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寻嘉好气又好笑地伸出手:“发圈还给我。”
“你是不是不会说谢谢这两个字。”迟耘泽挑衅般地,把那根浅蓝色的发圈塞进了西裤口袋。
洛寻嘉懒得搭理他:“不还就算了,我家里还有。”
他长发让风吹得凌乱,有几缕被薄汗打湿,黏在额头和脸侧,面颊微红,竟营造出一种引人遐想的情.色感。
迟耘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在别人面前装温柔装纯情吗?我看你身边每个人都被迷惑得不轻啊。”
“那你呢,这么多年都没摆脱对我的关注吗。”洛寻嘉笑盈盈地对他歪了歪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悲。”
“洛寻嘉!”迟耘泽瞬间被激怒,上前攥住他细瘦的手腕:“如果现在立刻向我道歉,我还……有可能放过你。”
洛寻嘉用力挣扎几下,挣不开他的手,便仰头定定地望着他,带着笑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说:“我从来不后悔那样对你,因为,我根本就看不上你。以前是,现在也是。永远都不会变。”
手腕处传来的力道像是要把他捏碎.迟耘泽浑身都在发抖,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澄澈的眼睛:“很好,很好。洛寻嘉,你会自己主动过来求我的,到时候不要哭得太惨。”
说罢,他甩开洛寻嘉的手,开着车扬长而去。
*
次日清早。
洛寻嘉闭着眼下床,随意扎起头发,洗漱完从冰箱里拿出个三明治,放进微波炉加热。
流理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连续冒出好几条消息。
洛寻嘉端出三明治在餐桌边坐下,这才滑开锁屏,点进聊天框。
房东:小洛,你最近是不是在外面得罪啥人了?
房东:昨天晚上有人突然联系我,说想把你现在住的这间屋子买下来,还让我催你立马搬走,口气可嚣张嘞。
房东:我跟他说,你是长租,这租赁期也没法买卖。那家伙太不讲理了,威胁我现在不卖,就等着永远也卖不出去,直接烂在手里。我倒是其次,听他那意思像是冲着你来的,你小心点。
洛寻嘉差点被三明治噎住。
几年不见,迟耘泽竟然都进化成这种恶霸了吗?!
他跟房东要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面接得很快,而且,似乎是在接通的前一秒,就摆好了盛气凌人的姿态:“怎么,后悔了?”
洛寻嘉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从哪弄来的我号码。”
迟耘泽安静几秒,镇定自若:“要报复你,自然会提前做好调查。”
“你这是在报复我吗?”洛寻嘉冷冷地笑了一下:“你只是在用自己的权力为难别人,幼稚,恶心。”
“还有么,来来回回就这几个词。”那头传来细微的砂轮摩擦声,迟耘泽点了根烟。
他吸得很凶,过肺,几口就烧到了烟蒂,披着睡袍站在落地窗边,整座城市像是脚下迷你的沙盘。
任何一个以事业为荣的男人,站在这个位置,都难免会被“我至高无上”的自傲和虚荣淹没,但这种征服世界的快.感,对迟耘泽来说,远远比不过和手机那端的洛寻嘉斗嘴。
“混蛋,臭虫,败类,变态!”洛寻嘉如他所愿,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迟耘泽悠闲地听完,吐了个烟圈:“可你现在就是拿我没办法。”
洛寻嘉的靠山早就倒了。他现在是不缺钱,但无权无势,确实没有足够的能力对付迟耘泽。
哪怕迟耘泽直接冲他下手都好,偏偏狡猾得很,迂回地先拿他身边的人开刀。
“……你想怎么样。”洛寻嘉难堪地咬了咬下唇,让自己冷静下来。
迟耘泽嘴唇微动,把早就准备好的话吞了回去,想象着洛寻嘉现在苍白着脸的可怜样,淡淡道:
“我跟你是什么关系,凭什么把我的打算告诉你?洛寻嘉,我要你慢慢猜。”
说完他便干脆利落地挂断。
几分钟后,洛寻嘉收到了一条他发来的短信,是串地址,市中心的某个高档小区。
洛寻嘉明白了。这个人,是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当时是如何羞辱迟耘泽,那现在就要被迟耘泽如何羞辱回来。风水轮流转。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报复。
*
下午三点,洛寻嘉擦着额头的汗珠走出电梯,手里拎了一个袋子,里面是保温饭盒。
这栋公寓楼是一梯一户,他刚走向大门,门就打开了。
迟耘泽头顶搭着毛巾,上半身赤.裸,腰间系了条浴巾,水珠顺着发尾不断滑过肌肉结实的身体,显然刚洗了个澡。
他俯视洛寻嘉,不耐烦地问:“为什么这么晚。”
“在家做准备。”洛寻嘉两手拎起提袋,布料里凸显出饭盒的轮廓。他眨眨眼睛,认真地说:“我猜到你的意思了。午饭吃过了吗?”
迟耘泽莫名其妙:“嗯。”
“那——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晚饭。”洛寻嘉说:“以后我每天都会给你做饭,做到你满意为止。对了,你上班的时候,我应该把饭菜送去哪?”
迟耘泽呼吸一滞,目光缓慢地移动到了洛寻嘉细嫩的手上。
洛寻嘉学会做饭了?他还以为小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只能靠吃外食度日,或者等别人给他服务。
洛寻嘉没发觉他的反应,自顾自地说话:“今天先做了西芹牛肉和山药炒木耳。你如果有忌口或者想吃的菜,可以发给我。”
迟耘泽扯下头顶的毛巾,转身回到客厅里坐下。洛寻嘉站在门外没有进,礼貌地等待他的应允。
迟耘泽烦躁道:“进来。”
洛寻嘉突然的服软让他很不舒服。明明还没做什么,对面就突然收起了张牙舞爪的架势,真没意思。
他把心里那种细微的刺痛归结于此。
一心烦,迟耘泽就想抽烟。摸了摸沙发上的外套口袋,里面的烟盒已经瘪了。
他起身去书房里拿。
玄关处摆着一双浅蓝色新拖鞋,鞋面是毛绒绒的小猫,还有两只突出的耳朵。很可爱,但洛寻嘉认为不太适合自己现在的年龄。
他左看右看,除了这双以外,也没有其它的像是给自己准备的鞋子了,只得踩上小猫拖鞋进屋。
公寓面积颇大,但没做什么软装,显得空旷而冰冷,午后的阳光也没能给这里增添多少暖色。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烟味,洛寻嘉对这个味道很敏感,立刻忍不住捂住嘴咳嗽起来。
迟耘泽闻声从书房出来,看到他咳得厉害,将手里剩下的半根烟摁掉,去倒了杯水,嘲讽道:“你的身体还是这么不堪一击。”
他一靠近,洛寻嘉便感觉那种呛鼻的臭味又变重了,连连后退,甚至咳嗽到站立不稳,躬下.身体趴在了沙发上。
见他躲避自己,迟耘泽脸色就不大好看了,站在原地想了两分钟,直接跨步逼近,俯身抬起洛寻嘉的脸,把水杯递到他嘴边,强制性地命令:“喝水。你准备咳多长时间?吵死了。”
“你……”洛寻嘉被迫咽下去一点水,急忙捂住下半张脸:“你好臭!不许碰我。”
迟耘泽掰开他的手。洛寻嘉细腕被他手指攥着挣不开,咳得脸红,唇色粉润,眼睛又湿答答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他越是抗拒,迟耘泽越觉得胸口发闷,松手的瞬间又捏住他下颌,低头凑近,冷笑着问:“你觉得你还有娇贵的资本?再臭也给我忍着。”
说罢手指用力,将洛寻嘉捏得生疼。洛寻嘉疼得睫毛一颤便滚下颗泪珠,顺着面颊,一路滑进迟耘泽的指缝。
眼泪是温热的,流进迟耘泽掌心变成滚烫。他竟不知道洛寻嘉这么冷的一颗心,眼泪也会带着温度。
迟耘泽呼吸粗重,突然间鼻尖抵近,微侧着脑袋向洛寻嘉唇上吻了过来。
啪地一声。
洛寻嘉惊惧交加,将他左脸扇得偏开。迟耘泽压下怒火,舌尖顶了顶发烫的皮肤,又转眼去看洛寻嘉的手。
他还没怎么,那细嫩的手心倒是先泛红了。
“你来之前难道没做好准备么?”迟耘泽终于将他松开,站起来冷冷地问。
“做好了啊。”洛寻嘉扶着沙发也站起来,嗫嚅道:“我……带了饭过来。”
见迟耘泽不说话,他便继续道:“还买了数独书,只是没到货。”
迟耘泽:“所以呢。”
“你的意思,难道不是要我给你当陪玩、给你做饭,给你劳动,这样来羞辱我吗……?”洛寻嘉的大眼睛诚实地望着他:
“我记得以前,我也没有要亲你的。”
迟耘泽突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洛寻嘉开始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下意识地又后退两步。
迟耘泽抹了把脸:“你过来。”
见洛寻嘉不动,他失去耐心,几步跟过去,近距离地低头跟洛寻嘉对视。
他的眼睛黑洞一般幽深冰冷,沉默之中,洛寻嘉逐渐有些惶恐不安。
片刻后,迟耘泽轻佻地笑了:“什么陪玩?我是要你来这儿,住进这栋房子——”
“做我的地下情人。”
有人恨老婆恨得很别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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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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