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军又来了波攻打，猝不及防。
自那日编军队人数甚微，陆抒珩便想了个法子，对外宣布，若是能进此队，便是真正的勇者，升官选拔便先从此军队挑选。
这令一出，自尊心作祟，三千人便即刻召齐。
今局势因时而变，陆抒珩临时坐镇指挥。尽管内部有再多不服，大战之下，还是得憋着。
聿军此刻在攻的是各城的附属城，也就是林城。士兵擂鼓助威，凌军与聿军在城门□□锋，陆抒珩目光凌厉，待找准局势，才道：“退。”
一旁号角兵便吹了声号角。退二十米，“铮”地声，一条大概离地面半的白丝线被拉起，聿军猝不及防，但显然有所准备，一扬马，就要进攻。
“进。”
号角再次吹响，丝线自然落在地上，凌军就是趁聿军扬马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进攻，使得前排士兵一个个地落下马。
两方厮杀。
显然聿军实力雄厚，凌军显然吃亏，已落至下势。
但这又如何。陆抒珩想。
凌军死死地把聿军给逼退。
退至三十米。轰地下，后排士兵皆被摔了下来。
又是一条白丝线。
这线虽细，可作用却大，因着惯性，出其不意绊倒，也是有把握的。
后排士兵一倒，中排就乱了节奏，前排更不用说。
莫说不敢向前行，就算左右，也恐怕有埋伏，这可之谓，四方圈。
陆抒珩要的就是乱了节奏。
“擂鼓，打乱他们的鼓点。”陆抒珩吩咐。
“是。”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聿军虽片刻之乱，但还是很快调整队形，逼着凌军后退而自己前行。凌军里穿插有聿军，若要是再有陷阱，也是能试出真伪。
陆抒珩不由感慨他们军队的强大，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整合，可见没少的日夜操练。
“奶奶的，本将这就增援去。”楚卫国一边骂，一边要下来。
“楚副将莫急，若现在突然增援，恐得了聿军的逞。”陆抒珩道，“今日我们要守城而非攻城，突加援兵便会更多士兵伤亡于战场。”
“啊。”楚卫国一拍脑袋，“陆监军说的在理。”
情况不变，但经过了四方圈，聿军将领显然内心有所顾忌，进攻速度变地缓慢。
一小半城已被攻下，但陆抒珩要的就是时间，一个充足的时间。已至午时，陆抒珩抬眼看了看天，此时此刻，太阳就在头顶。
“迅速撤退。”
号令一发布，号角便吹响。
此时此刻，前排士兵往后撤退，火折子一丢，大火迅速包围聿军。
此时此刻，聿军已然处成劣势。
城墙上，陆抒珩观望底下，见这结果，很是满意。
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一旁楚卫国直鼓手称赞：“妙啊妙，真阴险啊。”
陆抒珩低头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但聿军显然有所防备，变化队形，盾形排士兵在前，枪形排士兵在后，中间是剑形排士兵。凌军依势而变，这支被陆抒珩改良过的军队，其排势正是献策中的田忌赛马术。
以下对上，中对中，上对下。
虽前者优势无法显现，但时间越长，凌军优势越明显。体力的透支给聿军带来了极大的不变，面对最后一拨武力强悍的凌军，显然是力不从心。
聿军将领没有恋战，采用迂回战术，凌军攻，聿军退，城门一关，胜负已分。
楚卫国看的是一个爽，先是不敢相信，后是手舞足蹈道：“完了？！哈哈，奶奶的，那帮孙子不是很嚣张吗？哈哈哈，一个个的缩头乌龟。”
陆抒珩呼出一口气，道：“还得是楚副将训练士兵有方。”
“啊哈哈，陆监军就不必谦虚了，本将今日有幸得以一观，心里甚是大喜。”楚卫国仰天大笑，后拍了拍陆抒珩的肩，“本将原以为你们文官是个草包包，遇风倒。今日一战，本将对你刮目相看呐。”
“多谢副将抬爱。”
军营里一片热闹，为首的就是楚卫国这个大嗓门。
这人没心眼，就除了空长一身肌肉与本领。说话直来直去，不拘小节。
“你可不知道啊。那场面，啧啧啧。”楚卫国一句话转三个音，“你们没看，是你们的损失。”
楚卫国又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抒珩这小子，不是吃素的。就扒着时间点，待正午一到，地上早已是高温，随随便便丢个火种，直接烧一大片。”
陆抒珩微勾了勾唇：“不过是个小把戏，让聿军猝不及防了番，若下次再战，便没这么容易了。”
————
聿军将领岳之荣打了败仗，心里多有不快，到嘴里鸭子就这样飞了。本来林城乃囊中之物，如今却拱手相让了。
一回主军营，即使心里再有气，却还是得请将军降罪。
军营里都以为岳之荣打了胜仗，都过来争相庆贺，请他吃酒。
岳之荣一脸阴沉，偏生就是有人不看脸色行事，过来打趣他。
“哎呦，岳将领，怎么回事啊？打了胜仗还不高兴？”
岳之荣撇过对面那人，低着头走两步，扑通一声，朝主位上的男人跪了下去：“末将失职，还请将军责罚。”
军营里，一瞬间鸦雀无声。
霍弃罹原本歪歪扭扭的身体，突然坐直：“说说，怎么失职了？”
“末将未能完成使命，林城，末将……未能攻下。”
一众惊讶。
“哎我说，岳将领，你是不是头昏脑涨了？个小小的林城，都攻不下？”
有人不满道。
“孙将领莫要说风凉话，若是此次你带兵前去，也未必能攻地下。”岳之荣一脸气愤。
“哦？”霍弃罹来了兴趣，把怀里的千丈高倒到酒碗里，一口闷了，“说说，岳将领如何有此结论。”
岳之荣正了正神色，先抱拳，后才道：“大凌此次派了援军，战术，与以往不同。”
“援军？”霍弃罹喃喃道，“有多少？”
“当时混乱，末将约莫，不超过五千。”
“五千而已，便攻不下林城？”
霍弃罹声音凌厉，像一把剑刺来。岳之荣顿觉背后发汗。
“五千不足惧，惧的是，大凌派来了位军指挥，此人末将见过，是……是京都里赫赫有名的状元郎。”
霍弃罹瞳孔猛地放大，后紧闭了眼，呼出一口气，这才重新睁开了眼。
“陆抒珩？”
霍弃罹有些不敢相信。
“……好像是。”
霍弃罹呼吸乱了片刻。
霍弃罹猜得到，以陆抒珩的性子，会来蹚这趟浑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霍弃罹不想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虽然很想见他，却不想在战场上见。还是以那样的方式，剑戟相对。
霍弃罹快速整理好思绪，道：“能被敌人预判行为思想，乃是军事上的大忌。去，做一千个俯卧撑，写一百遍《孙子兵法》。”
“末将领令。”
这还算好的，霍弃罹只是念在众位将领是营中老人份上，这才从轻处置。
既是打了胜仗，守住了林城，下一步，凌军的动作，一定是攻城。霍弃罹心底暗自想道。
——
“攻城？！”
陆抒珩这话一说出来，在坐的几位将军无不震惊。
“陆监军，我们虽打了胜仗，但我们需要的是时间休息调养，守易攻难，陆监军，这你应该知晓。”庄忠良坐在主位，反驳了他这个想法。
“正因如此，才更早一鼓作气拿下各城。将军，在下所猜，聿军不会料到我们这么早出兵。”陆抒珩分析。
“霍家的将军料事如神，我们不是没有搞过突袭，只是结果甚微。突袭不能搞大动作，而聿军的将领大半都在占城，这样，无异于羊入虎口。”
有将领提出这一观点。
“陆监军主意是对的，为今之计，确实只有上赶着才有可能攻城，待聿军养完精蓄好锐，依本将看，十有**卷土重来，如此，我们处的局势可是被动。”庄忠良一一分析，头头是道。
既是将军都如此推断，底下的人便也跟着点头附和。
“将军说的在理，可这攻城之日，选在何时合适？”
楚卫国问，瞧他那劲，有势在必得的架势。
庄忠良思索了番，便下令：“就今晚。”
“楚副将带五千强将强攻，必得有将领断后，这是重中之重，各位，谁愿请战？”
“末将请战。”和兢大跨一步上前，行军礼道。
“和参将……不行。你我与大聿将军皆交过锋，他熟悉我们的打法，对我们绝无利处。”庄忠良否认他道。
“末将请战。”
此话一出，满堂人震惊。
“陆监军……虽懂战术，但这次是真刀实枪，况陆监军一介文人，怎的会打仗。且你右臂有伤，实在不宜参战。”
这话不是庄忠良说的，而是和兢说的。
和兢脸色不好，双眼看着他，对他一字一句说出了这话。
“和参将说的在理。”
见将军如此，陆抒珩便退了步，回到原位上去。
“末将请战。”
这回是将领红虎。
“一来，末将是新调过来不久，敌人摸不清我这作战技术，二来，我有夜间袭城经验，将军大可放心。”
红虎把优势一说，周围人顿觉可以。
……
“那本将就派你去，领两万士兵。切记，不可恋战。”
庄忠良一下令，底下的人都称是。
夜袭最大的特点是突袭，特别是在毫无防备之下。
夜半四更。
一切准备就绪。
楚卫国见时机一到，屏气凝神听了听周围的动静，这才摆摆手，示意突袭。
五千士兵直奔敌营，值班士兵见敌人突袭，紧吹号角，摇起战旗。
谢泉听到动静，起身去与霍弃罹会和，听他吩咐。
“谢泉领五千士兵，死守城门。本将带一万，准备迎战。其余的将领领兵各分布四方，借势而观，以备不时之需。待我以号角为令，准备冲击。”
号令一下，各方将领道：“是。”
两军交战，在城门出最烈，显然聿军准备不充足，暂落下风，楚卫国大刀一抡，直夺城门，城门失守，谢泉见大事不妙，便带着后援兵直冲，城墙口上，凌军夺势。但显然谢泉与楚卫国交战，双方懂双方的战术，两人不相上下。
“小娃娃，老子驰骋沙场多年，承认你厉害。但你遇见老子，可别一会把你打的哭着找妈妈。”
楚卫国跨坐马上，横一刀，竖一刀，阵势，攻击力之大。
谢泉不是吃素的，虽不擅攻但擅守，躲地飞快，一个弯腰，因着跨坐马上，两腿一夹马肚，轻松躲过攻击。
“前辈莫要口出狂言，前辈别忘了，你是副将，我也是。”
谢泉趁势，就要往下三路攻。楚卫国驾马后退，大刀又抡了过来，这次的气势猛，抡的时候都夹着风声。
谢泉也往后一躲，堪堪躲过，只差两三毫米便能刺中。
“嚯。”谢泉劫后余生的惊讶。
感叹完，便一驾马，拿剑直冲。论反应，楚卫国不敌谢泉，因此当谢泉冲过来，反应过来后，也是没沾光。
但论力道，谢泉不敌楚卫国。
两人大战几个回合，也是分不出个胜负。最后的僵持在于凌军不敌聿军，因着聿军武力，兵器皆为上等，同等人数之下，凌军时间越长，越会显出劣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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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作战·谋计在于势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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