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悠以为宅在家就不会沾上麻烦,哪成想她就是不出去,麻烦也能找上门。
看着她娘,把第九波媒人赶出门,沈文悠真是头疼得要命。
“娘,将军府的人疯了不成,他们求药,却搭上我的婚事。”
陈氏眉头蹙紧:“黄缨疯了,裴寂之也跟着疯了,咱们沈家已经跟将军府断了来往,才不会为了他们的儿子委屈自家女儿。”
这时候,沈明石黑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我倒想代替沈家跟将军府断个干净,可我那个脑子不清醒的侄女已经回了将军府,不和离了。”
“什么?不和离了!”沈文悠神色愕然看着她爹。
不是,玩呢!
前几日穿越女还狠心绝爱要远离男主,如今又和好了?
陈氏也大为不解:“沈雀如脑子被驴踢了不成!三个继子害得她落胎,裴寂之也偏袒亲子不为她主持公道,还有一个原配杵在府里,她还回去?”
“裴寂之去沈家忏悔了几天,堂姐就心软了?”沈文悠问她爹。
沈明石摇头,“不光裴寂之去了,黄缨也去了。”
“什么?黄缨也去求堂姐!”
沈文悠不明白怎么回事,陈氏却有些明白:“是去给三胞胎求药。”
沈文悠看向她娘,近几日乐蝶回了乡,她两耳不闻窗外事倒是真不知道,主角团这是又闹的哪一出。
“三胞胎不就是被裴寂之抽了几鞭子,难道伤得很重?”
“很严重,好几位御医都说治不了,只能等死。”陈氏越来越看不上裴寂之,年纪不小了做事却越来越不稳重。
“那这些跟我们沈家有什么关系,人是裴寂之伤的。”沈文悠弄不明白,这三胞胎受伤和沈雀如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沈明石说道:“裴寂之也没想到自己失手会把孩子打得险些断气,他们夫妻俩去求沈雀如手里的灵药救孩子。”
“那三胞胎害得堂姐落胎,堂姐恨他们还来不及,就是有灵药也不会救他们。”
沈文悠知道裴寂之重生了,知道沈雀如身上有灵泉倒是不稀奇,只是这次沈雀如恐怕不会去救害她骨肉的人。
沈文悠这想法刚起,就被她爹的话噎了回来。
“沈雀如不但给了,还不和离了。”
沈明石想起那个糟心的侄女,气的脑仁疼,“不过要救活三胞胎,还缺了一味药引子。”
沈文悠一口气是上不来下不去的,真的不能用一颗平常心去理解主角们的心思,因为他们疯起来是没有逻辑的。
陈氏明白了,又糊涂了,“那这跟咱们女儿有什么关系,还非给咱女儿做媒。”
沈明石想起刚才老宅那一出闹剧,头疼得很。
“那药引子,是千金难求的天山雪莲。皇宫里有一株已被拿去为太后滋养身体,还有一株在裴寂之的小族叔手里。”
“那天山雪莲在他们裴族内,岂不是更省事。”
“可裴家的小族叔,非说这天山雪莲是给他天命之妻的聘礼,不能让给旁人。”
“所以绕了一大圈子,是想把咱女儿嫁过去,好给他们换药是吧!他们想什么美事,不可能!”
陈氏突然想到什么,冷眼盯着沈明石,“这次,你去大房,老夫人他们是要你答应婚事。”
“没有,大哥上次在将军府接沈雀如时,就已经跟裴寂之翻了脸,这次怎么可能帮他们。”
沈明石叹了口气,“母亲和大嫂也不喜将军府,此次过去是和我商量沈雀如除族一事。”
“除族?”沈文悠的眉心跳了跳。
不愧是主角,这戏剧性,这搞事能力,真是跌宕起伏得很啊!
沈明石接着道,“沈雀如执意要回将军府,大哥大嫂怎么也劝不住,最后大哥给了她两条路,她要是和离还是沈家女,要是跟裴寂之回去,就再也不是他女儿。”
“所以,她选了第二条路。”
沈文悠不明白,明明穿越女已经觉醒,为什么还要蹚这浑水,难道是这个书中世界有什么限制?硬逼着她沿着既定的轨迹往下走?
陈氏脸色稍缓,还好这次老夫人和大房两口子拎得清,只是这沈雀如也太不知好歹了,以她如今的处境回到将军府又能得什么好。
沈文悠回到屋里,品了几口清茶,一个疑问接着一个疑问在脑子里转。
这抓马的剧情,这反转的情节,还有那劳什子天山雪莲,这一环扣一环的怎么就这么邪乎呢。
他们三主角斗了几个来回,最后把矛头对准了她沈文悠,真是让人细思极恐。
沈文悠突得心神一紧,这不会是专门为她设的局吧!
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在沈文悠身上,她却莫名得发冷,眼神一扫,惊恐得发现铜镜中的自己多了一圈细细的光环。
“啪!”
白瓷茶盏在手中跌落,沈文悠急走几步,扑到梳妆台上,抓起铜镜细瞧,乌眉黑发,面容恬静,再往头顶细瞧,除了发鬓上的两根青色鱼纹簪,什么也没有。
沈文悠后怕地想,刚才她一定是眼花了,要不然怎么会在自己头上看见主角光环呢。
这可太吓人了!
这主角白给她,她都不干,她这条小咸鱼只想躺平,不想去乘风破浪,也不想去兴风作浪。
沈文悠用帕子拭了拭额上的虚汗,直接往美人塌上一歪,拉过一旁的云丝薄被盖在身上,闭着眼,缓缓那有些过快的心跳。
一个小丫鬟端着莲子糕进屋,见地上碎裂的茶盏吓了一跳,见榻上的主子阖着眼也不敢打扰,只把糕点放在桌上,轻手轻脚收拾了瓷片,又悄悄得关上了屋门。
静谧的房间里,一缕光晕正悄然在沈文悠头顶盘旋,那光环时隐时现,时明时暗。
沈文悠午休了半个时辰,分外的疲惫,梦里全是主角团三人的爱情纷争,真是让人头痛得要命!
日暮时分,沈文悠一家正用晚饭,让人头痛的主角团就这么突兀地登门了。
要不说人家是主角呢,脸皮都不一般,被拒绝了几次,还赖着不走。
沈家二房的宅子,位置虽然偏,可谁让登门的三人自带主角光环呢,不一会儿门前就聚集了一帮看热闹的人。
原先盛都百姓消遣是去看戏、赏花、打马球诸如此类的,可如今这些通通都要靠边站了。
因为将军府的家事太令人惊奇,牢牢地吸引着大家的眼球,有的亲自来瞧,有的派仆人来打听,就连宫里的几位主子也密切关注着。
门房从门缝里瞧了个分明,直接回报。
“老爷,夫人,姑娘,门外的人越聚越多,那三位还是不肯走。”
沈文悠瞧着她爹那黑沉得都快滴出墨水的脸,又望了一眼她娘眼眸里要燃烧出来的怒火,这两人出去还不得打起来。
“爹娘,我出去看看。”
见她站起来,夫妻俩也站了起来,“一起去。”
沈文悠不想爹娘跟着去,怕他们跟主角团起冲突,要知道人家是主角,是支撑这个世界的基石,是不可撼动的。
和这些主角比起来,他们这些NPC可就太脆弱了,一个不小心那是要丧命的。
可沈文悠说服不了他们,最后大门一开,三对三。
沈文悠看到齐齐跪地的主角团赶紧避开,这身怀大气运的主角团跪她,不会折她寿吧。
沈文悠避开,沈明石夫妻没避,先劈哩叭啦数落了三人一顿,就让下人把这三个现眼包扯起来。
“你们三人赶紧起来,我家女儿的婚事,有我们夫妻做主,用不着你们操心!”
“你们这是在跪谁?又是在逼谁?我沈明石一向豁得出脸面可不吃你们这一套。”
“沈雀如,不是二婶说你,你自己的事都搅和不清,还插手隔房堂妹的婚事,你这管得也太宽了。”
“黄缨,我们不熟,你家的烂事别往我家扯,赶紧走!”
黄缨推开婆子要扯她胳膊的手,直接膝行几步到了沈文悠面前,额头沾地:“求沈二姑娘,救我儿性命。”
躲闪不急的沈文悠愣是受了她这份大礼,反应过来后十分懊悔。
“你赶紧起来!有什么事情站起来说。”
黄缨抬起一双泪眼,“沈二姑娘,我三个儿子性命危在旦夕,你不答应黄缨,黄缨就长跪不起。”
沈文悠看着面前神色憔悴的黄缨,声音渐冷。
“黄缨!黄缨将军!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黄缨怔了怔,看着沈二姑娘流露出的失望表情,突然有一瞬间意识到,那个“将军”称号离她好远,而随着称号远去的还有气节和尊严。
这回,旁边的婆子再来扶她,她没有躲避顺势站了起来。
“三儿病危,急需天山雪莲救命,裴家小族叔的命定之妻就是沈二姑娘,只要沈二姑娘答应嫁给族叔……”
沈文悠直接摆手打断黄缨的话,“你没有脑子吗?他说我沈文悠是他命定之妻,就是了。
他说天山雪莲是聘礼,就是了。
你一个上过战场的女将,脑子都被那些情情爱爱搅糊涂了吗?”
什么命定之妻?什么聘礼?这些骗人的鬼话,写在小说里都没人信!
沈文悠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无助的黄缨清醒了几分。
是呀!她要找天山雪莲找小族叔便好了,为什么非要绕一个弯,逼着人家姑娘嫁人。
见黄缨消停,沈文悠往前几步来到裴寂之面前,冷嘲一声。
“懦夫!”
刚才,铁着心不起来的裴寂之“唰”的一下站起来,一双锐利的狼眼怒视着她。
沈文悠迎着他的视线,冷笑道,“不承认?一个不敢直面内心,不敢担责的人,不是懦夫是什么?”
但凡裴寂之勇于面对自己的内心,无论他选择黄缨还是沈雀如都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
他一直在逃避,在感情上逃避,在父亲的责任上也在逃避。
不管在哪部书里,裴寂之都在逃避身为父亲的责任,前传里他只顾哀伤亡妻,三胞胎丢给仆人管教。
后传里推给沈雀如,这一世呢,他明知道三儿子什么德行,照样不管。
等酿成恶果了,又慈父心爆棚包庇孩子,被沈雀如逼得没脸时,又痛下狠手教训孩子,结果惹出这一摊子事。
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沈文悠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后传书里的裴寂之少了一点意思,因为后传书里男主的底色就是自私的。
他享受沈雀如年轻炽热的爱,察觉到三个儿子对沈雀如有敌意也不出面调停,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享受着娇妻爱子的陪伴。
对于沈雀如的奉献,他只用几句情话,两句愧语就打发了。
这个男主真是令人生厌。
沈文悠踱步走到面如死水的沈雀如面前。
你呀,真是爱错了人,你其实爱得一直是那个写出你心动男主的作者,或者是你心中虚幻出来的男主。
不对,不对!沈文悠敲了敲头,她怎么老是把沈雀如当成同胞看。
沈雀如只是后传作者创建出来的恋爱脑女主,只是这个女主设定成了现代身份。
她只是一个任劳任怨,奉献自己,奉献金手指的大血包!
想到这,沈文悠连后传的作者都讨厌上了,她们女生是向往爱情,但也有脑子,这样的破情节,她们不爱看!
沈雀如面无表情的张了口:“我不希望那三个孩子就这么死了。”
沈文悠瞧了一眼沈雀如头顶那黑漆漆的光环,知道她说的是真话。
穿越女已黑化,剧情更癫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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