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瀚征边说边把斜挎包扔到步泽辰怀里，顺势解开了衬衫袖口处的扣子。从步泽辰的角度，刚好能看到衬衫里透出的精细干练的线条。这种肌肉只有通过高强度的健身才能够获得。
蔡盈盈的话突然从耳边传来，带着唏嘘的语气啧啧称叹，“他很强的。”
所以，是这种强吗？
步泽辰抬头，眼神里尽是对武力值的敬畏与恐惧。
一，二，三。他默数着，等待着。但很遗憾，胖子没有坚持下去。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瞳孔微缩，目光躲闪，连句话也没说便急匆匆地向外奔去。
“嘭”的一声，门关上□□落地的沉重声传了过来，楚瀚征撇撇嘴，无辜地耸了耸肩。
“他没说清楚，学校要求宣发数量，所以委屈各位来这一趟”，袖口翻转，刀光一闪而过，步泽辰被照得一激灵，下意识地往后倚靠。楚瀚征往这边瞥了一眼，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微笑，“但我们社团毕竟还是有硬性要求的，尤其是跟我们这个专业有关的行动”
“确实会有生命危险”
他边说边扫视在场各位，目光逡巡到步泽辰脸上停了两秒钟，继而落在了他手里的那份协议上。
“我瞧你长得就很矜贵，要不就先留着吧”
楚瀚征边说边看向蒋池信，像是在说一个众人都知晓的笑话，“反正我们工作室，正好缺一个门面。”
“那，那倒是”蒋池信刚要捧场就看到了楚瀚征黑下来的脸色，赶忙找补道，“小学弟别理他，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合适也没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
“是吧？”
蒋池信边说边望向楚瀚征，见对方没说话后，从桌上拿起一支钢笔递给步泽辰“喏”，怕步泽辰心疼自家老爹的钱他还专门补了一句，“不亏钱。”
旁边人也都眼观鼻鼻观心地签下手中的协议，有的是自愿放弃，有的是自愿承担风险，但只有步泽辰盯着他手中的笔一动不动。
“小学弟？”
蒋池信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你该不会真要当门面吧？”
“是啊”，步泽辰一步一个脚印走到楚瀚征面前，咬紧后槽牙，皮笑肉不笑道，“楚学长，我长得好看吗？”
蒋池信难以置信地朝这边望去，只见那乌眸里涌动的潮水克制又平静，边缘处深了一圈在岩浆的滋润下冒着火星子，以他多年护花使者——护楚瀚征身旁各种花——的经验来看，这是小学弟恼羞成怒、火山爆发的前兆。但楚瀚征这个木头块却依旧没感受到。
他伸手挑起步泽辰的下巴，眉梢轻挑、目光玩味，指尖略显生疏地摩擦着步泽辰的脸颊，“确实好看，所以呢，留这吗？”
“当然”
步泽辰咬牙切齿，声线比楚瀚征还要生冷一些。后者冷哼一声，放开手，甩了甩腕处松散的袖口，一言不发地关上门走了。
蒋池信：“……”
“你？确定要留？”
“对啊”
步泽辰利落签字，顺便丢了支钢笔进自己的口袋，“反正我也没事干，玩就玩呗”
蒋池信像是听到了什么玩笑话，“你没听我说还是你没往这看？”
“你瞅瞅”，他拉过手边的协议，指节敲得邦邦响，“生命危险，你他妈玩命呢？”
“你不也是”
步泽辰嗤之以鼻，又端了一杯马天尼，悠悠道，“我也想看看这社团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
蒋池信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这是拿命赌气呢，他把步泽辰手里的酒水抢过去，递了一杯旺仔，“你想知道就去跟他啊？那蔡盈盈不得把我砍了？”
“蔡姐才不会”
“对对，他不会”蒋池信被这位一年级小朋友气懵了，说话声都带着叹息，“你那乐团不是事？”
“就一个啊？”
“那你想参加多少个？”
步泽辰一脸嫌弃，“**个吧，我也不是什么贪心的人”
“还要搞绩点呢”，他推开手边的旺仔，又喝了一杯酒，徐徐补充道。
“行，你厉害”，蒋池信对他刮目相看，抬手竖了个大拇指，“以后你就是第二个楚瀚征”
“？”
“好好玩吧”
步泽辰一脸疑惑，蒋池信任重而道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拎着外套跑了。
两位阎王刚走，包间里的气氛就燃了起来。旁边不管是签了走的还是签了留的，都端着酒杯玩了起来。步泽辰作为其中一员，蹦哒得更是开心，许多曾经未接触的游戏今天都纷纷涌到他面前，步泽辰看着他面前的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喉咙。
“苍天可鉴！这个赞助商绝对不是我拉的”，蒋池信抬手指天竖起三根手指头，就差把心掏出来给楚瀚征看是红的还是黑的，“你不知道学校的这个制度！他不允许社内投资，不然我肯定一人抗下！”
“你能吗？”
楚瀚征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蒋池信闭嘴了。
当然是不能的。他爹他娘，他姐姐他舅舅，都空前一致地反对他报考这个专业，甚至连身边人也顾忌他们家的关系。原因无他，只因为他是这个家里的独苗苗。他爹他妈还指望他传递香火，子承父业呢。要不是当初他以死相逼，站在三楼高的阳台上给他爹丢人，他连学校的门槛都进不去，更遑论这个有生命危险的社团了。
蒋池信当然知道他爹的意思，但显然，在他这个年纪，在他的认知里，有些东西，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
蒋池信挠了挠脑袋，从兜里掏出手机，犹豫道，“要不我给我小叔叔打个电话，看他认不认识那个步总？”
“或者，我们来招偷天换日，偷梁换柱，把他移到隔壁社团？”
楚瀚征拿起蒋池信递过来的资料，目光落在公司介绍的第三行大字上，眉尖蹙起，“他们家是做运输的？”
“对啊”蒋池信凑过去看了两眼，顺着楚瀚征手指的方向，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旦城运输产业持股的公司数不胜数，但上市的大头公司却只有三家大头：黎、罗、江三大产业。照步家这个公司规模，其他三家远远不能比拟，他看向楚瀚征，眼中的疑惑逐渐蒙上了一层暗色。
“这他妈也有人抢啊”
蒋池信悠悠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
城市车水马龙的声音如潮水般此起彼伏，慢慢消退，人影拥挤在其中，分散在各个角落。蒋池信弹了弹烟灰，烟圈在他和楚瀚征之间形成了一道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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