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沈文悠躺在床上罕见的失眠了。
她想,写衍生小说的作者,放弃这本书还挺明智的。
因为这三个人物走向实在是没有什么看点,男主越来越让人厌烦,两个女主也失了人格魅力,且现在穿越女已经黑化,那接下来的剧情只会更糟糕。
这个书中世界靠着主角身上的光环能量支撑,万一三人兵戎相见怎么办?
她看今天沈雀如神色有种平静的疯感,她要是成功报仇了,那黄缨岂能罢休?那裴寂之又怎么做?
这万一要是死了一个,也不知这世界会不会崩塌?
沈文悠倒是不惧死亡,爹娘好像也不惧,只是他们都非常珍惜现在的亲缘,想好好享受大家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
哪想到主角团这么能搞事!
沈文悠翻了个身,心里很是烦躁。
一缕月光从窗棂倾泻进来,悄悄地爬上沈文悠的头顶,与不知何时闪现的光环合而为一,静静流转起来。
沈文悠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早上醒来时,神情很是委顿,不过看到归来的乐蝶,心情好了些许。
乐蝶见沈文悠面色不太好,赶忙过来扶着她躺在榻上,给她按揉太阳穴。
“那将军府的人好不要脸,自己不去求药,还拿您的婚事抵人情,真是太可恨了!”
“还有那大姑娘,上次夫人和姑娘那样帮她,她却帮着将军府来逼您,真是没良心。”
气恼的话出了口,乐蝶才意识到,她说错话了,主子之间的事哪是她一个下人可以议论的。
她偷偷瞧了一眼姑娘,见她眼睫轻合,呼吸渐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乐蝶轻轻的拿来锦毯给姑娘盖上,又轻声轻脚的出了门。
她跟陈婆子说了一声,去了街里。
乐蝶想去打听打听,那个攀扯她家姑娘的裴家族叔到底是什么人。
出去打听了一圈的乐蝶,回来见到养足精神的沈文悠,立马凑上来。
“主子,裴家的小族叔名叫裴亦池,虽然辈分大,但年龄不大,今年二十有三。”
沈文悠坐在书案后,正在写八珍糕的食谱,对于裴亦池这个人半点不好奇。
“裴亦池是老来子,父母死后被胞兄养大,他这位胞兄就是现任的裴族长。
说来也奇怪,这裴亦池从小聪慧却不走仕途,执意经商。这人常年在外游走,多年未回盛都。”
乐蝶见沈文悠神色淡淡,接着说道。
“听说这裴亦池长得很是俊朗,还有那命定之妻的说法也不是子虚乌有。
在裴亦池刚出生时,有高僧给他算过命,说他有一死劫,只有找到天山雪莲指引的命定之妻才能化解,裴亦池四处寻找天山雪莲多年,这一株还是在半月前才寻到。”
沈文悠落笔,把食谱递给她:“拿去交给厨娘。”
乐蝶接过纸张,好奇的问:“主子,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沈文悠轻扯嘴角,“你现在腿脚麻利些,晌午就能吃上这八珍糕,不然要等到天黑了。”
一听这话,乐蝶什么都不好奇了,转身奔厨房而去。
命定之妻?死劫?天山雪莲指引?
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堆在一个身上,只说明这个人在书中一定是个举足轻重的角色,想来是把她这炮灰当成踏板,人家是冲着主角团去的。
只是不知,这裴亦池的加入会给主角团带来什么样的刺激?不管这剧情歪到何处,只要别影响她这条咸鱼就好。
其实昨夜是她执拗了,就算主角团真要有个好歹,就算这个时空泯灭,她这条咸鱼又能做什么?
她没有那么大的力量,也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这一点她在沈雀如身上有深深地体会。
最重要的是,沈文悠发现自己的戏份越来越多,她不愿扯进主角团争斗的血雨里,所以这时空最终要是覆灭的话,那活好当下的每一天才最重要。
可随着主角团三人再次登门,沈文悠知道这事过不去了。
离厅堂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里面传来低哑的声音。
“只要沈二姑娘应下婚事,将军府什么要求都答应。”这是裴寂之的声音,听上去无力又沧桑。
紧接着是一道哽咽:“沈夫人,黄缨求您了。”
沈文悠进门正好看见黄缨哭求的脸,眼下的乌青加上深深的纹路,看上去格外苍老。
沈文悠不想管这些破事,可这主角团一直纠缠他们沈家,实在是扰人清静:“你们同是裴氏族人,那裴亦池怎么会如此难为你们?”
“裴亦池虽是我小族叔,但他不要钱不要物只求自己破了死劫,我们也别无他法。”
沈文悠看向裴寂之,他的发白了一片,本来锐利的狼眸因为上眼皮的松垂,少了戾气多了些颓废。
“用灵药换也不行?”沈文悠看向沈雀如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这天上雪莲再是难寻也能找到,跟神奇的灵泉水比,还是差了很多。
沈雀如像是没听见似的,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裴寂之代她回答。
“他不同意。”
裴寂之看向沈文悠:“沈二姑娘,我三个儿子险些熬不过昨夜,我裴寂之愿意付出所有,只要……”
沈文悠直接摆手,不想听他说话。
“替我约裴亦池见一面。”
沈文悠倒想看看这裴亦池有什么目的。
天鲤楼,是一家新开的茶楼。
之所以取名“天鲤”,是因为这茶楼的壁画、桌椅、扶梯上,到处都是精雕细刻的锦鲤图案,而且每个雅间里都有一个专门养鱼的黑陶百福缸。
沈文悠带着乐蝶刚到天鲤楼,就被满脸堆笑的掌柜迎上了三楼雅间,又命勤快的伙计把香茶糕点摆好。
掌柜的过分热情,让沈文悠有些不适,等人退出去后,她看向乐蝶。
“你去打听一下,这天鲤楼可是裴族的产业。”乐蝶领了吩咐而去。
沈文悠转身走到靠窗的百福缸前,见几抹亮色在水下浮动,眸色一怔,没想到这里养的居然是黄金鲤。
她端起旁边的鱼食碟,撒了一点下去,水光波动,十几条黄金鲤一下子浮出水面,通身灿灿的锦鲤在阳光照射下,犹如黄金般夺目,霎时喜人。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沈文悠知道人来了,她放下碟子,在旁边的木盆里净了手,等她收拾妥帖时,屋门开了。
一位样貌足以吊打男主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着一身深蓝暗纹锦袍,眼眸深邃沉静,容貌俊逸无双。
对上她打量的视线,男子微微颔首:“裴亦池见过沈二姑娘。”
沈文悠欠身还礼,起身时视线在男子过分沉静的面容上扫过:“裴公子,认识我?”
不怪沈文悠疑问,裴亦池这波澜不惊的神色里透着一股熟稔感,不太像初次见面。
裴亦池长臂一展,邀沈文悠坐下说话。
“我常年在外行走,属实是第一次见沈二姑娘,不过在采天山雪莲时,浮现过姑娘的影像。”
听到这话的沈文悠嘴角一扯,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见对方不信,裴亦池又道。
“虽然那一幕如话本里的情节一样荒缪,但却是真的,我这有根据影像描绘出来的画像。”
他说着,招来门口候着的女婢。
“玉珠把画像展开,给沈二姑娘一观。”
婢女玉珠走到沈文悠面前,把卷轴徐徐展开。
沈文悠眸光一扫,怔了一瞬,这画像确实是她,除了上面那一身轻纱缀珠裙衫,那眉眼和神韵都和本人一模一样。
裴亦池在沈文悠专注看画时,晦涩不明的眸光落在她莹白的侧脸上,又在对方看过来时隐匿起来。
“沈二姑娘,我自小被高僧赠言,命中有一死劫,只有天山雪莲指引的命定之妻才能化解。
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半月前有幸寻得一株。
谁知消息传到盛都被族侄裴寂之觊觎,想要拿此药救子,更没想到他会如此冒昧,在我未登门求亲时就已叨扰了沈姑娘的清静,为此裴亦池深表歉意。”
“这么说,裴公子对此事不知情?”
沈文悠审视的眸光落在裴亦池诚恳的脸上,这时一旁的玉珠恭敬道:“沈二姑娘,我们爷昨天夜里才到盛都,是真不知裴将军会冒然去沈家替爷求亲。”
裴亦池见对面的女子含笑不语,挥手让玉珠退下。
他执起青玉壶倒了一杯茶放在沈文悠面前:“不管我裴亦池知不知情,叨扰了姑娘就是我的不是,裴某在这里以茶代酒向沈二姑娘告罪,改日登门让向沈家二老致歉。”
“裴公子的歉意我收到了,登门就不必了。”
沈文悠这辈子打算不婚不育潇洒一生,这桩蹊跷婚事不可能应下。
她放下茶盏:“婚事莫要再谈,至于你们裴家的事最好自己解决。”
沈文悠表明态度后,起身离去。
“沈二姑娘,难道就不再考虑一下?”
行至门口的沈文悠,冷声道:“裴公子,你这套玄幻之词还是讲给旁人听吧,我沈文悠不是愚钝之辈。”
屋门一开,正看到被玉珠阻拦的乐蝶,乐蝶一看自家姑娘出来了,直接把玉珠拦挡的胳膊一推,跑到沈文悠身前。
“主子,这个人好无礼,拦着不让乐蝶进屋。”
玉珠对着沈文悠恭敬一礼,又对乐蝶歉意道:“为了不打扰沈二姑娘与爷的谈话,玉珠对这位妹妹多有得罪,请这位妹妹海涵。”
乐蝶哼了一声,“谁是你妹妹!”
沈文悠向玉珠点一下头,又拍拍乐蝶的手,直接离去。
玉珠望了一眼沈文悠主仆的背影,转身进屋,就见自家爷饮了一口茶,气定神闲的吩咐。
“回去告诉族长,婚礼照常准备,等我外出归来成婚。”
玉珠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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