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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如何是好

他觉得她说错了,一直以来,并非只是他在照顾她。

但她也说得很对,正是那些点点滴滴稀松平常构成了生活,那些不经意的温暖日积月累,足以浸润一个人的心,也能汇聚成光,照亮一个人的世界,比如他的。

他向她步步靠近,而时间在墙上挂钟的指针跳动里恍然回溯,倒退到去年的大年夜。

外头的烟花在夜空中璀璨绽放,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氛围,热闹在大街小巷如海潮般肆意席卷。而他却发烧得晕晕沉沉,在那众人都纵声欢呼喜庆热闹的日子里,两个人守着一屋的冷清。

程溪将屋里各处都装饰上喜庆的红,又忙不迭跑去外面的药店买来退烧贴和退烧药。

“先吃一粒,你这样烧得太难受了。”她坐在他床边,一手端水,一手拿药,话语里满是担忧,“能坐起来吗,需不需要我扶你?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我可以。”他强撑着昏昏欲睡的神智坐了起来,听从地将药粒吞服了下去,忽然感觉到额上一片冰凉,才发觉原来是她在给他贴退烧贴。

他看着她,目光沉静:“离我这样近,你不怕被我传染了吗?”

“对哦。”她作恍然大悟状,“我要是也病倒了,那谁来照顾你?不过……”随即又笑了,“那我们俩不就凑成了一对病原体,这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吧,反正如今我们也算是相依为命了,那我愿意和你同甘共苦,你传染给我吧。”

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却猛然触及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灼人的热意瞬间从胸口溢至四肢百骸。

他向来知道,自己这颗缝缝补补的心已是行将就木,是这个人,在日常相处的点滴中,一点一点将那些疤痕抚平和消融。

等到她将它修复完全,这颗心也已经完完全全隶属于她。

那个大年夜,她煮了好多饺子、汤圆,又跟着网上教程,学着熬了骨汤,再用骨汤煮了一锅冒菜,荤素均衡,肉香四溢,她端着小桌子到他房间里,整个房间都变得香气袅绕。

“你传染给我吧。” “因为什么?”

两道声音跨越时间交汇在一起,在他耳边逐渐清晰,放大,震彻心魂。

挂钟里秒针转动的声音在耳边轰然响起时,他已步至她身前。

他伸出双手贴着她的耳际,无比珍重地捧着她的脸颊。

俯身,垂下眼睫,视线在她脸上深深停留,迷离而旖旎,随即牢牢锁定她的嘴唇,在她震惊又迷茫的神情中,认真而果断地,吻了下去。

他的吻轻柔,温暖,她不知所措,任其持续。

“好喜欢你。”他低语呢喃,声音动情。

一只手抚贴她的脸颊,另只手穿过她的后脑发丝,他稍稍用力一带,让她贴自己更紧。

再难承受的感情全然倾泄进对她的深吻里。

**

阳光斑斓、蝉鸣聒噪的榕树下,一个神情呆滞的小女子坐在石凳上,面色先是一袭潮红,转而又是一阵苍白,微风一吹,身子轻飘晃动,仿若一缕幽魂。

小区各处阴凉处,大爷大妈们下棋搓麻将的声音热热闹闹,断断续续,充斥于耳中,奔如海啸。

程溪的大脑仍旧一片空白。

而后脑中又朦朦胧胧地浮现出方才那幕。

那蜻蜓点水的试探,和随即温柔旖旎的深吻,缱绻勾缠的呼吸,一幕一幕,迷迷蒙蒙,无法清晰,而那张俊隽的脸,也变得轮廓模糊起来。

已经不记得那场肌肤相亲究竟持续了多久,她只记得直到两个人都有些微微缺氧了,他才停下。

而她,几乎就在彼此分开的一瞬间,慌乱而又迅速地推开门,落荒而逃。

回过神来,程溪猛然想起了张井淳他爸。

一年多前,尚在人世的他爸提来一堆礼物,言辞恳切:“程溪呐,我得出去挣活儿了,这段时间我们井淳就得托你多多照看了,你小时候还来过我们家耍呢,那时候井淳就喜欢跟你玩了,他是个听话懂事有分寸的孩子,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她满口答应:“好的,叔叔您放心,我一定把他当成亲弟弟那样照顾。”

他爸笑了,脸上的褶皱也跟着一挤:“那就麻烦你了小程。”

那样的口头契约犹在耳侧提醒着她,程溪愈发恍惚,从未曾想过这一照顾,竟照顾成这?

这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六神无主,张井淳那天国的爸爸不会下来找她算账吧?

她仰天哀嚎:“叔叔,您别找我算账,在这之前,我真的把他当成家人,当成弟弟的。”

咦?在这之前?不对不对!

她改口:“不是,我保证现在依然把他当成弟弟!”

对,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决定不管张井淳说什么,她都假装失忆,以此应对!

她抖着手掏出手机,给韦雪发消息。

【雪,我闯祸了!】

许久,收到了韦雪的回复。

【我就知道。】

溪【知道什么??】

雪【不就是你的小男友啰,我又不是没见过。】

溪【什么小男友,我们是纯洁的姐弟关系!!……】

雪【那你说什么闯祸了?说说看,闯的什么祸?】

程溪无言以对,索性将手机摁掉关机,这一刻,她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她猜想张井淳应该还在家里,如若现在回去,将面临什么无从得知,而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最近的地方,也只有刘记小饭馆了——这家她常去光顾的小馆子,就在小区巷子的拐口。

粗糙的红色牌匾赫然入目,上头黑漆漆题写着“刘记小饭馆”几个大字,她刚进去还没来得及坐下,老板娘就过来打招呼了:“怎么今天一个人来呢,你弟弟不一起来吃碗面啊?”

程溪呼吸一滞。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老板娘指着墙壁上挂着的大菜单,笑得热络:“还是杂酱面干拌吗?不要辣椒不要花椒对吧?今天煮了南瓜粥,特别养胃,我给你盛点。”

“嗯,谢谢老板娘。”

“话说现在已经高考结束几天了,你弟弟成绩那么优秀,往后不久可就是准大学生啰!指不定上哪个名牌大学……”老板娘一边煮面一边跟程溪搭话,脸上泛着红润光彩,“你们家一定是祖坟修得好,不仅人才长得好,还个个都是大学生!比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可强多了!”

程溪微垂着头,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似乎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已经默认他们两是姐弟,而如今这局面,该怎么处理呢?

真的能装傻充愣当一切都没发生吗?

她下意识摸了摸唇角,脑中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场接吻。

她原本认为大概是张井淳青春期的荷尔蒙作祟,一时冲动。

可是,以他的性格,似乎又并不像是那样冲动鲁莽的人,接吻的时候,她迷迷糊糊间也能感觉到他的温柔和投入,竟给那个吻附上了几分缠绵悱恻的意味……

天哪,在想什么!这是在回味吗!

程溪一下清醒过来,见老板娘已经将面端上来了。

视线落到那碗面里,她忽然有些恍惚,再抬眸,张井淳就坐在对面。

他看着她,语调温柔:“你怎么了?动筷吧,面要坨了。”

她愣神,缓缓启唇:“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家里吗?你是来找我的吗?”

他笑了:“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嗯?”

老板娘忽然走近:“小程,你怎么呆呆的不说话也不吃啊,在想什么呢?”

程溪抬头,见老板娘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她,再低头,对面座位空空如也,并没有他。

是幻觉吗……

她不禁疑惑,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会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就此沉沦?

“没什么,在想一些事情,恍了会儿神。”她朝老板娘笑了笑。

她忽然想起,方才那幕倒并不算是幻觉,不过是是记忆里的他。

和张井淳第一次来这里,并没有提前约好,只是巧遇。

那时候,是她回来桐城的首月。她来光顾小饭馆的第一回,老板娘就上错菜了。她本来点的是杂酱面,老板娘却端来了牛肉面。

她也是吃了两口才发现,小声提醒:“老板娘,您是不是把我和别人的弄错了,我没事,但那个人会不会要求换啊?”

老板娘微窘:“不好意思啊,一时糊涂了,这是那边那位小伙子的,确实是我把你两的弄错了。”

她扭头一看,邻桌坐的竟是张井淳。

他也看了过来,目光在空中相撞了一瞬,他侧头,笑着跟老板娘说:“没事,就这个吧,不换了。”

他很好看,干净清隽的脸,澄亮的湖瞳目。

笑起来更好看了,洁白整齐的牙齿,像是日头下泛着莹白光彩的珍珠。

一个男生,竟然有着珍珠般的牙齿,便是程溪对长大后的张井淳的第一印象,在那之前,她已经搬回来半月有余,同一个屋檐下,她却并未怎么留意。

他笑着看她:“快吃吧,面要坨了。”

从那以后,他们便常常一起来,她一直只点杂酱面,大大咧咧:“杂酱面,不要辣椒不要花椒,谢谢啦。”

当老板娘问到他,他就说:“同她一样。”

**

张井淳盯着墙上的挂钟,任由夜色将自己一点一点吞噬。

不动不移地就这样坐着2个小时了,他看了看时间,八点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她到哪里去了?

起身,准备出门去找她。

进房间里拿钥匙,无意间将桌上的打火机碰落在地。

他瞬间一愣。

这是他爸生前最后带在身上唯一的东西。

进行火化前,他将它从他爸的衣服包里拿了出来。

从小到大,他见他爸烟不离手,却从不沾酒,只说:“ 我不是不爱喝酒,是有了你这个小兔崽子要养,喝酒耽误我干活挣钱!烟不一样,烟能让我心里头暂时舒坦……你长大了别学我,我没什么本事,这辈子也就混成这副德行了,你妈就那样造孽地走了,我也不再找了,再找就对不起你妈,这辈子没让她过好日子,年纪轻轻操劳出病也没钱治……我不找女人,就只养你一个,这些年也存下了一点积蓄,不多,也就30来万,能把你好生养大也算是一门儿成就了,要是我哪天走了,你就拿着钱好好生活,再去找个工作养活自己……”

他蹲身将打火机捡起来,放进抽屉,走到客厅里将灯打开,静静地看向沙发,似乎他爸依然坐在那里,一口一口抽着烟,将烟灰细细抖落在烟灰缸里,但凡跑出去一点,就用湿毛巾擦干净,再用纸继续擦一遍。

他记得程溪也说过:“爱干净到变态这一点,你倒是承袭了你爸。但你爸那么爱干净的一人,却要忍受着去做那灰尘满天的工作那么多年……或许生活就是这样。”

他无法不承认,命运如同一樽冰冷的石佛,高高在上,冷眼睥睨,无有人情可以通融。

再惨烈再悲凉,也无法置换来丝毫垂怜。

父母的死,他无法释怀,也无可奈何。

他曾经失去很多,如今已经无所失去。

他轻叹:“爸,我想去找她,我真的很……”

到此,不敢再往下说,他想,或许他做错了。

他一无所有,就算找到她,又能怎么样?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不仅仅是年龄问题。

况且,这本就是自己单方面的。

静默良久,忽然感觉到脸上滑下来什么异物。他伸手一摸,湿哒哒的,原来是泪。

难怪他觉得是异物,眼泪这种东西,自从小时候最后一次哭鼻子后,就再也没有过。

他爸走的那次,他深觉世界坍塌,也强忍着没有掉泪,那时候他不能脆弱,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学会独自处理。

敌不过心里的想念和担忧,他还是决定去找她,但这时候门开了。

她回来了。

她仿若无事地从他身边走过,像从前一样一脸轻松,也没看他,擦身而过。

他无措地拉住了她的手臂,将人带入自己怀中,紧紧抱住。

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融为一体。

但他忽然明白了,拥有的瞬间也是失去。

程溪心里头砰砰直跳:“张井淳,你……你还好吧?”被抱得太紧,脸就贴在他胸口,她想逃脱。

许久,张井淳终于松开怀抱,下定决心,放她走。

“你怎么啦?”她真的玩假装失忆,又特意强调,“张井淳,我们两个两亲如姐弟,我这个做姐姐的应当照拂你的,这次就给你抱一下下,以后你交了女朋友就不合适了喔!”

“亲如姐弟?你是说我们吗?”他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注视于她。

不甘,受伤,痛苦,沉沦,眷念和爱慕。

“是。”她点头,正色道,“张井淳,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不必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他像是濒临绝望,敛尽了一切表情,语气平直,不带一丝情绪,转身进了房间,关了门。

程溪怔在原地许久。

那样亲密地深吻过的两个人,要假装无事发生地做姐弟,还真有点难度。

清晰地想起那唇齿纠缠的时刻,她禁不住地脸红心跳。

没再记错的话,事实上,她当时不但没有推拒,在他单方面吻了她几分钟后,她终于还是回应他了。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接吻。

两个人的心跳频率在那一刻达成了高度一致。

男主是个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若要问男主为什么对女主感情这么强烈,后面会说。总之还会越爱越深。

男主一辈子身心都是女主的,洁得不能再洁,对其他女的超有边界感,放心食用。

脏男主在我这里不存在。

提示:男女主目前都不是有钱人,普通小老百姓,暂时没有爽点,介意的勿看,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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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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