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在姜长老处，伤口处理好了。
姜长老正在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什么大事不好。见我醒来又开始责备我无能，修炼了这么些年，竟连个简单的精怪都对付不了，还受了伤，要不是那位上仙在，我今日就要同那园中的许多果子一样被它们叼走当点心吃掉了。
我确实有些后怕呢。
那是几只修炼了有些时候的鸟精，平时他们偶尔也会试图侵扰果园，但是总会被上仙们设置的结界挡住，也会偶尔飞进仙境偷些精灵们种植的果蔬，但是若是被发现，精灵们都可以把他们打个半死，让他们许久不敢再犯。
他们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厉害了呢？真是了不起。
不过对于这种程度的精怪，现在仙境部分修炼过的精灵们还是有能力对付的，比如一起去带路的另外两个精灵。这种程度的精怪都要上仙出面的话，我真是给仙境丢脸了。如果传扬到仙界中，或许需要供应的果子数又要增加了。
我听后也很受伤、很自责，便打算独自去捉只鸟精，证明自己。就仔细调查了那些鸟常偷的果蔬，推测他们喜欢的食物，准备诱捕。然后果真通过果子和本子上学来的人间的捕兽网阵逮住了一只鸟精。
但是那只鸟精却说我们族人是骗子，要用他们和长老的交易真相作为交换，让我放了它。
就这样我意外得知了真相：鸟精之所以会出现在毒草涧的出口都是白术长老指使的，作为交换他们获得了一些果子。这就是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厉害的原因，也是按照长老提供的线路，他们才没被上仙抓住的。
我正困惑于白术长老为何要这么做时，那位上仙似乎是觉察到了鸟精的存在，正往我们的方向来。我抱着笼子想跑，但是又知道这样大概躲不掉。如果它被上仙抓住，这样的话同样说给上仙听了，对仙境着实不利。
所以情急之下，我打算先放了鸟精，但是给它喂了一颗我自制的丹药，警告它如果把刚刚告诉我的话随便透露给其他仙人，它就会毒发身亡。这是我特制的毒药，别被抓住，三天后飞回来找我，就给它解药。
其实那就是普通的糖丸，我想在这三天内弄清楚长老这么做的目的，然后再处理那只鸟精。
鸟精怨愤的扑棱着翅膀，在上仙发现它的踪迹前飞走了。
我也转身躲进了老祖宗的果园，化为原形藏在了我的兄弟姐妹中。
上仙的到访也引来了老祖宗，老祖宗礼貌悠闲的邀请上仙一同到果园中散步，似是有话交谈。
上仙默默跟随。
原来那位上仙是天界的文华真君，同老祖宗是经年的至交了。
他们天上地下的谈了许多。让我印象最深的是老祖宗提到的那位上仙和他的爱人的故事。那是他成仙前的故事，上仙似乎很爱她。原先苗圃的果木仙草就是替他种的。
至于上仙的爱人最终怎么样了，在这次对话中他们都没有说。不过路过我时，上仙凌厉的目光总让我觉得他发现我了。
就如同两年前疫情开放的春天，范晟源背着吉他路过我们公司团建的酒馆旁时的眼神。当时我正无聊的望着窗外的街，无意间竟与他对视上了。我下意识想躲开，但他也认出了我，就这样巧合的我们又恢复了联系。
他比以前确实是成熟了许多，私下的性格也更安静内敛了。而我，他们都说变了，我自己却总觉得还是留在十年前，想法不算成熟，也非幼稚，只是停滞了。
从所有的梦境和已知的事实里，我都与他的那位恋人无关。就像是他们爱情故事里的一个普通过客。或许又有些关联，若非他为炼丹种的那方苗圃，也就没有我的那份修仙成人的机缘。
上仙们的历练次日便结束了，可是白术长老却不知道哪去了，鸟精的话该与谁核实呢？本来想悄悄去与老祖宗或枸杞师父说，但是管理苗圃的梅花姐姐说老祖宗别了上仙后，就带着枸杞师父云游去了，归期不定。
其他长老也多藏头露尾、踪迹不定，草药岭的妖精也多是没心肝脾肺、乐得清闲的，谁管得了这事呢？
“我可以帮你呀~”
我明明还是醒着的，那个烦人的魇魔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啊。
“因为你在想我，所以我就来了……”
怎么会呢？以前明明只有进到毒草涧才会听到，现在怎么能进到草药岭上的结界里。难道是他跑出来了吗？
“哈哈哈哈，害怕了吗，我不出来怎么帮你呢？”
“啊啊啊，快从我脑袋里走开，才不用你帮忙呢。”
“哦，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打算把你抓回去！”
“就凭你？算了吧。不用抓，你进来，有好东西。”
“什么？”
“你来了就知道了。”
带路的这些年，其实我和涧里的妖怪们关系还不错。反正那魇魔的本体还在土里封着，去看看应该也没事。
夜晚的毒草涧比白日里可阴冷多了，魔修和邪道似乎也是更偏爱晚上。鬼道上的妖魔鬼怪也多醒着，叽叽喳喳的同我说了一路。魇倒是没有再现身，只在土堆上放了颗珠子。
“嘿嘿，小人参果子，少见呀，你怎么也半夜来这了？”食人花嘴里含着的果子狸晕晕乎乎的说道。
“也？还有谁来了？”
“你们岭上的那几个祖宗长老呗！半夜常来走一走的。”
“前几天还在涧边放走了几只鸟呢？”醒来的夜莺也插进话来，“诶，果子你看我们都好几年的交情了，他们是鸟，我也是，他们能放，我怎么就不能放了？要不你也把我给放了吧。我也可以替你去抓人！”
“抓什么人？”
“谁知道呢？要不你看看魇魔留给你的琉璃珠子吧，那可是个有意思的好宝贝。”
“魇呢？他怎么不出来了。”
“哼哼哼，不知道哦。魇魔的踪迹那是我们能知道的。”
那个珠子里是白术长老和老祖宗的影子。我一拿起来它便如同进入到他们的梦境般，看清、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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