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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病中

有些时候,人是不能随便许诺的。

比如像现在,夜深人静,慕容恪躺在旅店客房里,烧得迷迷糊糊,连下榻倒杯水都做不到。这几日太劳累,身上伤口好像感染了。但由于伤在背后,他没有丝毫自行处理的手段。

其实中午他就不行了。明明大太阳照着,用午膳的时候竟然浑身发冷。他知道她急着去找师父,不愿意耽搁行程,于是强撑着到旅店附近,终于撑不住了,不得不让大家休息一晚再赶路。

意识一片混沌,他想起段池那日趁慕容俊去解手时偷偷与自己说的话。

“玄恭,你虽然年纪比宣英小,但比他稳重很多,知道以大局为重。”段池叹了口气,“我相信你看得明白局势,他现在在朝中的依靠只有你了。”

他点点头,说舅舅放心,自己什么都明白。

由于兰阙的缘故,慕容皝对慕容垂的偏爱非常明显,甚至已经开始着手做局,除掉慕容俊,给慕容垂将来继位扫清障碍。

朝中大臣在慕容俊与慕容垂之间摇摆不定。等再过几年慕容垂长大,握有军功,慕容俊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地位虚弱的世子需要有劳苦功高的宗室兄弟保护,他是最好的人选。虽然从小到大没有享受过作为燕王儿子的特权,也不得不承担起属于他的责任。比如维持国本稳定,比如防止祸起萧墙。

他比世子年纪还要小,有时觉得喘不上来气。

“唔……”胡思乱想间,一只冰冰凉凉的手覆上额头,兰非晚皱眉道:“怎么这么烫?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他这才发觉兰非晚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慌忙拿开她的手,谁知反被握住:“啧,手也这么烫,是不是伤口感染了呀?”

他无力逞强,只道:“有可能。可能是背后那一道,那里很痛。”

“起来,我看看。”

“……”慕容恪闻言,下意识装死。

“伤口感染弄不好要出人命的。”事态紧急,兰非晚懒得与他婆婆妈妈,直接用命令的口吻道:“让我先看看你的伤口。”

他们这一行人讲究速战速决,故燕王没有给配医官。他也知现在不是扭捏的时候,再烧下去,耽误行程,兰非晚也会怪自己的。只好费力爬起来,低下头,颤颤巍巍解开衣襟。

少年人的肉/体相当紧实,平日穿着衣服显得略有消瘦,衣衫除尽却是宽肩细腰,一副顶顶好的架势。雪白的肌肤上,遍布伤口与淤青,像落在雪地里的一支支红梅,叫旁观者心头也泛起艳丽的疼痛。

她看了眼他背后的伤口,心道果然。

“我帮你重新处理一下,痛的话就叫出来。”她把工具放在蜡烛焰上消毒。接下来要用剪刀把烂肉剪除,再重新敷止血粉包扎,不必说,定是一场浩劫。

但当兰非晚真正开始动作时,慕容恪还是和那天一样,过分安静、过分顺从,披散的金发悄悄被冷汗浸湿了。疼得厉害时,那漂亮的肩胛与蝴蝶骨会有微微的颤抖。薄薄的皮肤表层氤氲着汗水,看上去相当可怜,让人心疼。

他全程一声都没叫。直到兰非晚说好了,帮他穿好贴身的亵衣,扶着他重新侧躺下去,才发现他眼睛和鼻头红得不成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哭过。

男孩子肯定不愿意承认自己掉眼泪的事实,所以兰非晚假装没看见。烧了点热水,给他擦擦脸和手。

他消停了一会,然后整个人又蜷缩起来,喃喃说好冷。

兰非晚非汉家女子,跟师父漂泊惯了,经常两个人在桥底凑合一晚,不大注重男女大防,见状,就问他:“要不要我抱着你睡?这样好的快一点。”万一他一烧烧个两三天不能动,师父那边怎么办?

他显然神志不清,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于是她只脱掉一件外衣,上榻去抱住他。

慕容恪抖了一会,很快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

去掉了诱发高热的烂肉,好转得相当快。天亮后慕容恪已经完全退烧了。除了头有点晕后背有点疼外,没什么其他症状。

他在榻上发了一会呆,打算穿上衣服洗漱一番。扭头看见边上的兰非晚,竟如失节女子,“啊”地叫出声来。

兰非晚被他吵醒,倒是淡定:“你醒了?跟昨晚比起来感觉怎么样?”

被衾随意地搭在她腰侧,往上则是被雪白中衣勾勒的一道异常饱满的曲线。她眼中带有浓浓的倦意,显然昨晚为了照顾他没怎么休息。

“我……”他口干舌燥,几乎一个字也讲不出来。更糟糕的是,属于男人的某个地方传来反应,他对此完全克制不住。

喜欢的姑娘在榻上和衣照顾自己一夜,自己好转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对她……慕容恪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耻,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他对天发誓,他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可为什么……

他死死用锦衾一角遮住自己的狼狈,偏偏另一角被她盖在身上。越是在意,越是适得其反。他好害怕会被她发现,从此自己在她心里就成了个满肚子男盗女娼的小人,她肯定会对自己厌恶透顶。

“你怎么了?”见慕容恪迟迟不回答,兰非晚不得不强打精神:“你是觉得我昨夜冒犯你了,所以生气了吗?”

“我……”他怎么会生气?感激还来不及。她居然愿意照顾自己照顾到这种程度。奈何他说不了话,一开口,声音又哑又抖,她肯定会听出来的。

兰非晚无奈,只得叹了口气:“那就是生气了?抱歉,我只想让你快点好起来,忘了在意你的感受。”虽然她不明白慕容恪为何会比女子还在意这种细节,但也不怪他。毕竟每个人想法不一样,说不定他只愿意跟喜欢的人躺在一张榻上,自己莫名其妙糟蹋了他的第一次,生气也很正常。

气就气吧。看他红光满面的样子,伤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如今还是找师父比较重要。

她披了衣服下榻,而后离开。他呆呆瞧着她离去的背影,很没骨气地去碰那锦衾另一半残留的温热。

下腹传来难以忍受的胀痛。

*

队伍再出发,兰非晚跟没事人一样,闭口不提夜里的事。慕容恪对着地图,一本正经给每个人布置任务。他是队伍里最小的一个,但论起正事,过分清醒的头脑和果敢的谋略总能让人刮目相看,短短一天时间,整支队伍就唯他是从。不是因为他是燕王的第四个儿子,仅仅因为他是慕容恪。

论完正事论私事,从运筹帷幄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他的目光又黏在兰非晚身上。她正给自己的马剥桔子吃,察觉到他偷偷观察的举动,心里一时唉声叹气。

他一直在看自己,说明真的气得相当厉害了。大家一同出门在外,还是齐心协力,互相扶持得好。有隔阂要当天解决,免得越积越深。

到宇文部之前,看来还要找个机会再次跟他诚恳地道个歉,说明前因后果。他应该不是不讲理的人吧?

兰非晚不是傻子。第一次见面就感觉到他是个谦谦君子,甚至还有点心疼他的逆来顺受。故他有难,她会尽可能竭尽全力去帮。但凡换了个不是那么正直的登徒子,她也不可能与他同塌而眠,白白叫人占自己便宜。

不过她唯独没想到,他会正派过了头,生那么大的气。回头要告诉狗师父,自己为了快点找到他做出了多大的牺牲,甚至不惜背上采花大盗的骂名。

那厢,慕容恪看了她好久好久,终于鼓足勇气,朝她走来。

兰非晚做好了冷静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

“你……你不要误会,我根本没有怪你。”他一开口,永远是过分温柔的语调,兰非晚感觉面前好像一团气势汹汹走来的棉花。“我很谢谢你愿意照顾我,还帮我处理伤口。我早上不说话是因为……不太方便,那个时候嗓子有点疼,你别介意。”跟她说话,他习惯性打腹稿。但无论预先在心里演练多少次,一看见她亮晶晶灿若星辰的眼睛,他舌头就不大利索,脸和耳垂也老是发烫。

“哦,是这样啊。”她懂了,贴心避开那个令他难堪尴尬的话题,嘿嘿反问道:“你看我像小气的人吗?要不是你昨晚吓到我、担心你在荒郊野外出事,我也不会那么冒昧。”

“不不!没有冒昧,很谢谢你……”

“没事。你没事最重要。”

她的关心毫不掩饰。光是听她讲话,他都忍不住扬着嘴角。前途未卜,但这一刻却是相当幸福。心里有酥酥麻麻的感觉,非常奇怪,只有看见她的时候才有,十几年头一回,简直叫人站不住脚。

“兰姑娘你放心。”他气血上涌,信誓旦旦承诺,“接下来我会把你照顾好,安全带回燕国,绝不叫你受一点点伤害。”

“那既然误会解除了,怎么还叫我兰姑娘?”

“啊……?”

“说第三次啦,你该叫我什么?”

慕容恪顿了顿,喉结滚动,终于红着脸哑着声吐出那两个他如获至宝的字:

“……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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