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走到后门，吴芷馨就从小阳台走出，直接从办公室后门走了进来。
大概没料到办公室里会有个学生，吴芷馨也显得很愕然，愣愣地看着她。
“吴、吴老师好……”凌婧宜一脸尴尬，还好自己没有真的走到后门附近，不然就更难说清楚了。
吴芷馨曾经给六班代过课，不过她似乎并不记得凌婧宜。也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她的脸色不太好看，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难道因为自己碰见了她跟邓枫约会，所以她才黑脸？凌婧宜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办公室后门，没想到从那里走出来的竟然是林雨凝。不过她似乎没有注意到凌婧宜，只是在走廊向前走着，很快就不见了。
后门旁边就是小阳台了，办公室对面就是一班，再也没有其他空间了。这么说来，吴芷馨见的是林雨凝，而不是邓枫，还是自己想多了？
只不过她们俩为什么要在那种地方见面？凌婧宜有些好奇，但现在也只能先回去了。凌婧宜快步从前门离开，差点就撞到正准备进门的邓枫。
“干什么呢？冒冒失失的。”邓枫无奈地看着她。
“我……我进来拿作业啊！”完蛋！她竟然连来这里要干嘛都不记得了！
凌婧宜立马走到语文老师的座位上，捧起上面那一叠本子。
吴芷馨沉默地看着她，又转过头看了邓枫一眼，之后就拿出挎包，似乎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凌婧宜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了邓枫和吴芷馨。
邓枫也看了看她，见她低下头收拾，似乎一秒钟都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他本来想跟她说些什么，却又迟疑了。
没过多久，吴芷馨就拿起包包走出了办公室。高跟鞋的响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邓枫静静听着响声，直到周遭再次变得安静。他叹了口气，打开了他们的聊天框。聊天框里最新的信息还停留在前一天。他不理解，明明看电影那一天他们谈得好好的，怎么她突然就疏远了他？难道是因为……他上次太着急了，吓到她了？
他有满腹的困惑，却不知道可以跟谁讲。
-
这段时间，凌婧宜都在认认真真地学习，恶补之前漏掉的知识。
还好现在身体变好了，她的学习状态也好了不少，看着课本也不像之前那么困惑了。
今天最后一节是自习课，凌婧宜和苗依依拿着练习册走去了图书馆。
图书馆的桌椅不算很多，人一多的时候就供不应求，需要去占位。下周就要期中考了，图书馆的位置特别紧张。两人走进去，发现已经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
“哎，现在没了雨凝给我们占位置，我们都没位置坐啦！”苗依依忍不住抱怨。
之前林雨凝课后总是经常来图书馆复习，有时候苗依依和凌婧宜会叫她帮忙占个位置。可这段时间她都没有去，问她的时候，她说家里有事，要早点回去。
“她妈妈之前好像病了，估计要回去照顾妈妈吧。”凌婧宜回想起之前国庆假期的时候，林雨凝和她弟弟带着妈妈去人民医院看病的情景。假期结束之后，凌婧宜也有问过林雨凝她妈妈怎样了，但林雨凝没有很正面地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简单地敷衍了几句。凌婧宜看出她似乎不想说这件事，便没有再提起。
“好吧，大学霸在哪复习都一样，我可不行。”苗依依有些无奈，“那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位置吧。”
两人在图书馆转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很合适的位置。穿过前面一排书架，那边还有一个比较隐秘一点的角落，只能够再去哪里看看有没有空位了。
凌婧宜跟着苗依依，两人穿过书架，往角落里走。凌婧宜微微低下头，透过书架的缝隙，竟然看到了时曜。
只是心里的惊讶还没来得及消化，凌婧宜就见到了他对面还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时曜，这道题你帮我看看呗。”姜渝早早就在图书馆占好两个位置。这里靠着窗，采光好，而且还足够隐蔽，没有这么多人在旁边走来走去。
姜渝看得出时曜最近学习状态一般，上课似乎也不怎么认真，所以就特地喊上他一起去图书馆。原本时曜想跟池子深一起去打球，但姜渝提前跟池子深打好了招呼，所以池子深就拒绝了。
时曜一只手托着头，另一只手在写着练习题，听到她的话眼皮也没有抬，“你不是已经请了一对一的家教吗？你直接问家教不就好了，人家肯定讲得比我好。”
“你……”姜渝白了他一眼，“今晚家教不来。”
在姜渝的注视下，时曜拿过她的卷子，低下头安静地写着。图书馆的窗开了一条缝，窗帘一起一落，吹得他头顶的发稍也轻轻摇摆。姜渝托着腮，眯起眼睛微笑着看他。
“对了时曜，下周有个晚会，考完试我们一起过去吧？”
“不去了，考完试我跟池子深去打球。”时曜边说边把写好解题思路的卷子推过去给她。不用多想，这一定又是郑婕媛的意思了，只是上次吵完架后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郑婕媛也每天都很晚回家，两人基本没什么交流。她不过是借姜渝的嘴叫他过去而已。
他虽然猜到她的意图，但已经不想再顺着她的意思去做了。
“那你就当陪我去嘛，我一个人多无聊。”姜渝撇了撇嘴。
“又不是你自己一个，你爸妈肯定会去吧。”他依旧在低头做题，“不想去就跟我一样不去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我妈都给我安排好了。”
姜渝侧过头，转了一下眼睛，想要翻他一个白眼，却不经意间瞥到了正在走来的苗依依和凌婧宜。
姜渝若无其事地将目光重新转向时曜，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还带了一些撒娇的意味，“我不管，我就当你答应我了，考完试一定要陪我去哦。”
苗依依从书架走出，正好听到姜渝在对着时曜说话。苗依依停下脚步，回过头，有些抱歉地看着凌婧宜，低声，“算了算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坐吧。”
凌婧宜自然也是听到姜渝说的话，她有些失神，对着苗依依点点头，最后被苗依依拉着快步离开。
低下头做卷子的时曜并没有察觉到这个小插曲，做完那道选择题才抬起头，看了姜渝一眼，“我说了不去了，图书馆说话别那么大声。”
最后两人还是在图书馆的另一边找到了空位。两人面对面地坐下，苗依依还是不免偷偷观察了一下凌婧宜。她低着头写卷子，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苗依依不由得叹了口气，真不应该带她过去那边的！现在她看书还能看进去吗？
“你看啊……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嘛。姜渝和时曜……他们俩关系真挺好的，所以啊，你就别对那种男的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知道了。”凌婧宜翻开前段时间做过的数学卷，复习里面的内容，没想到一翻就翻到了那道数学题。
正是之前时曜教她解的那道题。
凌婧宜怔怔地看着那道题，脑海里不受控制地生出更多的思绪。她以为他们经历了那些事，关系要比之前更好。但他只会在网上帮她解题，却会跟她一起去图书馆，为她答疑解惑。
她塞上耳机，控制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逼着自己认真做题，脑子却只是越来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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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期中考就到了。这次的考试是打乱班级和座位的。跟凌婧宜同一个考场的大部分都是她不认识的学生，她只认得坐在斜前方的林雨凝，以及坐在后面几排的刘楠。
但这些也不重要了，考试开始，所有人都在埋头做卷子。幸好这次的语文考试题目不算太难，她做完卷子还有十来分钟检查。凌婧宜抬起头，注意到林雨凝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呼，这就是学霸的实力吗？凌婧宜有些无奈地笑了。但总感觉，林雨凝学习那么认真，就算是提早做完卷子，也不应该趴在这里睡觉，看来她照顾妈妈真的很疲惫。
交了卷子，大家一起走出教室。凌婧宜很自然地就跟林雨凝和刘楠一起走向食堂，也很自然地对起了答案。
“阅读理解，讲鲁迅的那篇文章，第二道题选什么啊？”刘楠皱起眉。
“那道题……我好像选了D。”凌婧宜说完，又把目光转向了林雨凝。她这才注意到，林雨凝的发色在阳光下变成了栗色。她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林雨凝竟然会染头发。
林雨凝揉了揉眼睛，在很认真地回忆着，“唔……我好像不太记得了。应该也是D吧。”
对了一会儿答案，凌婧宜感觉刘楠想要主动跟林雨凝聊些什么，一直在找话题。凌婧宜看出了他的意图，所以主动指了指食堂旁边的小卖部，“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去小卖部买点东西。”
推开小卖部的门，凌婧宜就想进去买瓶饮料。她走到冰箱旁边，那里正好站了个人。那个人也恰好将目光转了过来，两人彼此对望，都不觉一愣。
“真巧。”时曜率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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