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麻烦让一下,我还等着兄长回家做饭呢。”她直接绕过旁边的李麻子,心如止水。
在听到说三棵树要五两银子的时候,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住新房子,真的。
其实以前住山洞都过来了,现在家里都还在打地铺睡,连张床都没有,没事的。
李麻子看到他俩都面无表情的准备离开,心里一慌,如今根本没人愿意来买他家的木头。
村里人自己会种,山上到处都是,镇上的人大老远过来只为了运走三棵树,也开不出高价。
“一贯五百文,你找人修枝条好送到我家,当然,枝条也要送过来。”周景年看着这树确实不错,勉强开价。
“什么?你怎么不去抢?我这几棵树可是长了十几年,凭什么这么便宜卖给你。你我各退一步,四两如何?”
“一贯五百文,不能再多了,想必你也清楚,只有我会来买树,其他人家根本不会愿意花这个钱,这里满山都是树。”
“这可是我娶媳妇用的树,都是我的心血啊,看你同村的份上,三两,我不让价了。”
李麻子万万没想到,周家这小子是个铁公鸡,才一贯多就想将他的树买下,但是正如周景年所说,不管他的树长的有多好,没人买是事实,只能咬牙再退一步。
“我说最后一次,一贯五百文,如果你不愿意,那我请人去山上给我砍也行,总归会有人愿意的。”
建房子并不执着于杉木,只是现在这个选择比较好,他愿意为了安全多花费一点。
后面周景年还要挤出时间去看书,专心准备明年的县试,现在得先多背书,练好毛笔字。
一贯五百文是他最后的让步,再多完全可以雇人去山上找,只要愿意花时间,总能找到合适的,再多钱在在这木材上,绝不可能。
“二两行了吧。”李麻子已经怒气上涌。
“宿主,他脸都红了,你是直接砍到人家大动脉了吧?”系统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跟着这样的宿主它很安心,反正砍的不是自己。
周景年并不因为对方退让到了二两就认可,而是放出了周女士经常用的一招。
“言尽于此,那我还是去找有根叔去山上找吧,阿宁,回家了。”
“且慢,就一贯五百文,我送泥娃去你家干活,你看着随便给点工钱,管他的饭如何。”李麻子看到周景年那无心恋战的样子,只能含恨开出最好的条件,至于自己,当然是要去干村里那份工。
“成交。”
周宁真没想到,兄长杀价如此厉害,小嘴张的圆圆的,简直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睛里都透出了崇拜。
她学到了。
木材的事情解决了,周宁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跟着兄长重新盘算了一下家里的资产,拿跑去厨房拿出自己的算数小棍,那是周景年用干草节做的,可以代替她的手指,数更多的数。
把他们最近的花销一一列举。
他们之前卖凉豆腐的钱,村长那里的一两定金,兄长说算是给村长的投名状,就当花出去了。
为了做酸豆角使出去的四两银子,如今也卖八两赚了回来。算上在赵府变卖方子的银两和酸豆角的定金,手里整钱是五十八两。
周宁不禁感叹自家现在好生富有,可惜银子都还没有攥热就流水一样花出去。
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摆出来的木棍越来越多。
村长和有根叔那边一共给十六两,让李大婶家收豆角和制作请人,一共给十二两,多的都算李大婶家的工费。
木材费的一两五钱她不知道怎么摆出来,周景年示意算作二两,那他们一下就使出去了三十两。
看到周宁已经在地上摆满了小棍,撅着屁股念念有词的在那里一根一根收回手里。
系统在旁边已经算好了:“白露将酸豆角卖出后,家里剩二十八两,等村里那批卖出去,能有四十八两。”
周景年颔首对周宁表示肯定:“阿宁小棍子用的越来越好了,兄长忘了说家里的灶台要重新修一下,加上还要买砖石瓦片,另需四两。”
“砖石?宿主,不是村里会做泥砖吗?为什么还要花钱去买?”系统也迷糊了,前面不是已经跟村长定下来。
“我们不买床了,”周景年带着他们走进卧房,指着里面那道门说:“到时候两个房间就在这一头建土炕,门直接拆下,通过这个门,将两个房间的土炕连起来,门的上半段,我们最后封起来就成。”
怕周宁还不懂土炕是什么,周景年蹲下拿着石块在地上画出图形。
“厨房那边挨着这面墙再搭建一个矮灶台,烟囱就建在你房间外面,每次用灶烧火,烟和热气要往高处走,就会从我的卧房流向你那里,最终从烟囱处出去,等到冬天,我们白天做饭,多余的热气就会让床暖和起来。”
周宁蹲在旁边,神情微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不明白。”她才五岁啊!
“宿主,你跟阿宁的房间按你这样说,这个炕就将近六米了,阿宁房间还可能会热气不足,得再加一个烧火口,”系统略微思索,“你最好想办法做点水泥封在外层,如果木炭燃烧不充分,烟还从砖缝里出来就不好了。”
但是周景年并不会制作水泥,他只会自己在乡下见过的,“三合土,你觉得如何,糯米浆,石灰,黏土。石灰我就只需要用几块砖搭建,外面堆泥土模拟土窑,中间放上青石后再糊住洞口,让火从下面煅烧,最后混合,我们把土灶的外层做厚一点。”
周宁已经习惯了兄长经常跟统叔自言自语,唯一听懂的就是糯米浆:“兄长,我们要拿粮食做房子吗?那我不想要新屋子了。”
这房子越建越贵了,她之前对房间的期待已经全没了,觉得就一间屋子也挺好的。
看到周宁小鼻子开始轻哼,表现出不认可这个方案的架势,系统挪了挪,紧挨过去:“阿宁,这个可以有,你要有一个自己的房间,这笔银子不用省。”
既然他们当初决定要收养她,那就会尽自己能力做到最好,而不是让她从自己身上节省。
只是周宁还听不懂系统的话,只能由周景年代为翻译转述:“阿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赚钱是兄长的事,看家是统叔的事,你做的事就更多了,守护统叔,给我捶背,添饭...”
周景年一一细数周宁干过的活,“总之你也为家里做了很多,能和兄长一样有自己的屋子是非常重要的事,你统叔和我也只希望你所得皆所愿,不要委屈自己。”
周宁已经完全被周景年哄得沾沾自喜起来,不经感叹自己的强大:“原来我做了这么多事情吗?”
“当然了,那就这样决定了,再加上一两,预计支出五两在炕和屋顶上。我们家的豆角,主要是依靠阿宁照顾,卖掉的一百七十五文,到时候就当做阿宁的私房钱,不计入家里的开销。”周景年有心锻炼周宁算账的能力,给她留下私房钱还能让她更独立。
周宁放下手里的棍子,站起来把小手举的高高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我能不能请人给统叔打张它的床,或者让它跟我睡。豆角不是我一个人照顾的,统叔也有除草捉虫。”
“钱是你的,想怎么花都可以。”
系统大为感动,没想到周宁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花它身上,这不正是它在这个家排名第一最好的证明吗?
它家的幼崽果然是天底下最可爱懂事的,它贴上周宁,用头蹭着周宁的下巴,学着她平日撒娇的样子感谢她,全然忘记自己几斤几两了,反而把周宁蹭倒了。
“统叔,你太重啦。”周宁承受不起系统这样的关爱,抱着它的头就站了起来,让系统双腿悬空死命扑腾。
“那就这样决定了,明日清早,赵府的人就会来家里的酸豆角收走,我们就跟着一起去镇上,阿宁你在想想还有什么想买的,我可以预支一部分给你。”
听到明日能去镇上,周宁和系统浑身充满干劲,也不闹腾了,立马去检查家里还缺什么。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天上高高升起一轮残月,挂着稀疏的几颗星。
他们坐在门槛上打着大蒲扇驱散炎热,感受着风穿堂而过带来的稻香和树叶的味道。
周宁的头慢慢滑到了下来,周景年侧头看她已经睡熟了的样子,停下了打着扇子的手,看着天上风把云吹动,梦呓一般低喃:
“统子,你说我会不会太狠了。”
系统当然知道宿主说的是什么,当初李麻子偷走的那些碎草药,还是它在外面找回来的。
阿宁以为都是杂草跟一点点金银花,只有他俩知道,里面还有勾吻。
它的别名才是如雷贯耳——断肠草。
人或误食其叶者,皆致死。
它未开花时跟金银花的藤蔓非常像,叶片都是对生,只是金银花的叶子背面有毛绒,勾吻叶片整体光滑,他们特意晒干掺杂了几段进去。
“我看到泥娃的时候,才意识到万一泥娃跟着吃了,那我。”周景年握着扇子的指节开始泛白,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白天没有戳穿李麻子偷东西一事,也是为了保持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形象。
毕竟只是家里的柴火被偷了,谁会想到有人吃柴火中毒而死呢。
从李大婶嘴里知道可能是李麻子后,那天系统就去看过了,李麻子并没有吃,也没有当晚研究怎么制作,而是第二天带着出村了,“应该是有人教他来偷的,等以后我们会知道是谁盯着了。 ”
把勾吻跟金银花捆在一起,还是系统补充出来的,与其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不如稍稍亮出利爪,让背后的人吃点苦头。
看到周景年出现了一时彷徨,系统极其认真且清晰的指出:
“他们这明显是有计划来偷窃,找个药铺问晒干之前是何种样貌简直在所难免。药铺认出来了勾吻,定会提醒有大毒,没认出来那他们也只会当做金银花去采了。至于被偷的药草真去煮了,一大锅下来,毒性也少了不少,不至于真的丧命。”
不过真吃了也要去掉小半条命就是了,系统忍不住在心里补充。
周景年何尝不知道,如果毫无反抗,自家也只会成为别人的粮仓。
“是我一时想岔了,善心太过只会害死我们,我也不需要优柔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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