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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贺彧怎么能不懂李奉泊这是在暗里点他呢。睫羽微颤,摆出一副顺从模样,心中却浪涛翻涌。

御书房内一时无人说话,从外头传来几声鸣叫,贺彧并不能确定是不是鸟鸣,隔得远飘渺的风一吹就散了。朱红的宫墙把人困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过着束缚的一生又一生,一旦踏来便难有回头之路。

阳光投下的光斑被窗棱切断,空中飘浮着的细小微尘在光下无所遁行,“贺尚书,朕记得你婚期要到了吧,感觉如何?”李奉泊转开话题,眉目间一扫阴鸷带上了几分笑意。

贺彧没料到李奉泊会说起此事,微怔了一瞬才回道:“回陛下,还有不到两个月。”

李奉泊站起身走下台阶来到贺彧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平王是个会武的,难免有些地方不细心,贺尚书还要多多担待……既以后是平王妃,朕定不能委屈了你……”李秦泊踱步在贺彧身旁转了两圈,想了想又开口道:“……嗯……这样如何,朕答应你一个所请求。”

不细心?上次在平王府挺细心的啊……

贺彧将要行礼的手又一次被李奉泊压下,“爱卿莫要与朕客气。”

“那便多谢陛下,只是微臣一时想不出有何请求,可能否日后再告知重陛下。”

“那是自然。”李奉泊应允,“朕疑虑已解,爱卿无事便可退下了。喜顺——送送贺尚书。”李奉泊摆摆手,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谢陛下,微臣告退。”

直到走出朱红宫墙,入眼一片宽阔。贺彧抻了抻身子,只觉得浑身舒爽。

长生和昌乐早让他打发回去了,他打算在街上随便溜达溜达。阳光照得后背暖洋洋的,贺彧走得也越发没正形,手背在身后,沿着墙根踢着小石子儿。路上没什么人也不顾什么礼节了。

“二少爷——”嘹亮划开宁静,声音拍在墙上又弹进贺彧耳中,震得他头疼。

抬头四下看看却什么都没有,只是面前有个蚂蚁大的小黑点,越来越大直到显现出一个人影。

贺彧挺直身子,还不忘把脚下小石子儿踢老远,“咳咳…”风灌了他满脸,迷的眼带了点湿。

马车快得像飞,堪堪得在贺彧鼻尖。衣摆被风吹得老高,带出一道绯红。

“二少爷——”昌乐翻身下马,满眼焦急身子也急得抖,快…快…快回贺府!”

贺彧理了理袍子,用手抹了把脸,无奈,“急得你……怎的?”

贺彧偏头看着马车旁,长生没跟来,眸中划过一丝疑惑,“长生怎么没跟你一起?”

“长生让老爷留在贺府了……少爷上车吧,咱们得快点了……”

贺彧见此心下顿觉不妙,声音不似刚才般随意,冷声道:“贺府出事了?”

昌乐见贺彧如此紧张,有些不好意思道:“少爷不必担心……不是坏事,是平王来了。”

贺彧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找回自己的声音,“谢行瑾……为何去贺府?”

昌乐嘿嘿笑了两声,“来送聘礼……顺便拜访老爷。”

贺彧到不意外,既然婚事定下也不必再扭捏,大大方方承认就是。

“走……”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官服,不太搭调。还不等问,昌乐总算聪明一回,“给少爷带了衣物,少爷不嫌弃的话就在车上换吧。”

马车够大,足够贺彧施展开。月白缎面华服,大片的并蒂莲在光下若隐若现,身材颀长,身形清瘦,不像以及弱冠,到像个正在抽条的少年人。

路上耽搁的时间不少,贺彧下了马车便快步往院里走。但在看见院里摞的有他腰那么高的箱子,还是惊地放缓了脚步。

堆了半个院子!

贺彧倒是见过其他人娶亲,大大小小的箱子摆在院子里,虽然不及现在,但是也颇为壮观。自古以来成亲多为男女,男妻在大夏虽常见,但大多不会很上心,今日此情此景倒惹得贺彧心里一阵儿发软。

“王爷,父亲。”贺彧走进正堂,见到贺擎与谢行瑾正有说有笑。

谢行瑾回过头与贺彧对上视线,那双冷峻的眸子不似平日般看不出情绪,而是含着笑意对着他点了点头,贺彧也朝他点了点头算作问好。

谢行瑾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袍身如墨般深邃,那细腻的布料在随动作中轻轻荡漾,袍袖边缘绣着精致的暗金花纹,他的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绸带,绸带的末端垂落,轻轻垂在腰侧,好让那紧实有力的腰不那么惹人注意。深青色衣衫,隐约可见的细腻纹理,宛如细腻的山水画,增添了几分灵动与雅致。

“彧儿来了,”贺擎招呼贺彧坐下,“今日下朝怎的如此晚?让为父好等。”

“下朝之后单独跟皇上说了些话,耽误了,”贺彧略带歉意的看着谢行瑾,“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谢行瑾摇摇头,温声道:“是本王思虑不周,未提前告知贺二公子,贸然登门拜访。”

贺擎见二人来齐了便随口编了个理由离开了正堂。在此之前谢行瑾便与他说了很多,从小事扯到与贺彧的婚事。到底以后过日子的是他们两个,他这个当爹的也不便知晓太多。

不如让两个孩子多磨合磨合,日后日子也还过得去。贺擎理了理衣摆头也不回的走了。

贺彧就这么看着他的顶梁柱绝情地走了,本来还算轻松的空气又凝滞几分。

好像每一次他和谢行瑾的见面都是以尴尬开始,再以尴尬结束。

贺彧只觉得屋里闷闷的,让他无所适从。便开口提议:“王爷,可否让在下带您去个地方?”

谢行瑾并未多问站起身示意他带路。

还是贺府后院,贺彧带着谢行瑾坐于亭下。池水不似秋日般死寂,池边摇曳的树影和隐匿在树影下欢活的游鱼。花开的时节总是不乏好颜色,各色挤满了后花园竟让人生出一种无从下脚之感。

“在下见王爷与家亲聊得如此投机,还以为王爷与家父先前就相识呢。”

“不错,本王小时候见过贺老爷。”

啊?!贺彧没想到他随口客套的话竟然说准了。

见贺彧眸中满是疑惑,谢行瑾开口解释:“也是很久之前了,本王也记不得多少了。”

那他应当还未降生呢。贺彧安慰自己。

“今日来主要是想告诉贺公子,西北要拔营了,这一路大概月余。”谢行瑾说的简短,任谁听了都明白。

“王爷为何要跟我说这个?”

谢行瑾嘴巴抿成一条线,他以为贺彧既如此聪慧竟猜不到他来的目的,“送聘礼,”话不多但惊人,“即使是赐婚,也应拿出该有的诚意。本王一去月余再度回来便不日与你成亲,时间紧迫定然来不及准备聘礼,所以便提早送来。”

贺彧只是木木地点了头,还在消化着谢行瑾的话。

“成亲必定是明媒正娶名正言顺,礼数方面必定不能有误。”

男妻在大夏虽常见,但大多匆匆了事不如女子那般看重。此言听得贺彧心里妥帖极了,不管谢行瑾心里怎么想,本是折辱之事至少在外人看来没丢了面子。

贺彧忽然想起半月前夜里的人影,正好谢行瑾就坐在他面前,他便问了:“那晚夜里王爷来吏部所为何事?”

谢行瑾没直接回答,“不是都看到了?”也算是变相承认了的确是他。

贺彧内心无语,抬手揉了揉额角,“王爷到此通传一声便是,何必半夜偷偷潜入?”还把他吓得不轻。

“消息有些急,便想着快告知你……何况以本王现在的身份出入内廷多有不便……”谢行瑾低头把玩着腰间垂着的带子,解释道:“其实凭身份的话也会留下话柄,只好……。”

谢行瑾此次回京李奉泊不知在暗地里安插了多少人,这么说也说得过去。

有几日没见,贺彧也确实好奇谢行瑾这几日有没有再去调查襄阳王。便来了兴致,大有与谢行瑾大谈之势。

只说话有点干巴,于是贺彧让谢行瑾稍等片刻,不多时他便提着小茶壶,手里捏了两个茶盏回到亭子里。

贺彧想着从谢行瑾嘴里套点话,知道的多点也不至于太被动,“王爷……襄阳王与怀王是何关系?”

谢行瑾方才从树上掐了一片叶子,此刻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它细短的茎,“同盟。既二人无亲缘关系,那便互有利益。”

“……”

“查的出是何事吗?”

“前仇旧恨的,帝王家向来不缺。”

贺彧的好奇心在此刻达到顶峰,不只是想为接下来的事早做打算,而是他实在好奇李奉泊和李奉嵩为了皇位斗到何种地步。

贺彧禁不住抬手戳了戳谢行瑾置于桌上的手,还挺软的,“还请王爷细说。”

谢行瑾视线在贺彧和自己的手间荡了几个开回,发觉贺彧根本不在意,满眼都是对八卦的好奇,敛下震惊,“李奉泊为皇后所出,但这皇后之位来的并不光彩,后宫嫔妃虽明面上对皇后恭敬有加,但背地里并不信服。”

贺彧眼睛一眨不眨,点点头,示意谢行瑾这些事他知道。

“而李奉嵩的母亲薛妃既受皇帝宠爱,又奉命帮皇后协理六宫,在后宫出尽风头。二人所生的孩子自然会被拿去比对。后宫嫔妃众多,孩子受了那些弯绕影响哪还有什么兄友弟恭。一门心思只剩攀比。”

“嗯……看来就算李奉泊是皇后所出……太子之位也不一定是他喽。”

谢行瑾点头,“从文比到武,从治国之术比到骑御之术,只要在二人同时出现的地方,必然要分出个谁强谁弱。”

少时不过十余载,竟在这较量中全数蹉跎了。

“论聪慧皇后不敌薛贵妃,薛贵妇在后宫中混的风生水起,身边亲信自然也多。渐渐的李奉嵩要更讨皇帝欢心,与之相谈甚多。李奉泊开始耍些小手段捉弄李奉嵩。”

贺彧屏住呼吸,不放过谢行瑾说的每一个字,故事要到**阶段了!

“太子之位将定,皇帝最看好的也是这两个儿子。嵩党人多自然占优势,且不论李奉泊有些地方的确不敌李奉嵩,当时许多人都在赌,赌太子之位会落在李奉嵩身上。”

“出事那天天气很好,”谢行瑾看了看高悬的太阳,晃的刺眼,“比今天还要暖和一些,李奉泊找到李奉嵩,对他说,三弟,为兄有些累。今日天气好,能陪为兄走走吗?”

李奉嵩眼里满是戒备,与李奉泊缠斗的这几年两人算是彻底撕破脸皮,如今李奉泊却提出要与他缓和关系,他如何能信?

李奉嵩退开几步,与李奉泊拉开距离,扯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不日前三弟身体偶染风寒,

怕传给大哥。”

见李奉嵩拒绝,眼里也全然是戒备。李奉泊也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说到那便算了。

一个小宫女匆匆来到二人身边,满脸焦急,“大皇子,三皇子,皇后请两位殿下到椒房殿一叙。”

皇后下诏二人不得不听,二人只好同去。

到底是后宫掌权之人,皇后一身华贵端坐于座上,华贵的饰品衬得面容姣好,不显老气。

二人步入殿内,皇后与李奉泊对视一眼,眼中划过算计和几分责怪。李奉泊无颜面对母亲,便低下头灰落落地找地方坐了。

“泊儿,嵩儿,这几日你们父皇忙着考察你们,定然累了吧?”

“多谢母后关心,孩儿不累。”李奉嵩嗓子未好,沙哑着,说话间显得有气无力。

“圆蕴,上茶——”

李奉嵩看着端上来的茶水,犹豫着没喝。后宫之中,再小的事也不能不提防。

“嵩儿不喜欢吗?这是母后特意差人煮的梨子水,是新上贡的梨子,对嗓子好的很。”皇后拿起一杯饮下,李奉嵩眼见空了的杯子,心下绷起的弦便不松了几分。

见李奉嵩还没动作,李奉泊不禁催促道:“三弟莫不是有所顾虑?”面上虽自若,但桌下的手紧攥,暴露了内心的慌乱。

见李奉泊和皇后都喝了,李奉嵩也不好再推脱,便拿起一杯饮下。确实是甜的,紧绷的喉头也舒服了几分。

不过多时,皇后借口休息便把二人打发了出去。在二人离去,皇后在李奉嵩背后扯出了一个阴鸷的笑。

第二日,宫里便传出来三皇子病重的消息。只道是风寒加重,来势汹汹,竟引得人精神溃散,浑身无力,竟是连榻都下不得,太医一批接一批地换,好歹吊住了一口气。

眼见三皇子大势已去,嵩党人纷纷倒戈,投奔去了大皇子。薛贵妃也因此整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时日多了便也疯了。

李奉泊封太子,即位储君,受众人拥护;李奉嵩整日缠绵病榻,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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