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回让出去那块地确实很值钱,值钱到纪庭轩他爹隔天就亲自拎着纪庭轩登门道歉了。
礼物带了不少,好话说了不少,临走前甚至还当着林雁回和林竹西的面往纪庭轩头上甩了一巴掌,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歉意。
三楼阳台,林烬予一言不发地看着纪家父子俩远去的背影,直到人拐了个弯消失在视野中,才慢吞吞地收回了目光。
“怎么样,”林业修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身份背景的日子,是不是没你想象中那么好过?”
林烬予:“也没你想象中那么难熬。”
林业修坐在摇椅上:“怎么,在自家地盘被人泼了一杯酒,还不难熬?”
林烬予双手插兜,懒懒散散地倚在阳台边,是随意又放松的姿态:“你不懂。”
林业修喝了一口茶:“讲讲?”
林烬予:“工资六万,一杯酒有什么难熬的,矫情。”
林业修气笑了:“行,是我们这种纨绔不懂了,我们矫情,你这嘴可真是越来越毒了,和你爹说话也这么不留情面。”
说着,又道:“但是你姓林,你不能总拿现在的你和小时候的你对比吧,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总往后看像什么样子?就塞纳那事,但凡你愿意,还用你哥帮你出头?”
林烬予:“让小三的儿子接管家业,说出去也真不怕别人说闲话。”
林业修睨他一眼:“家业没人接管说出去就好听了?再说了,我们不说,谁会知道你妈那些事。”
林烬予不置可否。
林业修啧了一声:“你压根也不是因为你妈那身份才不愿接管家里的事,无非就是小时候你妈总拿你当赚钱工具来林家要钱,你烦她这样利用你,所以你就不愿意和林家的钱沾边了,但是你身上流着林家的血,从小又在林家长大,你撇的清么?”
林烬予听烦了,抬脚走人:“与其往我身上使劲,不如自己努努力,毕竟在继承权上你才是第一顺位。”
林业修眉梢一扬:“嘿你这兔崽子,还教训起老子了?”
林烬予在老宅住了两天,关于家业这事听得耳朵差点起茧,好在周五这天林竹西和林雁回要去蓝山市参加拍卖会,他便脚底抹油,借机溜了。
去塞纳的路上,他收到了闻野的消息,是关于这两日流传在塞纳的新瓜。
闻野:哥,你都成祸国妖姬了你知道么,什么贺三少和林二少为了抢你在停车场大打出手啊,最后贺三少用价值一个小目标的车和林二少达成了和解,最后大获全胜把你带走啊,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闻野: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家都在等你给这事一个实锤呢。
于是当林烬予开着那日贺京酌和林雁回交换过的车来到塞纳门口时,舆论的风向变了。
从贺京酌大获全胜变成了明明是林雁回赢了,因为林烬予开着林雁回的车来上班了。
这一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贺京酌的耳朵里。
这气少爷能忍么?
当然不能忍。
十点半,少爷顶着一张没睡醒的脸来到塞纳,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林烬予交换了车钥匙,并亲自辟谣:“我俩的车不是换了么,一会得去给车过个户,你先开这辆。”
林烬予瞥了一眼手里的车钥匙,慢吞吞地抬起头来看他。
贺京酌解释:“我要和我姐去趟蓝山市,这几天不能接送你了。”
说着,又当着一群吃瓜群众的面拍了拍他的脸,补充:“独立点,乖,自己开车。”
林烬予:?
人群顿时沸腾了,响起一片起哄声,瓜吃得风生水起,要不是经理闻声赶来将他们都轰走,这帮人可能瓜子磕上了。
贺京酌心情很好地弯着嘴角:“我下午两点半飞机,不能陪你吃午饭了,你和闻野一起吃吧。”
林烬予:“嗯。”
贺京酌眉梢一扬:“装高冷啊?”
林烬予:“啊?”
算了,男人都爱面子,虽然醉香厅这会就一个闻野了,但出门在外,也得给他面子,贺京酌想。
林烬予看着他那怨妇一样的脸,感觉自己跟窦娥一样冤。
他干什么了这少爷跟被绿了一样?
贺京酌还要给车过户,便先走了,上了车,用信息叮嘱林烬予:林二少的约都推了,双倍的价钱。
林烬予没回。
贺京酌追问: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林烬予无奈:回什么?
贺京酌:嗯啊哦也行啊。
林烬予:嗯啊哦。
贺京酌:“...”
午后阳光明媚,去机场的路上,翻看两人聊天记录的贺京酌突然问隔壁傅容与:“总回嗯啊哦是什么意思啊?”
主驾,傅容与随口道:“谁啊?”
贺京酌懒洋洋地靠着椅背,膝盖抵在副驾台上:“别问,回答问题,谢谢。”
傅容与了然一笑,漫不经心地道:“我不知道嗯啊哦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把一个人回复的消息解读到你这种程度是什么意思。”
贺京酌从聊天对话框里抬起头,看着他道:“什么意思?”
傅容与:“你喜欢他,并且被拿捏了的意思。”
贺京酌嗤笑,一惯散漫的调调:“扯淡。”
傅容与啧了一声,唇边讥诮的笑还没扬起来,就见隔壁浑身上下嘴最硬的少爷倒是多云转晴了,笑得一脸不值钱。
傅容与:“...你去四川学习了?”
贺京酌看着林烬予发来的“路上注意安全”,手指顿时忙碌起来,嗒嗒嗒地敲着屏幕打字,哪有空理他,敷衍道:“嗯?”
傅容与嫌弃地瞥开眼:“学了套绝活回来。”
贺京酌漫不经心道:“什么绝活,还用我亲自学。”
傅容与冷淡地丢出两个字:“变脸。”
贺京酌头也不抬地道:“滚。”
傅容与将车开进停车场:“得嘞,在下马上告退,就不打扰您谈恋爱了。”
贺京酌懒懒道:“谈你大爷的恋爱,我只是个安静地垂钓者,懂?”
傅容与揶揄:“懂,早上豆浆包子和油条,中午奶茶蛋糕水果捞,晚上自家厨房出品的麻小当夜宵,您可太安静了。”
话音落地,一记眼风扫了过来。
贺京酌凉凉道:“你遗言挺多啊?”
傅容与停下车,手动闭嘴,朝他做出一个“请圆润”的手势。
贺京酌冲他竖了个中指,开门下车。
“砰”地关门声响起,傅容与眼底漾起兴味,他从兜里找出手机点开群聊,按下语音:“不好了,我们爷被鬼迷心窍了,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家不成家,国之不存,民将焉附啊!”
被鬼迷心窍的爷:“...”
前后最多三秒,爷的手机就响起了连绵不绝的消息提示音,全是来自于四面八方的问候,内容如下——
A:爷,这鬼什么姿色?
B:爷,这鬼是男是女?
C:爷,该不会就是林烬予?
爷乏了,将这帮人挨个拖进黑名单,接着点开了与林烬予的聊天对话框,心情舒畅地研究起了他发来的这个裂开里,究竟藏了些什么秘密。
飞机上,贺清池看着自家弟弟脸上最多就值两毛的笑意,问:“贺京酌,你人还好么?”
贺京酌心不在焉:“嗯?”
贺清池摘下墨镜,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在他身上:“你怎么了?”
贺京酌全神贯注地翻看着聊天记录:“啊?”
贺清池缓缓眯眼:“说人话。”
贺京酌敷衍:“哦。”
贺清池眉梢一扬,抬手就是一拳:“贺京酌,你再给我嗯啊哦试试!”
贺京酌顿了顿,抬头看她:“为什么打我。”
贺清池咬牙切齿:“是个人遇到嗯啊哦都是会想打人。”
贺京酌悟了,噼里啪啦地给林烬予发消息:我姐刚才揍我了。
林烬予:为什么?
贺京酌:因为我用嗯啊哦回她了。
林烬予:什么意思,你想揍我?
贺京酌挑唇,嗒嗒嗒地回消息。
旁边,贺清池一边眉梢轻轻挑起,盯着他看了一会后,从外套口袋里找出手机,点开自己的闺蜜群,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贺清池:姐妹们,你们的弟弟恋爱时都是什么嘴脸啊?
闺蜜A:不值钱!
闺蜜B: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不值钱的味道!
闺蜜C:怎么着,咱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三少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贺清池拍了一张贺京酌此刻的嘴脸,发到群里:请看VCR。
群里所有人:嗯,不值钱,锤了。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飞机抵达蓝山市。
拍卖会在明天,回到酒店,百无聊赖的贺京酌往床上一躺,打开了林烬予的朋友圈,开始拜读他近期发那两条极其稀有的状态。
第一条是一段话。
第二条是一本书。
贺京酌搜索了出处,连夜呼叫这边的朋友将书买了送过来,然后翻开了爱情开始的第一页,走他走过的路,看他看过的风景...哦不,是书。
凌晨两点半,总统套内灯火通明,书桌上的手机里躺着来自于蓝山市狐朋狗友们的问候:爷,看出点啥头绪了么?
而我们的爷...
我们的爷手指按在第一页,人早已熟睡在桌前。
爷:我,一个安静的垂钓者,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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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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