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嗯了声,季笑山等他下文。
“今早,太子哥哥派人给你送帖子,我替你收下了。”十殿下嘴角往下瘪,神色有些羡慕:“我都没收到请帖。”
睡了这些天,差点忘了系统任务,季笑山看了眼十殿下,“那,多谢。”
人物性格鲜活,但更像发布任务的npc,提醒他做系统任务。
哦,自己也是个推动剧情的npc.
十殿下很不满季笑山冷淡的回应,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当即从兜里掏出请帖,夹在指尖朝季笑山晃了晃,得意笑道:“没真情实意的谢就免了,正巧我也想去宫宴,带我。”
“受邀之人可以带熟识的朋友,带我你不亏。”
季笑山心中吐槽,他必须参加宫宴,去顺从谢安鹤的所谓一切行为,至于谢安鹤为什么要给他请帖,还捉摸不透。
见季笑山没有立即答应,十殿下哼哼几声,立马威胁道:“不然我就撕掉,谁也别想去。”
季笑山这才回神,对这祖宗服了,敷衍道,“行,带你带你。”
两人往东宫走,十殿下嘴巴不带门把,什么都往外说,谢安鹤与当今萧皇后没有血缘关系,他是先皇后的孩子,后来过继给了萧皇后,名义上,谢安鹤与十殿下同出一母,关系相较于其他皇子亲近许多。
季笑山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他说了些宫闱密事,抬头看了眼熟悉的牌匾──东宫,他起初以为十殿下争着要去参加宫宴是因为谢安鹤。
“怎么可能!”十殿下一脸你别胡说八道什么的表情,
十殿下把请帖递给东宫侍卫,又转头对他说:“我纯粹觉得宫宴比上学好玩,我怕他还来不及呢,你当太子伴读,待他身边时间挺长的吧,你难道不怕?”
季笑山想了想,最初是怕谢安鹤按剧情把他削成人彘,至于谢安鹤这人,他最多当纸片人,停留在标签层面,疯批狠厉,金枝玉叶,阴郁厌世等等。
水池一夜游后,他倒是彻底领教了谢安鹤的难以捉摸。
季笑山斟酌,“还行吧。”
答完,便看见了迎面走来的人,闭了嘴。
“那你是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季笑山垂眸清咳,避开来人的目光,看向还要再说的十殿下,
我知道,你快别说了。
但在倾诉欲爆棚的十殿下眼里便是要洗耳恭听的意思了。
他杏眼霎时亮堂,眉飞色舞,边说边转头看路,“他其实弑──”
声音戛然而止。
迎面撞见的人,宽肩窄腰着一身墨袍,胸口绣有金丝潜龙纹,腰间别把配剑,周身散发出清冷肃杀的气场。
“孤其实什么?十弟。”
谢安鹤唇边挂着一丝不走心的笑意,指节扣在剑柄上,话是问十殿下,眼眸却落季笑山身上。
十殿下最后一句并没有点名道姓,谢安鹤却对号入座,很显然,这人早听见了十殿下的编排。
十殿下愣了愣,也反应过来,小脸发白,偷偷去扯身边人的衣袖。
季笑山垂眼看向被抓的衣袖,心里叹了口气,他不仅要给原主填坑,还得给这小祖宗填,他手臂微抬,光滑的布料从十殿下手里挣脱。
季笑山朝谢安鹤行礼,闭眼酝酿了一下情绪,才睁眼昧着良心说出主角受对谢安鹤的初印象,“十殿下的意思是,太子殿下高山雪水中月,清冷出尘,与世无争。”
谢安鹤低笑一声,层层布料堆叠中探出玉般的腕骨,扶住季笑山行礼的手。他指尖微凉,若有似无的点在季笑山的掌心,玩味又恶劣:“是么?不应该是──”
“嗜杀成性,残暴无度?”
就是这俩词!当时,几个言官当面骂这两词,当场被谢安鹤一剑封喉!
十殿下吓傻了,哆嗦着开口:“太子哥哥,我功课还未完成,母后今日要抽查,我就不进去了,你玩得开心。”
谢安鹤对他的恐惧视若无睹,点点头:“替孤向母后问安。”
“好好。”十殿下一溜烟,跑了。
被抛弃的季笑山抬头,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眸。
“……”
他肯定了,谢安鹤对他感兴趣,而且是逗弄阿猫阿狗的那种兴趣。
季笑山不动声色的拿开手。
谢安鹤由着他动作,也自然收回手,笑了下:“走吧,宴会要开始了。”
……
烛火煌煌
靡靡歌声
季笑山坐角落,虽然是奔着系统任务来的,但该说不说还挺享乐的,有跳有唱还有果盘,并排几桌的公子哥他不认识,好在他们也不认识他,几杯好酒下肚,他们都打开了话匣子。
“知道这场宫宴谁办的吗?”青衣男子突然压低声音问。
“办在东宫。”微胖少年醉憨憨的朝高台噜嘴,“喏,那位。”
“瞎猜!”青衣男子酒盏定案几上,伸长脖子凑近,小声说:“我告诉你们,你们别同其他人说啊。”
几人听有秘闻,连忙凑近,拍胸脯保证,“哥几个谁跟谁?没人外传,快些说!”
听了个全程的季笑山心虚垂眼,端起酒杯,抿了几口,才听那边继续说。
“是皇后娘娘给办的,据说是要给太子殿下榻上塞人。”
“可这宴席上全是男子,除了台上的那些莺莺燕燕,哪有什么正经姑娘。”
“对喽,只能是莺莺燕燕,放眼整个上京城,没人肯把女儿往个迟早会被废的太子宫中送人。”
“但我听闻那位可能好男色。”
季笑山微微诧异,**文里的路人鉴GAY居然这么灵敏。
“什么!”青衣男子大概也觉得自己过于激动,压低声音,“细说。”
“我听闻,前些日子,太子留他伴读宿了一宿。”
"太子伴读是谁?"
“好像姓季来着。”
季笑山猛地咳嗽,胡扯!
他哪是简单的宿,分明是药效惊人,根本没有劲从浴池爬出来,才耽误了一宿。
或许声音太过惊天抢地,那几人纷纷侧头看他,季笑山扯了嘴角笑,做了个举杯的动作。
这几人也朝他举杯。
“这人你认识?他朝你敬酒。”
“不认识,我看着你朝他敬酒。”
“不管了不管了,快看那舞女,天仙呐!”
舞女甩出红纱水袖,若轻盈的雀,舞姿卓然。眼神流转间,眼眉似蹙非蹙似含春水,无数心弦为之颤动。
季笑山终于冷静下来,看向舞池中央,继而追随舞女的视线望向高台之人,谢安鹤虽然性格恶劣,但该说不说,他更担得起一声“天仙”。
一舞结束。
她似柔若无骨,盈盈一拜。
谢安鹤靠在榻上,单手支脸,嘴角噙笑,却不说话。
他生了一双极漂亮的眼,敛在纤长睫羽下,惊心动魄地勾人摄魂。
舞女好似被他蛊惑,大着胆子说出钦慕的话,“殿下,奴钦慕殿下已久,奴想侍奉殿下左右,万死不辞,求殿下垂怜!”
顿时,周遭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在舞女与高台之人的身上来回转动。
这舞女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太子也就长相绝尘,性格暴虐到没边了,皇后娘娘曾经几度往他宫中送人,待不到后半夜,全部竖着进横着出,凑不齐个全尸!
季笑山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只有总算吃别人瓜的轻松,他低头仔细剥橘子,慢慢抽白丝,他记得,书中为了体现帝王深情,谢安鹤的第一次给的主角受,登基后,后宫也只有主角受一人。
按照套路,谢安鹤现在会拒绝舞女,至于直接还是间接拒绝,就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
掰下一瓣放嘴里,季笑山眯眼,还挺甜。
但他低估自己炮灰的作用了。
系统电流声适时响起。
【任务:请宿主立即阻止。】
季笑山:?
下一秒,季笑山被强制执行。
季笑山吼了一嗓子:“不行!”
然后,所有人纷纷侧头看他,惊讶,疑惑,敬佩。
赵瑞也在其中,他的位置靠前,坐在清俊温雅的白衣青年旁边,青年无奈中透着疑惑,而赵瑞表情夸张得就好像在说,你又发什么疯。
季笑山:“……”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的平静又碎了一地,安静的把系统和开发这破系统的人问候了祖宗十八代。
可惜他所有的问候都于事无补。
高台之上的人低低笑了,声线低沉且凉薄:“不行?”
季笑山很想扶额,硬着头皮起身,走到宴席中间回话:“回殿下,臣的意思是乐师不行,配不上姑娘的曼妙舞姿。”
“这样啊。”谢安鹤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但在场人都听出了遗憾,“孤记得笑山笛音一绝,既然如此。”
“笑山,为她奏一段乐。”
原主会不会季笑山还真不知道,但他笛子的确吹得不错,生来就会的东西。
宫人低头恭敬呈来笛子,季笑山还记得要顺从谢安鹤的一切行为,他拿起通透的玉笛,放在唇下,看了眼准备好姿势的舞女,随意吹起了一段音律。
整个宫宴霎时变得诡异,舞女表白,少年阻止,太子纵容,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赵瑞抿唇看着宴会中央的两人,吹笛少年温文尔雅,娇媚舞女婀娜多姿。
他见过季笑山嚣张跋扈的愚蠢样,但不可否认,此刻,俊男靓女好不般配。
谢安鹤将台下的一幕尽收眼底,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扣在龙头扶手上,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终于来了兴致,从高台上走下来。墨发如绸缎般垂落在肩颈,眉目清冷矜贵。
当谢安鹤衣袂掠过最后一层白玉阶时,季笑山抬眼,很轻易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季笑山知道从吹笛开始,谢安鹤视线一直落他身上。
看过原文,季笑山深知,谢安鹤的笑从来都不是心情愉悦,厌烦会笑,无语会笑,杀人也会笑。
他隐隐感觉哪里不对。
难道原主根本就不会笛子,难道谢安鹤在诈他?
依旧歌舞升平,谢安鹤距离他不过几步远。
突然,脑海警报声响起
【提示:危险!主角生命正遭遇危险!】
季笑山猛地抬头,急促的警报声中,离谢安鹤最近的不是他,而是舞女!舞女甩出的水袖下寒光毕露。
季笑山瞳孔骤缩,笛音破音,只来得及喊出,“谢安鹤!”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舞女手执匕首袭向谢安鹤的脖颈,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侍卫还站在殿外,席位上的众人呆住。
一声凄惨尖叫贯穿季笑山的耳膜。
砰!什么东西掉在他跟前,季笑山缓缓低头,一只挂着水袖的纤细胳膊,手里紧握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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