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寒森冷的声音,让本就封闭的空间更显压迫感。
贝明夏心虚垂眼,也仅仅只是心虚,她似乎没以前那么害怕他生气。
袁益立即接话,“盛总,我明天到公司就和人事部说,上班期间不许各部门乱窜,更不能影响别的同事工作。”
盛天集团这样的大公司,规章制度虽多,工作节奏快竞争力也大,但盛寒管理上抓大放小,整体工作氛围并没有那么古板和严苛。
盛寒撇了一眼身边人影,低垂的眉眼,小巧的鼻尖,只能看到侧脸,看不清她脸上情绪。
他凝眸,骨节分明的手指再次松了松领口。
随即他收回目光,再次闭目。
不过是一个下属而已,他不需要顾及她的感受,只需要她服从,高效,忠诚。
路上花了将近一个小时,车身停在外观中式风格的建筑物前。
贝明夏跟在盛寒身后,手里提着文件袋。
来之前,袁益让她看了一份资料。今天接触的是法国资本,想投资盛天集团电池领域。
国际上两大战场战局愈发有升级的迹象,对比国外动荡不安的环境,安稳和全产业链的工业环境,成了国际资本香饽饽。
国内新能源汽车弯道超车,盛天集团底下研发的电池,技术不断突破,再加上集团在国外好几个地方有矿,有着低廉和源源不断的原材料。如今大环境下,盛天集团的电池产业,也是国际资本争相投资对象。
贝明夏英语还行,但完全不会法语,到地方也没看到身边有翻译,她偷偷问袁益,“你懂法语吗?”
袁益:“会一点,但不多。”
略一停顿,他又道,“盛总会法语。”
贝明夏心说难怪。
服务员带领他们上楼,是一间有着沙发和品茶区的大包间。
作为东道主,吃饭谈事的地方是盛寒订的,对方商务团队比他们早到。
总共是五个人,一个亚洲人面孔,三个欧洲白人面孔,以及一个混血印度裔面孔。
贝明夏一靠近,香水味混杂着腥味扑面而来,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外国人,完全没有防备。
好在她站在较为靠后的位置,盛寒和袁益都挡住她,以至于她脸上表情短暂的变化,没有出现在外国友人面前而失仪。
盛寒先在沙发落座,对方才落座。
袁益在盛寒沙发旁站着,贝明夏也自觉站在袁益身边。
亚洲人面孔是翻译,对方在说法语时,对方刚翻译完,盛寒压压手,直接用法语回复对方。
反正贝明夏也听不懂,在盛寒说法语时,只觉得声音似乎比以往更为磁性。
她忍不住往盛寒方向看去,冷峻的气质依旧,却没有之前那种让贝明夏那种害怕感。
全程谈了快一个小时,贝明夏语言上听不懂,但从对方表情上能看得出来,他们大抵是被压制状态。
起身后,其中较为年轻的欧洲白人忽然看向贝明夏,用英语说道,“Beautiful girl,I want to embrace You.”
说话时,男人已经朝贝明夏走来,并且张开双臂。
本来就不喜异性靠近的她,再加上男人身上让贝明夏极为不习惯的味道,尽管知道这只是对方一种礼仪,她不应该在这种场合拒绝,但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她这个动作,让原本还算友好的氛围,顿时添了几分尴尬。
袁益立即来到贝明夏面前,主动张开双臂和对方拥抱,并且说道,“Thank you for you praise.”
贝明夏内心很是感动。
刚才想要和贝明夏拥抱的男人和袁益拥抱完后,看向贝明夏有些惋惜的语气说道,“Chinese girl don't like me,let me regret it.”
中国女孩不喜欢我,让我感到遗憾。
这句话,言外之意,还是希望能和贝明夏拥抱。
袁益看了贝明夏一眼,似乎也在纠结该怎么说。
老外这个拥抱的举动,在他们看来很正常并没有冒犯之意,这种商业场合,贝明夏拒绝不大合乎礼仪。
贝明夏内心很纠结,她不过是一个再小不过的员工,公司老板和老外谈几个亿的大项目,她却不给面子的破坏礼仪,换作任何一个老板怕是都很想把她给开了。
贝明夏看向找她拥抱的老外,别说拥抱,就是稍微靠近些,对方身上味道就让她觉得不适。
她垂下来的手握紧,不行,不能这么矫情。
她不能把对方想象成一个男人,而是一份工作内容,为了生计,为了姐姐,她必须要克服。
她心理建设完,上前一步,对想和她拥抱的白人男说道,“Sorry,Apologies for my rudeness.”
白男比她快要高上一个头,在对方面前,贝明夏感觉自己像个小鸡仔。
白男听到她这么说,笑道,“Interesting,I like you.”
白男张开双臂,就要对贝明夏进行熊抱时,胳膊上传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力道把她往后拉,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听头顶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她不喜欢。”
说话之人是盛寒。
竟然是盛寒!
他这句话并没有用法语,而是中文。这群人里本来就有个中文翻译,亚裔面孔的那个人把盛寒说得话用法语翻译给白人男。
贝明夏低垂着眉眼,心情五味陈杂。
她怎么都想不到,盛总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帮她说话。
白人男回了一句法语,她听不懂说什么,对方只是看她一眼后,一行人来到饭桌边,落座吃饭。
服务员开始上菜,贝明夏坐在袁益身边,另一边是亚裔男。
尽管过了好一会,盛寒低沉磁性的声音还是不断在贝明夏耳边环绕,短短四个字,宛若魔咒一般,怎么都消散不去。
在她看来,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仿若没有感情的机器。从他眼里,她看到的只有冷酷理性,好像这世间他在乎的只有事业,享受着金钱带来的受人仰望,尊崇的身份。
原来,他并没有她所想的那般淡漠无情,他也会细心到她这个下属的难处。
惊讶的何止贝明夏,袁益听到盛寒说话时,瞳孔地震。
正是因为他长期跟在盛寒身边,自认对盛总还算了解,听到这句话时才愈发震惊。
之前冒出来的想法,原本被他摁了下去,可现在却更加让他确定,盛总对贝明夏感情不一般。
以他自己为例,他也曾被客户刁难,盛总可没有帮他解围过。
当然,他作为打工人觉得很正常,要是自己连这点问题都应付不了,又有什么资格留在盛总身边。
可盛总,却独独为贝明夏解围。
这个差别对待,让袁益羡慕。
不是不喜女人接近吗?乘坐电梯时闻到电梯里残留的香水味盛总都不高兴。
饭桌上,有人开始敬酒。
袁益挡了下来,代替盛寒喝酒。
坐在袁益身边的贝明夏,连带着也被劝酒。
贝明夏不怎么会喝酒,但跟着老板出来谈事,她做好要应酬的准备。
对方递过来的是红酒,对于贝明夏来说,在可接受范围。
杯子里的红酒不算多,她屏着呼吸仰头连喝三口,喝完才搁下杯子。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喝酒时,盛寒眉心微蹙。
这几个老外见贝明夏喝酒还挺豪爽,再加上饭桌上就她一个女人,无形中她成了焦点。
又或者说,是被当成一盘菜。
被轮着敬酒时,贝明夏逐渐意识到不对劲,但心里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但身份上的差距,让贝明夏不敢拒绝。
在第四杯红酒就要下肚时,酒杯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紧接着头顶传来极冷的声音,“上班期间,谁允许你喝酒。”
红酒后劲较大,刚喝下去还不觉得,现在才发现有点疼,眼前人影开始模糊,甚至似乎脑子也难以冷静下来思考。
她醉眼朦胧的拍了拍头,想让自己清醒点。
是盛总在和她说话,她必须服从。
她声音含糊不清,“好的,盛总。”
隐约感觉到压住酒杯的力道消失,她搁下酒杯。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困意袭来,好想睡觉。
不行,现在还没下班,不能闭眼。
……
饭局散时,天色已暗。
贝明夏强撑着只剩不到三成的清醒,迷迷糊糊混到和袁益一起送老外上车。
袁益早就察觉到贝明夏已经醉了,只是在饭局上不好多说,投资商走后,袁益关心问,“明夏,你还好吗?”
贝明夏轻轻拍了拍额头,“还好。”
袁益还想说什么,见盛总还在一旁,又住嘴。
回去路上,中途,盛寒开口,“你住哪。”
袁益坐在副驾驶,这句话,自然不是在问袁益。
盛寒等了片刻,没等到回音,不悦看向贝明夏。
睡着了?
袁益感觉到情况不对,转身看了一眼,见贝明夏睡着,立即说道,“饭桌上就感觉她醉了,撑到现在不容易。”
盛寒:“她住哪。”
袁益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盛寒:“你现在可以下班。”
袁益:“好的。”
说到这里,他再次看了一眼贝明夏,迟疑道,“盛总,贝明夏……怎么办?”
盛寒轻掀眼皮,不咸不淡的语气,“你对她倒是关心。”
袁益不敢再说话。
车身行驶了约莫十分钟后,袁益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下车。
他看着车身离开的方向,内心有点小纠结。
贝明夏醉了,她今晚住哪?盛总会不会让她在车上睡一夜?
以盛总过往作风,很有可能。
但这个人是贝明夏,盛总应该大抵不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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