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俩胆子真够大的!”
阿敦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脸色惨白,莫陈紧随跟着一起走出了阴影区。
“你手没事吧?”莫陈先抓住要点,看向钟平乐左臂。
钟平乐的大臂处一片鲜红,衣角边缘处的血渍由于长时间接触空气已经开始氧化暗沉。伤口处依然能够看到肌肉断开的地方,几乎整个胳膊都差点被切了下来。
莫陈光是看着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暗感叹钟平乐自愈能力的强大。
换做是普通人受到这样重的伤,早就因失血过多而昏迷或者意识模糊了。即使是作为天赋者的他们怎么说也要马上止血处理静养两天才能动弹。
可绝对天赋者的自愈能力和止血速度似乎过于强悍了,不仅带着不做任何处理的这样大的一个切□□蹦乱跳了那么久,现在不仅一点血都继续不流了,似乎还有一点愈合的痕迹。
“啊…没…”钟平乐刚要摆一摆另一只手,说自己没事。
“暂时死不了。”群之无情打断。
唉不是…问他了啊??
“那家伙是怎么威胁你的?”阿敦面向钟平乐,表情十分夸张。自从从箱子后跑出来后,阿敦的表情就一直像是有人在他面前活生生吞了一只千脚尸鬼。
钟平乐没有太听懂这句话的意思,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群之的刀但凡晚那么零点几秒,或者他的‘猜测反击’错了,反把你砍了…你就死翘翘了唉…”阿敦说这句话的时候尾音还在颤抖。
“瞎说,”莫陈直接往阿敦脑袋上一拍,“群之的直觉才不会出错。”
至少至今为止从来没有出错过。
群之没有与三人搭话,自顾自地走向前,在尸鬼被劈开的,正流着发绿的尸水的两半身体前半蹲下。那被劈成两半的头颅里面流下已经腐烂液化了一半的大脑。
“怎么了?”莫陈察觉,快步走了过来,在靠近的时候被恶心的味道逼停了脚步。稍微用手掩了一下鼻子才再次走近。
“身体里面好像有东西,”他眯眯眼,想靠近细看,却又被扑面的恶臭逼地后退。
“阿敦。”群之抬头。
“咋了?”
“你手上没伤口吧?”
“没啊,咋了?”
“把这箱子扒拉出来。”
……
“唉?!?”阿敦用手指不可思议的地指着自己,好像群之刚刚提出了什么违天悖理的要求。
“不是…为什么是我啊?!”
阿敦不服,这是纯纯把他当工具人了!
群之理所当然的说道:“哈?只有你合适了啊。”
“啊?”
“莫陈是女孩子不方便。”群之说着又握拳伸出大拇指往肩膀后钟平乐的方向一指,“这个物种现在濒临灭绝。”
“那你嘞?”
群之顿了一下,把左手的食指伸到嘴边,用牙齿在指节咬了一个小口子。
群之转头呸掉嘴里的皮,把带着血珠的手指递给阿敦看:
“我受伤了。”
阿敦:……
“……不要!”阿敦总感觉自己好像被算计了,还是拒绝,“每次拖延时间的活也是我干…老子是前达!前达!!不是欠打……”
“那就没办法了。”群之转头捏着钟平乐的衣角,把指尖的血擦掉,在这个过程中被钟平乐骂了两句。
“这两天师傅叫你减肥,看来真是有在厨房好好减肥…竟如此成效,我得好好报告给师傅才行……”
威胁阿敦的一百个方法之一——和师傅打小报告。
阿敦:……
“这是什么鬼东西?”
阿敦最后还是妥协,把一个将近一米高沾着些许恶心的黏液的黑色金属盒子从怪物的身体中掏出来。
“啪。”
阿敦用刀尖挑开金属扣,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盒子的盖子被缓缓打开,几人探头往里面看。
……
钱。
满当当的钱。
被叠成一叠一叠用纸条捆好,整整齐齐的放满了整个箱子。
阿敦被如此大量的钱震得不敢动弹。
钟平乐的眼睛直接睁大了数倍,瞳孔都要被眼前的美景映成了绿油油的墨色。
破天的富贵滚滚而来啊滚滚而来……
“‘任务成功即会得到报酬’…是这个意思啊……”莫陈的表情相对正常,正在推断这条委托的更多信息。
阿敦和钟平乐则两眼放光。
阿敦表示:好多的钱…可以买好多的食物……多到可以把他撑死800回。
钟平乐表示:好多的钱…可以买好多的粮……多到可以把群之淹死800回……
莫陈光是看了看两个人的表情就明白两人在想什么。她表示:两个二傻子……
群之和莫陈一样没有太过在意钱,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凑近去看盒子与盖子的连接处。他的手指擦过凹凸不平的地方,那有一行压痕的小字:
“Y…?”
完全没有听说过,是一个组织吗?
“什么?”莫陈也凑近。
群之指了指压痕,问莫陈,
“你有听说过吗?”
莫陈摇头。
“奇怪……”
难道是这个箱子是生产的工厂或者编号之类的?
群之站直身,“总之,先回一趟旅馆吧,箱子先放这儿,去问问师傅怎么办。”
(另一边)
莫老披着暗色的披风,在村庄的边缘游荡。明明破旧得起球的衣服,边缘都因反复清洗而褪色起了毛边,但莫老的整一身衣服却穿戴的很整齐。
他先前也不在意自己穿什么的。只不过后来有个人告诉他,即使生活不如意,态度还是要有的。
他绕过排列紧凑的建筑物,步子走得不急不慢,路上没有遇到过一个丧尸。
说起来也神奇,莫老就像是能提前预知一样,每走到岔路口时都会精准地选择避开所有有丧尸游荡的支路。
直到终于绕开了村庄最边缘的建筑,面前出现的是一片开阔的黄土。
“要一直跟着我吗?”
老者身后不远处的拐角,黑色大衣的一角缓缓显现。原本藏在墙后的身影冒出,向着老者的背影,慢步向前。
“真是意外…您早就察觉到了吧?”明云保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
之所以独自来到这儿,是想和他正面对峙吗?
莫老的脸色冷冰冰的:“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长进吗?”
听到这句话,明云的眼中一扫而一抹恨意。但速度极快,稍纵即逝。
真是令人不爽。
其实按照他们现在的关系来说,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应该是没有波澜的才对。是因为对这种话的厌恶已经成潜意识了吗?
“在下还一句话都没说呢”
“你光是站在这儿就已经暴露了很多事了。”
“哦?”明云挑眉,“比如说?”
“比如说,TFZH在了307417正东方约30公里处设立了一个秘密据点,近日下属过于愚笨无法依靠诸如此类。”
“……啊?”
明云没忍住上下扫视了一眼自己。
307417作为一个离围城较近的幸存者村庄,是莫老一行人常落脚的地方。他们会在此附近蹲点并不是什么难预料的事情。
加上TFZH总部离此地的路程很远,自己作为常年不露面的四重天之首却能出现在此地。所以他们最近新设置了秘密据点的事被莫老推出来,明云其实并不是很惊讶,这事儿也没想瞒过他。
可是又是怎么知道具体位置的?
“你平常的作息很规律,现在黑眼圈很重,最近忧虑的事情很多。亲自来到这里,说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无论交给哪个下属都觉得不靠谱。附近离307417最近的村庄都有150多公里,而且估计你们早就有打算,所以附近一定有据点。”
莫老继续道,语气像是在耐心教导一个孩子:“大衣的一角有个明显的两条小折痕。外侧折痕一边的一角被灰尘和沙子弄得非常脏,以至于和上面的大衣颜色都不在一个调。会造成这种痕迹的只有车门,关门的时候不小心将衣角夹在车门外没有注意,所以在车外面的那一小角被掀起的风沙弄得不成样子。
“近日刮的全是西北风,你大衣右侧前方沾到的沙粒格外多,所以是从正东方来的。通过还原今天早上的各个时间段的风速结合衣服脏的程度,用类似于鸡兔同笼的方法把所有可能算一遍,从据点坐50分钟左右的车,再为了不被人注意,步行一公里左右过来最为合理。”
“……”
太自然了。
和当年一样,这种正常人无法根本涉及到的的推论速度,将各种细微的细节结合在一起在一瞬间内全部进行完成,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发生的太自然了。
明云低头干笑了一声“你的大脑一直是按这个节奏运转的吗?”
“只是像放电影一样,把所有的可能演绎一遍罢了”莫老道,“所有的事情由简单的'因为'和'所以'组成。任何一个细小的'因为'都有可能会对'所以'产生巨大影响。”
“听上去简单而不现实。”
“是啊,好像这样想的人不多。只要把所有的'因为'全部播放一遍,就能应对所有的'所以'了。为了节省时间,我会同时播放好几组'因为',包括现在和你说话的时候。”
明云一时语塞,这哪是没想到,是常人根本做不到吧?
“这样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此一来,所有事情都会不出意料,太没有盼头了。”莫老无奈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不如您猜猜,”明云的表情意味深长,“我来到这儿,'重要的事'是什么?”
老者缓缓抬起头,神色如常。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那双微微带绿的,有些浑浊不清的瞳孔时时刻刻都深邃的像是引入末日的深渊。
这个眼神令明云的后背爬上一股凉意。
“重要的事?”
这种难度系数的问题在莫老看来,就像是一个刚懂事的孩子刚刚在幼儿园学完数学,一手拿着一只苹果跑过来兴冲冲的考他一共有几个一样。
“当然是为了让我说出这番话啊?”
“……”
完全被看穿了。
因为太相信面前这个男人对于细微细节的觉察和推理能力。所以明云想要主动暴露据点位置,什么心思都不用费。
只要他站到那儿就行了,一切都会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该怎么评价这件事?
因为相信他能看出来,所以利用了这份相信,又被对方再次看出来他利用了这份相信,并且恐怕已经推测出了他这样做的目的。
“既然帮了你忙……”莫老轻轻咳了咳清了下嗓子,
“老夫也要请阁下帮个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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