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伊安坐在副驾驶。
他蛮兴奋，绑着安全带看看左边后视镜，又看看右边儿后视镜。
再看看开车的司机，和前面一览无余的保姆车视野。
今天又解锁新体验。
这还是他第一次坐保姆车呢。
以前光从照片和视频里看了。
感觉艺人的保姆车要比普通的七座车空间大一些。
至少他这边的座椅就非常宽敞。
路程蛮近，导航上显示化妆室所在的大楼离公司不算特别远。
开过去一共7.8公里。
车玻璃上贴了层膜，里面看外面有点儿暗，外边往车里面看很难看清楚。
神奇。
……
保姆车开到目的地，化妆室所在的大楼下，远远地，就能看见楼门口聚集着很多人。
有男有女，看上去都是年轻人。
他们手里还都举着灯牌和条幅。
作为新晋艺人助理，许伊安这两天下班回家除了被张家卿拽着打游戏，还恶补了好多娱乐圈常识。
许伊安已经了解了，这叫粉丝应援。
“北程！我们相信你！”
“不要被影响心情，加油！”
“今天北程也很好看！”
“啊啊啊中午好！！！”
“看这边看这边——”
隔着车窗，都能听到外面的粉丝们的声音。
声浪之大，足以证明钟北程受欢迎程度，日常守行程的应援活动像是粉丝见面会。
车停下来，许伊安和赵峰先一步下车，护着钟北程下来。
化妆室所在的大楼门口两侧聚集了很多粉丝。
被隔在保安划好的两条线外，留出了一条供艺人通行的路。
这条路还挺宽敞的。
许伊安自己学到的娱乐圈常识说过，艺人的公开行程大粉基本都是知道的，会发在官方后援群里，很多死忠粉会守着行程递礼物。
盛夏的大中午气温不容小觑，今天体感温度三十**度了都，能顶着太阳站在门口等这么久，这些粉丝好辛苦。
他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钟北程。
钟北程好像对粉丝，态度有些不一样。
他看见对方有礼貌地朝粉丝们打招呼，还刻意放慢了往楼里走的速度。
边走边接过那些粉丝递过来的信。
边接边说：“辛苦了”、“谢谢”、“中午好”。
语气还蛮诚恳。
赵峰从后面点了点许伊安的肩膀。
许伊安立刻明白了。
艺人手册上有写，助理要在这个时候接过艺人拿不下的粉丝礼物。
信、卡片和一些小挂件都能收，食物、毛绒玩具之类的不收。
他跟上赵峰，一边感谢一边手上忙着接过礼物来。
在场的粉丝实在是太多，光靠钟北程自己，怕是得长八只手。
……
到了楼里，许伊安怀里都塞满了。
手上也没闲着，十个手指头挂了六个袋子，小拇指上还挂着个最大的logo提兜——是刚才进楼之前一个戴着帽子的粉丝塞过来的，许伊安也没来得及细看里面有什么。
钟北程把他手里的信递过来，赵峰接过。
这点许伊安也懂！信和卡片助理要先看一遍，筛选掉那些恶意辱骂、诅咒的信件，再把剩下的真·粉丝信件给钟北程。
娄姐还特地跟他们强调过，这两天钟北程的舆论正在风口浪尖上，遇到粉丝送礼物要小心筛查。
化妆室就在二楼，许伊安捧着一大堆东西跟着赵峰和钟北程上了楼，出电梯，踩上地毯。
二楼很宽敞，往里走两步就是一大片沙发，往里看，还有单独的隔间休息室。
赵峰带钟北程进了一个隔间休息，出来的时候把手里的信件礼物全都堆在了沙发上，让许伊安先筛一下：
“刚才有点匆忙，你仔细检查一下，吃的、危险物品都可以直接扔掉，粉丝运营组也跟粉丝们明确说过探班不要带食品，你别有心理负担。”
许伊安点了点头：“好的。”
“我先去跟化妆师对一下妆发要求和时间。”
赵峰看上去对这里很熟，三两句交代完转身推开了另外一道门。
……
许伊安对着一大沙发的信件和各种好看颜色的包装，第一次体会到了粉丝对艺人的热情。
无论是信件还是小挂件，都被包装得很仔细，上面有各种精心挑选的贴纸，封面上写字的笔迹也很工整。
一看就很用心。
也是，钟北程怎么也是一线演员。
虽然体质有点儿血雨腥风，但真心喜欢他的粉丝应该不少。
对方对粉丝也很礼貌，刚才在楼下他一直听见钟北程在说：“谢谢”、“早点回去”、“辛苦了”之类的话。
看来钟北程还是有礼貌的。
除了在电梯里ovo。
许伊安先从袋子入的手。
那些包装精美的大袋子，刚才收的时候好几个都没看里面装了什么。
诶？好豪华的包装。
香水？这个手册里写了尽量不收。
先留着，一会儿问一下赵哥。
挂件？诶，这好像还是一个系列呢，全都是钟北程的□□人，看上去很可爱的样子。
这个能收，放在一边儿。
棉花娃娃不算在毛绒玩具之列，但是需要好好检查。
花？
许伊安谨慎地打开了手机上一个识别植物的软件。
手册上明确标了，钟北程对蔷薇科的花过敏，这个正好是白黄色的玫瑰，不行。
可惜了，花花还蛮好看的。
这是什么？
他从一个大袋子里掏出来一个包装异常精美的平盒。
上面有一串很复杂的，法文？这是法文吧。
恶补品牌知识的许伊安认出了这个牌子，他前一阵刚看过。
这可是一件衣服随随便便就五位数的奢侈品啊！
他震惊地打开盒子……诶？是甜品？
四排造型精致的曲奇躺在里面，一共八个。
许伊安迷惑了，他打开手机搜了一下。
哇！这个牌子还真的有甜品。
这个牌子的甜品店在法国还是米其林三星的水平？！
国内还只有北河市和南边的中滨市有品牌的甜品店。
一盒要，个十百千……4999？
不是，这能是八块曲奇的价格吗？
许伊安觉得自己对有钱人的世界还是了解太少了。
天杀的，到底是谁偷走了他的富二代生活？
但无论多贵，这也是食物。
不能送到钟北程手上。
……
钟北程在屋里的沙发休息了一会儿。
伸手摸兜。
手机不在。
刚才下车前顺手递给小赵了。
他打开门，准备去拿。
一开门就看见沙发上的人拿着曲奇饼干往嘴里送。
钟北程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从背后拎起许伊安的衣领，皱着眉问：“你干什么？”
已经咬了一口曲奇饼干的许伊安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曲奇差点掉了。
他回头看见脸色不太好的钟北程，这才松了一口气。
啊，吓死了，这位怎么走路没声啊？
“你吃的是什么。粉丝送的？”对方又拧着眉头问。
“嗯，曲奇饼干。”许伊安道：“我没偷吃！食物不能留，是准备扔的，就是……实在想尝一下五千块的饼干什么味。”
许伊安有点尴尬。
他真的只打算悄悄尝一下的，没想到正好被撞见了。
“程哥放心！我刚才已经掰开了，把曲奇饼干里面藏的针拿出来了！”
钟北程顿了一下，意味不明地问：“有针？”
“嗯嗯，仔细想想，这个袋子是我快进门的时候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塞给我的，连男女都看不出来，摆明了做贼心虚。”
许伊安分析上了，还又咬了一口曲奇饼干，嚼嚼嚼。
钟北程脸上明显出现了疑问：“？”
看对方没走，盯着自己吃曲奇，许伊安连忙解释：
“额，食物不是不能交到您手里嘛，我就想……尝一下，嘿嘿，我还从来没机会见过这么贵的曲奇饼干呢。”
但送曲奇的人确实居心不良。
许伊安随便拿了一块出来，掰开的时候就发现其中嵌入了一根锋利的针。
要是没有防备，一口咬下去，肯定会划伤嘴巴。
对方沉默了一下。
许伊安看见钟北程抱起双臂，挑了一下眉头问他：“针都有了，要是还有毒呢？”
“我查了一下，常见的能放进食品的毒都会有味道，我仔细闻过了，都没有，我就尝一小块！噢噢对，我就是自己想尝尝，要是出了什么事一定不会讹公司的！”
许伊安非常真诚，露出没见过世面的眼光。
钟北程冷笑一下，看了眼沙发上摊开的包装盒：“这么馋，没吃过？”
这话带着点儿讽刺。
脸上写着：知道动了手脚你还敢吃，不要命了？
许伊安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从来没吃过这么贵的甜品，好吃！谢谢程哥你的粉丝！”
“？”
钟北程皱眉：“那种人不是我的粉丝。”
“是，他们是黑粉。”许伊安表情严肃起来：“谴责送藏针曲奇的黑粉，活该让他们白花冤枉钱，我们绝对不会让这种东西送入程哥面前，他们恶劣的念头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把手里最后一个曲奇的小碎块放进嘴里。
表情正经，但嘴巴嚼嚼嚼嚼嚼。
钟北程：“……”
这个新助理。
不仅没来由地开朗，还心大得非同一般。
他又给许伊安添了一笔新印象。
送的曲奇饼干里藏着针，也会被掰开了进这个新助理的肚子。
恶人自有饕餮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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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新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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