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到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前朝古墓宝藏事件。
石榴想问道：“可是你们传出来的？”
她和凌镜刚从那处山谷出来不久便传出那附近有宝藏的消息，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凌镜在背后做了什么。
说起此事倒真是个巧合了。
凌镜道：“是也不是，古墓确有其事，在山洞背后挖到的，原是在寻其他入口，没想到会挖到一座墓，且在挖时叫附近的猎户瞧见了，将我们认成盗墓人，索性将那墓中的陪葬物品分了一半给他们，再借他们的嘴传出此处有宝藏的消息。”
猎户们只以为他们是害怕他们去报官而给的封口费，自然欢欢喜喜的收下了，又打听到了此地有宝藏，只想赶紧回村同大家伙商量。
这一带他们极熟悉，若是能挖到宝，日后再不用吊着命进山打猎了。
石榴转两下脑袋便想通了其中关节，立时叹道：“此计甚妙。”
这招不就和历史上导致古蜀亡国的金牛道有异曲同工之妙么，据说在秦惠王时期，秦国想要拿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蜀国，用一头会屙金的石牛诱得蜀王开道，从而拿下了地势险要的蜀国。
且传出有宝藏的消息，定能引来各方人马，届时锦衣卫再到那处去做什么都不打眼。
凌镜见她如此快便能明白自己的用心，赞赏道：“沅沅果真聪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当时就是陆川都要他点一下才能明白其意，也不知将锦衣卫交到他手上能否稳妥。
一时又想到丁九，同沅沅一般反应得极快，倒是个好苗子。
石榴骄傲的扬扬眉，“那是。”
读史能明智，祖宗诚不欺我。
凌镜便将今夜来的目的道出：“沅沅，炸药那物可否取一支来试试威力，若是可控，我想用它来炸开山洞的石门。”
远山道长上门那日，石榴让杨力给凌镜带去一封信，大意就是交代后事，如果那天她和远山道长同归于尽了，便让他用那只箱子里的炸药去炸死梁珏，并告知其炸药的威力用法。
凌镜收到信后公务也顾不上，直到四时院守着，石榴平安送走远山道长后便细细与他说了一遍炸药这个热兵器的威能。
石榴所说的爆炸叫他想起两次在鸦那群人身上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只那些人身上并无炸药这物什，莫名其妙就炸开了，令人匪夷所思。
就是石榴听了这种“炸弹人”的存在也觉得奇怪，要是身上没有绑炸药或者炸弹，那就是安在体内了，这已然是她的知识盲区。
鸦必然也都是梁珏的人，他手上有这么可怕的东西，确实很棘手，现在又多了个皮里阳秋的远山道长。
石榴原“呀”了一声，道：“是了，我怎的没想到用这个。”
那一大扎，的确可以拿一支来试试，想到电视剧里好多都是用这个来炸山开路的。
凌镜好容易找到方昊的消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石榴自然知道方昊对他的重要性，也不含糊，立时要带他回去。
凌镜却早安排妥当，她一点头便让陆川带人行动了，而他则让人告知了寿贞长公主一声带着石榴往西大营惯常演练的地盘去。
夜色苍茫，芭蕉胡同已是寂静一片。
石家小院里，前时种下去的蔬菜种子已经长成了小苗儿，嫩叶儿在月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石家连带着左邻右舍早叫杨力点好了安神香，陆川领着丁九、甲一甲二三人左一铲右一铲很快便挖到了箱子。
一行人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直奔城外的荒山野林。
凌镜和石榴已经选好了试验的地方，因不知炸药威力如何，凌镜并未告知下属这是何物，亲自上阵试。
对面的小山坡上，石榴穿着凌镜的紫色缎金线绣麒麟披风，双手合十，不错眼的盯着对面山坡上的一人一马。
陆川和锦衣卫们站在她身边，便是一开始不明白要做什么，端看这隔开的距离，也知主公所行之事有危险，便问道：“石姑娘，这是......”
此时，马上的凌镜已经燃起了火折子，迅速点着并扔近挖好的小洞中，策马朝坡下奔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惊天的爆炸声响彻耳畔，空气中尘土飞扬，将陆川后边的话给呛住了。
待土雾散去，只见对面的山坡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犹如一头赤面獠牙凶兽张着大嘴，叫嚣着要将万物吞尽。
饶是石榴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遑论陆川等人。
陆川不敢置信的揉揉眼，只那大豁口还在，“老天爷……”
那一声惊响也吓到了马儿，跑出了老远凌镜才将其控制住。
回身看到那豁口，凌镜的眸子几经变幻，有震惊、有畏惧、有渴望、有担忧……
石榴往凌镜的方向望去，凌镜似有所感，也回望。
隔着夜色，一切尽在不言中。
*
京都城外，某民宅中。
三人分坐一桌。
陆川连吃了几盏茶才将心底的惊骇压下来，眼神火热的盯着石榴身旁半人高的箱子问道：“石姑娘，这到底是何神物，跟炮仗一样大的东西，竟能炸出三丈高的豁口，那可是山啊。”
说完还咽了咽口水，这样的物件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石榴也瞥了一眼箱子，才将目光转向凌镜，意思是你来解释。
“今夜之事，切不可外传，时机成熟时自会让你知道。”
“再有，小川，如今你才是锦衣卫指挥使，与我平级，在外莫要这般称呼了，以免他人多想。”
外人都知凌镜与陆川同穿一条裤子，但如今情形不一样了，一个是锦衣卫指挥使，一个是西大营都督，叫外人听到陆川还这般称呼，第二天凌镜定要叫御史们告一个结党营私。
小川，两人还在训练营时，凌镜便是这么叫陆川的。
陆川无所谓的耸耸肩，他甘愿当主公一辈子的下属，但他也知分寸，遂道：“知道，那以后我叫镜哥，镜哥，镜哥哥，哈哈哈哈，也不知秦彤那丫头在戎狄怎么样了，小时候她最喜欢跟在主公后面叫镜哥哥……”
只他忽然想起什么，立时捂住嘴巴，看了一眼石榴，狠狠咽了两下口水，心下直后悔，完了完了，说漏嘴了，说不得石姑娘要用那小炮仗炸我。
“那个，你们聊，我去看看甲一甲二回来没。”
石榴捧着茶盏的手一滞，眉尾一扬，眨眨眼看着凌镜。
“镜哥哥～”
她双手托着脑袋，将尾音拉得极长，调侃之意溢于言表。
凌镜无奈一笑，“沅沅莫要多想，我和小川只当她是妹妹。”
“妹妹啊……那她怎的在戎狄？陆川的言外之意你们是许久没有见了？”
“她原是东凉州人士，只她全家都叫戎狄人杀了，一心想给家人报仇，甘愿在戎狄当锦衣卫的探子。”
相形见绌下，石榴立刻收起了乱吃飞醋的心思，敬佩道:“巾帼不让须眉。”
凌镜牵起她的手，心疼道:“可是今日下地伤的？”
她方才托着手，倒叫凌镜看到了她手上胖乎乎的水泡们。
女为悦己者容，石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手，忙抽了回来，将箱子放到地上，拉开链条拿出一枚炸药道:“这东西威力如此之大，若是拿去炸山洞不免风险过大，你打算怎么办？”
凌镜深深看了一眼她的手，才接过那枚炸药话道:“正想与沅沅商量，此物太过于危险，若叫旁人得到，后果不堪设想，沅沅若是放心，不如交于我保管。”
石榴求之不得，这东西太烫手了，她又没有藏宝的好地方，忙退给他道:“心有灵犀，你不说我也要交给你的。”
凌镜拿着那枚炸药，端看许久，终是忍不住，问道:“沅沅，此物可是你所制？”
石榴摇头，对于她的秘密，凌镜一直保持沉默的，今天也是忍不住了，热武器的杀伤力果然非同小可。
“此事说来话长，若将来有合适的时机，我会都告诉你。”
她说不是，凌镜反而松了口气，她若是连这种东西都能制出，恐非凡人。
但显然这口气他是松早了。
石榴斟酌了一下，还是继续道:“这东西虽然不是我做的，但我知道怎么做。”
别说炸药了，就是造飞机《百科全书》上都写得一清二楚。
凌镜眼神闪烁两下，默默看着她。
石榴在心里叹了口气，人家没把她当妖怪就不错了，一个丫鬟，知道那么些东西，不过她此时说出来也是为以后做打算，要是以后对上梁珏用得到。
想起百科全书，倒叫她有了个主意。
“凌镜，用你的剑割开它。”
过了一会儿，石榴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粉末刮进茶盏中，再倒上水将其搅匀稀释，拍拍手道:“好了，一枚威力不可控，我们用半枚试试。”
她刚才将炸药割开，抠掉里头一半的药粉，又重新将它包好。
他们这次找了块巨石来试，意料之中，巨石被炸碎了，但比刚才炸山可控。
如此甚好。
*
第二天夜里，他们一行扮作一群盗墓贼，与那伙猎户一起去挖宝藏。
说起这伙猎户，倒也不吃独食，一回村便把消息告诉了村长，叫来全村商议此事，并展示了他们所得的宝物。
半框的金银珠宝，直闪瞎了全村的心和眼，若不是男人们拦着，女人们拿着锅铲都想一起来。
后来全村人商议，去太多人太打眼，只要那些个力气大的或是有两分练家子本事的，回头得了钱财，家家户户都有份，只去的人多两分辛苦费。
领头的叫九奇，也是他一直在同凌镜的人接洽。
凌镜派去的人只说不熟悉山里，知道地方也不敢乱去，听说九奇等人常进山打猎，熟悉地形，故而想合作一番，所得宝物五五分。
如今进山寻宝的人何其多，只青山观后边连片的山脉秘林中有许多猛兽和陷阱，确实吓退了好多人。
“九奇兄，便要仰仗尔等了。”
九奇拍拍胸脯道:“凌兄弟见外了，若是人齐了，便出发吧。”
凌镜回头低声道:“跟紧我。”
“好。”
石榴点点头，她和凌镜一行同样的打扮，一身黑，蒙着头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在夜色中，叫人分不清男女。
她要亲眼来看看凌镜所说的Lab到底是什么样。
他们一行七人在前方带路，上九奇一行四十人断后，在黑夜密林中穿行着。
石榴被他们护在中间，手里紧紧攥着凌镜给她的护身匕首和枪，迈大步伐，尽量跟上他们。
只他们带着往山谷那边去，与之前发现宝藏处是反方向，九奇便挥手让村里的汉子们停下，警戒起来。
“凌兄弟，这方向不对吧？”
凌镜将石榴护在身后，道:“九奇兄跟着来便是，那日我等不过是在宝藏的背后，其入口实则在前方。”
九奇身旁的一个眉目俊俏的青年嚷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点说！”
原来，他们村里为了这次寻宝，做了部署，兵分两路，一路沿路埋伏护周全，且设下了陷阱，一路跟着凌镜一行人走，若是换了方向，村里的弟兄们白埋伏了。
凌镜笑意不明，“寻宝之人何其多，我等若是把底都露出来，哪还有今日？”
九奇听明白了，脸上有些臊得慌，他是混过江湖的，知道江湖人最讲义气，只消息到底是从他们口中走漏的，凌镜这是在点他们不守承诺。
当日可是约好了保守秘密的。
“霍羊，不得无礼。”
“九叔，弟兄们……”
九奇用眼神警告他。
凌镜又道:“信与不信都由九奇兄，我等先行一步了。”
说罢一行人便加快步伐往前去，与九奇一行人拉开了距离。
九奇不假思索，抬脚跟了上去。
待到了山谷口，众人还遇上了一帮人，带头的还拿着罗盘，一眼便知是正规的盗墓队伍。
双方立时都亮了兵器，石榴也赶忙拿枪。
只他们人多，又都是健硕的汉子，打头的凌镜等人手中的兵器一看都非凡品，单看持剑的姿势也知不是乌合之众，对方犹豫片刻，自报了家门。
“在下暗门危去痕，敢问阁下是？”
暗门以偷盗闻名江湖，凌镜没想到能将他们引来。
而他们一行很明显是以凌镜为首，故而危去痕是对着凌镜说的。
凌镜一拱手道:“原来是暗门危三爷，凌某久仰大名，在下等不过只是草台班子，非江湖人士。”
一听不是混江湖的，暗门的人气势都长了几分。
危无痕却不曾松懈，对方知道自己是谁，却不见有一丝惧意，想来是有所顾虑，不愿意报家门罢了。
“不过虚名罢了，看诸位这架势也是来寻宝的了？”
霍羊不知暗门还是明门，只知道对方人手不过是他们的一半，便道:“废话，不是来寻宝难道来寻你不成。”
九奇混过江湖，却知暗门大名，赶忙拍了一下霍羊，歉然躬身一礼道:“小儿无状，请三爷勿要同他见怪。”
凌镜将九奇一行扯进来，是打算若洞里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好有证人，日后再给他们一笔辛苦银子便是。
霍羊这一句话，倒让危无痕肯定他们是有备而来了，他们已叫这些巨石挡住许久了，正愁找不到路，便发出邀请，
“少年人好胆魄，我危无痕最是欣赏这样的后辈，既能在此相遇便是缘分，不若一路去？”
跟暗门一路？便是最后分到宝物拿回去，也能叫他们偷精光。
但拒绝的话，九奇自认为没有胆识敢说出口，便沉默不语，只等凌镜回答。
若是出了意外，送上门的背锅侠不要白不要，凌镜笑道:“好啊。”
锦衣卫这一月来也不是白忙活，凿出了一条路，不过只能容一人通过。
凌镜想也没想，背起了石榴走在前面，陆川则断后。
其他人有些惊诧，只眼下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跟着他们陆续穿过小道。
队伍壮大到了六十余人，单是过道便花了小半个时辰。
不过与偌大的山谷相比，六十余人不过蝼蚁大小。
此时月光冷冽，不知名的虫鸣回荡在谷间，溪水中偶有鱼儿跃起翻身，树影打在人身上，扰乱了人心。
石榴跟在凌镜身后，抓着他的衣角亦步亦趋，只敢踩他踩过的地方。
而暗门的人竟也跟着他们走，一副赖着他们的样子。
一行人穿过密林，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其中石榴有几次被吓到，最后是凌镜背着她走的，叫后头的霍羊嫌弃不已。
一直嘟囔道:“拖油瓶，胆小鬼。”
许是近来宝藏谣言，那山洞中口竟有几个护卫打扮的人守着。
暗门的人不愧是专业的，发现了目标便默契的四处行动，直叫人找不到踪影。
石榴终于看到了凌镜口中的山洞。
有暗门的好处就是门口的护卫都不需要他们出手便被解决掉了，石榴在最前面都看不清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只看到洞门口的几人就这么倒下了。
然而进洞时，凌镜一行七人从变成了四十人，并且都拿着盾牌，叫霍羊瞪大了眼，一副你们作弊可耻的样子。
九奇看了一眼周遭，心道装备这般齐全，来头只怕不小。
锦衣卫们早埋伏在附近，只等着凌镜他们来了汇合。
洞门口由杨力带着锦衣卫守着，九奇和暗门也各自留了人手。
有暗门的人在前面开路，他们穿过狭窄的甬道到那处石屋时，地上又躺着几个人，凌镜面上风轻云淡，却警惕着暗门的暗器。
他们锦衣卫的飞针便是仿照暗门的独门暗器锁喉，今日倒是徒孙见祖宗，开眼了。
“三爷，全都搜过了，除了些银子，并没有钥匙一类的物什。”
石屋空旷，但人多也显得有些拥挤，故而暗门的人声音虽低，却叫一旁的人都听到了。
一时都齐齐看着两道被铁锁锁住的石门，那锁链有人的手臂大小，便是用刀砍，那也要个把时辰。
暗门狡猾，见没有利益可图，凌镜一行又装备齐全，此时也好整以暇，不再出头做苦工。
凌镜道:“前路凶险未卜，九奇兄可要保重，一切以性命为重。”
九奇带来的人只跟进来了十五人，都是有两下功夫的。
锦衣卫的人早得了凌镜吩咐，叫护好这些人，若有危险立时带着他们撤退。
九奇大受感动，拱手一礼，“凌兄弟放心，自不会拖后腿。”
凌镜与陆川对视一眼，后者上前，拔出剑，只见刀起刀落间，那铁链便断开了。
“削铁如泥，这是龙吟剑！”
危无痕大惊，看着陆川手中的剑满是狂热，一副它属于我的炽热模样。
龙吟剑在江湖上已经失传了多年，不曾想今日叫他看到了，这是卖一千万两也有人抢着要。
不过得此宝，傻子才会卖。
陆川才不怕他，有本事就偷到皇宫去，这可是主公跟皇上借的。
锁链已断，便有锦衣卫去推石门，九奇忙让汉子们去帮忙。
只石门后面又是一道石门，陆川照旧在前方开路，共过了三道石门。
而且一道比一道厚重，最后一道要二十人才推得开。
难怪山洞防守松懈，就这几道石门都叫人望而却步，毕竟龙吟剑这样宝物可没有第二把。
危无痕只觉得赚了，无论里头有什么都不在意了，有龙吟剑的消息就够卖一把消息的了。
到第四道石门时，却没有铁锁了，亦没有任何开关，就如一块擎天巨石，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九奇已经傻眼了，“这……这门该怎么破？”
凌镜却好似不意外，一副我早知如此的模样。
如此重重大门，想来里面定不简单。
九奇带来的人到底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至此已经有些怕了，紧紧跟着锦衣卫的人。
暗门的人却越来越兴奋，富贵险中求乃是他们的门规，越是艰难证明里面的鱼越大，门中已经许久不曾挖到大宝了。
因不知内里如何，凌镜和石榴商量过后，决定带上二十枚炸药傍身，其中有五枚都放掉了一半火药。
“都退后。”
他们在来之前已经推演过的，由轻功最好的陆川执行炸门任务，来前也用三枚炸药给他演练过，只等着实战。
手上的炸药也叫锦衣卫中善制火药信号的齐老改良过，引火索叫加长了些，增加逃跑的时间。
凌镜命令一下，锦衣卫们立时动了起来。
其他人不明内里，但锦衣卫众人都退开到第一道石门处，也不敢再留，特别是九奇带来的人，齐刷刷跟着走了。
暗门的人迟疑了一会儿，才后退。
陆川手中拿着一块盾牌，独自站在石门前，斟酌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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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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