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亭鹤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这是，什么意思？”
“……”对面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司亭鹤的回答。
这居然不是通关密码吗？
她看着面前那栋楼，大概率就是姜梓荞进去的地方。
“我其实……”还不等李瑞瑜解释，手机已经失去了信号。
她只好先进入了那栋哪哪都透露着不对劲儿的楼。
楼层里面很黑，不知道是为了营造恐怖片氛围还是没钱交电费导致的。
这种地方贸然进来，我可真大胆啊……李瑞瑜想要是个恐怖片女主角这种行为就该被贴为反面教材了。
哇，快看，这个女人叫小鱼，她不经大脑思考直接进入了一栋超危险的楼。
可是没办法再等了，如果姜梓荞出了什么事，李瑞瑜可能得后悔一辈子。
“苏朝槿～”
李瑞瑜在楼外面试着朝里面喊，有回声传过来，里面很空荡，这是什么灵异副本吗？可是不对啊，不太可能有这样的地方，如果以人力可以搞出这么诡异的地方，那顾珺翊辛苦找工作是因为什么啊？当个变魔术的不得赚翻了……
没事的，不会超出现有世界的限制等级，所以不会有事的。
李瑞瑜回头看了看发着光的门，就像是游戏里面预示下一关的传送门，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按理来说这种场景应该搭配上阴冷的风，让人感觉凉意阵阵才对，可是并没有，相反室内的温度并不低，居然出奇的符合内外温差。
李瑞瑜拿出手机照明，虽说没有信号，但手电筒这种基础功能的使用并不影响，空荡的楼道间只有鞋跟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
墙面上有什么东西？
李瑞瑜把手机的光源移向墙面，红色的，手的形状，毫无疑问，是一个血掌印。
破空的声音传来，李瑞瑜迅速侧身，什么东西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李瑞瑜咽了咽口水，走向前去，想要查看是什么东西，那东西却先一步被一双手抓了过去。
光源上移，是个男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黑色的长发绑成了高高的马尾。
李瑞瑜想要仔细一点看清他的眼睛，男人却已经眯起了眼睛。
他是谁？李瑞瑜把手机投射的光亮从男人脸上移开。
“……阁下是？”
男人先问了出来，这问法也太古代了吧？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背上背着一个长长的包裹，选项很明显了，棒球棍、贝斯你们选一个吧？
“我叫李瑞瑜，你是？”
在男人把手从眼睛上移走后，李瑞瑜终于看清了他瞳孔的颜色，是一双雾紫色的眼睛。
“在下苏溪柳。”
“哦哦，你说话挺古风啊～”李瑞瑜没有忍住，脱口而出白烂话。
“实在抱歉，我还不太适应人群中的生活。”
他就这么水灵灵地说出来了！
苏溪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补充道：“我观你不像是个坏人。”
李瑞瑜垮下了脸，她确实不聪明，但真的不傻。
“我说哥们啊，你要装就装得像一点啊，这种漏洞百出的，我真的感觉你在侮辱我的智商。”
不是，能够在光源照射的时候先一步挡住面部，在确认对象无害后才移开遮挡的手，而且，背上背的明显就是之前掉在地上的那个东西，那东西和李瑞瑜前进的方向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他只可能是从后方跃到了前方，悄无声息的。
由此，两人就变成面对面的相遇。
都这样了你还要装作是和我正常偶遇，“看你面相不是个坏人”这种唯心主义，李瑞瑜真的很难信服。
苏溪柳从刚才那种明显人生地不熟的状态转变，他抱臂站在那里问：“你知道朝槿在哪里吗？”
“你就是她师父？”
不提苏溪柳为什么认为我会认识苏朝槿，他之前的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确实应该人生地不熟，因为他甚至是一个司亭鹤还没有创造的角色。这里太古怪了，李瑞瑜清晰地认识到。
“我是她的师父。这里是怎么回事我也还没有搞清楚，睁开眼睛就在这里了。这里不存在出口。”
不存在出口？那进来时那个发着光的门是什么？难道说那是只属于我的出口？李瑞瑜腹诽。
在事情不明朗的现在，继续深入还是就此回去也需要做一个判断，李瑞瑜并不完全相信苏溪柳，她现在有一种感觉，苏朝槿那个看起来超单纯的鬼很有可能就是搞出这些乱七八糟事的罪魁祸首，那么这个她的师父估计也不是省油的灯。
“不存在出口吗？你下楼看过吗？”
李瑞瑜想了想还是决定再下去一次，看看苏溪柳能不能看到光门，顺便也看看光门是不是已经消失了。
如果已经消失了的话，就变成密室逃脱剧本了……
不要突然提高难度啊！李瑞瑜内心祈祷。
苏溪柳表示自己已经探查过整栋楼了，但还是同意了和李瑞瑜一起下楼去看看。
“你和苏朝槿的名字是有什么讲究吗？”李瑞瑜没话找话。
“‘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折露葵。’这就是她名字的由来。”苏溪柳走在李瑞瑜后面，“‘野桃含笑竹篱短，溪柳自摇沙水清。’是我名字的由来。”
“我还以为是什么朝着太阳的木槿花，溪边的柳树呢～”李瑞瑜用手机照着前方的路，“都是向往田园生活的诗啊，你还挺与世无争的。”
“你那么理解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朝槿就是木槿，倒也不需要硬是解释为朝着太阳。”
苏溪柳又补充了一句：“朝槿本身就是坚强的木槿花。”
“我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安静点听你讲苏朝槿的故事？”李瑞瑜反问，“比如听听她有多坚强，听听她有多不容易，不过，我一点都不好奇她。我们到了。”
门还在那里，外面公园设施的轮廓甚至清晰可见。
李瑞瑜悄悄观察苏溪柳，他确实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你跟着我，试试看能不能出去。”说着李瑞瑜向大门走去。
苏溪柳不置可否，跟在了后面。
李瑞瑜一步踏出了光门，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存在一层不存在的结界，周围似乎还有发着光的灰尘向身后飘去。
她回过头看苏溪柳，男人很明显地被那道看不到的屏障阻隔了。
“这里就是‘门’吗？”苏溪柳试着把手贴在了那面在他视角中由黑色变成透明的墙体。
“看来你出不来。”
李瑞瑜在外面看着里面的人，在楼内听不到的雨声，在出来的一瞬间就可以清晰地听到，天气也并不晴朗，可是在里面看着就会很亮。
苏溪柳的身后出现了脚步声。
“你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脸吗？”李瑞瑜问里面的人。
苏溪柳摘掉了脸上的口罩，他的下半张脸像是游戏中错码所导致的bug一样，忽忽闪闪的，不断地掉帧。
“是信号不好吗？”李瑞瑜让自己尽量笑着说出这句话。
苏溪柳反倒没有特别大的情绪，他又戴上了口罩：“你该庆幸没有让我摘掉帽子，不然就会看到血肉模糊，不完全的脑子了。”
“这种事情不要啊……”李瑞瑜汗颜，“你知道后面的是什么吗？”
后面的脚步声逐渐大了起来。
“不知道，你要不要进来一起看看？”苏溪柳问。
“我拒绝。”李瑞瑜很有自知之明地后退了一步。
那些苏溪柳背后的声音也终于露出了脸，是之前公园中的老人、男人、女人和小孩。
他们朝李瑞瑜笑了笑，男人拍了拍苏溪柳的肩膀，于是他们又一起离开了。
这是什么啊？有点诡异……
还有那个血手印……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司亭鹤的电话。
“喂？”李瑞瑜接通了电话。
“刚才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显示不在服务区，你是在公园吗？”电话那头问。
“我是在公园。”李瑞瑜抬头看了看建筑，“你到公园了？”
“我到了。你在哪儿？”
“我没有看到你人。”李瑞瑜环顾四周。
“我也没看到你啊……”司亭鹤停顿了一下，又问：“你迷路到哪里了？”
“天国吧……”李瑞瑜挂断了电话，再一次走进了大楼。
“你怎么又进来了？”
是苏溪柳的声音，他从黑暗中又一次走了出来。
“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李瑞瑜看向那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借门散发的光亮，她可以清晰地看清苏溪柳。
“需要什么程度的解释？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就是这样出现的，我本来应该在大山深处种地才对。外面的世界发展得太快了。”苏溪柳摊了摊手，“至于我的外貌，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也不清楚我为什么长这个样子。我应该挺帅的吧……这套造型是自主生成的，那个血手印是今天出现的。”
“你为什么不用之前的古风说法了呢？”李瑞瑜制止住脑内浮现的一米九大个穿着短打锄地的画面。
“那样你不会觉得我很装吗？”
“你连这种词都知道？”
“朝槿很喜欢现代的东西，她说我之前说话的方式像是什么迂腐的老木头。”
李瑞瑜不是很想了解师徒具体的设定，她问：“你为什么认为我会知道苏朝槿在哪儿？”
“我就是诈一下你。”
尼玛！李瑞瑜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这就是两人的设定吗？苏朝槿在哪里和姜梓荞的失踪有关吗？
看李瑞瑜不说话，苏溪柳忽然晃了两下手，说：“好了，我现在给你加了一个buff，嗯，游戏中的术语好像是这么说的。现在赶紧出去吧，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苏溪柳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看了看李瑞瑜，又遗憾地把烟盒塞回了口袋。
“你为什么会这些技能？”李瑞瑜看着他把烟盒收回去。
“很矛盾吗？这里的小姑娘最开始也问过。”苏溪柳走到了那面透明的屏障面前，“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会这种事。或许……创造我的人就是这么认为的吧。”
“创造你的人？”李瑞瑜追问。
“嗯？”苏溪柳回过头看李瑞瑜，“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啊？不是现代社会常有的那种嘛，就是上帝啊女娲啊什么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把我的脸造成这个样子～”
“你为什么会想要过田园生活？”李瑞瑜提起了之前没有细想的事情。
“嗯……”这次苏溪柳停顿的时间很久，他在思考问题的答案，“或许是，因为城市的生活太过喧嚣？”
“鬼也会受此影响吗？”
“我不知道。”这次苏溪柳很干脆地回复了，“人生就是这样的嘛，什么事情都需要理由吗？”
这次李瑞瑜没有再回复或者追问他，径直走出了那扇“门”。
“瑞瑜，你真好，居然还带了伞来接我～”姜梓荞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李瑞瑜扭头看向说话的女人，齐腰的波浪卷发，让李瑞瑜羡慕的双眼皮，还有嘴唇下方的一颗痣。
确实是姜梓荞。
“啊，你终于来啦～”姜梓荞凑过来挽上了李瑞瑜的胳膊。
李瑞瑜回过头，那整栋楼好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那种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成了一栋非常普通的建筑。
“你在看什么啊？”姜梓荞也探着头看了看里面。
“这栋楼是干什么的？”
“好像是要做图书馆还是什么的？还在施工中呢～”姜梓荞说，“不管这些啦，外面这么冷，我们走吧。”
“嗯。”
李瑞瑜撑开伞，两人一起离开了公园。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上面显示着这座城市现在正在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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