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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内城风波(五)

今日风和日煦,碧空万里,朝颜在宫中待着自觉无趣,一想到姜家与燕国之事便心中烦闷,总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左思右想便特意去王后宫中请了出宫王令,与姜贯二人一齐来到关押姜宣同的牢狱探望他。

往日放诞不羁的男人不复存在,只剩被伤痕摧残的支离破碎,麻木地躺在草席之上,连有人来探望他都未发觉。

“你的伤可好些了?”姜贯最先出声唤醒了迷离的男人。

姜宣同还以为听错了,不想抬头便看见花容月貌的女子与颇具威严的中年男人在牢门前端正地站着,他一个鲤鱼打挺便坐了起来,捂着手臂故意卖惨,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前。

“父亲!您来看我了,我这伤口确实还有些疼。”

而后将目光转到女子身上,一袭鹅黄色直裾裙包裹着高挑纤瘦的身姿,干净纯洁,与这肮脏的牢狱对比显得格格不入,姜宣同视线又向上扫去,见她脖颈处没再遮掩,立马扯着笑脸道:“你也来了!你的伤好了?”

朝颜明明记得姜宣同未伤到腿,见他如此装模作样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笑着点头回应他,“好了”。

“莫要如此没大没小!”

姜贯看不惯男子如此放浪,又义正言辞地解释:“这是朝颜公主,你姑母之女,亦是你的表妹。”

“我二人早已打过交道。”

若姜宣同不说这句话,姜贯都已经忘了是他传信于泉城告知朝颜在燕国的,一想到二人男女有别,或许是以某种见不得人的法子相识,姜贯便气不打一处来,随即气愤道了句:“简直胡闹!”

“往日我对你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沉迷男女之事不要与小人私交,就是怕你误入歧途,不想这次到底还是着了王家的道!”

说到正事上姜宣同便立刻收起那副不正经的笑脸,羞愧地垂下了头,“父亲,孩儿不孝,连累了你们,是我对不住你们。”

姜贯也不在此事上多怪罪,毕竟早在他初次掌权泉城那日他便料到会有如今的下场,比起丢掉性命,失了财权反而不算什么大事。而这件事说是姜宣同一人犯错,实际全是冲着他与泉城来的。

姜贯看着眼前人摇头,叹了口气,“罢了,都是天命所归,谁也怨不得。”

“待你受过那五十杖我们便离开燕国罢。”

“离开燕国?父亲你说的可是真话?我们去哪儿?”忽然说要离开从小长大的故乡,姜宣同还有些不舍,一连问了好几句。

“天地广阔,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朝颜在一旁站着,见二人眉头紧蹙颇有忧虑,她提议道:“或许舅父可以先带着表哥去华纪一避?我可让娄少傅传封书信给王上,届时他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也会收留你们。”

朝颜虽知道华纪国君不喜自己,但前几日听说自己出生前他二人也曾相濡以沫过几年,王上应是喜爱母亲的,若母亲的亲人有难,他出手相助也是理所应当。

然姜贯本人则是不想与朝穆牵上关系,毕竟已经许久未有过交集,他也不好扯下他那张老脸再去求朝穆收留,只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安慰朝颜,“此事你别插手。我与我儿且行且看,随遇而安便足够了。”

话毕朝颜也不好再说什么,那双明亮的眸子转向牢狱中的姜宣同,发出疑问:“表哥,我今日来此是想问你,普桑之人你是从何处识得的?”

“此事说来话长。起初全是那王堃牵线搭桥的,说是只在我这里存放粗盐,其余的他全权安排。据说他还专程给了普桑人一个符节,表妹既然来了燕国,想必也知道那东西是出入嘉阳关最关键之物。后来那王堃以公务繁忙为由让我替他出面贩盐,自此便逐渐成了我与普桑人交易,他只在背后藏盐。”

“你就答应得如此快?”未免上钩得过快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姜宣同便谄谄接话:“他说我二人四六分,我这才……”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真是亘古不变。朝颜竟不知钱财对一个人的诱惑力竟如此之大,让人当牛做马不顾性命也要将财握在手中。

“你还真是……”

姜贯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而后摇摇头,极其失望地看着姜宣同,事已至此再教训他又能如何?只能盼着他能知错就改,日后不再犯。

而后他对一旁朝颜道:“此事过去便过去了,颜儿你也不必再问了。何况他无凭无据空有一张嘴,如今就算去国君面前解释也于事无补。”

“舅父,朝颜是怕,怕王家与那普桑暗地勾结,若日后做出有负燕国之事,您待如何?救或不救?”

闻言,姜贯沉默了。

姜家一家毕竟是从燕国世代相传许多年的家族,就连泉城也是在他手下慢慢变成如今的繁华模样,真让他舍弃了,或者看着城池破败就此远去,他又不甘心。

他离开了,那左师与大司马又那样与世无争,不理世事,任由王酉铭一家独大,迟早会有蛇吞大象之局面。

姜贯倒是无所谓谁人担当国君,但若是王酉铭那样贪婪的人掌权是万万不可的,他利欲熏心,先前就以征收赋税为由压榨外城百姓促使人们吃不饱穿不暖也要上交粮食,害死过许多人,最后被他一句填满国库为日后对抗敌军做准备,便将燕融打发了,实乃燕国最大的隐患。

眼下王酉铭还只是负责国库钥匙,掌管外城百姓,燕融一时半会也不会将泉城印玺交到旁人手上,但王酉铭终究是不同的,日日在他耳边吹风,若哪一日将燕融说通了,后续免不得对泉城下手。

姜贯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的安稳生活被一个贪官小人就此打乱,于辛苦劳作供养上位的百姓来说,不公平。

他试探问道:“颜儿的意思是?”

“朝颜以为,您眼下不该离开,若真要走,也应解决了王家这个巨大的隐患,将表哥的罪名洗刷了我们再走不迟。”

本想着让二人先去华纪避避风头,但思虑许久朝颜还是变了主意,眼下除了姜贯没有旁的人会帮她,若她要闹出些动静须得有熟悉燕国的人在一旁帮她打掩护,也能让她少走许多弯路。

“但眼下国君十分信任他,抓不到错处便不能把他们如何。”

“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我不信他能做到日日不出差错。”

确实如此,话糙理不糙,姜贯被朝颜这席话激得斗志满满,一脸认真地盯着她,“你且说,我这把老骨头能帮你做些什么?”

做什么朝颜还未想好,眼下她不知朝堂之事,需要与娄卿旻商议一下再做打算。不过有了姜贯的支持,朝颜觉得事情或许不会那么艰难了,或许真要学着与娄卿旻一样,懂得利用外部力量。

大司寇赵成延在牢狱门口等了许久迟迟不见人出来,便只身前来打破几人的交谈,催促着:“公主殿下,姜大人,探视时间已到,此地污秽,快些离开吧!”

三人默不作声对视一眼后向牢狱外走去,许是前一次被十廿那眼神吓到,朝颜路过关押的牢狱时也没再偷偷看他,直到出了大门她才开口问大司寇,“赵大人,您可有从普桑人口中问出什么?”

“他那几位同伙刚被关进牢狱便服毒自尽了。”

“带头那个人嘴硬得很,半个字都不肯说。”

男人微微颔首,从袖中掏出两把证据递到女子面前,“不过,我从他身上搜到了两把匕首,其中一个与姜公子受伤时被划破衣襟的刀刃类似,还有一个……”

朝颜接过看了几眼,很眼熟,来回翻转了几下,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回忆,这刀貌似就是那日抵在她脖颈处的那把!刀柄处镶嵌着精美的玉石,半点不是寻常人家能买得起的。

此人身上竟有如此贵重的玉石,身份定不简单。不过朝颜更好奇,十廿如此不要命也要护着的背后之人究竟是谁?能让人对他忠心耿耿被打得皮开肉绽也不松口。

她实在是想不到普桑谁会对燕国下手。

衡无倡眼下无实权不太可能针对燕国,太子衡宿不理世事更不可能想出此等法子,若说是普桑国君衡煜倒还有些说得来,但原因为何呢?中原好不容易停止战乱安稳了十多年,彼此井水不犯河水,难道他想先下手为强打破这平衡?

他怕不是与前世的衡无倡一样,野心过于庞大,想扩张领土将燕国占为己有!思及此朝颜胸间一阵胆寒,不论如何,她都必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她摩挲着匕首忽然将它扬起,问赵成延:“娄少傅可见过此物?”

“见过,但娄大人貌似并不意外。”

娄卿旻不意外实属正常,他心思缜密,居安思危,总能想到众人想不到的地方,朝颜也总感觉那男人有什么事瞒着她,她要找个时机与他见上一见。

姜家一时半会儿走不了,那王酉铭若有心赶人,势必还会在背后搞出些小动作,人心难测不得不防,至少要在他动手之前有所准备。

朝颜与姜贯一齐回到内城宫中便听闻燕国国君召娄卿旻入住公宫,说是方便与他商议公事,但众人都知晓国君的别有用心,表面将他奉为座上宾,实则背地里早就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传言娄卿旻自入住公宫后便整日闭门不出,燕国众臣都不信一个人竟能做到如此安安分分闭门自守,但偏偏他将自己关在宫里不见任何人,一连数日朝颜都未得到机会与之相见。

*

更深露重,月色朦胧,整座城池全然被暗夜覆盖,富丽堂皇的府邸在皎洁月色照射下闪着微光,宽大板瓦上遍布着层层水沥,混成水珠,一滴一滴从瓦面上滑落跌至泥地,消散地无影无踪。

唯有一间寝室内还掌着灯,在暗夜下极其显眼。

侍卫敲了敲门,正门大开,便见一中年男人十分认真地坐在案前,手上端着竹简,正逐字逐句对账。他传话说藏于后宫的暗探回来了,王酉铭便放下竹简快速将人唤进殿内问话。

“如何了?”

“回大人,那娄少傅今日依旧是闭门不出,并未有何可疑举动。”暗卫正值青年,说话一板一眼的。

暗卫们连着来回几日反复在宫内探查都没查到任何东西,都自觉无趣想换个任务执行。但王酉铭还是对娄卿旻不放心,言语间有几分愤恨不平:“若不是他在背后搞小动作坏我好事,那粗盐之事怎会如此快便被国君察觉?”

“继续盯着!”

“是,大人。”

王酉铭极其很火恼,蓦地想到姜贯,又问:“国君新封的那位芝麻小的官可有什么动静?”

“已经上任三日了,那人除了看书便是整理书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王酉铭虽然听燕融说是随意提拔了个文官,但他背地早就调查清楚那人是姜贯专程向国君举荐的,只要与姜家有关,他便不能放任不管。

他动了几下笔墨,看似慈祥的眉眼间流出一抹狠戾,嗓音尤其深沉,“也不知他与姜贯是何种关系,竟让姜贯那样居高不下之人也学会低三下四为他谋官职了,不过纵使他姜贯举荐到国君面前又能怎样?不过也只是个在整日窝在藏室守着破书的呆子,掀不起半点风浪。”

贩卖粗盐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奈何这几人把它抬到明面上,偏偏还多了个娄卿旻,否则国君才不会在乎是否有人私下敛财,如今可倒好,弄得燕融在华纪面前也没了脸面,这几日与他说话的语气都重了不少。

一想到都是姜宣同那小子惹得祸,王酉铭便恨不得将他杀了。知道他背后还有姜贯,姜贯背后还有千万百姓,百姓身后又有家眷士兵,牵一发而动全身,王酉铭头疼得不得了。

他越想越愤恨,越想越气,最后端起一旁的茶杯狠狠地摔到地上,语气极大:“他姜贯真以为这世道需要什么贤能之才?世间只他姜家会善待百姓,只他一家人会恪守尽职?”

底下的暗卫急忙安抚他:“大人息怒。”

忆起姜宣同那小子居然自己投案告发自己,王酉铭心中自然而然地对姜家产生一股极大的厌恶憎恨,火气大得很。

“自恃功高,愚蠢至极!”言语尽是不屑。

他所作所为不也是为了燕国?若真与普桑打好关系,日后也能站起来与华纪说话,否则他们燕国人一辈子都居于华纪之下,永远低旁人一头!

王酉铭忽的想到什么,问:“姜宣同的伤还未好?”暗卫还未接话,他又道:“本官写封信你拿去催催赵成延,让他尽快动手。”

“是。”

说罢王酉铭便取出半块丝帛在其上寥寥写了几句递给暗卫,暗卫乘着夜色将东西送到大司寇府上便又潜伏进王宫监视娄卿旻。

叭叭:加油继续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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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内城风波(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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