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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03

秦知也很久没用这个号加人了,一时间也没想起来清理朋友圈内容。

裴曜点开他的头像,一个卡通版的椰子,很可爱。

又点开新同桌的朋友圈。

最近的一条居然在两年前。

【椰子的伪装:

靠!

[图片.jpg][图片.jpg]】

第一张照片里,面容稍显青涩的秦知也被一堆男生围在中央,天蓝色头发顶着生日帽,翻了个大白眼。

男生们做着搞怪的表情,手中托着一个大蛋糕,上面歪歪扭扭的果酱拼成几个字。

【椰子生日快乐!】

第二张照片里的秦知也就笑得很开心了,咧着嘴,握着酒红色的电吉他,一脚蹬在音响上,肆意张扬。

旁边有一根飞起来的鼓槌和一只手,看上去是抓拍。

裴曜盯着这条朋友圈,眉梢挑起,很意外。

照片上的少年和他所见到的这个人简直就像是截然不同的双胞胎,除了面容一致外没有什么相似点。

这个稚气未脱的小孩还是短发,染着一头蓝毛,笑起来眼睛也在笑,眉眼弯弯。

而他的同桌几天内从来没有过激烈的情绪起伏,永远是那样沉静而温和的笑容,嘴角扬起,眼里却总是无波无澜的空泛。

几缕黑色微卷的长发搭在脸颊两侧,那似乎是他身上唯一出格的地方。

过几分钟后裴曜再点开,朋友圈已经成了一条细细的直线。

阻挡着所有人的探寻。

*

学校里破天荒地来了新人,他们对秦知也正是好奇心最重的阶段。论坛上帖子一直在更新,迅速地探索着他,这次的摸底考成绩也算是定下初印象的起始点。

秦知也看上去不像是擅长运动那一挂,清瘦高挑,朝着人微微扬起嘴角时显得特别柔和,在这些少爷小姐眼中更像是左右逢源好相与的那一类人。

班上擅长社交的人基本都来他面前刷了个眼熟。

“校花,下午体育课你选什么?”

“有什么能选?”秦知也把用过的纸巾叠着捏在手里。

“额……篮球游泳排球田径之类的吧,几乎都有,我和裴哥都选的篮球,是吧裴哥--”宣阳说着拐了拐裴曜。

裴曜懒洋洋地应了声。

这些秦知也都不太想玩,“有网球或者击剑吗?”

“校花练过击剑啊?”另一个男生惊诧地开口,秦知也偏头扫了一眼,笑道,“我随口问的,还真有?”

“有,网球击剑都有,只是选的人少。”

那个发声的男生就是选击剑的,本来没怎么开过口,吃完饭却挨着宣阳和秦知也搭话,热情了很多。

但开学第一节体育课秦知也却没能如愿选上课。

而是莫名其妙被逮去了游泳馆过基础测试,说是过完游泳和射艺基础才能选课。

游泳馆很大,挨着秦知也一起测的还有几个上学期期末成绩不达标的,热身的时候都在悄悄看他。

测的东西多,裴曜他们打完一场溜达来看的时候秦知也还剩不少项目,靠在椅子上休息。

看见他们,秦知也懒散地抬了下手算是打招呼。

他真不太喜欢游泳,很累人。

没闲扯几句,教练一声“秦知也!”,他认命地扯了身上的浴巾过去。

有浴巾盖着还好,一扯下来就听见几人低声“卧槽!”,秦知也回头扫了一眼,刚好对上裴曜的目光。

看见这个平时总是懒洋洋的人眼中展现出毫不掩饰的惊诧,他笑了下。

转瞬的轻佻嚣张。

秦知也站在那里活动着肩膀听教练安排,舒展着身体,几人盯着他的目光却依旧呆滞,连宣阳也说不出话。

游泳课男生大都不会穿上衣,光个膀子也没什么,最多暗戳戳地比比身材。

少年看上去纤细挺拔,却并不瘦弱,一层薄肌覆在身体上,皮肤白皙线条流畅,水葱似的立在那儿,朝气蓬勃。

他们眼中不擅长运动的美人脱了衣服却不是娇气那一挂,秦知也是有腹肌的,只是线条并不特别明显,清凌凌的少年力量感。

然而让他们惊叹的不只是这些,最引人注目的,美人左肩靠近肩胛骨那一块儿,居然有纹身。

纹身不是什么稀奇事,但秦知也看上去就不像是特别离经叛道的那种少爷,反而像是老被家长提在嘴边鞭策他们的“别人家的孩子”。

乖孩子的叛逆,会显得更加反差。

朱雀展开双翼肆意飞扬,嘴里却衔着一朵绽放的栀子。

知也,栀也。

看他容貌出众的耀眼,看他栀子般洁白的孤傲。

青红交锋,是锐不可当,在他身上却有种别样的张狂,哪怕他温和又清傲,平静又嚣张!

裴曜是最先移开目光的,低眸回过神来,也挺意外。

这两天,秦知也表现出来的都挺符合他那张脸给人的感觉,棱角并不锋利,好相处。

什么话题他都能聊上两句,和他们这一帮熟络得快,女生搭话他也处理得很好,分寸感很强,很会交际。

但那条被窥探的朋友圈,几乎明晃晃地告诉裴曜,这个同桌不对劲。

很强烈的违和与割裂感在对方身上挣扎着萌芽,又会在某个时刻被悄无声息地压制掩盖。

更大胆地猜,或许在第一次见面就乱了套也说不定。

谁知道呢?

不过,看到表面乖乖仔身上与他本人风格相差甚远的、炽热鲜明的纹身,裴曜有种找到了新玩具般兴奋感——

想成为秘密的探寻者。

刚刚那一眼,无法及时收回目光。

不可否认的,嚣张漂亮!

*

纹身在论坛上只存在了二十分钟,刷帖的人纷纷白屏闪回,再点进去时那张照片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悄无踪迹——

【妈呀,二十分钟,破纪录了!新同学什么来头?!】

【让我爸查了下,纪家联系的学校,秦氏集团少爷】

【强强联手,恐怖如斯!】

秦晨带着团队在几年内就把小公司做到了权力中心,虽说没有世家百年积累,但也是不容小觑。

而秦晨的未婚夫是纪家主系的人,恰巧补上了秦氏缺少的底蕴。

【裴哥的同桌果然牛逼!】

拿到手机时帖子已经删掉,秦知也没注意到这事,随便擦了下湿润的头发就往外走。

出来时有两个女生你推我我推你地问他要联系方式,没让女生下面子,用给大部分人的号加了。

私校人少,改卷快。回班时成绩已经出了,排名在论坛上挂着。

校二十三,秦知也,666分,班十一。

理综269英语130语文120数学147,数学单科第二。

脱离了之前那种高压学习环境,整个人的节奏都慢了下来,成绩倒退几乎是必然的事,但本人对此接受良好。

再看他同桌,611放在班上算不上多好的成绩,但理综就干上了288,单科第四,数学136,对比之下语文的79和英语108就显得特别劣势。

裴曜笑着侧头看他,“好厉害呀同桌~”语气懒懒的,欠。

这一声被宣阳听见,笑嘻嘻地转过身来,“裴狗你这话也对我说一遍呗~”

大少爷什么时候明晃晃的夸过人?

“哥也不想打击你,但是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说谎啊~”裴曜捂着胸口做心痛状。

余光扫到秦知也向上抬的嘴角。

裴曜勾着笑向后仰,一下一下地晃着凳子。

悠然惬意。

*

刚开学的这两周课程安排都很松,直接不去教学楼都行。早上是两节美术连着两节音乐,下午则全是体育时间。

秦知也看到课表的第一眼就傻眼了。

学校做慈善呢?

艺术生集训还没回来,老师就让他们自己想画什么画什么,偶尔来兴趣了就凑过去看看。

由于转学过后时间非常宽裕,睡眠充足,秦知也现在一点儿都不困。

但于美术这一行他实在是没有什么造诣与天赋,索性懒洋洋地撑着脸歪头看同桌画。

裴曜的架势一看起来就像专业的。

首先是握笔姿势就有股子气定神闲的松弛感,漂亮的手捏着画笔,行云流水地在画布上大展身手,时不时还往后仰一下,换着角度地观察。

刚开始看他起形时,秦知也还有点儿小期待,看到作品后甚至仔细品了品。

嗯……

一只……风姿绰约的孔雀。

许是被同桌的自信激发出了灵感,他也蘸起颜料自信开画。

一个圆,很好的开始!

呃——再加个身体?

有点儿感觉了!最后来个惟妙惟肖的表情——

裴曜挑起眉梢好奇地凑过去,两颗毛茸茸的脑袋挨得很近。

画布上,秦知也回敬同桌一个奔跑的火柴人,五颜六色的。

还有个欠兮兮的笑脸。

秦知也觉得自己是写实派,这分明和同桌长得一模一样。

裴曜大为震撼地端详着,“大师啊,这色彩!这笔触!”

说着还像模像样地比划,“你这个,得定制个框裱起来,说不定还能办展呢!”

煞有介事地,“我说真的,还可以弄个系列,就叫【生龙活虎的小火柴】”

没能抵挡住这波“真挚”夸赞,秦知也盯着自己这幅被夸为杰作的火柴人,偏头笑了,“神经——”

眼中遮掩不住的笑。

裴曜被骂了一句还挺开心,摊开手心,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椰子糖立于其中。

也可能是某人的本体。

“吃糖吗,同桌桌——”拖长了尾音,听起来很不正经,“吃了糖,就说明你认同我是个绝世好同桌了哦~”

不客气地拿了糖,秦知也目光移开,含糊着应,“嗯。”

勉勉强强吧。

心满意足地收手,裴曜继续潜心创作着自己的“动物园”。

甜丝丝的椰子味持续恒久地停留在舌尖,秦知也礼尚往来地在心里给裴大师的孔雀取了名字。

【奇怪的臭美鸟】

美术课上完,手臂上沾满了花花绿绿的颜料,都在水池边排着队洗手。

恰巧音乐老师路过,探了个头进来,“一会儿想玩其他乐器的自己去器材室登记啊,我们这节课玩非洲鼓。”

秦知也低头认真擦着指缝,顺便递了张纸给同桌。

“你还随身带纸?”裴曜随口问了句。

“习惯了,”秦知也挤了一坨护手霜在手背上,准备拧紧时抬眸发觉裴曜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看,便往前递了递,“你要?”

回过神来,裴曜摇摇头,“你涂吧。”

又好奇地下意识低头嗅了嗅,“什么味儿的啊?好香。”

秦知也眨眨眼,也下意识跟着抬手闻,反应过来又觉得这动作有点儿傻气,“不知道,好像是樱桃?我哥调的。”

“你哥?”他记得对方是独生子。

不过秦知也没解释,只是应了一声。

裴曜就顺着转移了话题。

路过器材室,下意识想起了他朋友圈里的那把酒红色吉他,裴曜侧头问,“想玩乐器吗?”

闻言,秦知也下意识地轻捻手指,很轻的声音被风带走,像是一声叹息。

“不用,走吧。”

非洲鼓玩起来课堂上也是嗨的,独特的音色质感很抓耳。

裴曜常打的是架子鼓,没有鼓槌总感觉少了点儿什么,不习惯,就随便跟着敲敲打打。

期间,漫不经心地抬眸扫了眼,瞟到左前方的漂亮少年,觉着自己这个同桌碰上音乐之后整个人都不太一样了。

难怪朋友圈有那样一张照片。

不像他这种心血来潮开始,三分钟热度过后又换一个新的尝试。秦知也一碰到这些,就像是要把全身心地沉浸其中一般。

总觉得同桌看鼓面都比看他有感情。

哼——

太美了宝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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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可否认的嚣张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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