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还有一间空的房间,杜晓把房间收拾出来给白年他们住,临时收拾出来屋子,灰尘仍旧很多。
白年也不嫌弃,他拉着江楚坐在床边,他吃饭时就在想,要是以后回不去的话,在这里度过以后的日子也不是不行。
他怕江楚以后会无聊,当下的生活是白年老了以后特想过的日子,这阴差阳错倒是提前体验了一把养老的滋味。
日子也在一天一天地过,转眼间在这里已经呆了好几个星期了,手机依旧是那百分之五十,最多就拿来打个电话,拍几张照,连个小游戏都玩不了。
白年百无聊赖地拿着这个破手机,蹲在田埂上看着江楚在田间忙碌。
江楚学什么都很快,白年想去帮忙总是被各种理由赶回岸上,撑着脑袋看江楚的身影,恍惚间他觉得这样似乎真的不错。
在这一小方天地,有人有景有爱人。
但白年忘了这里是战争年代,即使没有任何历史背景,连旗帜都不是自家的,无可避免的就是硝烟带来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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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年今早起了个大早,最近老是阴雨天,听说附近山上又冒出了好多菌子,野生的最是好吃,赶忙拉上江楚跟着村子里的其他几个大叔一起去。
这几天白年算是跟这里的人打成一片了,本身就讨人喜的脸蛋,配上一副会说的嘴,有时逗得人哄堂大笑。鉴于山上并没有什么危险,所以他们分开行动,白年小时候就爱在山上乱窜,现在回到熟悉的战场,更是不打招呼就一溜烟跑了。
山上的菌子多,种类也多,白年分不清有毒跟无毒索性都采了个遍,不知怎地白年眼前黑了一瞬,白年没当回事,只觉是自己头昏眼花。
突然脚下一滑,他妈的来不及悼念那没来得及采摘的菌子了,现在登场的是差点摔死的白年,谁家好人草丛下面是一个大坑啊!
白年运气好,没缺胳膊少腿的,就是腿上有点擦伤,四处打量了一下,好像是口井?不对劲,凭借着模糊的记忆,老家的井没有这么浅。现在只需要白年努力往上跳一下就能爬上去了。
突然!脚被一双形似大手的东西抓住,脚下的泥土瞬间土崩瓦解。遵循求生的本能,白年死死抓着洞口边缘。
奈何臂力不够,洞边石头也是滑溜溜的,手一松,两人就直直地掉下去了,白年在最后一刻护住脑袋,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他摔在了一具温热的躯体上,等等?躯体?活的!白年恢复理智,立马从地上连滚带爬起来,用手机照明。
地上那人蒙着面,一身黑色衣裤与周围融为一体,疑似被白年砸晕了,想到这里白年心虚了,上前试探性地踢了一下人。
没反应。
又踢了一脚,在第三脚即将落下时,地上的人猛然睁开双眼,手迅捷地抓住白年的脚腕,后者因惯性摔倒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白年心如死灰,不是说探草就不会被抓吗?他刚才明明非常警惕试探,怎么还是逃不了被人吓死的命运。
险些磕着后脑勺,白年可不想当植物人,那人看清白年面庞之后,悄声松了口气,把面罩摘下来,白年瞳孔微缩。
这人怎么跟那劳什子副连长张保定长得有七八分像啊?!世界就是个巨大的相遇,没开玩笑。
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自己快摔碎的肩膀,没好气地说:“哥们,下次抓我脚之前咱能先吱个声吗?”差点就以为是深山老妖来索命了。
蒙面人没讲话,只点点头,貌似觉得这样不妥,左手又指了指自己嗓子,右手做摇摆姿势。
白年:“你不能讲话吗,还是嗓子疼?”
蒙面人比了一个1。
白年:“……”有必要去学一下手语了,托着下巴思考了几秒,问道:“是我刚才那两句话中,第一句的意思吗?”
蒙面人点头,竖起一个大拇指。
白年强颜欢笑地也跟着竖起大拇指,心里一片悲凉。
有什么东西滴在白年头上,往上摸了一把,黏糊糊地还带着温度,定睛一看,是类似唾液的东西,白年蓦地干呕一声,
太恶心了,看见这玩意白年两眼一黑,感觉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情况紧急,也是来不及感叹人生了,蒙面人抬头一看果然如他所猜想,那死玩意跟过来了。
拽着白年的手就往深处跑,在七绕八拐的通道里穿梭,白年只觉得自己要绕晕了,前面那人抓着他的手,跑得丝毫不带停歇,这可苦了白年。
跑了多久忘了,到了一间看起来只有两平米的空地,似乎是周围安全了,脚步才停下来,白年累得喘不过气,蹲在地上平复呼吸。想当年他体测都没有去跑过,现在居然被人带着跑了这么久。
缓过气,白年抬手在空中摆了两下:“哥们,我虽然相信你是好人,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安全吗?”
“不安全,等你喘个气我们继续跑。”蒙面人说完就去拉白年:“起来吧,它等会就追上来了。”
白年感觉天塌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内心一万匹马跑过,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
突然黑暗的前方深处传来声响,直觉告诉他,不应该停留此地,不过瞬息,幽暗的深处忽地窜出来一条蛇,蛇身撞碎了墙壁,顿时尘烟四起。
白年满眼震惊,眸中倒映出黑红相间的活物:“我滴个乖乖啊。”事实证明,人在极度恐慌时,腿是软的!电影都是骗人的,谁说遇到危险拔腿就跑的,他现在动不了一点。
白年呼吸急促,脑海一片混沌,在迷茫之时,蒙面人一把拉起他,往反方向跑,白年踉跄了两下,重新找回知觉。
又是漫无目的般地奔跑,渐渐地身后没有声音,白年壮着胆子回头望了一眼,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犹如蝙蝠的尸体,手电筒的光把地上的血丝照亮得一览无遗。
对,就是血丝,地上那一摊摊肮脏恶臭的血似触手般以一种诡异速度极快地生长起来,在顶端长出个蛇头,脸上却是一张人脸模样!就像是蛇头中间被强行劈开装上一张脸。
一张就够了,可血丝犹如有千千万,这就是没有近视的痛苦吗?要是白年近视恐怕就看不清这些了。
视觉冲击太大了,白年生理性地想吐。可后面的脏东西跟雷达追踪一样,一直死死地跟着两人,每次在快缠上白年脚时,白年总会快它一步,强行避开。开玩笑!不避它等死吗?
两人在甬道里逃亡,所谓他逃它追。
先前白年还在疑惑为什么他们前路畅通无阻?按照电影里面的情节,不应该有什么阻拦的吗?现在好了,阻碍的不在前,而在后!
他妈的,顾头不顾尾的代价吗?白年崩溃地想。
越往前跑,地势越开阔,此前的窄道变宽了,弯路也少了,前方仿佛有一道白光,是出口吗?
两人铆足了劲往前冲,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呼吸一滞,彻底死心,他娘的这那是什么出口,这是蛇头人脸2.0版,一个个眼睛冒着白光,搁远处看就像一面光亮似出口一般。
明明离他们还有好几步远,可刚才白年还是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臭味,血腥味,某种生物的排泄物,腐烂味,融合在一起形成的恶臭。白年又想呕了,心想迟早肠子都给他吐出来。
前有狼后有虎,中间夹着两个二百五。
情况紧急,蒙面人当即上手扒白年的衣服:“你穿了两件,牺牲一件没问题。”
白年懵逼得让人动手动脚,反应过来衣服都快脱完了。
白年:“……你最好拿我衣服是能救咱俩。”不然这个仇就记下了。
两个都是大男人,白年也不是别扭的性格,主动配合他把衣服脱下来,心里却庆幸还好穿的不是穿越过来的那一套,不然得心疼死,那可是为数不多的纪念品。
蒙面人用火折子点燃衣物,把燃烧中的衣服丢进前方满是人脸的墙面,顿时火光四起,点点火星从血红里飘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腐臭味。
后面那群触手般的怪物畏惧炽热,便没再敢上前,被烧毁的一张张人脸血泡翻涌,血肉炸开,难闻的味扑面而来,两人忍着不适穿越这道似有似无的墙。
尽管再小心翼翼,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上点点污渍,白年嫌弃极了,摸遍了身上都没有找到一张纸,有些崩溃。
蒙面人捡起地上的树枝做了一个简易火把照明。
越往里走越不对劲,忽然脑海里有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这是该不会是一个墓吧?!
有了这样一个猜想,白年每一步走得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一想起之前看的那些盗墓电影在融到当前场景就遍体身寒,生怕跟丢了紧紧抓着前面人的衣摆,声音颤抖着开口:“我们能安全出去吗?”
蒙面人点点头。
白年稍微放下心来,他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连尸体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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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楚这边正焦急地坐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少年,床上的少年眉头紧蹙似乎是在做一场身临其境的噩梦。
江楚是在河边发现的白年,当时他站在半山腰上,远远地看见河水边趴着一个人,眼皮直跳,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赶忙下山去查看,不知为何心头莫名慌乱,到了河边就见白年头朝下淹在水里,如果江楚慢一步,白年就有可能溺水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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