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田玉黎又有些迷茫,道:“那她为何要承认是她杀的,还画押供词?难不成是她认识那人,那人拿什么威胁了她?”
拉出种田小子的记录系统,叮叮叮.....噗通,一阵巨大的落地声,数据很快检索完毕。
读心道:“数月前,你还记不记得程老太有次半夜来我们家,表情慌慌张张,她打符驱鬼时说得第一句话是什么?”
种田小子:睡觉中嘤,干嘛这么对人家(头朝地,两腿咯蹬)
怎么扯这么远,田玉黎好奇道:“什么?”
读心捏着嗓子道:“儿啊,原谅娘吧,娘没有罪,愿你在那个世里头好好过。”
“有什么问题,程鹿祥是她知道后揭发的,算作大义。”
只是牢狱之灾不好受,她儿子从小有心病,被人欺负多了,一个没注意气栽过去,再也没醒来。
这老太因心怀愧疚,每年都大张旗鼓替其子超度,时不时还会念叨上一句,痛惜纵泪,不分场合。
“若她说得儿,不是指程鹿祥呢?”
这话太让人震惊,田玉黎荒唐一笑,程鹿祥在当时可是独子啊,这仨儿子都是程老太改嫁后才出生的,不是他能是谁。
可她忽然怔住,仔细一想……
印象中,程老太从来都是温和宽容,慈眉善目,大概是遇事太多性情变了,听说她早年间行事,不仅杀伐果断,狠心决绝,更是极其护短,曾为她入赘那夫婿打断过上门追债之人的一条腿。
程鹿祥那鬼魂她见过,是个没主见的,说话总是结巴,脑子也不太好使,本就是他自己做错了,却一根筋觉得是他母亲害了他,多年来相缠不休,如今换个角度,若这件事本就是他母亲在背后指示呢?
田玉黎面色一僵,道:“你的意思是...程鹿祥......也许并非她的儿子?”
大门咯牙牙打开的瞬间,猝不及防,田玉黎心头一震,这胖子面相怎么变了?!
双眼围青,印堂发黑,两鼻孔下还有黑无常之像,若隐若现正挥舞走近,妥妥的血光之兆啊。
不日就将来临。
可她算过,这胖子是长福之命,难道是有谁要害他?
“诶哟!我滴老天奶,姑奶奶你站在门口干什么,人我都控制住了,一共十八个,全盘问了一遍,还分好了队,现在就等你了!快进来快进来!”
“正要进呢,对了,老太太如何?”田玉黎低着头,不再看他,大步往前踏去。
她心想:大概率就是他那两个哥哥,确实,今天局面还挺混乱,适合害人,可会是哪个呢?怎么害呢?又会有什么圈套呢?
“吃过你那药丸后不喊疼了,这会儿正躺在床上喝粥呢,就是神智还有点不清,也不知是不是被那怪物折磨的,嘴里一个劲儿得求饶,害,真愁人!”
说话间,胖老板手心手背囤打着,不停唉声叹气,却不知就在这时,他印堂的颜色进一步加深。
“两个月没犯病,还以为治好了,没想到更严重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田玉黎瞥了他一眼,没哼。
林福平也反应过来,赶紧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道:“不是说你,不是说你。我是说前一阵儿来看病的那伙道士,连这点小病都看不好,不是腐道士是什么?娘得一群狗东西,拿了老子那么多钱,没想到却是正事不干,整天就装装样子,嘘寒几句,别再让我见到他们,否则.......”
田玉黎打住脚步,皱眉道:“好了,再说下去,你的小命还要不要?”
胖老板笑容一滞,道:“小田,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耳金贵,听不得骂人的话。”
穿过爱祥堂,到了老太太院里,,田玉黎看到了三种颜色,服装明艳炸裂,头顶的羽毛十分浮夸。
她无语回头道:“这是干嘛?”
胖老板赶紧上前,道:“红毛队这五人是我大哥那边的,一群废物,贼都抓到了才赶来。”
“诶,小田快看,绿毛队漂亮吧,有男有女,一部分是守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一部分我的贴身侍卫,这九人都是我的,特别得力,尤其这两个,南生和雨井,那贼就是他们最先发现的。”
他边走边介绍,到了黑毛队,忽然脸色一拉,一人一巴掌朝脑门赏了过去,打完又来一轮,恨不能拍死几人。
田玉黎立刻猜到,道:“眼线是吧?”
他二哥,也就是林友平曾经去找过她帮枫香楼开光,此人满身阴郁,看起来颇为孱弱,身边总是跟着几个侍卫,胸襟插几根黑色羽毛,侧镶金边。
她好奇问过,说是大街上买的,平时他喜欢养些雀儿来玩,一时新鲜就让人戴着了。
这说辞也合理,可田玉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前日,那女人来寻仇时对她说过一句话。
“本尊心善,今日就提醒你一句,若不是这圣鹦头顶的羽毛正在换落期,敢拔它的尾羽,你现在就该在棺材里躺着了。”
田玉黎不屑道:“几根羽毛而已,怎样,它还能杀了我不成。”
“我会杀了你。”女人慢慢弯腰,眼神冰冷地凝视着她。
被捏住下巴,田玉黎不爽,用力踩了她一脚,道:“忘恩负义,你那酒还是我解的,不然够你在荒郊野外睡上个三天三夜,早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吃了!”
说话间她手摸进空间,将鞋底机关打开,白色粉末悄悄散落。
听到这话,女人美目微眯,道:“总之,你要切记,若再碰上这只鹦鹉,务必离它远一些,尤其是它头顶的冥羽,会吃人。”
“胆敢和它做交易,那就是出卖自己的灵魂,不仅害人,施害者同样也会永不超生。”
她摊开手掌,白光闪过,一根黑色羽毛赫然显现,一道道金边围绕在蜿蜒处,整体光泽鲜亮,栩栩如生。
田玉黎不免呆愣。
“妖骨粉就算了,当是还你的解酒药,我们一笔勾销,再也不见。”说罢玄苏云弯腰,拍掉鞋面的痒痒粉,白雾在空中肆扬。
田玉黎气得想骂人,连忙伸手捂嘴,就在她准备开口时,女人伸指一点,拿起桌上正翘脚的得意鹦鹉,转身拂袖而去。
那天,田玉黎被定在原地,忍受了三个小时的痒痒折磨,气得她直发疯,狂砸碗筷。
读心讨了半年,好不容易讨来的玉瓷碗,也被她摔得稀碎。
“什么眼线!奸细,是奸细!老子平日里真是白待你们了!”骂完不解气,他又回头tui了几口。
所谓福祸相依,田玉黎双手抱拳,从低头规站的人前一一走过,她懒散道:“我啊,不清楚自己的酒量,所以经常喝醉坏事,那张红色符咒原是用来抵消冤孽的,只要它把原本属于老太太的福灵还回去,施害者便不用再受到惩罚,折磨其多年的鬼魂会被霸符咒感化超度。”
“偏偏……”
说着她话语一顿,歪头往上一盯,直直看着南生,道:“你知道什么是腾妖符吗?”
南生个子高,体型也壮,长得却眉清目秀,十分白嫩,被靠近他脸一红,道:“不...不知道,但我猜,你大概是想说,自己把这两种符咒弄混了。”
胖老板大惊,大步上前扒拉着田玉黎,急道:“你你你…你不会真弄错了吧?”
那什么腾妖符,听名字就不像好东西!
田玉黎甩开他,面无表情道:“不,腾妖符是比腾传咒更好的东西,它利用妖气吸收,以毒攻毒,不管贴在谁身上,福妖都会锁定宿主,将福灵传至其本身。”
“只不好的是,福妖睁眼那一刻,会爱上第一个触碰它的人,待到任务完成,它便会日日相缠,喋喋不休,直到把那人精气榨干为止,这也是道家把之当作禁符的原因。”
说话间,她眸光不遗余力扫视着每一个人,只见表情各异,有慌张有震惊有害怕有迷茫,尤其是黑毛队,噪声一阵,议论不断。
这时左边传来异动,是红毛队,一瘦小男子惊吓瘫坐在地,颤声道:“是我,是我第一个触碰它的!怎么会......”
田玉黎走到他面前蹲下,道:“我说的是睁眼,腾妖符上有法锁印,你会开光吗?”
“不是,我真看到它睁眼了!真的看到了啊!怎么办哪?!它会不会缠上我?!”
田玉黎一脸认真,道:“会。”
她心里默道:虽然腾妖咒是胡诌的,但福妖不是,胖子一旦出事,你就是那个被选中的替罪羊。
那福妖原是她用来防止意外发生的,做了伪装,混在人群中,不想那贼人的防范心还挺重,竟傀儡别人来替他开光。
符咒被开时刻,就是福妖睁眼时刻,它并不愚笨,能锁定指使之人,可却没有,估计是被收买了,那人竟能断掉她的主契,着实不简单,田玉黎再次用力。
雨才慌了,手腕一阵吃痛,脑海开始眩晕,恍惚间,竟看到体内有东西存在,绿幽幽的眼睛,笑容诡异,抱住他的心脏在啃食。
“不,不要!不要吃我!”
“滚开!啊啊啊滚开啊!滚开!”
这叫声撕心裂肺,周围人看得一阵心慌,议论不断。
“田姑娘,你好人有好报,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我家里还有老母孩子,我走了她们怎么办?!”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
雨才惊慌不已,脸色早已铁青,抓着田玉黎的手不停求救。
胖老板一脚踩下他肩膀,大声呵斥道:“镇定点!”
田玉黎回握住他冰凉的手,攥紧道:“别怕,我会救你,但是你要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给老太太下药的?”
……
空气一阵沉默。
“小田啊,你这话什么意思?”
胖老板声音有些古怪,田玉黎忙着理清思路,竟没注意,她说出自己的猜测。
“他不会开光,却看到了福妖,说明当时有人在操控他,确实是经他手开的光,只是他不知道罢了。尸魔灵将你们迷惑后,犯人为了隐藏自己,定不会在这时找事。”
“老太太我看过了,是遏情药引起的幻觉,这人指甲盖里沾了一些粉末,读心闻查过了,确也是遏情药。”
正说着,她忽然抬头,道:“对了,你说老太太见客,见的是谁?”
胖老板吓了一激灵,笑道:“赵挼,一个远房亲戚,小田啊,是不是分析错了,你这刚来,哪就见过老太太了?”
田玉黎不解看着他,奇道:“我的眼睛,在太阳落山后,方圆十里的人形锁色,妖野怪物全都无处遁形,大家都知,难道你不知?”
胖老板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害,这不是担心我母亲,一着急给忘了嘛,呵呵,读心的鼻子真灵。”
“你继续,继续。”
田玉黎点了点头,心道:这胖子不太对劲,估计刚做过什么亏心事。
雨才惊恐不已,摇头道:“我没有要害老夫人,林三爷你相信我,我没有,真的没有!”
他甩开田玉黎爬向胖老板,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
趁他抬头时,田玉黎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颈,道:“别慌,且听我问,茶水是不是你上的?”
雨才红着眼回头,泪水直落道:“是我,可我真没下药啊,田姑娘你这是冤枉好人!”
田玉黎略微蹙眉,心道:这小子还挺精的,竟能反应过来。
读心:你那点儿迷幻程度,心性稍微坚定些的都能破除好不好。(吊儿郎当躺菜园,啃水蜜桃中)
田玉黎:......吃你的东西。
没办法,要获取念想,需对方同意才行,她想了想,道:“对不住,是我失言…不,误会了,你在送茶路上,有没有碰到过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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