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温不书说不上来,只觉得这种感觉很奇特,他生物考满分,熟练掌握各种理论知识,清楚了解基本生理知识……但这些并不妨碍他此时和寒时升在一起时身体发软,头脑发昏。
哗啦啦的流水声遮住了所有,吞咽的口水声,急促的呼吸声,寒时升也在颤抖。
直到白光驰骋而来,刺激的大脑皮层一阵发麻。温不书落荒而逃,连衣服都忘了拿。
窗帘已经拉上了,空调也早早打开了,房间里温度凉爽舒适,温不书却觉得自己像刚才火炉里出来一样,浑身滚烫。
他随便找了件干净衣服胡乱套上,甩了甩往下滴水的头发,拿着毛巾几下擦的半干,然后埋到床上装死。
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寒时升才从浴室出来。
他对这事也没什么经验,所以当他试探着给温不书帮忙的时候心里也是打鼓的,温不书身上没有一处不漂亮……他出去之后,寒时升捂着脸,无声的骂了自己好几遍。
寒时升把床上装死的人拉起来,捡过毛巾给他吹头发,吹风机很吵,正好掩饰他声音里的紧张:“你刚才,是在害怕吗?”
温不书摇头又点头。
“嗯?”
温不书拿过他手里的吹风机关掉,拉着寒时升的手坐到他身边,认真的看着他说道:“我不怕,我喜欢……做什么都喜欢。”
他语无伦次的解释:“但是那个,会不会……不好?”
他大约知道接下来会到哪一步,也隐约清楚怎么去做。被爱吞噬的**如同关了闸的惊涛骇浪,他们还太小了,温不书不想让寒时升错的太多。
寒时升静静的听着,不能否认,他心里期待着,但刚才温不书的反应让他很担心,他比温不书更害怕自己会伤害到他。
他望着温不书,抿了抿唇,轻声道:“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寒时升纠结了一下,想说:我以后还是尽量少碰你。
措不及防的,温不书主动吻了他,没有唇齿纠缠,只有温柔遣倦。
温不书把头埋在他颈间,轻声商量道:“等到成年……再说。”
“好。”寒时升笑起来,把他从怀里揪出来揉他的脸,道:“反正你以后的日子都得跟我过,我们还要在一起好久好久呢……那种事情,以后再说。”
寒时升温柔道:“等会儿去海边看日落吧。”
这一片的民宿靠海很近,下了楼过条街就能看见海面。寒时升拉着温不书在附近逛了逛,这边因为靠海又有岛的原因,路都窄且有坡度,很适合就这样手牵着手慢慢的散步。他们问了路,又去了附近的栈桥,绕过一圈环形小道靠着城市边缘吹着风闲聊。
这个视野看不到日落,只能看到天边留下的余晖一点一点散尽,海水晕染天空,一同变为深蓝色。下面是一片礁石滩,有游人在拍照。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时不时有人向两人投来惊艳的目光,没人在乎他们紧握的手。
天渐渐暗了,人间的灯亮起来,有几栋标志性建筑闪着炫丽的霓虹灯光,栈桥不长,尽头是一座小塔。周边有卖小饰品的摊子,写着五元三个十元七个的牌子。
温不书的目光被角落一处吸引,寒时升跟着他看过去,原来是一个编花环手串的老太太,她脚边摆了两个篮子,里面是应季开的正艳的鲜花,老妪穿着朴素,正神情认真的编着手里的花环,来这里买海螺贝壳珍珠小珊瑚这些饰品的比较多,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边缘处的暗香。
寒时升走过去,弯下腰问道:“婆婆,花环怎么卖呀?”
那老妪抬头朝他眯眼笑,眼神涣散,可能是视力有些问题,声音倒不沧桑:“一个三元,两个五元。”
她又接着说:“你要一个?还是两个?”她隐约瞧见了小伙子身旁还站着一个,以为是一对小情侣。
寒时升答:“两个,我要两个。”
婆婆微笑点头,从篮子拿出花来,边做边说道:“这是茉莉,这呢——是百合,闻闻,香吧?”
“香,婆婆这花环有什么寓意吗?”
老婆婆动作娴熟,一边做一边答:“有的呀,茉莉莫离百年好合,用柳条给它们编起来,寓意着呀长长久久不分不离,遇到你的另一半呀就好好把她留下来吧——好了,来试试。”
婆婆没看清这是两个男生,不过没事儿,她的祝愿正好合适。
寒时升接过另一条手串,低头仔细的给温不书带上,戴好后飞快低头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说道:“听见了吧,长长久久,不分不离。”
温不书的笑晕开来,有点不好意思,应道:“嗯,听见了。”
两人又去拍了合影,身后是蔚蓝一片的大海,两个穿着白色短袖的少年并肩站在一起,寒时升的手搭在温不书的肩上。
照片洗出来两张,五寸的,有点模糊,但定格住了洋溢的青春,和少年青涩的笑脸。
他们沿着街边继续逛,随便买了些小吃,为街边站唱的无名歌手驻足了会儿,回去的路上已经很晚了,来往的车辆很少,寒时升伸了个懒腰,晃道:“以后就这样也挺好的,平平淡淡过日子,老了手牵着手遛弯。”
温不书看着他,静了半响才问道:“你以后想结婚生子吗?”
“想啊,”寒时升果断道:“想和你,孩子有没有倒是无所谓。”
他又补充道:“听说国外可以给男生办结婚证,长大以后我们就去领证吧。”
温不书盯着他,他的语气,神态,都太过坚定了,温不书真的觉得,他们是有以后的。曾经他为寒时升设想的那些未来,那些与他无关的未来,被寒时升硬生生扯开,他温柔又强势的把那些悲观的念头从温不书脑海里挤出去,握着温不书的手跟他说:看!这是我们的未来。
拥有是个什么滋味呢?温不书十六年来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真正拥有了什么,是一颗心——一颗毫无保留将爱意赐予他的、热烈的、滚烫的、勇敢的、青涩却炽热的心——来自他同样愿意为之付出所有的那个人——寒时升。
以前他怕自己的迷恋会害了寒时升。毕竟爱是苦海,苦海无边。但寒时升是唯一,温不书想完完整整的占据这唯一。
他想,自己果然还是太自私了。
他太久没出声,寒时升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说话,你想要孩子……?”寒时升似乎有点头疼,商量道:“那也行,你想要的话,我们可以去领养。”
温不书摇头想笑,这人,十六岁就已经考虑好二十六的事了,想的可真远。
于是他回答:“我也不想要小孩。”
寒时升凑过来,想象他们以后的日子,说道:“那我们养只狗吧?没事儿溜他们和溜小孩一样的。再养点花花草草好不好?这手串好香……”
“好啊。……香干嘛闻我的?你自己不是也有……”
“我觉得你的更香——真的!”
一觉睡到天亮,吃了早餐后,赵宇斓来接两人去景点玩。先去了沙滩,这边能看到更大的海。阳光很好,海水碧蓝,不少人穿了泳衣在近海边嬉闹。赵宇斓问他们要不要也买套装备下海,两人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温不书看起来很入迷,赵宇斓只得指了指一旁的咖啡厅外面的露天座椅,说:“那我在这里等你们,可以去玩汽艇什么的,注意安全啊。”
话没说完两人就没影了。
温不书赤着脚站在海边听浪声,无聊且幼稚的等着海浪一遍遍把他冲的后退,感受海水穿过指缝的丝丝麻意。不厌其烦。
寒时升去买冷饮了,本来让他在人多的那边等,拒绝了三个想要联系方式的女生后,温不书默默的找了偏远僻静靠近滩石的地方继续等。
寒时升买了冰沙,顺便给赵哥带了一份,在他旁边坐下来,咬着勺子随意道:“赵哥,你不会是我姐男朋友吧?”
赵宇斓狠狠一呛,摆手道:“没,还不是。”
寒时升又道:“哦,那喜欢我姐的人多吗?”
赵宇斓挖着冰沙,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八卦。追阿沉的特多。你姐姐可是我们系花,成绩优秀能力又强,特别的……迷人。”
寒时升挑了下眉,点头表示知道了。
冰沙要化了,他得去找温不书了,走之前冲赵宇斓抬了抬下巴,道:“那你加油。”
赵宇斓愣了愣,随即一笑。他确实是暗恋寒蔚沉来着。
他家里有背景又有钱,富家子弟见惯了岁月静好的温柔可人儿,很难说去暗恋一个人。他跟寒蔚沉认识是从一次辩论赛开始。
既然是一个系的同学,接触慢慢变得多起来,他发现这个女孩是真的特立独行,颇为强势,一半和她长相有关,见到寒时升他才了然,寒蔚沉和寒时升真的是像,一样的英气逼人,耀眼夺目。
吃完冰沙后又去玩了汽艇,三人中午去吃了顿大餐,下午又逛了水族馆,晚上两人没让赵哥送,穿梭在大街小巷中用最简单的方式感受这个陌生的城市。
第三天他们去看了天主教堂,又去海水浴场,从那里逛到大学路。第四天早上赵哥带他们去了博物馆,快晚上的时候又去了市中心,在繁华的夜市里吃小吃,还买了些小纪念品。
赵哥给他们准备了当地的特产,再三推辞不了只得收下,只是在第二天一早乘赵哥的车去车站的路上,寒时升悄悄的把钱塞到了车前的储物格里。走之前他们又去栈桥找了遍之前那个买花环的老婆婆,结果没找到,只好遗憾作罢。
这一趟两人都玩的挺累,第一次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温不书去时还挺激动,返程的路上就不行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寒时升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快要到站了。
“醒了?还有半小时。”寒时升一直给他靠着,期间都没怎么动。不动声色的活动了两下僵硬的肩膀。
温不书给他捏着发酸的手臂,点了点头。
寒蔚沉接到他们时正在和人通电话,见到人到了之后匆匆说了些什么就挂断了。
“玩的怎么样啊?”
寒蔚沉把两人打量了一遍,道:“小升晒的黑了点……小书还好。”
“很开心!谢谢姐姐——”温不书乖乖站着让寒蔚沉揉了揉脸,被寒时升拖着走开:“姐你老实说那赵哥是你什么人?”
“好啊你!”寒蔚沉作势要去逮他:“我花钱送你出去玩,你还打听起我来了是吧!”
寒时升被她打了几下,无奈认错:“我错了行了吧——要点形象好不好啊系花。”说罢拉着温不书就跑,
寒蔚沉气的跺脚,这什么烦人弟弟哪有人贩子快点给他拐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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