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救救我!!!”
夜深了,警局大乱
应声与同事换班结束,换下警服便要朝外走出。
拐弯处一名女子冲了过来,神情癫狂,止不住的摆手尖叫。
应声立即上前“怎么了!”
她仍旧向前跑去,应声预感不好,一把拦住了她的肩膀。
这才发现她的身体在以不正常的频率颤抖着,似乎遭受了极大的刺激。他大声呼喊,想要唤回她的意识,“你怎么了!”
休息室内的两名警员也闻声赶来。
“快,报告紧急情况!”
辅警连忙报了医院,手机忙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女人开了口,说出的话却让众人心下一惊。
“他,要杀了我!”
她的瞳孔在颤抖,迫切的想要让别人相信,这副恐惧到极致的姿态,仿佛站在死亡的博弈之间。
应声面色骤冷,手不自觉摸向腰间的□□,“您先保持冷静,我们保证一定会护好您的安全”他向前望去,路灯照澈,却是空无一人的街道。
与同事张强交换眼神后,他转身向前走去,只听一声响动,一双手紧紧的抓上了他的手腕。
应声步伐一顿,入目是一张苍白的面孔,女人停止了颤抖,那双眼睛布满血丝,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抱歉警官,我是个病人。”
寂凉的夜里无风吹动,他却像被风裹着,连带着骨头都是凉的。
应声后背发凉,身后的警员听闻也是面色一变,女人说话的声音与尖叫时全然不同,就好像一个男人在扯着嗓子努力变的纤细,听起来怪异且让人不适。
只是几秒钟,眼前的这个人就全无癫狂姿态,不光是声音变了,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这种猜测出现时,应声心里已经充满了警惕,他假若未闻,一旁的张强已经上前,检查周边的情况。
应声说,“要刮大风了,还是进警局说吧。”
女人低下头没有动作,她抓了抓杂乱的头发,伸手在身上找寻起来,再一抬头,红色小本出现在她的手上。
应声接过,封皮上是明晃晃的五个字,精神障碍证。
“林峰,女,36岁”他确认说,女人点点头,照片上的人发型利落,身着简约的白色衬衫,他对比了一番,面前的人身形瘦削,头发凌乱,却与照片里的长相无二。
辅警手里接听着电话,听这话凑过来上下打量,疑惑道,“这不对啊,你的声音明明”
“我的声带坏了”女人指指自己的咽喉“这里动过手术,从那以后声音就变成这样了。”
应声皱眉,这些说辞听起来说服性很高,但种种迹象让他觉得,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看着证书下一排的病院号,“最好还是问一下鉴定所,确定一下有没有叫林峰的人。”
“好”辅警点点头,因为没有患者事故,他向紧急科交代了一番后便拨打了莲江精神病院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南山路派出所,请问你们那有位叫做林峰的患者吗?”
不过一分钟,那边就给了答复“有个叫林峰的,她上周就已经出院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两人面面相觑,应声接过他手里的电话,回避女人后道“你好,我是警员应声,方便问一下林峰是什么病吗?”
“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他心下一惊,这个病他曾在文献里了解过,简称是双重人格障碍。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一个人的身体内具有两个相对独特的并相互分开的人格,各种拥有独特的思维方式,并且不受对方干扰,完全不同,完全独立运行。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身体占据了两个灵魂。
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女人会突然的气质大变。
思虑一番,应声却问道“以一周为周期的人格转化正常吗?”
那边默然一会,回答道“转化通常是不规律的,一般是经过催眠或是遇到了应激事件。”
这个问题的专业度不够,应声本应该将今晚的事先托出,感受到身后那双眼睛的注视,还有不久前她声嘶力竭的叫喊,一股不安感始终环绕在他的四周。
他越发想要证实自己心里的想法。
“二十分钟前林峰女士出现在警局门口,我不确定她是否是自我意愿,但她的情绪极度恐慌并且求救,在5分钟后又恢复了正常。”
在对面长久的沉默中,应声又说道“我希望病院可以再对林峰女士做一次复查,全程我会陪同,希望您能转达给医生。”
他的说辞很不礼貌,甚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过了良久对面终于开口,这次换了一个人来“应警官,您对患者的责任感令我十分敬佩,可是群众呼救,保护好市民也是你们的义务,林峰女士在出院前情绪一直很稳定,出院也经过了评估,达到了标准。”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在说,群众呼救你们不第一时间排查周边安全,反倒来质疑病人的精神有问题。
应声冷笑,他的一番话,让对面人轻易的钻了空子。
“许医生,病人发病状态和正常状态很明显,医院的判断失误,又或者是某些个人原因也说不定,防范于未然是必要的。”
那边还要说什么,就被应声冷冷打断,“这不是第一次了,评估现场我会全程陪同林峰女士……”
“站住!”
不远处传来呵斥声,接着是一阵忙乱的奔跑,一名男子在痛呼后被压在地上。
应声回头看去,只见柏油地面上,光头男被张强反手制止,他的脸贴在地上,一双眼睛小而浑浊。
再一回头,只见女人颤抖起来,又变成刚刚那副惶恐至极的模样。
她开始尖叫,“救救我!救救我!”女人的脸庞又再次发出男人的声音,在几声混乱间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那一刻应声愣住,不知是被电话那头医生冷淡的话语戳穿,还是因为光头男的那双眼睛,盯着女人仿佛死不罢休,横肉里挤出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猛然挂断电话,跑过去给女人做心肺复苏,而后手忙脚乱的呼救,手机落在地上,却颤抖的捡不上来。
“这里是南山路派出所,有一名女士晕倒了,暂无休克反应,有精神病史!”辅警急忙捡起手机回应道。
天快亮了,张强揉着脖子从休息室出来,发现应声还坐在工位上,他的脸色很差,看起来一夜未眠。
他像着了魔一样,盯着监控看了一晚上,无数次的捋时间线,却像毛线一样胡乱纠缠,拥有答案却始终觉得不对。
“师哥,我总觉得这两件事好像。”他没有看着张强,视线仍是盯着桌上的纸张。
“他,要杀了我?”应声在纸上圈出这句话。
“明天早上我会去受害人那里录口供,你不要再犯错了。”
张强看着他这样,叹了一口气走了,有时候太较真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昨晚的审讯室里,光头男说“大晚上的一个女的在路上,嘴里一直咕咕叨叨的像个疯子,我看她长得不赖还傻,好心想问她去哪。”
应声一拳打在桌子上,气的青筋暴起,“你最好老实回答!”
光头男无赖的抬起嘴“我啥也没干,也不让摸,鬼知道把她吓成那样。”
“马路上,南山街道口,监控里全是你的人影,你敢说你不是预谋好的”
“警官,我冤枉啊,我只是出来买酒喝,你说的那些地方我都没看到她人。”
他的再三狡辩渐渐让应声更加暴躁,他频繁压抑自己的怒火,隐忍道“20分钟前你怎么不离开,这期间你一直在拐弯口看着,就是为了等她出来继续下手”
光头男砸吧砸吧嘴,眼缝转了转,笑道“我热心市民围观一下,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要害她?”
应声脱口道,“我们现在严重怀疑你杀人未遂!”
“你少血口喷人!”光头男也气急败坏了,嘴里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自己是警察就可以胡说八道,我出去保证告你丫的”
应声反应过来自己心急了,没有经过受害人证实的话确实不可以拿来作为证据。
“你们说再多我也得出去,哪里的监控拍到我摸她啦,还是强她了?我只是在身后,和她同路,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要害她?”
“再说……”光头男的肉挤成一团,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大晚上穿个裙子在外面晃,我看她才是真的想男人了”
应声勃然大怒,冲上去就给了他一拳。
外面的同事夺门而入,两个人一起拉住了应声“我去你*,要不要脸啊你!”
饶是应声这种遇事沉着的人都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怒气,以往他也会遇到这样的人,骚扰,跟踪,猥亵,抛弃了人类的良知也认识不到错误。
可是他从来没有这么气愤过,女人因为他的跟踪而陷入恐慌,他却能够因为自己没有到手而沾沾自喜,打这样的人就像打在棉花上,拳拳到底又会触底反弹,最终伤害到自己。
而事实也的确应验了,打一团肥肉会反弹,打一个在法律意义上无错,道德上有错的人,也会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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