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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事与愿违,等他们到达那座寺庙时才发现,这华丽气派香火鼎盛之处是供奉财神的,与卫穆的母亲毫无干系。

卫穆说不上失落,他只是意识到自己一开始的确有点天真了。哪儿能瞧见一个寺庙就猜想可能是在祭祀他的母亲呢?

“走吧。”他对鹤洲说,“在山里走走,既然夜里有灯会,那我们看完之后就回去。”

鹤洲却说:“你不是想看你母亲吗?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不如再去找找。”

卫穆拒绝了:“我想了想,她辞世那么久了,现在又是和平安稳的年代,记得她的人或许不那么多了。时过境迁,这也很正常。”

尽管他自己都知道,说出很正常三个字时他的心并没有表面上这么从容。

鹤洲可察觉不到这样微妙的感情,他一向横冲直撞:“没人记得了?问问不就得了。”

来不及阻拦,或许也是因为存着一点希望,卫穆看着他走向熙熙攘攘的人群,自然熟稔地问起了问题。

他也清楚地看到了连着好几个人摇头的样子。

卫穆朝着鹤洲走去,阻止了他想要继续问的举动。

“怎么了?”鹤洲回头看他。

对上鹤洲那双干净、没有任何情绪色彩的眼睛时,卫穆改变了想法。“我去问问寺庙的主持,他应该见多识广。”

可惜他们根本不了解人间。这儿游人如织,想要拜见主持至少要提前一月送上拜帖。

但已经开了头,现在卫穆也不想随便放弃了,他对鹤洲说:“当做一场游戏怎么样?看看在灯会结束以前,我们能不能找到一个属于我母亲的庙。”

鹤洲眼睛发亮:“我最擅长游戏。”

不能够动用灵力,但他们毕竟是神,五感灵敏远胜凡人千倍万倍,可以循着点燃的香的气味,逐一去寻找藏在这座小城里的庙宇。

临近傍晚,他们一无所得,而此时却已经风云变幻,大雨顷刻间就滂沱而至。

人间一片繁忙景象,忽然而至的大雨让所有人匆匆忙忙地躲进屋舍之内,摆摊的商贩遭了殃,忙带着东西往屋檐下躲,雨声和各种各样的声响混在一起,嘈杂喧哗。

鹤洲毫无反应,他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自然界的风风雨雨,早已习惯,况且他根本片雨不沾衣。

正要继续和卫穆说笑,他突然被卫穆拉着跑起来,瞬息之间,他的防护通通失效,豆大的雨珠无情地朝着他砸来。

鹤洲被砸懵了,丰沛的雨水猖狂而下,雨帘几乎让人什么也看不清。他发懵地喊着:“你干什么!”

奔跑间,卫穆的声音带着笑:“凡人怎么可能不被雨淋?”

他们现在又绝对不能凭空拿出一把伞来。

**的鹤洲发出抗议的声音:“你自己看看这附近有凡人吗!不要那么死板!”

“嘘。”卫穆带着他跑动起来,心情变好了很多,“仔细听,不远处是有人的。”

“明明还远着呢!”

远处一个破败的房屋映入眼帘,鹤洲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反客为主,拉着卫穆更快地跑起来,发出得救了的感叹:“去那儿躲躲!”

很快就到了地方。两人在屋檐下站定,躲开了这场不期而遇的暴雨。

鹤洲的笑容又回到脸上,他喘了口气,欣赏了下屋檐滴落的雨珠,顺着雨水的足迹看向地面,有只大蜘蛛正在飞快地爬行。

他回头,这屋子里头昏暗无光,但他充满兴致地评价道:“好多蜘蛛网,真厉害啊。”

卫穆淋雨时畅快,这会儿就忙着拭去头发上的雨水,要把自己再收拾成那副俊美的样子,只瞥见他自顾自进了那满是灰尘的地方。

他又听见鹤洲与众不同的赞扬:“这蛛网结得好大。”

卫穆提醒他:“你浑身都湿着,再走到里面去会把衣服弄脏的。”

他顿了顿,带了点微妙的捉弄意味:“不可以用灵力收拾干净。”

这根本不足以叫鹤洲烦恼,他已经开始数这儿有多少蛛网了,并逐渐沉浸于逗弄蜘蛛的恶劣游戏之中:“脏就脏了。这儿还有个石像呢,全是灰,我比这石像可干净多了。”

“再不然,”他悠然自得地说,“我再冲进雨里洗洗好了。等天放晴,衣服晒干就什么灰也没有了。”

这是一场突袭的骤雨,雨势已然减弱,仿佛听从了鹤洲的话,又在极短的时间里停了。

卫穆拂去肩上残留的雨水,抬头时忽然看见乌云散去,天际显出瑰丽缤纷的浓烈色彩,霞光纷披于林木之上,如同雾漫其间。

看见如此美丽的景象,他想也不想,立时转过身去叫鹤洲:“雨停了,出来看看。”

他目睹了鹤洲从里头走出来的全程。

鹤洲的衣服果然已经沾了几处灰,他的鼻尖和脸颊也沾染了尘埃,他刚凑近门口,就被绚丽灿烂的晚霞映亮了眼眸。

卫穆看到他慢慢绽开笑容。不同于平常的笑,这个笑太和缓了,他嘴角的弧度像涟漪一样漾开。

实在是……

“大雨后的黄昏,就总有这样漂亮的霞光。”他亲切地看了看这景象,又转过来看了看卫穆,炫耀道,“鹤鸣山上还有比这更美丽的晚霞。”

“嗯。”卫穆的心隐秘地动了动。

清风吹拂着,眼前的绿树被染上了橘色,在风中招摇,看上去多情而温柔。他们又注意到不远处有个女人朝着这儿走来,她怀抱着一个襁褓,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用力。

卫穆不自觉一直看着,看着她两手护着襁褓,用最为普通的姿势、一脚又一脚深深踏着雨后湿滑黏腻的土地,不紧不慢地走来。

渐渐近了,她的脸部细节也叫卫穆捕捉。那张布满复杂情绪的脸上,有着浅淡的皱纹,有着被晚霞照耀出的温柔神色,还有着隐秘的癫狂,以及,与之矛盾的坚定之色。

她一步步走近,牢牢地抱着那幼小的孩子,看也不看卫穆和鹤洲,一脚踏进了那脏乱的破庙中。

循着她的足迹,卫穆的视线落到他本不愿意去观察的房屋内部。

如鹤洲所言,巨大的蛛网结在梁上,白色的丝线在暮色里微微发亮。空气里的无数灰尘被映照得清晰无比,飘动在每个角落。地上铺满厚厚的灰,还有几堆黑乎乎的稻草余烬,应该是过路人留下的痕迹。

妇人目不斜视,步步深入,直走向那一尊鹤洲所说的石像,停在了那残破、几乎快被虫蛀空一只桌角的香案面前。

那应该曾经是一张香案。如今上头没有香炉,也没有供奉之物,只是承接着无数尘埃。

此刻,那上头承接起崭新的东西——妇人滚烫的泪珠。

那尊石像铸造得并不精细,衣摆的石料更直接堆叠在一起,看上去朴素而平凡,但透过满身尘埃去注视石像的眼眸,却仿佛有一种穿越时空、令人安定的力量从中传来。

不论如何,这石像代表的神仙尽管早被世人遗忘,依然是曾被供奉的对象。

妇人却好像不是来敬神的。她没有跪拜,而是站定了,仰望着那尊陈旧的石像。

她无声无息地在神前落泪。

卫穆感到,在这妇人和石像之间存在着他完全读不懂的氛围。

她紧抱着的那孩子,像是沉进了甜蜜的梦境里,也不哭不闹,随着母亲一起安静地注视着神像。

她看了好久好久,久到本来和卫穆并肩而立的鹤洲早忍不住走开,弹着檐角滴落的雨滴去逗弄蜘蛛,等雨全干了又跑到一旁去揪一株芭蕉的叶子,现在,他又无聊地走回卫穆身侧了。

卫穆觉得那妇人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神秘而奇特,让他内心深处藏存许久的疑惑呼之欲出。

终于,她仿佛流干了眼泪,用嘶哑的声音对着石像说:“医仙娘娘,大夫都说我的孩子活不成了。乡里有老人随意说起,假如大夫是你,说不定还有救。”

“我打听了许久,终于找到你了。

“但我不想求你了,我知道没用的,要是有用你的庙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我听说你救死扶伤,终生未嫁,一个孩子也没有。我猜你也不懂得失去孩子的滋味吧。

“可是我想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孩子呢,她曾带给我那么多欢喜,现在你们又要把她从我手上夺走。”

黑暗又不动声色地涌上来了,余晖金光渐收,白日即将归于死灭,破庙的空气里掺进了粗粝、昏暗的光线。

妇人的身影一下子变得佝偻下去,她像是承受不住黑暗的压力,慢慢地滑落,跪倒在地面,将小小的孩子放在自己的腿上。

忽然,她颤抖着、怀疑地问神像:“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身子又一颤,悔得椎心泣血:“是因为我在父亲叫我嫁给张屠夫的时候反抗了吗?是我无知地毁了神仙安排的姻缘?还是,我不该跟……跟他私奔,所以我的女儿成了罪孽?”

她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到一旁去,猛地把自己的头砸向了地面,任凭厚重的灰飞扬起来,扑了她满脸。她痛哭流涕地一遍遍把额头砸下去,不停地磕着头,血和眼泪糊在一起,她痛彻心扉地哭喊着:“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啊!”

“医仙娘娘,我错了啊!”

“可我的女儿是无辜的,求求你们,救救她。我死一百回都可以,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女儿!”

卫穆吸了口气,正要动作,他的手腕却被身旁人握住了。鹤洲对他耳语:“你要做什么?”

根本不用怀疑了,这破庙供奉的人正是他的母亲。她身死多年,并未得道成仙,自然无法回应信徒。

但同样的,她不可能降下任何惩罚,让这可怜的妇人失去爱女!

鹤洲带着笑,他并不理解这一切,只觉得又可以反过来捉弄卫穆了:“不可以动用灵力哦。”

“她很可怜。”卫穆看着鹤洲的眼睛说。

“为什么可怜?野猫要是生了柔弱的小猫,就会把它吃掉,这个孩子本就是弱症。”

卫穆侧头过去,看着那妇人哀伤痛苦的背影,说:“这不是凡人的逻辑。如果是我母亲,就一定会救她的女儿。”

他轻轻挣脱鹤洲,往里头走去。

“卫穆!”鹤洲再一次拉住他,警示着他,“不可以在凡间随意动用灵力,这是你自己说的。”

“所以我会用我母亲的方式,她是凡人。”

拉着他的那只手仍然没松,鹤洲也跟着他朝里面走去,嘴里嘟囔了一句:“好吧,你真是爱管闲事。”

“你可以不跟我一起的。”

“我就要一起。”

妇人磕得鲜血淋漓,脑袋晕沉,突然被人拦住了继续磕头的动作。她双眼都快被血糊住了,侧过去头,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有个纸一样的东西落到了她手里。

那个人似乎站在光晕之中,对她说:“这是医仙宋心聆生前写的药方,专治小儿高烧不退的。不妨一试。”

她心神一凛,打起精神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那人的身影却已经步出破庙的门了。

她低下头,发现孩子的襁褓边上,放着五两银子。

夜幕已经降临了,两个少年再度往城里走去,他们要参加灯会。

夜色里,卫穆问起鹤洲:“为什么留银子给她?”

“因为我看她衣裳破旧,你虽然给了药方,她也未必还有钱去抓药了,还得去求人求神。”

“我是想问,你不是并不同情、也不愿意管闲事吗?”

鹤洲停下脚步:“我是不同情,可你同情啊。”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样的话。

晚风清凉,卫穆有一瞬间想问,为什么因为我,你就可以做本不愿意做的事呢?

然而鹤洲先他一步问了问题:“不继续找吗?那座庙不讲道理,根本没有关于你母亲的记载。”

“不用了。她已经被大多数人遗忘了,也许这是仅存的庙了。”

“你很失落吗?”鹤洲继续问他,“这庙一点都不好看,我可以再拿点银子出来,把这里修整得华丽点。”

他思考问题的角度真是奇妙。卫穆注视着他的眼眸,说:“我本应该感到失落,但现在,我一点也不失落。”

鹤洲不明白。

卫穆仍然注视着他:“因为你。”

“因为我给了她五两银子?”鹤洲惊讶地喊了一声,又懊恼道,“这样吗,早知道我把所有钱都给她,我可以不留着钱吃赤豆元宵的。”

“可以吃赤豆元宵,五两银子已经够了。”卫穆不禁笑起来,“算了,你这笨蛋。”

他用着温柔得不可思议的语气。

但鹤洲却炸开了,这是卫穆第一次骂他,他不知所措地张大眼睛:“你干嘛骂我?你才是笨蛋,鹤鸣山所有的笨猪加在一起都没有你笨。”

卫穆乐不可支,情不自禁伸手去捏了捏鹤洲的耳垂:“好,是我错了。我请你吃赤豆元宵?”

被他捏过的地方迅速地变红变烫。鹤洲却是立刻高傲地拒绝他:“可笑,钱在我身上,你明明一分钱都没有!你惹到我了,我会点十碗细细品尝,而你只准看着。”

这可就令人苦恼了。明明出来这一趟是让他原谅自己的,怎么现在,又多了一桩罪责呢?

那么,就一直请求他的原谅。

“我要怎么做,你才可以不生气,准许我跟你一起品尝呢?”卫穆轻笑着询问。

他抛出的甜美诱饵,鹤洲总会扬起脸蛋,一口咬掉。

“我要跟你一起修炼。”鹤洲答得那样快,根本是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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