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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新朝

新帝登基的诏书颁行天下,改元“景和”,大赦天下。汴京城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死寂与惶恐后,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开始漾开新的、小心翼翼的波澜。街市上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只是那喧嚣底下,依旧藏着对未知新朝的窥探与审度。

积英巷盛府,也在这新朝伊始的气氛中,悄然发生着变化。

最大的变化,来自于盛紘。

新帝登基后,他并未如某些人所料般得到擢升,官职依旧,却似乎比往日更受“重视”了些。往日里一些可去可不去的朝会、议事,如今他几乎场场不落,且总是最早到、最晚走的那一批。下朝回府后,也不再像前些时日那般愁眉紧锁、闭门不出,而是开始频繁地与一些往日并不算亲近的同僚、乃至几位清流言官有所往来。他脸上的神色,是一种混合着谨慎、振奋与更深忧虑的复杂表情,仿佛在下一盘极为凶险却又不得不下的棋。

王氏管理内宅,也因着外间风向的转变而有了新的考量。她不再像国丧期间那般严厉约束,反而开始着手整顿府中陈设,更换一些过于陈旧的帘幔用具,虽依旧素净,却透出一股欲要焕然一新的劲儿。她对明兰的态度,也愈发微妙难言,那份因皇后召见和新帝身份而生的忌惮与疏离,渐渐被一种更为长远的、带着热切期盼的打量所取代。她甚至开始旁敲侧击地向明兰询问一些宫中旧事,虽被明兰以“时日久远,记不真切”为由轻轻挡回,却也未曾放弃。

林栖阁则彻底成了一潭死水。墨兰如今连请安都显得心不在焉,常常是行了礼便默默退到一旁,眼神空洞,仿佛灵魂早已抽离。林噙霜也彻底沉寂了下去,不再有任何言语机锋,只是偶尔看向暮苍斋方向时,那眼底深处会掠过一丝淬毒般的冰冷,随即又迅速湮灭在死灰般的平静之下。她们母女,仿佛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新朝格局,彻底抛入了绝望的深渊。

而暮苍斋,却依旧是那座盛府里最安静的孤岛。

明兰的生活轨迹,并未因宫阙易主而有丝毫改变。她依旧每日给祖母请安,临帖,调香,或是安静地做些针线。那方紫檀端砚依旧被锦缎覆盖,那支青玉竹节笔也依旧深锁箱笼。腕上的沉香念珠触手温润,仿佛能隔绝外界一切纷扰。

只是,她临帖时愈发沉静,调制的安神香气息也愈发清浅,近乎于无。偶尔,她会站在窗前,看着庭院中那几株在残雪中挣扎出些许绿意的老树,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日,她正在抄录庄子的《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笔尖流淌着恣意汪洋的文字,她的神色却平静无波。

小桃轻步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压低声音道:“姑娘!前头刘……刘公公又来了!”

明兰笔尖一顿,墨汁在“鹏”字最后一笔上晕开一小团。她缓缓放下笔,抬起头。

刘永依旧是一身低调的内侍服饰,垂手立在院中,身后并未跟着抬东西的小内侍,只他一人。

“六姑娘安。”刘永上前,恭敬行礼,语气比往日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恭谨。

“刘公公有礼。”明兰屈膝还礼,神色如常。

“陛下口谕。”刘永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明兰心头微凛,依礼跪下。小桃也连忙在她身后跪下。

“陛下闻盛六姑娘性资敏慧,柔嘉维则,特赐宫缎四匹,湖笔两匣,贡墨四铤,以为勉励。望勤勉不辍,不负韶华。”

赏赐的是文房之物,理由是她“性资敏慧,柔嘉维则”,听着是寻常的嘉奖勉励。可在这新朝初立、百废待兴之际,由新帝身边最得力的内侍亲自送来,其意味,不言自明。

“臣女,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明兰叩首谢恩,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刘永示意身后跟上来的盛府仆役将赏赐抬进屋内,然后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仅容明兰一人听见:“陛下还有一句话,让老奴转告姑娘。”

明兰抬眼看他。

刘永微微躬身:“陛下说,‘旧时书斋竹影,犹在眼前。望卿珍重,静待春深。’”

旧时书斋竹影……指的是竹意轩外那几竿翠竹么?静待春深……

明兰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眸中所有情绪,只轻声道:“有劳公公。明兰……谨记。”

刘永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躬身告退。

赏赐送入暮苍斋,依旧是那般低调,未惊动太多人。但那“陛下口谕”和亲自前来的刘永,却如同无声的惊雷,再次在盛府有限的知情者心中炸响。

盛紘听闻后,在书房里独自坐了很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中神色变幻不定。新帝此举,是念旧?是施恩?还是……某种更明确的信号?他不敢确定,只觉得那“静待春深”四字,似乎藏着无穷深意。

王氏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新帝果然未曾忘记明兰,这份“念旧”于盛家而言,便是最大的护身符;忧的是这“念旧”太过显眼,只怕会为明兰,为盛家,招来更多的目光与是非。

暮苍斋内,明兰看着那几匹流光溢彩的宫缎,那两匣品相极佳的湖笔,还有那四铤隐隐透着清香的贡墨,脸上并无多少喜色。

小桃却是欢喜不已,摸着那光滑的缎面,小声道:“姑娘,陛下心里还是记挂着您的!您看这料子多好!这笔墨……”

“收起来吧。”明兰打断她,语气平淡,“与之前的东西,放在一处。”

小桃愣了一下:“姑娘不看看吗?或者用这新墨试试笔?”

“不必了。”明兰走到书案前,重新拿起自己那支半旧的羊毫笔,蘸了歙砚中的墨,继续抄写那未完的《逍遥游》。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字迹依旧工稳,心绪却难以如笔下文字那般逍遥。

新朝的恩赏,旧日的言语。

如同春日里悄然融化的雪水,看似温和,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与更深的、无法预料的湍流。

她不知道这“静待春深”意味着什么。

只知道,在这新朝伊始的日光下,她这条看似已被搁浅的小舟,似乎又被那来自最高处的、无形的线,轻轻牵动了一下。

前路是更广阔的江海,还是更凶险的漩涡?

她无从得知。

唯有握紧手中的笔,在这方寸纸页间,寻求片刻的安宁。

窗外,残雪消融,隐约可见泥土中新冒出的、极其细微的嫩绿。

春,似乎真的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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