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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因为

“你怎么样?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是不是考前压力太大了?”

贺映雪坐过来,倒了杯酒举到张井淳面前,“你或许还没喝过酒吧,可以试试。”

张井淳盯着那酒杯几秒,瞬间有种想要将其一饮而尽用以麻醉自己的冲动。

礼貌性地伸手接下,却随即又顺势将酒杯放至桌台,终究未喝,仍目不斜视地看向那边侃侃而谈的两个人,淡淡说了句:“谢谢,不必。”

“欸,你们怎么都一对一对的,那我成什么了!”曹景休不满,“就我一个人落单了!看来我得再叫个女生来了。”

程溪将话筒递给曹景休:“你们玩,我休息下。”推门而出到外面透了口气,又回到包厢,偷偷看了张井淳两眼,见那女生正坐在他身边喝酒,而他一动不动坐着,不喝酒也不说话,盯着桌子,活脱脱一块木头桩子。

她啧啧暗叹:张井淳这人果然连个恋爱也不会谈。

那瞬间,她都替他着急,然而仔细想想……这跟她貌似并没有什么干系。

这种事似乎也轮不到她这个半路姐姐来操心。

一直到12点,几个人才散去,各自回家。

好在贺映雪的家不过也就几分钟的路程,但程溪还是坚持将女生送到了家门口,她并不放心女孩子一个人半夜孤零零回去。

月亮自云层里探出头来,将回家的路照得明亮如昼,程溪突发奇想地玩起来踩影子的游戏,亦步亦趋地跟在张井淳身后,每走一步都踩在他的影子上。

他很高,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稍微贴近一点,就能将她整个人罩住。

她正玩得起兴,张井淳一个猝不及防的转身,让跟在身后的她立马撞至他胸口,随即足下失去衡往后趔趄了两步。

张井淳迅速反应过来,将她一把拉入怀中环抱住,以防止她摔倒。

时间像是凝结于此,顿了几秒,张井淳松开了手:“抱歉。”

“不怪你,是我自己没站稳。”她静默片刻,忽而好奇,“你为什么不搭理人女生呢?我瞧着挺好的,文文静静的,很乖的女孩,你上大学后可以自由谈恋爱啦!干嘛不尝试下呢?”

“因为……没感觉。”

“感觉?你还懂这个吗?那你说说感觉是什么……”

“感觉就是,当那个人在你身边,你眼里就只有她,当她不在你身边,你心里就只有她。”月光下,他徐步前行,声音明朗而笃定。

出乎意料的回答。

程溪愣了愣:“这样文静的你没感觉,那么你对什么人有感觉?或者……你喜欢的是随性嚣张的小太妹类型?”

他突然停下看她,表情认真:“我想这跟什么类型并无关系。”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明确拒绝人家呢,这样吊着也不好……”

“我早前已经明确表示过了。”

“你用什么理由搪塞人家的?”

张井淳往前迈步:“我就说的我现在只一门心思学习,没有其他任何想法。”又止步看向程溪,眼中晦暗不明,“这理由足够充分吗?”

程溪对此点头赞同:“这样挺好,不会伤了人女生的自尊。”加快脚步,走到张井淳前面去了。

“程溪。”他忽然自背后叫她的名字。

“怎么了?”她停下,回转身。

昏黄的路灯与清柔的月光交织在一起,肆意挥洒,为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暖暖的光辉。

他就站在路灯下,无声地注视了她一分钟,时间绵长得像是跨越了一个世纪,最后他说:“你可以继续踩我的影子。”

“……嗯?”程溪愣住,敢情叫她就为了这个?

她还以为他刚刚那个过于认真的表情,铁定是要宣布什么大事。

凌晨,漱洗完毕躺在床上的程溪这才终于想起来被上司骚扰之事,拿起手机给好友韦雪发消息倾吐苦水。

打了一串长篇大论的牢骚发过去后,良久,终于等到了回应,简短的几个字,却让她看到了希望。

【三天后,我来桐城,等我。】

程溪如愿见到韦雪却是在一个星期后了。

她坐在一楼咖啡馆临窗的位置,不时地往外张望,果不多时,一道靓丽的身影如预期般出现在街角处,身姿飒飒。

远远看去,那个一身古早酷girl风,长腿细腰,露着肚脐的人正是韦雪。

韦雪走近,潇洒地倚在店门边,吼出气血充足的一记嗓子:“程溪,往哪儿看呢!看这里!”

距离上次见面已有半年之久,程溪想起,这半年来她这朋友跟着那不着调的男朋友先是去了泰国一趟,说要做什么佛牌生意,后又辗转至马来西亚,上个月才风尘仆仆地回国,暂居邻市云城。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有什么变化?”韦雪轻挑眼尾,清凉一笑。

“有,变老了一点。”程溪跟她毫不客气。

“嘴越来越厉害了。”

“韦老师名师出高徒嘛。”

“行啊,有掌握精髓!”

程溪仔细端详起眼前这位朋友,依旧是大耳圈和浓淡适中的古早烟熏妆,黑长卷发,衬出越发漂亮又大气的一张脸。

韦雪伸手忽往程溪脑门儿上一个清脆的弹指:“愣神呢?”

“一丢丢。”

两人坐下喝了会咖啡,寒暄了几句。

“咖啡我喝不惯,太苦了,加再多糖也盖不住那种苦。”韦雪眼中冷不丁氤氲起一抹转瞬即逝的水雾,而后利落起身,“走,去吃咱们真正爱吃的!”

于是两人一下午便迈着腿逛遍了桐城的商业街,一路上尝尽各种小吃,最后累得气喘吁吁,再也走不动道。

程溪觉得跟韦雪一起,像是回到了老旧唱片时代,一路上,周围的一切迅速更迭变换成零几年的城市雏形。

泛着光晕的红日危险地悬在楼层之间,为钢筋水泥们镀上了层层奇异的暮色。

两人挨坐在公园的阶上,喝着甜腻的奶茶,晃着腿。

“目前看来,你需要解决两件事。”韦雪一针见血,“第一,在保住工作的同时,杜绝上司的骚扰。”

“是了,好姐妹,赶紧给我想想办法。”

“倒是有两个办法,一,走法律途径,但目前为止你的上司留了一手,我看过你之前发给我的你两聊天截图,他发给你的大多数是‘吃饭了没有、想你了小程、想见你了小程’等等模棱两可的话,大概率无法用以性骚扰的取证,最多只能判定为——撩骚。”

程溪垂眸叹气:“那么第二种方法呢?”

“很简单,让你的上司对你的形象产生反感。这就不用我手把手指导了吧?”

“意思是要我扮丑扮邋遢去恶心他?可是……”程溪想起陈主管那张猥琐的脸和油腻的举止,迟疑道,“但他自己都那个样子呢,或许他重口味,连那样的也能接受呢?”

韦雪挑眉,眼睛亮亮的:“不试试怎么知道。”

“可是……”程溪仍旧犹豫,“我要是扮邋遢,那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张井淳会不会就此反感了我呢?毕竟他是那样爱干净的一个人,一定见不得别人邋遢的样子……”

韦雪玩味地“嗯?”了一声,忽而好奇地盯着她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真的。”程溪皱了皱眉,“他这个人最讨厌别人不修边幅了,我跟他一起住了这么久,家里的卫生大多数都被他包揽了,你不知道他的洁癖和强迫症有多严重!譬如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具每个星期都要用湿毛巾擦拭一次,床单被套一星期要两换,牙膏和牙刷的正面必须得朝同一个方向,毛巾每天用了都要洗净晾干,洗洁精洗了碗后还要用清水清洗个三四次,衣服上时时刻刻都是纤尘不染,头发一两天一洗,我都怕他把头发洗秃啰……”

对张井淳的这些细枝末节,她了然于心,言及至此已然如开闸洪水,无法停下。

忽然又反应过来,这节骨眼想到张井淳做什么?于是就此打住,转而问道:“那你说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韦雪吃吃地笑了笑:“不就你刚刚说的那个!”

“嗯?”

“说实在的,成年男女住在一起,你真的不怕?”

“怕什么?”

“怕……干,柴,烈,火。”

“噗咳咳——”程溪呛了口奶茶,立即反驳,“你这也想得太夸张了,哪有可能!我们是人,又不是随处发情的动物……”

“正因为是人,而且还是善男信女呢。”韦雪眼里涌动着一抹狡黠,“咱们还是说回上司骚扰这个问题吧,我看你一说到某人就止不住地兴奋呢!”

程溪将头侧了过去,韦雪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转移话题问道:“对了,最近你有见过你爸妈吗?”

“倒是很久之前见过那赌鬼。”程溪嗓音低哑,“现在大家算是各过各的吧,我妈找了个开小饭馆的男人,那男人也有女儿……去年我也有去看过她一次,她过得挺好的,不过就是做了别人的妈而已……”

默然半晌她问:“你呢?和男朋友进展得怎么样了?会结婚吗?”

“老样子。”韦雪跳下台阶,若无其事地抽起了女士烟,“上半年才掉了一个,很可惜。”神情缥缈得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

程溪怔住,垂下眼帘:“我想也是不得已的吧。可能现在还不合适要”

韦雪望了望暮色重重的美丽天空,淡淡道:“不是,是他不想要。”

程溪睁大眼睛,一时语滞。

她想要说些劝慰的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了,不说这些了,对付上司的骚扰,你就按我说的做,就你那胆小怕事又不爱折腾的性格,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试试看,要是不行再另想办法。”

程溪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你这算不算是馊主意,但现在我好像也没别的选择了,看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韦雪笑着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将程溪送到小区外,韦雪又急急忙忙地开车赶回邻市去见男朋友去了,程溪有点想不明白,为何韦雪这样一个看似洒脱的人却仍会载在感情里呢?

或许这就是恋爱脑?

她想,不管别人怎么样,她是绝对无法恋爱脑的,父母的婚姻已是前车之鉴。

回到家,见张井淳已经在家里,坐在沙发上翻看手机,程溪这才想起来这几天已经高考结束了。

也就是说,他快要搬走了。

见她回来,张井淳起身去倒了杯温水,放在她常坐的位置前,又准备去做饭。

她怔怔地看了他几眼,内心五味杂陈,缓缓开口:“张井淳,你别再对我这样好了,你总是这样事无巨细地体贴我,以后你走了,去到另外的地方,去上大学,而我却习惯了这样被照顾,我怕我会无法适应,那样岂不是会变得很凄凉……”

张井淳神情一顿,他的确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做这些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

但这话给了他不小的冲击。

“除非,你决定不走。”程溪眉心微拧,抬眸看他,“可就算如此,你也陪不了我一辈子,总有一天你会不知去向,会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你的好应该留给你的亲友,你未来的老婆,我不能这样一直理所应当地接受你的好。”

心脏一阵细密的刺痛,他试图解释:“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并非是小事。”程溪打断他,“正是这些点点滴滴、稀松平常,构成了我们生活的重要部分,织成了一张精细的网,罩在这张网里,就如同呆在了一个舒适区,长此以往,我就会习惯了呆在舒适区,那你走了怎么办?难道你能一辈子做我弟弟留在我身边吗?”

沉默之后还是沉默,世界黯然失色。

许久之后,他郑重地开口:“我确实没办法做你一辈子的弟弟。”

他向她缓缓靠近,声音明朗:“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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