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张岁言嘱托了孙大孙二一些事,“你们俩去附近的村庄高价收购草药。”
“无论是什么,有多少,只要他们肯卖你们就收。”张岁言拿出五两银子交给孙大。
“只要比市场价高出两文钱就行,切记不要到城里收购。”
城里人多眼杂,那些医馆的人肯定会注意到他们,相比村里就隐蔽许多。张岁言现在还无法和他们对抗,一切只能小心为上。
孙大孙二先是回到张家村,这里有些眼熟的好说话。
他们背着筐,吆喝着:“乡亲们,家里有草药的都拿出来卖啦!”
“我们高价收购草药,甭管是多是少只要您来,我们只管收!”
许多村民趴在门槛上看热闹,还没有人出来回应他们。
孙大边走边吆喝,一位和他们住得近的先问了:“收草药?我家里有几株不值钱的决明子你们要不要?”
“当然要!”孙大看向孙二,后者开始翻册子——他们来之前打听了不少草药的价格,都记在册子上。
那人把决明子递给孙大:“这些值多少?”
孙二说:“七文一两。”
孙大随即插科打诨:“您去医馆问问,决明子一两是不是五文钱。我们出的价儿够高吧!”
那人清楚,他往日去送也只五文钱,确实收得价高。
“张家郎呢?”
他们住在这,张岁言却不知去哪了。
孙大淡定地说:“这我不清楚,他把房子卖给我们了。他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孙大知道张岁言不露头露面就是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他也给东家打掩护。
那人不再问,拿走十几文钱乐呵呵地走了。
围观者心里有了主意,只见他们有的回家拿草药,有的上山采药,更有甚者去医馆买药再卖给孙大孙二。
不管哪种方法,他们都稳赚不亏。这桩买卖任谁都不会放过,所以光在张家村,孙大孙二就收了大半筐的草药。
又在几个村子收了草药,两筐已经装不下了。他们买来村民的竹筐,又借辆驴车装上五箩筐的草药,回城复命了。
孙大孙二到药铺时见门未上锁,就知道张岁言回来了。
他们敲响门,却见一个陌生人,那人是林子。
张岁言这时候过来说:“孙大孙二!怎么样?”
他们俩转身腾出空,让张岁言看到身后一车的草药。
张岁言吃惊:“这么多?原以为两筐就不少了。”
“小郎君出得价高,他们都抢着卖。”
“先把它们搬进来吧。”
整整五筐草药放在地上,屋子瞬间缩小不少。
这么多草药,五两应该不够用了。张岁言问:“这些花费多少?五两不够吧?”
孙大眼神飘忽:“够用,小郎君给的够用。”
张岁言看他样子便知道钱不够:“你添了多少?”
孙大瞒不住张岁言,只好实话实说:“三百多文。”
张岁言拿出半两足银给他:“拿着,这几日不少忙活。”
“孙二,药材就交给你了。你带他去摘些天麻回来。”
孙大收下银钱领着林子出城了,孙二正在清点草药。现在他无事可做了,也该去趟元府了。
“小郎君可有进展?”
“先生,我已经联系临江县的三家医馆,把天麻卖给他们。”
“不错,其他草药呢?若是突然冒出一个药商,会惹人眼红的。”
“先生放心,这些我都安排好了。”
元怀山不经意地说着:“小郎君可要读书了?宴儿还等着你呢。”
说完,他走出正厅。张岁言还在出神,还要不要学呢,他也不知道答案。
张岁言决定还是见一见她比较好,他敲响书房的门。
元祁宴正在看书,没有理会敲门声。张岁言深呼吸几下,才推开门进去。
他脚步轻,元祁宴没有抬头看来人,只当是丫鬟来添茶。
元祁宴见好一会没动静,才抬起头,却见来人是张岁言。她不由得蹙眉:“小郎君怎么来了?”
“请坐。”
张岁言坐在熟悉的椅子上,迟迟开不了口。
“小郎君来可是有事?”
“无事······我在元府附近开了家药铺,眼下还未开张。”
元祁宴真诚地说着:“那便预祝小郎君日进斗金。”
张岁言不知道说什么,挠着脑门不知所措。
“可还有事?”
张岁言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冷漠起来,但想想也知道为何。只暗自哀叹:“那不打扰小娘子了。”
元祁宴没有起来送他:“小郎君慢走。”
张岁言走出府,心里好一阵落寞。
可······一切都太复杂了,根本无法道清他的心意。
择一黄道吉日,药铺开张了。
还未午正,周围都有一圈人。张岁言站在韩应身侧,只听韩应喜气洋洋地说:“今日小店开张!”说着他撒出一把铜钱:“诸位同喜!”
孙大孙二、林子也加入其中,这一撒就得上百文。张岁言只是覆手站在不起眼的地方,他看着疯狂捡钱的人群不由得轻叹,真是恍如隔日啊。
午正,张岁言和韩应伴着鞭炮声拉下牌匾上的红布,只见洋洋洒洒四个大字:山夕药铺。
众人不解,纷纷问韩应是何寓意。
“一山一夕,自在其中啊!”
众人听着解释似懂非懂,却也不问了。
接着他们到了食肆,元怀山、元祁宴已等在里间,还有一人是韩应的父亲。
众人对礼,孙大孙二、林子去了外面,他们不好和主人家一块用席。
最年长的元怀山先说:“小郎君,恭喜啊。这是老夫的贺礼。”
张岁言称谢收下了贺礼。
韩伯父接着说:“来,小郎君。祝小郎君蒸蒸日上!”
“多谢伯父。”
韩应早和他父亲说清了缘由,在自家儿子的口中,韩明泽很欣赏张岁言。
接着是韩应拿起放在凳子上的盒子:“岁言兄,祝你心想事成。”
其余人都觉得他这句祝福词不应景,只有张岁言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他日后必有护她周全的能力!
元祁宴也奉上贺礼:“小郎君,开张大吉。”
张岁言低着头收下了东西:“多谢小娘子。”
时辰已到,祝福也送到。
席上,元怀山和韩明泽聊得开怀。张岁言注意着元祁宴,也时不时和韩应搭上一嘴。
她一直静静地动筷,没注意到对面灼热的目光。张岁言也没心思吃了,不时抬眼看着她。
饭罢,其余人都辞去,韩应跟着他回到药铺。
伙计们把贺礼放进主屋便各忙各的,孙二坐在柜台清点账目,孙大在整理药柜,林子正打扫外面的鞭炮纸。
张岁言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应霖兄,咱去后院吧。”
本来前院就是卖药的地方,在那说话总归不好。
韩应进到主屋,左右两边各有屏风遮挡。
张岁言介绍道:“左边的卧榻,右边是书房。”
桌子上还堆着贺礼,张岁言边打开韩应送的边笑着说:“应霖兄送的是什么?”
“笔墨纸砚。”
张岁言拿起笔观察着,“这是青玉紫毫,你买的那些不如这支精巧。”
“你太奢侈了,哪有用玉做笔杆的。”
韩应扇着扇子:“这不要送给你吗,也不算暴殄天物。”
张岁言知道他又在玩笑:“砚台不会更稀罕吧?”
“歙砚。”韩应合上扇子指着墨条:“那是徽墨。”
“啧啧啧,应霖兄太客气了。”张岁言把东西一一放进去。
“你这么说可见外了——我父亲给你的是一副字,看看吧。”
张岁言卷开条幅:“敬而无失,恭而有礼。”他在心里默读着: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
只是,韩应却说:“看来家父对你评价颇高。”
张岁言这才明白,韩明泽不只是为医馆写了幅字,也赞美了他。
转头看向韩应,他正一脸自豪地看着自己,好像被夸的是他。
“我与伯父并无过多交际,这句话我当之有愧。”
韩应伸手打住他:“怎会是有愧,我与家父说过不少你的事。不管是在书院虚心学习,还是为人处事,你都当的君子。”
见他还要再说什么,韩应赶紧说:“别说了,你看看元先生的贺礼吧。”
“书?”
元怀山送了几本稀缺的医书,里面都有讲解草药的功效。最下面还放着一本《安国全史》,张岁言学了这么多,真的还未看过安国的历史。
“元先生还送了《安国全史》。”
“不错,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韩应换了副嘴脸:“元小娘子送你什么啊?”
张岁言手放在贺礼上,迟迟不肯打开。韩应见状拿开他的手:“你不敢开,我来。”
“不行!我自己来。”
韩应的激将法见效也不动作了,笑着看他打开贺礼。
“还是书?”韩应诧异,难道元家的书很多吗?
张岁言盯着书名却笑了,竟是他送出去的《徐霞客游记》,他随意翻着书本,就见密密麻麻的红字小楷批注在正文一边。
这下他明白为什么元祁宴会送这本书了。里面是徐霞客历年所到之处景观特色的记载,再加上她批注的文字,足够他日后走南闯北收药卖药了。
韩应看他傻乐,就想看看是什么书这么神奇。
张岁言连忙把书捧在怀里,然后拿着一个又一个礼盒进了书房。
“岁言兄,什么书你笑成这样?”
张岁言坐下:“《徐霞客游记》,就是先前我送给她的。”
“为什么要把你送走的书再送回来?”
张岁言笑着:“你以后就知道了。”
“你现在怎么样?”
“和婉儿吗?我与她说过,再过几日便去她府上。”
张岁言点点头不作答,若是他和元祁宴也这般简单就好了。
昨天我家猫跑出去了,然后调监控才看见它是前天晚上就出去玩了。那让我们一阵好找,还下着雨。到了晚上,自己悠哉悠哉地回来了。开门的时候它正吃着门口我放的猫粮,浑身都淋雨了,看着都缩水了。好在它回来了,不然我的日子没发过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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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三路备齐,开张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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