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廉】：回头
宋璨晓回头望去，看见陈潇廉站在自行车旁，手机屏幕朝着她晃了晃，微微一笑。
时间像是被定格，这一秒被拉长。
陈潇廉走近，他想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但现在好像都无关紧要。
他下意识抬手，想要帮她擦掉眼泪，却在指尖快要触碰到她脸颊的那一刻止住。他手指轻颤，最后还是只指了指她的泪水，示意宋璨晓自己擦掉，然后就收回。
陈潇廉发现他在害怕，但他也不知道他害怕的是自己的失礼越界，还是自己肆意疯长的爱意。
“想要学架子鼓吗？”
陈潇廉最终开口就问了这个。因为他觉得他每次打架子鼓的时候都会觉得很快乐，很自由。
宋璨晓摇摇头。
“那我教你好不好。”陈潇廉歪着头，温柔的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
“好。”宋璨晓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宋璨晓骑在陈潇廉的后面，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答应了学架子鼓，但跟着他好像就可以暂时忘掉所有的烦恼。
他们去了陈潇廉常去的一家音乐店。“Free”音乐店，森系的装修风格，店内放着轻音乐。吉他挂满了一面墙，每一把都像是一个藏品。
宋璨晓很喜欢这家店，与外面的车水马龙，城市的忙忙碌碌截然不同，这里像是进入爱丽丝仙境的洞口。
“哟，潇廉，你来了。”
江知坐在前台的沙发上，双臂随意地搭在靠背上，翘着二郎腿，另一只脚尖有节奏地点地。
随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陈潇廉身后陌生女孩的脸庞上，长得人畜无害，乖巧精致，“这位是……”
“她是我同桌，宋璨晓。”陈潇廉相互介绍道，“这位是江知，这家音乐店的小老板。”
“你好。”宋璨晓礼貌客气地问好。
“你好你好。”江知立马起身，给宋璨晓也打了招呼。他又看向陈潇廉，眼睛里放光，一脸八卦，恨不得现在就逮着他问个底朝天。
陈潇廉用眼神警示他，让他收着点。
江知点点头，也用眼神回：好好好。等会儿再质问你，不说不放你走。
“宋同学想学架子鼓？”江知问宋璨晓。
宋璨晓点点头，她也不意外江知知道，应该是陈潇廉提前跟他说了，“嗯嗯，麻烦了。”
“还是那间。”陈潇廉双手插兜，熟稔地说道。
“好，给你留着的呢。”江知看穿不说穿，“我就不上楼了，在下面看店，潇廉，好好招呼一下我的客人。”
陈潇廉不想理他：什么时候就成了他的客人了？
他转身温柔地对宋璨晓说道：“跟我上来吧。”
“好。”
宋璨晓跟着陈潇廉经过转角上楼，看见二楼也摆放着许多的花草，可以看出照料它们的人很细心。
陈潇廉打开一扇木门，木板上画着一个Q版的架子鼓。房间内的风格与外面差不多，里面摆放着一台黑金色的架子鼓。
宋璨晓注意到中间那面墙的中央挂着一个相框。照片上是一个乐队在演奏，她认出站在键盘后面的是刚才的江知，架子鼓鼓手是陈潇廉，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那时的他带着几分稚气，但他投入专注的神情特别吸引人。
陈潇廉见宋璨晓的目光停留在照片上，他解释道：“这是我们初中音乐节时临时组成的乐队，没想到我们几个一直玩到了现在。”
“哇很酷。”宋璨晓淡淡地笑着回应道。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就好像很羡慕他们。初中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呢，除了学习似乎就没有什么令她印象深刻的了。
陈潇廉眸光微动，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牵引，让他有点难受。他坐在架子鼓凳子上，“我先来给你示范一下吧。”
“嗯嗯。”宋璨晓也坐在架子鼓对面的椅子上。
陈潇廉拿起鼓槌，手腕轻抬，两支鼓槌交叉，打出节奏。鼓槌点在鼓面上，像是只是轻轻一点，就敲打出了动感的旋律。他神情自若，放松而自在，身体随着鼓点声摆动。
“你像风远走
我的爱我的心全部宇宙——”
宋璨晓沉浸在陈潇廉的演奏中，仿佛他此刻在舞台上演出，而她坐在一片黑暗的观众席中。一束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耀眼而夺目。
陈潇廉只示范了一个小的片段，就离开了位置。
“你来试试吧。”陈潇廉把鼓槌递给宋璨晓，然后就站在一边给她解释架子鼓的组成，乐谱等。
宋璨晓的音乐底子不差，只要熟悉了就很快上手了。
“很厉害，非常有天赋，”陈潇廉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为师很欣慰。”
宋璨晓也忍不住沾沾自喜：“那是，我好歹也是钢琴十级的人。”
陈潇廉嘴角轻提：“不愧是璨姐。”
“够了。”宋璨晓做了个“止住”的动作。
……
陈潇廉看了眼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
他们俩下楼，见江知正在招呼其他的客人。
“酱汁儿，我们先走了，改日有时间再请你吃饭。”陈潇廉朝江知挥挥手。
“客气。好，我就不送了。”江知回道，又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宋同学想来可以随时过来玩。”
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宋璨晓听的，江知瞥了一眼陈潇廉，想看看他的反应。
陈潇廉正盯着宋璨晓，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根本没理会江知的言外之意。
以江知对陈潇廉的了解程度，他在心里面笑着摇摇头：你栽了，兄弟。
宋璨晓礼貌地笑笑：“好谢谢，打扰了。”
他们两人出门后，宋璨晓推着自行车，陈潇廉与她并排着走，走得很慢。
“怎么样，打架子鼓开心吗？”陈潇廉偏头看向身边的人。
“嗯嗯很开心！陈潇廉，谢谢你！”宋璨晓朝着他粲然一笑。
此时夜幕刚刚降临，那一瞬间路灯沿路亮起。灯光照亮了宋璨晓恬静的脸庞和她灿烂的笑容。
陈潇廉垂眸，好像只要看见她的笑，他就会莫名地开心。他不喜欢心情被别人牵动的感觉，但她好像是例外。
你一笑，世界都明亮了许多。
-
周一回到学校，又开启了新的一周。同学们不是在讨论月考成绩，就是在说月底音乐节的事。
“诶，陈潇廉，”赵昔微转过头来，“我听肖和乐说你初中是乐队的？那你们这次音乐节要表演吗？”
“暂时不知道，人不齐，不知道能不能组成。”陈潇廉回。
“中午的时候找槿一他们问问吧。”肖和乐也回过头来说。
“可以。”
中午在食堂吃饭，陈潇廉和肖和乐面对面坐下。没一会儿他们旁边就坐了两个人。
“哟，槿一，酱汁，我和潇廉正想去找你们呢。”肖和乐见是他们两个，觉得很有默契。
楚槿一问道：“八中的传统，音乐节，我们还要不要去表演。”
“我都行，看你们。”陈潇廉扒拉着饭，随意地回答道。
江知有些苦恼：“但是洋洋不在怎么办，我们就没了贝斯手兼主唱。”
三人不约而同看向肖和乐。
“看我做什么，我不去，我五音不全，打死我我也不去。”肖和乐满脸写着抗拒，“我不能丢了我风度翩翩的人设。”
三人：……
“洋洋回我了。”江知把手机藏在外套下面，低头看消息。
“酱汁你小心点，最近年级主任抓手机抓得严。”肖和乐提醒道。
“知道了。”江知继续说，“洋洋说他知道一个很厉害的贝斯手，叫简颂，就在一班，我们可以去找他。”
“那这个简颂唱歌怎么样，我们还差一个主唱。”楚槿一问道。
“这个不太清楚。”江知回。
陈潇廉说：“我来唱歌吧。”
“可以，那你的架子鼓呢。”
陈潇廉略带神秘地微微一笑：“我有个合适的人选。”
“嗯？”宋璨晓确定自己没听错，又问了一遍，“要我加入你们的乐队？但我才打过一次架子鼓啊，根本没经验。”
“没事儿，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音乐节就是图一个开心，没有评委，不用有压力。”陈潇廉不太肯定宋璨晓是否会来，但他还是真诚地邀请她，“可以吗？”
“我……”宋璨晓内心有些纠结，要是被她妈妈知道她拿这么紧张的时间来参加音乐节，应该会很生气。
“如果实在为难的话也没关系的。”
“我……可以去！”
宋璨晓真的挺想去的，那就瞒着她妈妈偷偷参加。
“好，谢谢你，宋璨晓。”
“谢什么。”宋璨晓小声嘟囔，“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对。”
“但是我们现在还差一个人。”陈潇廉把乐队大致的阵容跟宋璨晓说了，又对她说，“我们一起去找他吧。”
“好。”
大课间，宋璨晓和陈潇廉来到一班的教室门口。
恰好高科林从门口出来，陈潇廉叫住他：“高科林，可以帮我叫一下简颂吗？谢了。”
“没问题。”高科林进教室喊了一声，“简颂，陈潇廉找你。”
然后就有一个男同学走出来。
宋璨晓在走廊上见过他几次。他就比她高一点点，皮肤很白，干干净净的，看着样貌倒像一个初中生。但没怎么见过他笑，他的眼神就像是一潭死水。
“你们找我有事吗？”简颂语气冷淡。
“简颂，你好。我们是李洋的朋友，月底的音乐节我们想组一个乐队，想请你加入我们，不知道可不可以？”
陈潇廉的措辞说得正经官方，李洋说简颂可能不太好亲近，所以陈潇廉想，礼貌点应该没错。
结果简颂眼皮都懒得抬，只给他们留下一个背影：“没兴趣。”
宋璨晓和陈潇廉呆在原地，没想到碰了一鼻灰。但这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任谁都不会就这样加入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乐队。
在走廊上，宋璨晓问陈潇廉：“嗯……陈潇廉，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问。”
“要是简颂实在不愿意参加的话，乐队不要贝斯手是不是也可以？”
“我知道你的意思。”陈潇廉想了想，回道，“但是我还是再想坚持坚持。李洋一直都很遗憾他没能和我们一起再组乐队，如果简颂能答应我们，就像是李洋以另一种形式和我们站在了一起。所以……”
“嗯，我知道了，”宋璨晓倒退着走，朝着他莞尔一笑，“我会帮助你，让简颂加入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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