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薇迟疑道:“可是吴掌门好像记错了,并非是您上门拜访,而是叔父遁世之前,与您有一面之缘,甚是投机,且并未赠予奇门遁甲之术...”
吴瑛面上僵了僵,打哈哈道,“我这记性也是不中用了,竟连这么重要的事都记错了...”
凌威烨道:“不说这些过去的的事了,卫姑娘以后可有打算?”
云薇道:“我父母早逝,是叔父将我养大,我也并无安身立命之本...”
凌威烨道:“卫阁主年少成名,我们与卫阁主皆有一面之缘,甚知其大义,卫姑娘惨遭灭门,我们必深究此案,给卫姑娘一个说法,也是重振我们中原武林的风气。”
吴瑛道:“是啊,卫阁主所研奇门遁甲之术,怕是遭了有心人惦记,才惨招此毒手,卫姑娘若是想要安身立命的去处,也可来我潇湘派。”
云薇深感触动:“若是能拜入潇湘派门下,我也能像江姐姐一般习武.. 只是我天生体弱,又已这般年纪,怕是习武不易..."
听了云薇的话,众人顿时更生怜悯之心,江芷兰攥紧云薇的手道:“你放心,即便你不入潇湘,我也认你这妹妹了,今后谁若是叫你不痛快,便是找我的麻烦,潇湘派的麻烦!”
吴瑛道:“你这丫头,竟是做起潇湘派的主了。”
众人皆笑,气氛一时缓和起来,大家谈笑间用起膳来。
云薇端着闺秀的样子听众人闲谈,心下却不由嘲讽,所幸她猜对了,潇湘派掌门突然登门,是来试探她的。
至于那提起的奇门遁甲之术,她心下回转,想起一个差点被她遗忘的人。
凌威烨道:“夫人昨日与我提起,临安城的秦府前些日子递来了府上大小姐的生辰请帖,咱们与临安城年久不来往,还是秦大学士礼数周到,将这请帖递来了淮安城。”
凌威烨的续弦夫人孙缈儿附和道:“是啊,我也应带着咱们山庄的女眷准备好厚礼,好登门为秦小姐祝贺。只是不知卓儿……”
凌卓面冷如霜,只草草说了句“我用好了”便丢下一桌人拂袖而去。
凌威烨面色尴尬,却也不敢发怒,一旁的孙缈儿拂袖掩面,“是我不该提起临安城的,只是念及我也算他半个母亲……”
凌威烨正要安抚孙缈儿的手顿了下来,“这些不提也罢!叫众人见笑了。”
吴瑛附和着打起了哈哈便也将此间插曲掀过,云薇一边看着这出好戏,一边慢条斯理地用膳。
*
云薇回屋等了一会,终于等到夜深人静,决定到凌威烨的书房探探,想必《医典》应是在那。更何况...,云薇拿起此前从荷包中取出藏着的纸条,上面也赫然写着“去典阁”。
云薇不知从那女子撞到她离开,再到江芷兰把荷包递给她之间有没有经过他人之手,若是没有,应是天枢给她递的消息。宫主多年来不问世事,专心修炼“噬月心法”,可近几年来却迟迟进入不到第九次层心法,想必是打起了《医典》的主意。
云薇趁着夜色,一路避开巡逻的弟子,向东摸黑进入了典阁。如她料想一般,凌威烨此时并不在,只是并未见到典阁门口守卫的弟子,她心下有些奇怪,但时间紧迫,她擦亮了火折子,接着光亮在典阁里找了起来。
典阁比她想相中的还要大上许多,照这样找下去,怕是运气不够的话,还要跑个好几趟。可她也并不能日日闯入无端打草惊蛇,草草找了几圈,心下怕是这典阁还另藏玄机。
在身侧的墙壁摸了几把,皆是光滑均匀,并不像是有暗门的样子,云薇想着今日是白来了,还得先搞清楚这地方的玄机,再来不迟。
正当她熄灭火折子,要退出去的功夫,突然听到了从外渐渐传来的说话声。
是凌威烨来了!
来不及多想,此处书架多宽阔,视野开朗,云薇暗自骂自己此行鲁莽,却突然被一双手拉了过去。
“凌庄主说,凌少主与曲公子捡到了灭门现场的暗器?”是吴瑛的声音。
云薇此刻被陌生的气息环绕,那刚刚伸出的手把她扯进了两道暗门之中,原是暗门在此。
虽说获得了意外之喜,不知身份的人也算帮了自己一把,她却心下愠怒,原因无他,只因这两门之间的空隙是在太窄,堪堪挤进两人。
而身后的身躯结实,显然是个常年习武的男子。
云薇此刻的姿势可以说是蜷缩在男子怀里,云薇成年后便从未与男子如此亲近过,更逞论陌生人,凭着多年习武的本能,云薇一个右肘击向男子的胸膛。
只听男子闷哼一声,比起被撞痛了,更像是在呻|吟,“姑娘好武功。”
云薇没想到竟是个趁着机会占她便宜的登徒子,“你最好别乱动手动脚,小心我大喊一声,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身后的男子轻笑道:“姑娘可不会,若是惊动了外头的人,你我都跑不掉,还是说,你想和我一起被关起来?”
没想到这登徒子不仅不要脸还牙尖嘴利,云薇正想着给他用点什么毒的时候,那男子仿佛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提醒道:“我可是方才救了姑娘,姑娘可莫要恩将仇报。”
外面传来二人的交谈声,云薇也不想错过这难得的偷听机会,便屏息聆听起来。
凌威烨道:“没错,我见这袖镖造型奇特,显然不是一般人所有。”
吴瑛问道:“可能确认到是何人所有?”
凌威烨摇摇头,“我也不是很确定,先前江湖上从未见过如此暗器,但结合卓儿所诉,现场尸体无一不是惨死,皆是一击毙命,我便有了些许猜想。”
吴瑛惊道:“难道是...”
凌威烨道:“听闻那魔教教主麾下,有五大护法,逐月宫流入中原多年,几大护法也皆与各大派交过手或是私下露过脸,而近几年来,听闻新增了第六名护法,不知男女,而那人便是精通各类暗器。”
吴瑛道:“这枚袖镖小巧精致,看着倒像是女子所有。难道这第六名护法,是名女子?”
凌威烨道:“我也有此猜想,但此案,定是与魔教脱不了干系。”
吴瑛道:“那此案非同小可,你我需尽快修书,通知各大门派世家,仔细追查此案,我…”
“不好了庄主!有外人闯入了山庄!”
一名弟子慌张跑来禀告道。
“可抓到了?”凌威烨见此间并不是密谈的好时机,只得致歉,“是我御下不严,教外人有了可乘之机,吴掌门怕是先得回潇湘派办我们刚说的事了。”
二人说话的声音渐远,外间的烛火也灭了。
云薇听着没了动静,想必是身边这位搞的调虎离山之计,不由好奇起来这位的真面目。便匆忙转身,只是当她回身之际,那男子也松开了云薇并向前一步。
一时四目相对,呼吸相接。
二人皆是一愣。
屋内已无灯火,二人的面容在唯一的月光下显得朦胧不真切。那男子五官艳丽,却又不失男子气概,尤其剑眉下一双桃花眼,叫人一望,便仿佛要陷进去。
男子做了辑道:“此番情急,多有失礼之处,下次若是见了面,季某当赔礼道歉,”便潇洒跃上了窗,回头笑道:“后会有期。”
季某…此人姓季……?
季乃是本朝国姓,难道此人是皇室中人?但男子身手不俗,又观其穿着不凡,云薇对男子身份有了大概的猜测。
窗外喧闹声越来越大,此刻脱身要紧,云薇隐在暗处朝窗外看了看,趁没人注意,也跟着翻了出去。
窗下正好是一片矮草丛,此时正是初春,灌木稀稀疏疏,堪堪遮得住半个人。若是被人瞧见,云薇根本无从解释此时庄内刚有外人闯入,她便鬼鬼祟祟地蹲在“典阁”外的巧合。
远处一行人正浩浩荡荡地朝这边跑来,仔细一瞧,领头的正是凌卓和曲清越。
习武之人本就目力胜于常人,眼看着身形就要暴露在一行人面前,头顶上的屋檐传来动静。
云薇抬头一看,正巧了,这不是刚刚潇洒离去的季某吗。
云薇顿时心生一计,一边大喊:“救命!”一边面朝后,向季某勾了勾嘴角。
季衍之又岂是随意能被人拿捏的,当即从善如流,一个跃身跳到云薇身后,拿着折扇的手腕轻轻一转,便对准了云薇的颈脉。
云薇收起面上的笑,装作害怕,一把抓住男子的胳膊,想要挣扎。
匆匆跑来的凌卓等人见到的便是柔弱的卫姑娘被歹人挟持的场面。
曲清越忙道:“卫姑娘,不要乱动!这可不是普通的折扇!”
云薇小心侧过半张脸,瞥见了折扇中隐藏的冷冷银锋。
凌卓确是在此情景下还能冷静分析,“没想到堂堂季阁主光临水云山庄,不走正门,竟是学人做起了梁上君子。”
凌卓显然是认识这名男子,既姓季,又被称为阁主 — 除了那鼎鼎大名的摘星阁阁主,想来是寻不出第二人了。
季衍之却不答反笑,“没想到这堂堂水云山庄竟是暗藏瑰宝,有如此美人。”说罢还轻佻的用扇尖轻轻挑起云薇的下巴仔细端详。
曲清越恨不得立刻打断季衍之的手,“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是个不知羞耻的浪荡小人!”
云薇本来想着,若能借着这位季公子混淆视听躲过询问,便也做回好人,乖乖扮演人质,叫凌卓他们把他放了。
没想到他竟得寸进尺,戏弄起自己来,又想起方才在暗门间隔中的一幕,火上浇油道:“我… 我只是回院子途中不小心迷了路,无意中撞见这名公子,他见了我便对我好生戏弄,还威胁我… 叫我带他去什么典阁……”
曲清越一听,“好啊!好一位季阁主,今日我不把你抓住交给凌庄主处置,我就不姓曲!”
说罢便起势,剑锋朝季衍之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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