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
江霆饶有兴味的逼近了一些，眼中露出像是盯住猎物似的神情，“季总怎么不说话了？”
骤然拉进的距离让季舟条件反射似的往后退了一下，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脸颊泛起薄薄的一层红晕。
奶糖在嘴里渐渐化开，口腔里甜度极高，几乎快要把他嘴巴都黏住了。
季舟瞥了他一眼，然后迅速把杯子从桌上拿过来，仰头灌了一大口水。
嘴里的甜味被冲淡，心虚的感觉也跟着被冲淡了一些。
“你闻错了，”他抬手把人推开，垂眼故作淡定，“办公室不止你能进，留下香水味很正常。”
说完，季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将注意力全都放在桌子上堆成一摞的文件上。
江霆盯着季舟微微颤抖的眼睫看了一会儿，到底没再继续发难。
他帮着季舟把面前的文件一本本的翻开，将设计更前卫、更复杂的稿件放在前面，保守但精致的稿件排在后头。
至于那些一看就是滥竽充数的，烂大街的款式，则被他统一放在一起，叠成一摞放到桌子的另外一边。
季舟惊讶于江霆的做事方式，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就算是之前他觉得用起来很顺手的助理，工作的时候也只做分内的事情。像是这种给文件分类的事情，几乎从未发生过。
收上来的文件多到快有半人高，处理起来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江霆给这些文件分类的空当，季舟随便拿了本文件假装在看，目光却略过文件直直的落在江霆脸上。
处理完文件的江霆一抬头，目光正好和季舟交汇在一起。他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笑出声来。
“季总，上班时间，你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助理看，不好吧？”江霆忍不住抬手去摸季舟的头发，那语气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调侃还是**。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季舟一把将江霆的手拍开。
动作先于理智，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啧，季总脾气见涨，手劲也不小，”江霆甩甩被拍红的那只手，并不把刚刚的那一下当回事，“像我这么周到的助理可不多了。我应该得到嘉奖，而不是家暴，季总。”
“上班时间，我不想听到你的胡言乱语。”
季舟克制住胸口的异样，低头处理文件。
上班不行，那意思就是下班可以了。
江霆挑了下眉，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正大光明的盯着人看。
季舟被这道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捏紧的手指在文件上留下一个明显的褶皱印记，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面前的文件上。
他开始有点后悔没有直接开除江霆了。
微妙的对峙一直持续快要中午。
季舟从成堆的文件中脱身出来，他把文件重新分成了两部分，让江霆分别送去制版部和设计部。
“对了，”季舟犹豫了好久，开口的时候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你顺便去通知一下设计总监，以后每个月先交五十个精选的稿件上来，不用再全都交上来了。”
他仔细想过了，江霆那话说得没错。
设计部如果光靠他一个人撑着，早晚会出问题。与其到时候焦头烂额，倒不如现在提早做打算。
话音落下，季舟察觉到江霆盯着自己的眼神变了一下。
心里猛跳了几下，耳根微微发热，他忍不住恼羞成怒的瞪了人一眼，“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做？”
江霆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嘴角仍旧噙着愉悦的笑意。
“你中午想吃什么？”他起身凑到桌前，把两摞文件交错着堆到一起抱着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忽然开口问道，“附近新开了家煲仔饭还不错，应该是你会喜欢的口味。”
“随便。”
季舟有些不耐的随便丢下一句，整个人越发焦躁起来。
他一方面对江霆这种毫无底线的纵容感到烦躁，另一方面又对自己一再的让步和妥协感到无力。
那种矛盾又复杂的感觉，甚至让他恍惚间生出一种自己再过不久就会重新沦陷进这个叫做“江霆”的陷阱里去。
季舟心里堵得慌。
他就是不明白，江霆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还想要干什么？
和季舟的烦躁不安不同，江霆抱着文件下楼的时候心情还是挺好的。
脸上的巴掌印彻底肿起来了他也不在乎，满脑子想的都是季舟。
刚刚舟舟被他盯了那么久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应该不是太讨厌他。
那再结合方才工作上的让步，四舍五入就是还喜欢他。
想到这里，电梯突然“叮”的一声打开。
江霆回过神来，美滋滋的从电梯里出来，转头就进了设计总监的办公室。
他把被淘汰下来的文件全部丢到设计总监的桌子上，“这些是季总让你发下去的。季总还说，以后每个月先选五十篇稿件上来，不满意再打回去重新选，就不用全都交上去了。”
设计总监姓李，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生。
他是在季舟接手公司之后被提拔起来的，跟着季舟一直干到现在，自认为是很了解季舟脾气秉性的了。
所以在听到江霆这么说的时候，他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不可能，季总才不可能会这么说。”
李总监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然后才上下打量着江霆，目光在他脸颊浮起的那个巴掌印上停留了许久，“我说你该不会是骗人的吧？咱们公司刚入职就挨了季总一个嘴巴的助理，你可还是头一个。”
“李总监要是不信，尽管去问季总，”江霆将需要送到制版部门的文件重新抱起来，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对方，“还有，这是巴掌印吗？这是季总对我的爱抚。李总监应该……还单身吧？啧啧，这就难怪了。”
李总监被江霆那副鄙夷又了然的眼神看得憋屈极了，二话不说就拿起手机给季舟发了消息询问。
【JZ：对，这是我的决定。】
等收到季舟回复的时候，江霆已经抱着剩下的文件离开了。
李总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回复，又回想了下江霆方才的神情，神情复杂的闭上了嘴。
新来的这个小助理该不会真的和季总……有一腿吧？
……
晚上的酒会，是江霆陪着季舟出席的。
其实这差事本来是轮不到江霆的，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本来定好的陪同人选突然跟季舟请假，说是突然拉肚子。
季舟临时找不到替补人选，只能捏着鼻子选了江霆。
“季总也不至于这么看不上我吧？”
会场门口，江霆跟在季舟侧后方，小声跟季舟咬耳朵。
季舟没理他，只礼貌的跟迎面走过来的某杂志主编打了个招呼。
“季总这是身边又换新人了？”
那杂志主编看着他身后站着的江霆，转头冲他挤眉弄眼的做表情。
只是看了那人一眼，季舟就立刻会意过来人家的意思。
圈子里头，的确是有不少人会将关系暧昧的情人带在身边参加酒会的。
一来，酒会也算是扩展人脉的一种方式，多少能够给小情人带去些资源；二来，就是酒会上喝多了酒，就有借口做些……不太能上得了台面的事情了。
可偏偏，季舟哪一种都不是。
和江霆不是，和先前那个就更不是了。
“顾主编误会了，”季舟客气的笑笑，解释的时候耳尖还在发烫，“这位是我的助理，临时过来救场的。”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说法似乎有点问题。
还想要再解释些什么，可又觉得这样显得好像有些刻意。
“顾主编说笑了，”江霆从旁边服务生那拿了两杯酒，边说边将其中一杯递了过去，“是我们季总胃病犯了不能喝酒，才让我跟着过来的。您就当我是……酒替，让您见笑了。”
那位顾主编很给面子的接过了江霆的酒喝了一口，就是对他那话并不相信。
他的目光在江霆和季舟之间不断徘徊，最后露出个微妙的笑来。
“季总应该……桃花将近了吧？”
说完这话，顾主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寒暄了两句，便转身去和旁人聊天去了。
倒是季舟，想解释又无从解释，只得勉强挤出个礼貌的笑脸来，应和着将人送走。
“人家都说你桃花将近了，季总怎么还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等那位顾主编离开之后，江霆才端着酒杯，一脸调侃的侧头看向季舟，“还是说，季总对桃花还另有要求？季总不如说一说，我也好看看咱们公司有没有这样的……”
“江霆，”季舟用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面上却仍是那副礼貌的浅笑，“你是来替酒的，不是来玩的。管好你的嘴，没人那你当哑巴。”
江霆见好就收。
他抬手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求饶似的扯了扯季舟的袖子，心里却还痒得很。
舟舟掐他的那下就跟被逗急了的小猫伸爪子似的。
倒也不疼，就是挠得人心里直痒痒，总想着再继续逗弄那么几下。
啧啧，江霆这四舍五入的本事应该是跟贺小狗师出同门了(*/ω＼*)
江霆：老婆没抽我，说明他爱我！老婆抽我了，你懂什么，这是老婆对我的爱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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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懂什么，这是季总对我的爱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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