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凌清展开北疆军报,目光凝在“军饷匮乏”四字上。指尖敲了敲案头。
半盏茶工夫,身着藏青儒装的刘红叶掀帘而入,跟着的齐师爷袖中还是拿着算盘。“凌堂主要调粮草,我准备好了。”她将账本往桌上一推,“西北商行还有三成存粮,不过...”她抬眼望了望墙上的玄铁剑,“这回送物资,怕是做的亏本买卖。”
凌清拨弄着案上的狼毫:“朝廷能用粮饷已经不多,这次用萧家的名义把物资捐给朝廷。”她顿了顿,“我已传书呈报宫主,无极宫本就为天下人谋,北疆若有失,国将不在,外族入侵,多少百姓会被屠戮。”刘红叶挑眉应下,转身时瞥见书案角落的散落着的璎珞。
刘红叶语气似调侃又含几分探究:“芸瑶走了,这璎珞倒是还留着。凌堂主对林家姑娘,当真只是道义上的情分?我们无极宫的人,本就随性肆意,如果你喜欢林姑娘,就可相守,不必在乎世俗礼法。”
凌清蘸墨的手陡然悬在半空,狼毫上欲滴未滴的墨珠坠入砚台,将璎珞收入抽屉,阖上时发出轻响,“北疆将士才是眼下该挂心的。齐师爷,烦劳即刻清点物资,三日后务必启程。”凌清抽出军报背面的舆图,指尖划过北疆防线,“红叶,让护送的弟子换上朝廷兵甲,莫要张扬萧家商会的名号。”
刘红叶望着她紧绷的下颌线,忽然轻笑出声:“遵命,不必紧张,我相信你这次一定会建功立业。我还给你准备了新研发的机弩或许用得上。”
“多谢,红叶,下次回来请你去醉云轩吃饭。”
三日后,北疆官道上烟尘骤起。凌清摸了摸腰间装着平安符锦囊和破冰剑,踏上了新的征程。
北疆定北营,凌清踩着积雪登上瞭望台,身后跟着捧着军防图的士兵和副官张业。让手持领旗的士兵,指挥台下士兵操练平日阵型。凌清看了许久。她自幼喜爱学习阵法一道,无极宫剑阵、迷阵也十分精妙。对兵阵出于兴趣也有涉猎,今日到是用上。
后方帅帐里,脾气暴躁的总兵陈鼎正摔碎酒盏:
“文官也配查老子的兵?带了些粮草来就以为自己能在老子地盘说三道四,真是可笑!”
凌清回到帅帐,展开图卷露出批注。
“陈总兵,你这「一字长蛇阵」行军布局若遇埋伏,前军粮草必断。”
凌清让士兵拿来一个干制的面:“这是改良的「耐饥饼」,掺了苜蓿粉能抗饥轻便。无需蒸煮方便士兵随身携带。”
只见陈总兵坐在椅上一动不动,满脸不屑。
凌清不在多言只说:五日后卯时,敢不敢来演武场看看我的练的新阵型和弩机。
北疆驻军演武场霜雾未散。凌清披着玄色大氅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登上点将台。陈总兵抱着胳膊站在台下,络腮胡结着水滴,目光扫过凌清腰间剑,鼻腔里滚出闷雷般的冷哼。
“卯时三刻,各营整队!”随着令旗挥下,五千骑兵踏着碎冰列阵。凌清解下大氅扔给书童,露出内里短打劲装。陈总兵挑眉看他走向兵器架,径直抱出一具缠着油皮纸的弩机—
“看好了。”凌清单膝跪地调试弩弦,指尖掠过机关卡槽时,想起刘红叶装车前说的话:“这弩机轴芯用的是波斯精钢,比以前的弩机多了三道卡槽。”她勾动扳机,箭矢破空声惊得远处驼群嘶鸣,竟直接穿透三百步外的松木靶,尾羽犹自震颤。
陈总兵的手中的刀"当啷"落地。未等他开口,凌清已翻身上马,抽出腰间令旗向左一挥:[前军变鹤翼阵]骑兵瞬时散开,如雁翎划开霜雾,令旗再扬,后军竟从马腹下抽出短矛,在马侧架起拒马桩——正是「八阵图」里标注的[平地鸳鸯阵]。
“同敌人交战时,各个小方阵承担不同的作战任务,随敌人的变动,而相应交错方位。”凌清勒马停在阵前,鬓角挂着的水珠落进衣领.
陈总兵望着被凌清用「八阵图」盘活的骑兵方阵,觉得新来的巡检使对阵法颇有几分本事。
不过也是个文弱书生,待我挫一下他的锐气!思虑到此,陈总兵上马,持马槊飞奔到凌清跟前,口中大喊:“萧大人,小心了!”
陈总兵的马槊带起风声劈向凌清面门。众人惊呼中,凌清旋身错步,破冰剑在掌心转了个花,剑锋在晨光中泛着冷光。破冰剑划出半弧银光,竟将槊头铁刺削落三寸。陈总兵虎口发麻,瞪着自家兵器缺口:“好个文官!”
凌清足尖点地跃上兵器架,指尖掠过一排马刀,抽刀出鞘,刀身映出陈总兵诧异的脸:“将军可试过‘风搅雪’步法?”
话音未落,她已欺身近前,刀背磕在对方膝弯。陈总兵踉跄间本能横扫马槊,却见凌清旋身避开,刀柄反手敲在他后心甲胄缝。“当啷”声里,马槊坠地,凌清的刀尖已抵住他咽喉,刃上霜花恰好落在对方喉结处。
陈总兵连忙下马,掉头盔摔在地上,络腮胡上的冰碴崩得四处都是,却在抬头时咧开嘴笑出白气:“奶奶的!某在北疆杀了十年女真人,竟输给个握毛笔的!萧大人还有真功夫!”
周围士兵爆发出哄笑,有人捡起陈总兵的头盔抛向空中,铁盔在阳光下划出银弧。凌清解下腰间酒囊抛过去:“素来听闻陈将军骑射功底也十分了的,三箭连穿靶心的准头,才是真功夫。这是京城杏花楼的醉春风,赠与将军。”暮色漫上点将台时,士兵们围着篝火分食耐饥饼。陈总兵忽然举起酒碗撞向凌清的陶盏:“说句实话,大人这细皮嫩肉的,咋练出的臂力?某看你挥剑时,手腕子比咱的弓弦还稳。”火光映得凌清眼角微暖。
“明日卯时,带兄弟们试试新弩。”凌清往火里添了块干牛粪,火苗腾起时照亮袖口露出的半道疤痕,“顺便把刘掌柜家的商队接进营,他们车里有能拆成三截的陌刀,对付金人的骑兵...或许用得上。”陈总兵盯着那道疤痕突然沉默,喉结滚动着灌下烈酒,忽然重重拍她肩膀:“萧大人若不嫌弃,某帐中还有半坛十年陈的烧刀子,今夜咱哥俩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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