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担心你”
步勒峰在电话里是这样解释的,“她也知道他过于限制你了,所以想让你出去多了解了解外面的世界”
“没事多和你妈妈聊聊天”
步泽辰握着电话,起初还有些愤怒,但听到“妈妈”两个字之后,眼泪却慢慢涌上眼眶。
他动了动喉咙,最后也只是“嗯”了一声。
虽然已经打过招呼,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走。步泽辰在面试点排着队,心里一直犯嘀咕。
“你,姓名,身高,体重”
“啊?”
步泽辰抖了个机灵,抬头,楚瀚征正眸色冷淡地望着他。
“姓名,身高,体重”
“这,跟这有关系吗?”
“当然”,楚瀚征微微一笑,一本正经道,“我们总要注重仪容仪表。”
“仪容仪表?”
步泽辰紧咬住后槽牙,环顾一圈见没人提出意见后才含恨般报出来一串数字。
“好,面试通过了”
楚瀚征敷衍的在名单上打了个勾,左手做了个赶人的手势。
步泽辰:“?……”
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这样的面试环节步泽辰着实无法接受,他稳稳坐在板凳上,眼睛死死盯住前方。
前方:“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吧?”
楚瀚征看了看手里的名单,又看了看眼前这位特权咖,勉为其难地问道,“为什么要来这个社团?”
“因为我爸,其实我也不想来”
“对”
楚瀚征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张单子,“入社不退社,这边了解一下”
“是,我不——你们社团是□□吗?”
“福利好,牺牲大,劳苦功高,我也没办法”
看着步泽辰愣神犹豫的样子,楚瀚征宛若一名胜利者一般上身后倾靠在椅子上。
“还来吗?包子同学。”
他嘴角噙笑。
“当然”
步泽辰冷冷扯下他手里的宣传单,脸色阴暗,“不许你叫我包子,我叫——”
“包泽辰”
楚瀚征从善如流,指了指左手侧的门,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礼貌道:“恭喜你。”
“……”
才出门就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脑门,步泽辰疼得发蒙,越想这一趟越憋屈,撇嘴刚要道歉就被蒋池信“滋啦”一下扯住了肩膀,后者边揉自己的鼻梁边乐呵打招呼道,“小学弟,你也在?”
“不,我不在”
步泽辰气得声音发抖,秉持着不随意迁怒于人的原则,他胡乱往旁边推了一把便慌忙借道绕开,蒋池信在后面摸不着头脑,悠哉悠哉地进去,发现楚瀚征正勾头往他这边看,心下了然。
“你弄哭的?”
楚瀚征无辜地晃了晃脑袋,“男子汉大丈夫”
“可得了吧”
蒋池信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楚瀚征旁边,嫌弃道,“你这脾气再带着点军痞味,别说小学弟了,你让胡克来他都瘆得慌”
蒋池信边说边用胳膊肘推了推旁边戴着黑色框架眼镜的男生,男生刚从新生报名简介中抬起头来,眼神木讷呆滞,还带着几分瑟缩和躲闪。
“怎么了?蒋哥”
“你别管他”
楚瀚征瞪了蒋池信一眼,伸手一把拍开蒋池信的胳膊,道,“他手欠。”
“你简直……”蒋池信欲言又止,又气不过,撇头接过名单把楚瀚征推了出去,“我的军爷,你好生出去忙吧,我这不留您了”
“我帮胡克处理也行”
“社团主干都要靠胡克挑选呢,你再把人吓走了怎么办”
“老蛇”,楚瀚征突然定住脚步,看着蒋池信的眼睛严肃道,“我不知道你这里被塞了多少贵公子,但这个社团不是什么人都能待下去的。”
“出了人命官司我可不负责”
“是”,蒋池信也换了一副面孔,他收回刚刚推搡的胳膊,习惯性地交叉在胸口。这样的姿势很有压迫感,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但在楚瀚征面前蒋池信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第二天,不,当晚,破冰活动我就发放协议,能接受的签字,接受不了的走,可以了吗?”
楚瀚征依旧没有回应。
僵持了约莫两分钟,蒋池信忍不住了,他叹了一口气,像终于找到突破口似的,将双手搭在楚瀚征肩上,无奈谩骂道,“这死学校规定每个社团每学年至少接五个赞助,我也没办法啊征哥”
“……”
“今年刚改的?”
“你走的那年。”
楚瀚征表示无语,学校天天与时俱进胡乱改制,他还以为蒋池信这个阔少是被人骗了呢。
“反正呢,我会保护好他们”,见楚瀚征目光松动,蒋池信原地转了一圈,将双手放在胸口,两肘上抬,摆出一副天女慈悲拯救天下的姿势,不正经道,“我,与他们同在!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
楚瀚征仿佛被什么玷污到了双眼,十分嫌弃地走开了。
晚上破冰活动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办,能赶上倒还好,但如果赶不上——
楚瀚征想起了那双清澈到近乎愚蠢的眸子,在海边,在刚才,都透露着未曾修饰的愚蠢和幼稚。
这种脾性上了一线就是个九死一生,他可不希望他能留下来。
夜晚22:13分。
拉姆酒馆晚上涌入了一批学生,灯红酒绿之下一片喧嚣,霓虹光映射在白色衬衫上,竟然也有一种违和的美感。
“弄错了,这不是我们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香烟的味道,步泽辰被人群拥挤到中央无措地乱转,再回过神来,他已经被蒋池信一把拉进了包间。
薄荷味的清香与明亮的灯光与外面的世界形成鲜明的对比,蒋池信把单子放在酒桌中间,略显歉意地开口,“忘了你们还是一年级的小朋友,所以把破冰地点定在这里了,怎么样,还能玩得起来吗?”
“喝酒,抓阄,掷骰子,这有什么玩不起来的?!”
“就是,都已经成年了”
“能喝吧各位?”
“那必须是,敬部长!!”
蒋池信从桌上随意拿了一杯酒,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蒋池信撇头,角落里,步泽辰正拿着一杯马天尼,斟酌片刻,一口闷了下去。
“小学弟,酒量不错啊”
蒋池信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笑道,“以前练过?”
“没”
破冰第一天就被学长这样称呼,步泽辰有些不好意思,“蒋学长,叫我小步就好。”
“嗯”
蒋池信也没矫情,他冲步泽辰招了招手,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档案袋,示意步泽辰分发下去。
“因为要注意社团本身的影响,所以有些事情没有在招生的时候跟大家提前说明”
看到大家人手一份协议,蒋池信才郑重开口道,“新闻工作室的工作内容主要是一线追踪工作。放在以往,这项工作并没有什么难度,但前些年我们社团和机电学院弹药工程与爆炸技术专业达成了专项合作,这份追踪工作就有了一定的危险性”
“准确来说,是伴有生命危险”,蒋池信精准捕捉到在座所有同学眼中的惊恐,顿了顿,又继续补充道,“但是,一般情况下,会有专业人员从事这种危险性工作,所以,大家也不要过于恐慌。”
“那你们这不是诈骗吗”
“对啊,来的时候也不提前说明”
“不是说校园追踪报道吗,合着是拿命来追踪啊”
一旁的胖子猛灌一大口酒,说话更加含糊不清,“你们当初不是这样跟我爸说的吧?给我退,全退了!”
“你妈的,一群瘪三搁这骗钱”
胖子酒意上头,骂骂咧咧,满嘴蹦出的都是妈的,娘的,的字眼。
蒋池信拿着协议绕到胖子旁边,眸色越来越冷,“别急啊康少爷,我话还没说完呢”
“今天把这份协议发下去就是给各位一个提醒和保障,能签的签了,不能签的也好走”,蒋池信俯身,把协议塞到胖子怀里拍了拍,邪笑道,“社团缺钱,我可不缺,酒水我全包,康少可以回去打电话了。”
这个动作异常邪魅,与刚刚温和得体的蒋部长判若两人,步泽辰往旁边让了让,看向胖子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悲悯。
胖子愣了,倒是没想到蒋池信会那么干脆,他又闷头喝了杯酒,起身将协议撕了个粉碎。
“老子偏不!”胖子边说边抢过桌上的协议,叠在一起撕碎,嘴里脏字不停。一个是赞助商的亲儿子,一个是疑似赞助商亲儿子的蒋部长,周围人面面相觑不敢动弹,只有步泽辰一步步地挪到旁边,微不可察地揪了揪蒋池信的衣摆。
“你奶奶的你当个部长了不起了是吧,你知不知道老子家里是干啥的,还打电话,还拉赞助,你他妈的——”
“抱歉,我来晚了”
谩骂声中,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蒋池信外套落地,“滴”一声,门开了。
楚瀚征放下房卡,扯开斜挎包,仿佛失去嗅觉般绅士地朝众人打了声招呼。
“这是?在玩游戏?”
他今天穿的是天蓝色的衬衫配白色的长裤,按理说走的应该是随和校草学长风,但除了衣服的配色和他刻意舒缓下来的语气,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能与随和二字搭边。
蒋池信不说话,胖子也“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楚瀚征直直走到蒋池信旁边,拿起地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调侃道,“老蛇啊,你这赌品还是不行,游戏输了就输了,跟别人急什么眼”
楚瀚征边说边把斜挎包扔到步泽辰怀里,顺势解开了衬衫袖口处的扣子。从步泽辰的角度,刚好能看到衬衫里透出的精细干练的线条。这是只有通过高强度的健身才能够获得的肌肉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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