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重新抬起头,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手术室条件有限,白年不坐人腿上就得坐在地上了。
白年跨坐在江楚腿上,头埋在脖颈处,这其实不对,白年这么想,应该是让江楚坐自己腿上才行,他都累了一天了,哪还有力气啊。
可是江楚把人抱的好紧,白年挣脱不开,江楚拍拍人的后背:“去休息吗?已经很晚了。”
江楚点头,把人放了下来,之前有人给他们准备了一间病房,床没多大,两人睡着有些挤,白年就往江楚怀里拱,这样就能缩小范围了。
一觉睡到中午,江楚还没有醒,白年起身时被腰上缠上一只手,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白年重新躺下:“你继续睡,我不动。”
被子里的人没出声,手臂搭在白年肚子上,一个极具占有意味的行为。
白年想着估计江楚又是做噩梦了吧,他以前也经常做噩梦,醒来就想抱着点什么东西安慰自己,不过当时只有被子。
但白年现在肚子好饿,还是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面,企图用困意抵挡肚子里汹涌的饿意,效果显著。
两人在医院待了两天就走了,等张保定带着一行人来道谢时,已经人去楼空了,张保定这些天处理着战后事宜,以及给上级的汇报,焦头烂额的忙了好几天烂事,终于重回正轨。
本不应该是他来解决这些事情的,但连长已然牺牲。
才想起来还没有好好跟江楚他们道谢,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病房的被子折的整整齐齐,轻风吹过洁白的窗纱,张保定有一瞬而过的恍惚,好似那两人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般。
张保定没有把江楚两人的事情呈报上去,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人尽皆知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
白年他们实际上并没有走多远,上次白年出去买餐时,衣摆被人抓住,脚下不稳踉跄一下,心想谁这么大力气,转头看见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
女孩个子不高,扎着羊角辫,力气倒是不小,白年蹲下身,仰着头跟小孩讲话:“咋啦,小朋友。”他在想是不是小孩受伤什么的,掏出手机想给江楚打电话。
小女孩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细看是一毛钱。
小女孩:“哥哥,能不能救救我阿爹。”
白年疑惑的看着小女孩,“为什么是找我呢?”
小女孩声音很小:“有人告诉我,我们这来了一个……救人很厉害的哥哥,衣服跟我们不一样。”小女孩好似因为紧张咽一口水,继续道:“我找了好久,看见了你。”
白年想了想,小女孩口中的大哥哥应:该是江楚。
小女孩见白年不讲话,怀疑自己找错了人,自己还把人家衣服弄脏了,心里既委屈又害怕。
早晨的风带着寒冷气息,小女孩穿着单薄,战战兢兢的站在哪里,白年心疼小女孩把自己衣服脱下来披她身上:“你告诉我地址,我叫人来。”
白年知道了大概地址,小女孩也回去了,最后小女孩也没拿走那件衣服,她自觉不好意思也不配。
已经过去两天了,不知道那位小女孩的父亲怎么样了。
穿过七拐八绕的巷子,走过泥泞的土路,前面出现几处房屋,白年是有点路痴属性在身上的,不然也不至于兜兜转转几个圈才找到目的地。
白年忽的想到一句诗,柳暗花明又一村。
之前那个小女孩看见人激动跑过来:“谢谢你!大哥哥。”说着眼泪就流出来,她求过好多大夫,都没人愿意来这里。
一是没钱。二是路太远没人愿意来。
白年蹲下身哄着小女孩,江楚则进屋去看病。
白年偷偷庆幸,还好昨天去买了点糖,不然还真不好哄孩子,白年递给小女孩,后者摇摇头:“哥哥,你帮我阿爹,已经很好了。”
江楚看了一下,比白年说的情况要稍微轻些,随身医药箱里的药品够用了,江楚原本打算如果情况严重就想办法把人接到城中医院去。
一番交流下来,白年得知,小女孩叫安安,寓意平平安安。
安安说阿娘和奶奶去地里干活了,白年听到这儿眉头微皱,眼底是心疼的神色,这里的人要想活下去只能拼命干。
历史教科书还是讲的太保守了。
白年把安安搂进怀里,安慰道:“放心,那位大哥哥厉害着呢。”
逗小孩开心,白年还是手到擒来的,不一会儿把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哄的开怀大笑。
玩累了的两人就坐在屋檐下,看着远处的小狗打闹,两人靠在一起,在白年快要睡着的时候,江楚出来了。
白年把食指抵在唇上,无声的说安静,安安已经靠着他睡着了。
江楚走到白年另一边坐下,白年用眼神询问情况如何。
江楚凑到白年耳边:“没什么大事了,后面养养就行。”声音很小,嘴边呼出的热气撒在白年耳边,很痒。
白年小幅度的摇头,去贴江楚脖颈,嗅到熟悉的气息,心里有莫大的满足,他又重新靠在江楚肩膀上,江楚搂过白年的腰,两人挨的更了近。
时不时说一些咬耳朵,说说悄悄话。
安安迷迷糊糊的醒了,太阳也要落山了,小姑娘兴奋的跳起来,她说奶奶和妈妈要回来了。
安安高兴的说,每次妈妈回来都会给我带点好吃的。
安安的父亲也出来了,安安看见自己爹地能走路了,惊讶的缓不过来,话都带上结巴:“阿爹?你可以走了?!”
安安父亲点点头,转头跟江楚道谢,其实在这之前他已经跟江楚说了无数次谢谢了。
白年把那个小凳子搬过来,江楚扶着人坐在凳子上。
安安在爹地怀里撒娇,心里想着这两个哥哥肯定是神仙下凡吧,爹地被他们治好了,以后后奶奶和娘亲都可以轻松一点了!
安安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朝江楚鞠了一躬,标准的90度鞠躬,包完美的。
这可把白年逗的哈哈大笑,把人拉过来捏人家小姑娘的鼻子:“乖啦,都是举手之劳哦。”
小孩子就是可爱,要是都像安安这么乖就好了,可惜了,现实生活那群兔崽子,一个比一个吵。
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喊着:“安安。”
“奶奶!”安安激动的飞快跑过去,帮奶奶提着手里的务农工具,“奶奶,爹爹的腿可以走路了!”
奶奶颤抖着手去摸杜晓的腿,声音哽咽:“好了好啊,好了好…”奶奶背过身偷偷抹眼泪。
这时安安的娘亲何兰也回来了,看见杜晓站起来,赶忙丢掉手里的工具,上前扶住杜晓。
一家人抱做一团,哭的泣不成声,白年拉着江楚去田埂上玩了,一家人太容易煽情了,白年不适合这种场面。
晚上的星星,明亮又璀璨,白年指着天上的北斗七星给江楚讲故事。好多都是白年奶奶小时候讲给白年听的。
现在白年讲给江楚听,莫名有些抽象,江楚没有看星星,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白年的身影,眸中是数不尽的温柔。
在初来这里时,江楚也有一段时间的迷茫,之后白年来了,在接到那通电话时间江楚的心突然明了起来。
白年见江楚一直没出声,转头想问问怎么了,被江楚捏着下巴亲了上来,唇上的温度微凉,估计是风吹的。
白年不懂接吻,木讷的任由江楚动作,辗转厮磨间,江楚声音模糊:“张嘴。”白年听话的松开牙关。
后面的一切都不是那么清晰,他好像被亲了好久,江楚的吻技实在太好,好到白年都快怀疑江楚以前是不是练过。
嘴唇被放开时,白年根本站不稳,紧紧抓着江楚手臂,随后就被抱入怀里,江楚的手指穿梭在他发间,像撸猫科动物似的。
月亮已经高挂空中,白年提议回去,他自己的肚子已经在抗议了。
少年披着月光,携手并肩。
回到院子,饭刚刚做好,奶奶把家里唯一两张很干净的凳子搬出来给白年他们坐,这倒是让白年有些不知所措。
赶忙接过奶奶手上的椅子,饭菜是家常的,何兰略微局促的说:“饭菜寒碜,不要嫌弃哈。”
白年摇摇头:“很好吃啊,您的手艺很好!”说完又吃了一大口菜,白年没说谎,这些菜色香味俱全,就那个酸菜他能就着米饭吃一大碗。
吃一半,想起江楚可是真真正正的大少爷,赶忙转头看人,结果江楚吃的从善如流,没有丝毫不适嫌弃的表情。
倏的放下心来,他还以为江楚吃不惯这种呢,毕竟之前在学校他都没有看见江楚吃过几次食堂,不是叫人送就是出去吃,有时甚至带着白年一起出去。
白年忽然想起,刚跟江楚好的那一段时间,江楚还有些高冷,怎么撩他都惜字如金。
有时候白年说了一大堆,江楚就蹦出一个字出来,让白年一度以为江楚是不是有什么天生缺陷。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江楚真他妈装啊!以前有多高冷现在就有多粘人是吧。
白年凑近江楚耳朵,说了一句:“strong。”
江楚歪头看他,眼里是不懂的疑惑。
白年说完继续闷头吃饭,实际上是憋出内伤了。
江楚思考了一会儿,穆的笑了,小声的说:“抱歉,宝宝,以后肯定不会。”
白年:“!”妈的,这人脑子为什么转动那么快?!还能精准的猜到自己说的是什么,这就是多吃几年白米饭的优势吗?可恶!
白年因被拆穿非常不爽,又不好发作江楚,只能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strong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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