回到寝室之后好一会儿,他才发现陆严并没有跟上来。现在都快十一点了,他会去哪里呢,难道又跑去做他那“调查”去了?不对,他才不在乎这个。
久违地高强度学习了一整天,方延舟回到房间才开始觉得疲惫,他迅速地洗漱好,钻回被窝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方延舟被闹铃吵醒,发现房间里除了自己空无一人,陆严的被子还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
那家伙,一晚上没回来睡觉吗。
不回来也好,省得他回来之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尴尬死了,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干脆地把昨天的事抛在脑后,方延舟打起精神,利落地给自己洗漱、上药,提上书包去了教室。
课业一忙起来,时间的流逝就变得飞快,自方延舟入学以来已经过了两个月有余,期间不少人来旁敲侧击地打听他的家境,他也如实说了跟张娟之间的关系。
他每次提到张娟这个名字,就引来一阵惊叹。方延舟从前只是从她那拿钱,却从来没有关注过张娟本人的事。他自己也是第一次得知,张娟,还有她的公司,远比他之前了解的要强大。许多凑过来的同学都提到自己家跟张娟的公司有合作关系,足以说明她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因此,他在班上交到不少朋友,但其中最要好的还是黎枢。
说到黎枢,她好像跟同学们不太合得来,每次课间都是一个人待着,吃饭也只会硬拉着方延舟一起,其他时间都独来独往,问她是不是被排挤了她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黏着方延舟。
虽然她时常滔滔不绝地讲着一些自己听不懂的东西,但方延舟并不反感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何况她也算自己的发小,和那些想要巴结而接近他的同学从根本上来说就不一样。
由于过于经常待在一起,他们甚至有一回还被刘老师喊去办公室谈话,老师质问他们是不是在谈恋爱,他们好说歹说半天才让刘老师相信了他们之间顶多只有发小之情。
此外,经过几次小考,方延舟证明了自己的学习能力,他虽然自认不算顶尖聪明,但只要是课本上的内容,就算是重新捡起来学,也能学得有模有样。他的成绩慢慢从中下游到名列前茅后,更挣得了不少老师的欣赏。
被周围人簇拥着的感觉很令人上瘾,顺风顺水的生活让方延舟暂时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虽然他闲暇时也会留意着打听一些学校的事,但显然没有人能回答他那些疑问。
除了陆严。
自那晚之后,陆严就没怎么在他眼前出现过,晚上是通常见不着人影的,只有午休的时候偶尔能看见他窝在被子里。
两个人见面除了简单的打招呼就没怎么说过话,但方延舟还是能感受到对方过得很累,因为他身上常常带着大大小小的伤。
有好几次他都差点忍不住开口问陆严,这么久以来一直在干些什么,但一回想起陆严躲闪的态度,他也只好作罢。
就这样,方延舟的校园生活平淡地持续着。
某个周五,班上几个最活跃的同学邀请方延舟去吃晚饭,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向来不忌讳跟这种受欢迎的小团体打交道,因为跟他们交往也能提升自己的人缘。
这个团体里有三个男生、两个女生,据说都是家里有权有势的少爷小姐,在班里属于金字塔顶端的那一小撮人。
他们带方延舟去的是之前陆严带他去的那个食堂,不过这次他们是光明正大地进去的。
“这是教工食堂,一般学生不准进的。”为首的一个叫彭远畅的同学得意地说道,“只有我们这种**才让进。”
“哼哼,延舟,你小子可走运了,这就带你尝尝鲜。”一个叫梁明的男生亲昵地搭着他的肩膀说。
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第一天来就吃过了,方延舟心说。
他们进了个独立包厢,里面有张大圆桌,入座后没一会儿,食堂阿姨亲自端上来各种大鱼大肉、珍馐美馔,香气四溢地摆在他面前,方延舟眼睛都看直了。
“瞧你那出息。”一个梳高马尾的女生嗤笑道,“以后跟着我们,每周都能来一次大餐,怎么样?”方延舟看向她,想起来这是教育局局长的女儿钱晓婷,便朝她点了点头。
他们中最胖的那位,叫赵小龙的男生,此时已经开始对着满桌子菜大快朵颐了,方延舟看他吃的埋汰样,顿时没了什么胃口。
彭远畅见他不怎么动筷子,便找阿姨来开了几瓶啤酒,把酒瓶摆上桌的时候,方延舟不禁瞠目结舌。
等其他人都拿了啤酒准备干杯的时候,方延舟才回过神来,连忙也拿了一瓶。
“刘姨说只有啤的,大家别介意哈。等下次我爸来视察,我保准让他带点洋酒来。”说罢,彭远畅招呼大家一起干杯,随后咕咚咕咚开始往嘴里灌。
什么“制度极端”什么“管理严苛”啊,原来在这帮少爷小姐面前,都只是玩笑罢了。在久违的酒液浸润喉管的一刹那,方延舟腹诽道。
桌上觥筹交错之间,他听到他们在讨论各种之前不曾听到过的传言,虽然插不上嘴,但他也了解了一些关于学校校长——陆定刚的事情。
据说陆定刚一开始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公务员,和哪个市议员的女儿结了婚、入了赘之后才得到在教育局的行政岗位,后来被分配到这所学校的管理层,一步步坐上了校长的位置。方延舟听着听着觉得这经历似曾相识,有点像自己家那个靠媳妇才能找到工作的父亲。
陆定刚在结婚后生下一儿一女,女儿还在襁褓中就不幸因病早逝,剩下那个儿子还算出息,考上了首都的师范大学,毕业后就拿了教资,后来又去了海外名校读研,可谓是前途无量。方延舟原本不是什么在意成绩的人,却也无比羡慕如此耀眼的履历。
几个人小酌了一下,便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方延舟原本觉得这个点该回教室晚自习了,但几人相视一笑,纷纷提醒他明天是周末,再说晚自习这种东西,又不用点名,就算少数几个人缺席了也无人在意。
酒足饭饱后,这群人又商量着去哪玩,今天为了招待方延舟,他们撺掇着彭远畅玩点不一样的。
“走,带你去看个好玩的。”彭远畅兴冲冲地朝着方延舟挤眉弄眼。
梁明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搭着方延舟的肩道:“你还没去过吧?行政楼那儿。”
“他没去过,最近好像只有D班去得勤一点。”一个短发的女生嚷嚷道。
“……你们在说什么?”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眉目来,方延舟皱着眉头问道。
“你们先都别说,给他个惊喜不好吗?”钱晓婷笑了笑,露出浅浅的梨涡,“去看就知道了。”
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被他们推搡着,方延舟半推半地就跟着走了。
他们穿过林荫道,来到了一栋破旧的矮楼前。墙上的砖瓦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走廊栏杆已经被锈蚀得斑斑驳驳,楼体被繁茂的植被包裹着,一看就是很久无人打理的样子,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这里还隐藏着一栋建筑。
“这楼是咱们学校的老古董了,大概始建于60年代左右吧,现在已经几乎快荒废了。”赵小龙推了推眼镜,向方延舟介绍道。
“几乎荒废……也就是说现在还没荒废吗?”
“是的,学校的德育处和保卫部还在这栋楼里,还有画室。估计明年会重建。”
几人在前面插科打诨,方延舟跟在后头,心里暗自琢磨着,他们到底要带他来干什么。
在走到二楼,看到窗户的样式时,他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是那天晚上陆严翻下来的地方吗?方延舟隐约记得,当时陆严跟他说过,让他不要靠近这栋楼。他咽了口口水,为了显得没那么胆小,他强行忍住了拔腿就跑的**。
二楼有个很长的走廊,因为树丛的遮挡而显得阴暗闭塞,这里没有人的动静,只有尖锐的蝉鸣在耳畔回响。
几个人领着他来到了一个锁着的房间门口,门牌上面写着“社团活动室”五个大字。
彭远畅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锁,然后把钥匙扔给了方延舟。
“喏,以后你也可以来这儿玩。”
方延舟接过钥匙,犹豫着进了屋。
这是一间三十平米左右的屋子,里面靠墙摆了两个书柜,一张皮沙发,还有一张会议桌和几把椅子,桌上摆满了纸牌和零食,靠墙的一角放了几箱子啤酒。
整个房间布置得很温馨,确实有种学生社团部室的感觉,唯一有点违和的,就是总感觉隐约闻到了股淡淡的臭味。
梁明上前把泛黄的窗帘拉上,一下子扬起来一堆灰尘,他咳了几声,没好气道:“上周谁负责的打扫来着,这都脏成什么样了!”
“好像是我,对不起哈。”正从书架拿了本少年漫画的钱晓婷眨眨眼,俏皮地吐了个舌,“我忙着写比赛的文章呢,没什么时间。”
梁明循声望去,脸微微一红,又低着头做别的事去了。
短发女孩坐在桌上收拾着散落的纸牌,随意地拆了包零食送进嘴里。赵小龙爬了层楼梯就累得不行,正瘫在沙发上呼呼喘气。
方延舟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回头看着彭远畅,发现对方也正打量着自己。
他刚刚进门时就察觉到一丝异样,感觉房间闷得不像话,拉上窗帘更是显得狭小闷热,更令人在意的是,自从几个人进门,他就听见了一些细小的动静,不过被蝉鸣所掩盖,很难察觉。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有点像是某种动物的呼吸声,像是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喘息,又有点像垂死之人的叹气。
方延舟的眼神在这个房间游离,想找出来声音的根源,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书架旁的一扇门上。那扇门和墙壁的颜色浑然一体,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想要打开那扇门,刚伸出手就被彭远畅拽住了。
“诶,别那么心急嘛。里面脏,我先进去收拾一下。”彭远畅将门开了一小条缝,侧身钻进去,又把门关上了。
方延舟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惴惴不安地开始冒冷汗。
“我|靠,这家伙……居然咬我!”里面传来彭远畅气急败坏的声音,“几天不收拾你,胆儿肥了是吧!”
方延舟连忙拧开门把手,一开门,首先袭来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那阵呜咽的声音也明显变清晰了。他捂住鼻子,谨慎地走上前去查看情况,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俨然如同地狱一般的场景。
在以后的好几个月里,他一想到这幅场景,就忍不住连连作呕。
这个房间比外面那个面积更小,墙上贴着白色的瓷砖,一面大镜子悬挂在角落的洗手池上方,还有两个用隔间分开的蹲坑,看样子应该是个厕所。
在里面那侧的隔间里,有个模糊的东西坐着,方延舟看清楚那是什么后,吓得低骂了一声。
那是一个人。但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那东西”已经很难能辨认出来人形了。从身形和体态来看,应该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男生。纤细无力的四肢被皮革和胶带紧紧固定在轮椅的四个角,身上布满了针孔、割伤的刀口、烧伤的瘢痕还有青紫色的淤青,整个身体竟然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他似乎遭遇过很残忍的对待,不少部位都有被烟头烫过的痕迹,散发着恶臭的同时,身边还盘旋着几只苍蝇。
方延舟的指尖忍不住地颤抖,直到最后他才敢把视线挪向这个人的脸。
“人形物体”眼睛被黑布蒙着,看着神情恍惚,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从被皮带捆住而张开的嘴里流下来的涎和微弱的呜咽声还能判断,他目前尚且还活着。
一旁的彭远畅一边疯狂地在洗手台搓着自己的手,一边骂骂咧咧:“操,脏死了……脏死了!这下怕是要得病……”
不知不觉中,其他几个人都凑了过来,他们关上门,把早已腿脚发软、想要掉头就跑的方延舟团团围住。钱晓婷看到他脸色越来越差,玩笑般对着彭远畅嗔怒道:“我说了吧?你直接带他来这个,他肯定吓得不轻。”
“我哪知道他胆子这么小?”彭远畅像是跟自己的手较上劲了,拼命地在水龙头底下揉搓着那该死的牙印。
钱晓婷浅笑一声,凑近方延舟的耳朵,声音轻柔而魅惑:“别怕……我一开始也这样。”她用手安抚着方延舟颤抖的指尖,像是想传递给他勇气一样,轻轻握住了那只手。
“……只要试过一次就会上瘾的,相信我。”
“废话这么多干什么?还不如直接体验一下,起开。”
站在身后的梁明推开钱晓婷,大步走上前去,从兜里摸出来把小刀,粗暴地划开了那个轮椅人的大腿,顿时有鲜血潺潺流出,在腿上形成一条暗红色的溪流。
方延舟没能及时阻止那个行为,他此时已经自顾不暇,他感觉从胃里涌上来一股强烈的呕吐感,只能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他感觉再不离开,眼泪和呕吐物就要一起从他的五官中喷出来了。
梁明伸手摸了一把那温热的液体,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正想舔一口尝尝味道的时候,被彭远畅出声制止了。
“欸,先别急着自己享用啊,我们这儿还有客人要招待呢。”终于洗完手,彭远畅眯起眼睛,微笑俯视着战栗不已的方延舟,指着轮椅人说:“这家伙哪里都这么脏,只有血是最干净、最新鲜的。”说着,他指示梁明上前,要把沾了血的手往他嘴里塞。
“……不,不要!”方延舟大喊着往后退,但躲闪不及,那血还是被蹭在了他的脸上,顺着脖子,一直往下面流。
他惊恐万分、拔腿就跑,猛地推开了身形看起来最瘦小的短发女生,屁滚尿流地逃离了这个地方。
一屋子人看着他逃跑的窘迫样子,异口同声地叹了声气。梁明自己倒是怡然自得地开始“享用”起那醇厚的鲜血,其他人也都纷纷凑上来,想分一杯羹。
只有彭远畅和钱晓婷靠着墙,彼此之间小声嚅嗫着什么。
“哈啊、哈啊……”
方延舟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自己在跑”这一点以外,任何信息都被他过滤了,以至于鞋子跑掉一只、途中摔了一跤这种事,他都浑然不觉,只是一个劲地跑着。他感觉耳畔的蝉鸣已经化作尖利的耳鸣,伴随其中的,还有自己越来越快的、擂鼓般的心跳。
不知是错觉还是偶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变烫了。是从那被他仓促抹去的血接触的地方开始燃起的热度,皮肤一阵阵地升温,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细微感觉,像一根引线一样牵扯到了自己的全身,正等待某种东西来引爆。他试图通过极力地奔跑来尽量忽视掉这种折磨,但效果却适得其反,因恐惧而迟钝的大脑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那种模糊不清的感觉,原来是快|感。
跌跌撞撞地推开宿舍大门的时候,他由于跑姿太过神奇而引起了学生们的集体注目,但此时方延舟已无暇再理会,他只想快点回到安全的地方。
现在正好八点二十,背着大双肩包的陆严刚要准备出门,迎头就撞上了回寝室的方延舟——他几乎是爬进来的,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光着的左脚已经磨得皮开肉绽,看着狼狈之极。
陆严见他要倒在地上了,连忙伸手想把他扶起来,但刚碰到他的身体,他就迅速地弹开了一米远,瞠目欲裂地瞪着他,唯恐避之不及。
事实上,方延舟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遇到那种事情后,看到陆严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安心,他不要命地一路跑来已经透支了自己的体力,正想遵从本心就此倒在地上昏迷,反正陆严肯定不会放着自己不管的……在陆严的手碰到自己的肩膀的一刹那,他突然感觉头皮发麻,比刚才还要明显,就像被一条致命的毒蛇盘踞一样,明明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会万劫不复,但那种感觉甜美得如同熟透的苹果,让他忍不住沉沦。
果真如钱晓婷所说,他觉得自己快上瘾了。
方延舟缩在墙角,止不住地颤抖,热得已经要失去意识了,他像一个临冻死的人一样想脱衣服,哆嗦着手指解开自己领口的纽扣,但那手就像不听使唤一样,连第一颗都解不开,他急得直冒汗。
见状,陆严一个箭步上前,利索地帮他解开几颗纽扣,当他看到他身上如同干涸的河流一般从脸颊往下延申,途径胸膛,止步于腹部的血迹,就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轻轻摁住方延舟胡乱扑腾着的手脚,温柔却不容反抗地掰过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他沉声说:“方延舟,看着我。”
方延舟看着他的眼睛,眼神却依然没有聚焦,仍是神情恍惚的状态,陆严紧紧盯着他的瞳孔,又重复了一遍。
“看着我。我接下来无论做什么,你都要记住,这不是你的错。”
说罢,他便伸手将方延舟搂入自己怀中。方延舟脑袋昏昏沉沉的,被碰到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回过神来,他看到近在咫尺的陆严的脸,瞬间清醒了。
“你,你在干什么……”方延舟终于看清楚了陆严的表情,他紧紧咬着下唇,眼神里满是温柔的安抚,手上动作却不停。方延舟连忙想挣脱开,但陆严的力气太大了,他无法撼动他丝毫,只能颤抖着接受令人难以启齿的感受如潮水一般一**袭来。他感觉自己的感官比平日里异常很多,光是感受到陆严的视线就难以自持。
“陆严……”他一张口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那声音喑哑中带着哭腔,有点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请求。
方延舟一直以来都有个逆来顺受的毛病,一旦有他无法抵抗的事情要发生,比起拼尽全力反抗,他更乐意束手就擒。此时此刻,他感觉四肢乃至于大脑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干脆放任陆严帮他一把,又有何不可?他又不会少块肉。
想通之后,方延舟不再反抗,闭上眼睛。陆严的指尖很冰,那种触感实在太过明显,他忍不住又把眼睛睁开,正好对上陆严的目光,他看出了那看似冷静的视线里隐藏着的忍耐与克制。他咬咬牙,把手覆上陆严的手,无声地催促着他继续,他已经到极限了。
后来的事方延舟已经记不太清了,脑袋好像被搅成了一团浆糊,他只感觉某个瞬间,脑袋里突然闪过一阵火花,然后自己忍不住尖叫出声,又被狠狠堵住了嘴。到最后,他已经无力作出任何反应,只能从指缝间挤出破碎的呜咽声。
口鼻被捂得近乎缺氧,方延舟最终不知不觉就昏了过去。
完事后,陆严站起身,一边擦手,一边垂下眼睑,俯视着昏死过去的方延舟。
他疲软地摊在地上,脸上泛着粉红,微微濡湿的刘海凌乱地散开,眼角还带着几道泪痕。
这人性格别扭又固执,还喜欢自作聪明,唯独那方面表现却不赖。表情动人声音动听,身材不错,皮肤也柔软而光滑。
陆严沉默地望着方延舟的睡颜,决定改变一下自己的战略。
这一票,他突然就不想出手给别人了。
我求你了マジでお願いだか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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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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