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窗外的天气,来的时候还晴朗很多,现在天色暗得好像冬日晚上的五点,黑里透着一点白。
林月低头继续写着,但没写两个字,就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扭头便看到姥爷一头大汗地被吕珍珍和宋彦琛半架着进来,她下意识站起来,但想说的话被吕珍珍抢走了,“姥爷,你确定真的没事?”
宋彦琛和吕珍珍将姥爷放在沙发上,几个黑色白色袋子被宋彦琛扔在一旁,偶尔袋子里面还有活物跳动的样子。
“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姥爷虽然年纪大,但总有种不服老的心态,说着还扭了扭脚,但腿刚动没两下,他就嗷嗷叫起来,“没事没事,就是走太多路了,脚疼。”
吕珍珍和宋彦琛都围着姥爷,林月见状,转头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虽然很渴,但姥爷还是十分优雅的一口一口喝着,喝完一杯便将杯子递给林月,示意还要,宋彦琛倒是一把抢过去,转身将杯子里倒满水,还把水壶也一并端过来。
虽然好奇姥爷为何如此,但三人也都等姥爷喝完。
见三人都盯着他,没忙和,吴荣犹豫了会,决定从缘由说起,笑嘻嘻对着宋彦琛说,“小彦,我记得前些日子你说想吃鱼,最近天气温差得厉害,我就想买鱼炖汤给大家喝,于是……”
“你心虚的时候才会叫我小彦,啊琛。”宋彦琛一针见血,多年的默契已经让他都可以成为吴荣肚子里的蛔虫了,见他有意拖延,便眉头皱得高高的,“说重点。”
“心急吃不到热豆腐,接下来就是重点啊。”姥爷又喝了两口水,咂咂嘴觉得没味道,便放了桌子上何幼卿爱吃的话梅糖进去,嘴里有滋味了才继续,“最近中心街的花鲢鱼头被炒得红火,外地人排队老长了,我想着花鲢鱼头还是莲花街的好,就去了,但没想到半路有一群穿黑色衣服的人跟踪我,那我哪能……”姥爷刚准备了孔明弹琴退仲达一般的故事,好好向其他人表示一下他沉着、冷静、睿智的一面,下一秒就被宋彦琛阻止了。
他追问道,“这些人都有什么特征?”
姥爷思考了一下,先是对吕珍珍说了都是男的,五官正常,然后看着林月说了句气质也一般,衣服也都是统一黑色的,不过能看得出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料子,最后目光回到宋彦琛身上:“不过幸好大早上有一点点阳光,他们手上有彩色的反光,我看了眼,有彩虹眼效应的大概率是黑曜石手链。”
黑曜石,在老街十分平常。黑曜石是一种天然火山玻璃,它的黑色主要是由于火山熔岩迅速冷却凝固而形成的,老街地理位置特殊,临海靠山,不远处靠着的山有部分是活火山,所以黑曜石在老街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随着交通便利之后,旅游业发展带动老街文化产品输出,黑曜石算是老街的特产之一。
如果仅凭借这个倒是没什么线索。不过姥爷随后又说,“我眼神不好,他们手链两段凹凸不平,好像是一个图案,十分精美。”
能够在危急时刻看到那么多,姥爷已经做了很多了。
宋彦琛再次上下打量姥爷,确定他浑身上下没有受伤之后,看了看外面,还是不放心,“林月,珍姐,你看着姥爷,我去外面再巡视看看。”
“我陪你一起。”吕珍珍刚站起来就被宋彦琛又按回去,“你和林月陪好姥爷我才能安心。”
见宋彦琛走后,林月思考了一会,实在不理解,“姥爷,你刚刚是故意拖延时间?”姥爷本该在第一时间将那群人的特征告诉宋彦琛,却偏偏说了一大堆之后才说,有这个时间那群人早就跑了。
“故意?”吕珍珍从厨房随便找了个茶叶罐子拿过来给姥爷泡茶喝,平时看姥爷喝茶,但刚刚去了厨房有十几种,拿了个漂亮的白色来,听到林月所说,便追着问姥爷怎么一回事,他盯了门外许久才解释道,“依照阿琛的性子,他捉到人一定非揍一顿,我人也没什么事情,街上人来人往,这些人也干不出什么他事情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调查所刚刚开门,也不必惹来非议。”
说完,姥爷还恳求她们不要跟宋彦琛说,她没说话,点点头算是同意,吕珍珍倒是会讨巧,“好啊,豆腐炖鱼头,我要喝第一碗,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又有什么好吃的,趁我不在的时候开动啊?”听着放荡不羁又自由自在的声音,不看人就知道是何幼卿。林月扭头就回了座位上继续写资料,吕珍珍大吼了他几声,然后将刚刚故事的姥爷换成了她自己,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开始有声有色地说遇到了色狼,何幼卿一听,立马跳起来,“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看这群人脸皮都不要了。”
林月正解磁场问题,听到何幼卿这狮子怒吼一样的声音,瞬间觉得刺耳,思绪不免被打断,一旁的姥爷本来出神地坐在沙发上,呆呆看着前面,地上活鱼乱蹦都没看到,但听着这两人有来有往,演得跟真的一样,忽然笑了起来,后两口水后,拎着地上的袋子,去后院前还询问她辣椒她吃不吃。她说都可以之后,他便笑嘻嘻说中午要做全鱼宴,让大伙中午吃个饱。
她一转头回来,吕珍珍就收敛了五官,立马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喝茶,没继续和何幼卿搭戏台,可惜何幼卿了,正把袖子撸好,正准备大干一场,瞧着吕珍珍好久,突然发问,“珍姐凭你这样的性子,你怎么当场手撕了他们,怎么还找我哭诉起来了?”
这呆子终于反应过来了,也不知道老大那么多年怎么能忍受得了他的?
见吕珍珍斜眼看了他,又转头过来问她,“月……林月,吕珍珍刚刚说的故事是谁的?”林月没搭理他。
见宋彦琛回来,他便开始哭诉吕珍珍刚刚欺负他的事情,宋彦琛瞥了眼吕珍珍,然后便将刚刚姥爷经历的事情告诉他。
“一群男人,身穿黑色衣服,手上戴有黑手链的?这不就是夜宴阁的人嘛?”
“吕思思?”宋彦琛追问。何幼卿被宋彦琛这样一问,刚刚确定的口气又有了意思不确定,“反正我最近去夜宴阁看到他们的保安都是这样的穿着,我只能说百分之**十,也不排除是其他人。老街鱼龙混杂,都说不准。”
“可能是我最近让姥爷调查夜宴阁,被他们发现了。”宋彦琛有些懊恼自己的不小心,扭头去了厨房嘱咐姥爷最近不要出门了。
姥爷手里忙着清洗几条鱼上的血水,没听清宋彦琛说的,将水龙头关掉,确定宋彦琛的意思之后,他大笑了几声,将水继续打开,口气十分轻松,“我一个糟老头子,要对付也对付你啊!”言下之意就是要阻止他出门是不可能的。
“姥爷!”宋彦琛有些着急了,姥爷心中有自己的一套行为模式,不过眼下不适合与宋彦琛硬碰硬,立马听话起来,“遵命!”
姥爷说的全鱼宴还真的是不同方法,不同口味的全鱼宴,林月向来不怎么吃鱼,她的嗅觉敏感,无论什么做法都掩盖不了那股鱼腥味,不过看姥爷期待的眼神,她还是每一道菜都碰了一口。
因为晚上要参加宴会,老大特意放他们回去准备,她没事便继续在档案室待着,却被吕珍珍拉出来去了服装店试衣服。虽然这人早上定了绿色的,但其他四款也都还是尝试了一番。
服装店的老板娘看吕珍珍的气质就像是冤大头,她每穿一种,就有一种“你要是错过了今天就再也没有了”危机感,吕珍珍也一个大写的欣喜,要买的节奏,但每试完一件听到价格就一脸不忍心地退回给老板娘,直到最后一件绿色的旗袍,老板娘斟酌半分,“三千四,不能再低了。”
吕珍珍没说话,只是低下头左右翻看着旗袍,老板娘见有戏,立马开始介绍起来,“这面料你摸摸,柔软舒适,真丝双绒的,透气性和光泽度都很不错;你再看看这绣工,人体曲线的剪裁方式,牡丹花纹,全都是手工绣上去的,没用机器。”
“嗯……要不我再看一看……”吕珍珍话音刚落,老板娘立马说道,“三千不能再少了,我成本都不够。”
“行,成交,刚好我就带了三千块。”吕珍珍利索给钱的样子,让老板娘都不敢相信这是刚刚犹豫不决的女人。
买到趁手的衣服,吕珍珍自然要去搞一个时尚的发型,她本不想去,但一想到吕珍珍的性子,她决定放弃挣扎,而且她都要决心与人类相处结束,犹豫不决也不是她的性子。
她对发型没要求,最后还是吕珍珍将她要做的发型“割爱”给了她。
“月,看了我刚刚的买衣服的技巧之后,你有什么想法?”吕珍珍翻看杂志的时候,抽空问了她。她想了想,“突然想到了后门斜对面卖小烧饼的小林老板,她劝人买小烧饼也是你刚刚那副姿态。”
她闲来无事的时候,都会趴在楼上看外面的景色,因为视力很好,不用出门也能看好几个地方,算是有趣可爱的地方就是林记烧饼铺,就老板娘一个人在经营,烧饼很小,但贵在好吃,人流量还不错。
每次老板在问客人买几个的都是,都先说六个十元,六个起步。客人要十元的时候,她都会先免费给客人尝一个,然后问自己吃还是一家人吃,再问一家几口人,然后说他们家一个大人两个孩子,基本上十五个起步,再说她做的声音是回头客等等,大部分客人听到这里,都会加量加价。而对于那些三四十起步的客人,林老板都会赠送她创新的新口味……
吕珍珍刚刚套路老板的感觉让她感觉十分相似,也十分的可爱,这样的事情是她做不到的那种。
点点头,轻飘飘说了句:“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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