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季燕诚。”池青咬着嘴里的糖果，一脸乖巧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来？”
季燕诚没有回答他，目光在他身上打了几个转。
大了一码的蓝白色校服套着人，将本还算高挑的人圈小了一号，大约是拍摄需要，他原本明艳的五官被刻意弱化了，还画了些青青紫紫的伤，看上去越发乖巧，也越发惹人心疼。
池青也注意到他的目光，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旋即又抬头朝他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是不是不太适合我？毕竟我都毕业好久了……”
季燕诚摇头：“不会。”他说着，目光落在池青脸上，“这个妆……”
池青这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抬手挡了一下脸，解释道：“晚点就擦，等擦掉就好看了。”
季燕诚本想说这样也好看，但话到嘴边，忽然觉得这说法好像有点变态，于是话头一转，说道：“工作，顺便来看看。”
池青愣了几秒才明白过来季燕诚是在回答他刚刚的问题，顿时眉开眼：“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季燕诚垂眼，说：“下午四点半的飞机。”
池青闻眼睛瞬间亮了：“我今天拍完也可以走了，我们一起呀！”
季燕诚“嗯”了一声：“我让助理定机票。”
池青立刻点头，开开心心跟白倩香说自己今晚要先走。
白倩香看到季燕诚的时候就大概猜到了，倒也不惊讶，说：“那我明天再跟冬冬哥一块回去，就不改签了。”
池青答应下来，还想再跟季燕诚多说两句，就听东方光在喊他，只好跟季燕诚说道：“那我先去工作啦，你要是有空可以再看看！冬冬哥说我进步了呢！”
他说着就开开心心跑开了。
不过说是那么说，他其实也没指望季燕诚真的会留下来，毕竟上次季燕诚休假，这次又不是。
但季燕诚再次出乎池青的意料，他不止留下来看了，还看到中午，看那架势是准备在剧组蹭饭。
就多了张嘴的事，导演自然没意见，倒是池青有些担忧：“你吃得惯吗？”
季燕诚摇头：“这话该问你。”
池青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季燕诚功成名就前生活并不好，在饮食这块比他好伺候多了。
“吃不惯的。”池青压低声音，小声解释道，“但就拍这么两天，将就一下也可以。”
季燕诚默了默，说：“给你点外卖。”
池青摇头拒绝，把碗里的青菜挑出来吃，说：“一会我们去吃下午茶。”
季燕诚便不再多说，跟着他在剧组混了一顿饭。
池青下午就剩两场戏，都不难，很快就拍完了，但拍得快却不意味着走得早。
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性格跟习惯，东方光的脾气倒是很好，但是个超级碎嘴子，给池青发完杀青红包也不放人，拉着他在旁边念念叨叨。
“原先的演员闹出来事的时候我是真急啊，要找个合适的演员本来也不容易，还要安排档期就更麻烦了，还好杜敬舟靠谱，把你推荐过来了，我听说你刚从凌飞白那剧组出来？不得不说，凌飞白眼光的确很好，你这脸……”
他像个加强版唐僧，嘴巴一张就没完没了，主演催他他就拉着池青在旁边坐下，一边拍一边给池青讲戏，讲完了还要继续跟他念念叨叨。
他这种正事夹着琐事的风格，池青只能认真听，免得他什么时候话题又拐回正事去了。
但坐了一会，他就有点想死了。
他想走，想跟季燕诚去吃下午茶。
眼看着东方光准备再跟他说说前几天去吃饭碰见的尬事，池青还是开口打断他，说自己有事要回去。
东方光狐疑：“你之前还跟我说你没事，问我杀青能不能多看会呢。”
“之前是之前。”池青无辜道，“我临时跟人约了下午茶。”
东方光便明白了：“就来探班那个？你男朋友？”
听见“男朋友”三个字，池青顿时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也不全是。”
东方光没明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有模棱两可的？怎么，前男友？”
池青心说他要真跟季燕诚在一起了，那死也要埋他旁边，怎么可能让季燕诚变前男友？
“当然不是。”池青弯着眼，语气带了点炫耀的意味，“他是我金主哦。”
东方光：？
这是能说的吗？
他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同时跟着压低了声音：“小点声，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说你条件也不差，何必走这条路，需要我帮你吗？”
池青眨了眨眼，揣着明白装糊涂，说：“帮我什么？”
东方光便不多话了，只说以后找不到工作可以找他帮忙。
池青弯起眼，点点头：“您放心吧，不会有那一天的。”他说着站起身，朝东方光挥挥手，“那我先回去啦！”
他说着就先卸妆去了。
但等他卸完妆回来，却发现现场乱糟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季燕诚也不见。
他有些疑惑，只能随手拉了个人问。
季燕诚长得帅存在感又强，就是坐在那什么都不干也很引人瞩目，剧组挺多人都有注意到他的行踪，被池青拉住的人就是其中之一，听见他问，便指了个方向道：“那边，可能是去厕所了。”
池青道了谢，立刻换了个方向往厕所去。
他没想太多，直接去了最近的一个，却没找着。
他有些疑惑，又拐去Alpha厕所看了一眼，也没找着人，更迷茫了，只能往另一个方向去。
学校厕所多，一层左右都有，还要再往上数，他一开始没想太多，觉着可能季燕诚是嫌一楼的不干净，毕竟剧组的人大多都是就近原则，但从一楼找到二楼再找到三楼都没找着人，他就有些不明白了。
难道季燕诚不是上厕所？那他上哪了？
池青给季燕诚打了个电话，然而铃声响到结束也没被人接起，这让他有些担心起来。
虽然季燕诚人高马大不好欺负，但万一呢？
犹豫了一下，池青继续拨打电话，然后继续往上找，准备等找完这栋楼没结果就去喊人。
好在爬到五楼时，终于有铃声传来，很弱，听着像是六楼厕所传来的。
虽然不知道季燕诚为什么要特地跑到这么高的地方上厕所，但他还是加快速度往上跑。
他体力其实还行，但这样来回跑六层楼还是有点累，站在Beta厕所门口微微喘了几口气才进去。
里面没人。
隔间都开着，池青一个个找过去，也没人。
他疑惑了一下，重新打了一遍季燕诚的电话。
默认的手机铃声隔着墙，从隔壁的Alpha厕所传了过来。
池青：？
他犹豫地拿着手机走过去，走到唯一一个关着门的隔间前停下，微微侧头又听了一下。
铃声的确是从里头传来的，只是无人接听，很快便停了，四周立刻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一点很细微的动静。
真的很小，像是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又或者是衣料摩擦的声响，也可能单纯只是他听错了。
池青犹豫了一下，缓缓抬起手，就在他关节要扣上门板的时候，面前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回声又重又尖锐，门内门外两人皆是一愣。
季燕诚看见他，很轻地皱了一下眉，下意识藏了一下手中的东西。
他的动作很小，但池青还是瞥见了他手中蓝色的小盒子，以及挽上去尚未来得及放下的衣袖。
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上鼓起蜿蜒的青筋，不用问池青也知道他刚往里头注射了什么，那个盒子，是Alpha用的抑制剂，用来抑制易感期的。
Beta是没有易感期的。
池青一下懵了。
脑海中闪过许多这些天相处的碎片，但那些事都太小了，小到他努力想也想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他们现在住的那间屋子。
那屋子总是打扫得非常干净，季燕诚每周都会让人来做一次大扫除，除了最基础的清洁，还要在每一个房间仔仔细细地喷上清洁剂，把好好的屋子搞得跟无菌病房似的，他还跟乔维维吐槽说他像个Alpha。
但乔维维当时说：“拜托，Alpha的领地意识那么强，都恨不得拿信息素糊墙了，怎么可能干这种事，你没看小矜他老公连房间都不让阿姨进，要不是工作太忙我怀疑他连阿姨都不会请，全自己搞。一点信息素不留这种事也就Beta干得出来，毕竟你们又闻不到。”
他当时觉得理所当然，但现在仔细想想，家里的确有两个地方，季燕诚是不让随便进的。
一个是他从没去过的卧室，另一个是他去得很少的书房，当初他住进去的时候季燕诚就说过，除了这两个地方，其它房间他可以随便用。
当时他以为季燕诚是注重**，但……如果不是呢？
还有香水，当时他送季燕诚新香水时他的表情就有点怪，后来他说要给自己买的时候季燕诚虽然没有明说，但仔细想想他当时的反应和后来忽然送给他的香水，似乎是不想他继续换。
当时他乐呵呵觉得季燕诚终于对他上心了，但现在仔细想想，季燕诚对他的衣着就没上心过，好端端怎么会去关心他的香水，八成是香水里的合成信息素让他感到不舒服了。
他之前还傻呵呵跟季燕诚说他们是天作之合的BB配，结果搞半天季燕诚根本就是个Alpha！！
他连信息素都没有要怎么留住季燕诚？！！
想到这，池青只觉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人，脑海中闪过八百个派不上用场的计划，最后他选择手掌往后颈一捂，一脸难受地往季燕诚身上软倒。
“哥哥。”池青拿一双迷瞪瞪的眼睛看他，“你、你身上的信、信息素真好闻。”
碰瓷动作之顺畅、演技之精湛可以看得出季燕诚在他身上砸的钱是真的一分没白花。
而季燕诚在听见这话后，缓缓打出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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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希予失恋了，热搜#影帝姜律则疑似恋情曝光#挂了一晚上，他就哭唧唧买醉了一晚上。
第二天醒来，他瞪圆了眼睛——
坏消息：他和人睡了。
好消息：这个人是姜律则。
姜律则冷着张脸，尚未开口，谭希予声泪俱下：“昨天我和老板大吵一架被炒了鱿鱼又被房东赶了出来无家可归然后又得知暗恋十年的对象结婚了……所以你能不能收留我？”
沉默两秒，姜律则说：“行。”
谭希予：“？ ？ ？”
谭希予想象中的同居生活——
早上用湿漉漉的眼睛叫姜律则起床。
洗完澡坐在姜律则腿上陪他看剧本。
抱着枕头问姜律则要不要一起睡觉。
实际的同居生活——
姜律则房门反锁，笑死根本打不开。
刚撩开衣领露出锁骨，姜律则反手合上。
姜律则通宵看剧本，不往他身上瞟一眼。
谭希予气得连夜打包行李走人，又哭唧唧地买醉一晚上，和好友哭诉姜律则是个性冷淡。
等骂了个爽，扭头看见姜律则站在身后神色不明地盯着他。
第二天，谭希予捂着屁股给好友发信息：禁欲的男人太可怕了。
*
即使在娱乐圈这样的花花世界，姜则律也人如其名，极其自律洁身自好。
结果有一天醒来，身边躺了一个浑身痕迹的青年。
额角突突跳起来他还没说话，青年就哭诉了一番自己的惨状，他正要等对方提赔偿，对方却说，只希望自己收留他。
这是过界的要求，但谁让自己犯了错，所以，他回答了“好”。
同居生活比他想象得有趣很多，青年很迷糊：不是走错房间，就是忘记系衣扣，还爱眼巴巴盯着他看剧本。
总是冒冒失失的，但眼睛永远亮晶晶，有点……可爱。
动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青年却跑了。
担心得出门找对方，结果听到青年骂自己性冷淡。
姜则律微笑：很好。
再次醒来时，姜律则看着怀中眼尾被眼泪洇得通红的青年，他弯了眼眸往对方额上印下一个吻：
什么时候告诉他，自己已经想起来了呢？
想起：十年前的姜则律只是个藉藉无名的龙套。
杀青后孤独的路上，总有个少年偷偷跟着他，见他回头，便露出软软的笑，眼睛亮如晚星。
他对他说：姜律则，你会成为大明星的。
十年后，他终于可以站在领奖台上，对如今已是青年的谭希予说：“你的愿望实现了，我的幸运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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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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