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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遇鬼

段朝暮睡着前一刻,闻到一股异常浓烈的雪松香气,简直如一块湿帕从背后猛然捂住口鼻,呼吸不得。她翻了个身,心道今日慕容恪屋内的熏香怎么这样厉害,都受不住想出去透会气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随即失去意识。灵台跌入万丈谷底,被重重迷雾封锁。

“啊——!”

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地上跳起来。脚踝传来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惊叫一声后又摇摇晃晃一屁/股摔下去。

身边有男声道:“抱歉,没注意看路,不小心踩到你脚了。”

“……”她瞪大眼睛,朝声音来源看去,男子站在离她尺寸之地,金发红衣,身形挺拔,背后背着一把玄黑色长剑,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段朝暮下意识说没事。话一出口,觉得不大对劲。自己一个大活人躺在路中间,要如何才能“不小心”踩到?除非他是瞎子。

她又抬头看了看男子的眼睛。恰好男子也正低头瞧她。两人视线相接,他浅金色的眸子里倒映出她好奇的表情。

四下光线极暗,月亮格外惨淡地挂在天上,一点云雾也照不透。她奇怪地嘀咕:“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是谁?”

男子毫不含糊,回道:“出现在这里是你的福气,遇见我更是你的福气。”

“那这里是……”

“往前是黄泉,往后是人间。”

“……”

段朝暮不确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已经死掉了。如果是后者,死在王爷榻上,岂不是格外晦气?王爷会不会介怀这点,然后不再照顾苏苏吧?

她转念一想,如果以这个理由,把苏苏送回西北,倒也不错。但这样一来,无人管着苏苏,死丫头可能过两年还要惹事,倒是就没有人能保她了。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段朝暮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

“问。”

“我是人是鬼?你是人是鬼?”

这次男子没有回答,只伸出一根长长的指头,指了指地面。

段朝暮纤细的影子遥映在破旧的石板路上,被裂痕分割切隔成无数碎片。而男子脚下空空如也,没有影子。

“哈哈,原来如此。”她头皮发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鬼大哥相助,段某人这就离开。”

说罢,头也不回,撒开脚丫子就往回奔。

但她忘了之前自己脚踝被踩,这会还伤着,根本无法支撑身体重量。仅仅跑了两三步,右脚一软,再次摔在地上。

身后鬼把她从地上拎起来:“你跑什么?”

她瑟缩如小兽:“我在阳间还有心愿未了,鬼大哥你行行好,看在我还没死透的份上,先放我回去两天成不?”

他哦了一声,问道:“什么心愿?相遇即是缘,我愿意为你代劳。”

她转了转眼珠子:“想跟王爷再睡一觉。”

“……”

但凡换个脾气不好的鬼,多半会觉得她在故意挑衅。但眼前这只不然,居然真的松开段朝暮,拍掌大笑:“不错不错,死前也要花丛风流一番,我很欣赏你的作风!”

段朝暮一听有戏,眼睛直发亮:“所以可以放我回去?”

“不可以。”

“……”

“放你回去也不是不行。”鬼魂有种很欠打的意味。说了半句话就停住,随后慢条斯理整理起自己的衣襟。他衣上的红十分诡异,不似常见的赭红,鲜明艳丽到刺目,段朝暮从未见哪家染坊能染出这种颜色,更像是人血喷溅所致。

“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他冲段朝暮一笑,笑中多不怀好意。她被他身上的阴气呛到,寒意往四肢百骸流窜,急忙往后挪了挪身子。

鬼魂跟着蹲下来,居高临下,很有审视的意味:“我出来得太久,有些迷路,你带我找到来时的路,我就高抬贵手,放你一马。”

“啊,是这样啊,鬼大哥你不早说。”段朝暮心道你来时的路,不是阳间就是阴间。一只鬼绝对回不到阳间,显然终点只能是黄泉。那自己进了黄泉还能有命出去?“可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你说的地方,我应该都不太认识。要不你去找别人帮忙?”

“是吗?”他皱起眉头,苦恼道,“那就很可惜了……”

他没说可惜什么,但段朝暮不难理解他的意思。

要么走一段路,进黄泉变成尸体,要么现在变成尸体。

她想了想:“我带你走。”

“你不是不认识路吗?”

段朝暮相当诚实:“晚点死总好过早点死。说不定路上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我就能逃脱了呢?”

鬼魂再度大笑起来:“你真有意思。那好哦,我很期待你的意外出现。”

“……”

她瘸着腿,走不快。相反,边上那只鬼相当欢脱,蹦蹦跳跳,一会蹦跶到她前面,一会落到她后面,到处沾花捻草,破坏树木。他经过段朝暮身边时,连风都没有,她只能感觉到一阵阵往骨子里钻得寒气。

很快来到个分叉口。鬼魂一言不发,饶有兴致抱着胳膊看她作何选择。

段朝暮也不含糊,从腰间解下那日太原王府第一次正式见面,慕容恪扔给她的玉佩。玉佩前后两面所刻字符一样,一面有一块不规则的血斑。她轻声叨念:“王爷在阳间保佑我活着回来见你。”随后,一抛一抓,血斑朝上,她毫不犹豫走向左边。

鬼魂急忙跟上,好奇问道:“王爷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相信他。”

段朝暮捏着玉佩,手心是有些出汗的:“我都说爱跟他睡觉了,你猜我们是什么关系?”

“夫妻?”

“不,”她道:“半个外室。”

鬼魂:“……”

兜兜转转在阴间小道绕了一阵,周围景色越来越熟悉。朱墙玉砌,碧瓦雕甍,一角殿顶高耸如云,巍峨壮观自不必说。她想了一阵,突然发现此地正是邺城的皇宫。只不过是在皇宫背面,她入邺城那日觉得新奇,让秦融用轻功带自己在城中里里外外转了一圈。

她试探性的转头去看鬼魂,鬼魂也神色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宫殿,似乎是第一次来。

完了。果然还是应该选右边的路吗?段朝暮无奈扶额,觉得自己大限将至。

但鬼魂却没说什么,脚下步伐也沉稳了很多。走到一处偏门,旁若无人地推开几十斤重的大门,踏了进去。

段朝暮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

她第一次进入皇城内部,但宫道到处被阴沉沉的迷雾笼罩。每走几步,路边便出现一道打开的殿门,里面黑黝黝的,像张开嘴要吃人的怪兽。

鬼魂掌心里凭空点起一盏鬼火,稍稍驱散烟雾。前路未知,段朝暮下意识离他更近了些。

一人一鬼无话,沉默地走出一路。直到宫道尽头,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不会是慕容氏的先祖吧?”

这显然是一句废话。金发黄眸白肤,天底下只有慕容氏这般模样。他说也不算是:“不过我确实姓慕容。”

段朝暮一听,胸中不安立即驱散大半,毕竟自己跟姓慕容的关系还不算太差,甚至有点沾亲带故的,他怎么能大义灭亲呢?于是,她站在鬼影重重的宫道尽头,与他掰扯起来:“如此的话,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盯上我。”

“为什么?”

“首先,我不姓慕容。”她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自己,“我姓段,跟你没有血亲任何关系,你找我做什么?其次,我也跟姓慕容的有缘,算是你家族的姻亲,你怎么可以死后寻仇寻到我头上呢?我们应当是有点亲近又不是太亲近的一家人。这种关系,要相敬如宾,而不是互相伤害。”段朝暮一阵头头是道的分析,把鬼魂听得一愣一愣。

“行,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段朝暮只觉得掌中一凉,一直捏在手里的玉佩不知何时跑到了鬼魂手上:“那我去找找跟我关系更近的人?”他瞟了一眼玉佩上的字,呵呵一笑:“这不就有一个同姓之人么?”

“……你,算了。”她急忙把玉佩抢回来,“你还是杀我吧,他不太好杀,你可能会受伤。咱们相遇一场,颇有缘分,我也不忍心见鬼大哥你受伤。”

“……”鬼魂歪头不解:“外室而已,你还真愿意搭上性命?”

段朝暮心一横:“反正我本来也活不久。”

“你死在我手上,他又不知道你为他死了,转头就再找一个外室。”

她翻了个白眼:“你为某人赴死,难道只是为了让对方伤心愧疚一辈子?好无聊的目的。”

鬼魂再一次凭空把她手中的玉佩抢过来,念了一下上面刻着的字句,嬉笑道:“好有意思的人,我记住他了!”段朝暮才发觉他笑起来有两颗孩子气的虎牙,如果不是变作了索命鬼,想来也该是个意气风发,英武昭昭的妙人。

“你别记住他,你记住我就行!”段朝暮冲他背影嚷道。然而对方置若罔闻,只挥一挥手,示意她尽快跟上。

“……”

梦中的阴森皇城,背靠一座小土山,山上横七竖八堆满了没有名字的墓碑。脚下土地是黑的,头顶天空也是黑的,明显是一处连野狗也不愿光顾的乱葬岗。

段朝暮以为这是自己的葬身之地,谁知鬼魂忽转头道:“我到了,多谢段某人。”

她愣住,还是忍不住纠正他:“我叫段朝暮,不叫段某人。”

“……”

鬼魂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抓起她的手。头一回和死人身体接触,这种感觉很奇妙,段朝暮只觉一阵冰冰凉凉席卷全身,想象中的惊悚战栗并未出现,反而灵台有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鬼魂摊开段朝暮掌心,将那只他翻来覆去把玩许久的玉佩重新放进她手中。看着她的眼睛,微笑道:“为了谢谢你带我回来,我日后可以帮你一个忙。”

日后?她在心里嘀咕,莫非是要帮自己投个好胎的意思?但他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我是指你以后在阳间遇到什么事,我能过来帮你一次。”

天下还有这等奇事?段朝暮向来有杆子就往上爬,丝毫不客气:“多谢。那我要这么把你叫出来呢?”

他与她掌心横向相对,段朝暮在下,他在上,中间隔着那块晶莹的羊脂玉玉佩:“我把自己一小股魂魄融在这里,你把玉佩带在身边,有需要时我自然会出现。”

说罢,他身影开始慢慢消散,好像一副山水画中的颜色正接连不断地变淡。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急忙大声问道:“那我要怎么回去?”

鬼魂明显听到了这句话,却故意不回答,直到身形完全消失,随风变为一滩血红色的齑粉,天空中才慢悠悠飘下来两个字——

“你猜。”

段朝暮:“……”

一落一落的无字碑看得她心里发毛,正欲原路返回,宫门处竟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其他恶鬼回家,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将自己藏身于一座石碑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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