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洛月婵像条咸鱼似的仰躺在地,两眼无神,有气无力道:
“还是解不开啊。”
她尝试了好几种办法,却始终无法割断绳子,已经有点绝望了。
“加油宿主,你一定可以的。”系统在为她加油打气。
“闭嘴吧,你只会让我更心烦。”心中郁闷,她对系统的语气开始僵硬起来。
系统真的没再说话,委屈地缩回去画圈圈。
“我看他是往那边走的。”
洛月婵咕蛹着靠在门边,遥望远方的路,背上的剑被门框硌到,发出清脆的当啷声。
她忽然有了想法,兴奋地拱起身子,倚着门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似狗熊蹭树,努力了半天后,终于成功把剑弄到了地上。
她继续艰难地把剑从剑鞘里蹭出来一截,然后施了个小法术,让灵力附着在剑刃上,小心翼翼地开始割手腕的绳索。
“成功了!”
随着绳索断裂崩坏,洛月婵总算重获自由,抬腿就跑,系统看着她往反方向跑去,焦急道:
“不行啊宿主,这里需要你全程陪在龙傲天身边,不能抛下他,否则主线参与度就不够了。”
“不是吧,有没有搞错?”洛月婵苦哈哈地停下脚步。
“一群废物!”
大掌重重落下,精岩打造的桌面上竟被震出了几道裂纹,上方的瓷杯更是应声而碎,而下方跪伏着的几位仆从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生怕惹怒了舵主受到方才那家伙一样的待遇。
“连头畜生都看不住!”庄戒豹头环眼,粗眉紧紧拧在一处,语气已是盛怒:
“仙师特意嘱咐要看奔雷犼,你们把它弄成这副鬼样子,叫我如何交代!”
中央的铁笼里,那头凶兽早已没了先前的威风,虚弱地趴在笼内,毛皮凌乱黯淡,青面血肉模糊,伤口仍有鲜血渗出,模样甚是凄惨。
“舵主,距仙师来访尚有十日,属下可即刻前往西跃州,再捉一头回来。”
他身侧的男人上前一步,低头请命道。
“奔雷犼已进入休眠期,难觅其踪,这点时间如何寻来!”
庄戒怒火未减,声量渐大。他前不久刚得了仙师恩惠,正是突破关键期,但仙师传话点名要观赏奔雷犼时,他还是亲自去捉了一头回来,岂料才过几日便出了事,待那两个废物把罪魁祸首抓来,他定要......
“不如让我来帮你。”
一道陌生嗓音传入耳中,庄戒“谁”字还没喊出口,只听砰砰几声屋内灯火尽灭,几名下属慌忙爬起身,却在几息内接连被抹了脖子。
“什么人!”
刚才出主意的男人立刻抽刀大喊,拦在舵主身前,他似乎完全不受黑暗影响,几次挡下季行渊的攻击,双目死死锁定他的身影。
练过夜视?或是法宝的功劳?
季行渊心中思考着,刀剑交错铮铮入耳,男人剑法不如他,但境界压了他一头,且出手凶狠,纠缠不休。
眼见舵主夺门而出,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让男人以为有机可乘,动作稍显急促,他作势要守,却在下一瞬转守为攻。
“噌!”
男人大刀脱手,胸口被狠踹一脚,倒飞出一丈之外,口喷鲜血,眼冒金星。
“请舵主留步。”
庄戒没跑几步,就感到身后一股凛冽气息迅速逼近,他也干脆不再逃跑,转身大吼道:
“谁?”
他看见黑暗中缓缓走出一道高挑挺拔的身影,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靛蓝色衣摆,再然后是长宁宗弟子玉牌,最后是一张略显青涩的少年面庞,清俊风逸,只是此刻他眼中不见半点温度,似有霜寒冰封。
庄戒搜寻记忆,认定自己没有得罪过长宁宗弟子,于是面色不善道:
“不知庄某何处得罪了小仙长,竟如此相逼?”
“四月初八。”
季行渊薄唇轻启,见庄戒似乎仍未回想起来,他霎时来到庄戒面前,滴着血的剑刃横上他的脖子。
“你下令让一群山贼袭杀了一座宅邸。”他面无表情,就像在叙述某件寻常琐事:
“整座宅邸,不留活口。”
庄戒神色大变,终于想起什么,背后冷汗涔涔,慌忙道:
“冤枉啊,我只让他们拿回造化丹,并未让他们杀人。”
“哈。”少年依旧古井无波,倏忽间翻转手腕,一剑刺入他肩膀,猛力向前推去,无视他的惨嚎声,将他钉在墙上。
“我的耐心有限。”
季行渊握住剑柄,缓缓向上拔起,大片血迹洇湿衣襟,血肉摩擦声令人不寒而栗。庄戒痛苦万分,脸色苍白如纸,目眦欲裂却仍咬牙喊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造化丹。”
“是......”
庄戒竟哽住了,眼神流露出踌躇,似乎不愿说出原因。
“啊——我说,我说!”
季行渊加重力道,钻心疼痛使他立即破防,那点犹豫在威胁前消失无踪:
“还真仙师!是他告诉我造化丹的下落!”
“还真?”季行渊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号,他从未听说过什么还真。
“他身在何处?”
“不、不知。”庄戒颤抖着嘴,战战兢兢地回答。害怕对方再次发难,他紧接着解释道:
“仙师来去无踪,从不告诉旁人他的去向,我实在无从得知啊。”
“是吗?”季行渊眸色幽深,微微挑眉,将剑柄缓缓翻转,剑身随之翻转,搅动血肉,庄戒五官皱成一团,面目扭曲,声调都变了形:
“仙师有时会去......媚月楼!”
季行渊手腕顿住,庄戒大汗淋漓,虚弱道:“我陪着仙师去过几次,但自从仙师半月前离开后,我就闭关修炼,没再去过。”
看他模样不似作伪,季行渊干脆利落抽出剑,顿时血流如注,庄戒高声痛呼,颓然倒地,几乎要疼晕过去。
“你杀了我父亲。”
季行渊用剑挑起他的脸,双眸看不出情绪,语气毫无波澜。
“仙长饶命,我、我当真没想到他们会杀人啊!”
庄戒闻言顾不得疼痛,求生欲使他拼命爬起,跪坐在季行渊剑下,卑微求饶。
“饶命?”
季行渊神色终于有了波动,他渐渐扬起嘴角,露出冰冷的笑容。不同于他平日礼貌而疏离的面具,这个笑发自内心,却无比寒凉:
“我还要感谢你。毕竟......你杀了我父亲。”
庄戒根本猜不透他的意思,哆哆嗦嗦不敢说话,更不敢直视少年的双眼。
半晌,带着寒意的剑尖从他脸上离开,随即后脑勺一疼,有东西被扔在他面前,他听见季行渊不带感情的声音:
“我在你脑袋里打了血咒,若是将今日之事泄露出去,便爆体而亡。”
他惊恐地摸向后脑勺,抬头看向季行渊,却见对方先前那种万物皆寂的神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捉摸不透的微笑:
“庄舵主,做个交易如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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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四月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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