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张愿辗转难眠，6点就爬起来给张翎词一段一段的发信息，问她俩昨天到底聊什么了。
9点，张翎词在张愿第44次站起来又坐下的时候打过来一个电话，张愿心急如焚接起，“你们说什么了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我。”
“你不是知道吗，就是我以前喜欢过你的事儿。”张翎语没睡醒，说话附带了个哈欠。
“这个不重要，你俩当时肯定私下见过面了，不然怎么可能我那时候不知道。”
“你不是说她不告诉你的事儿你都不必知道吗。”
“求你。”张愿道。
“你这态度要不是因为李诗我真不想说，你不记得有一次你高中我跟我朋友去你高中看你了吗，其实我主要是去找李诗的，我就想看看谁让你爱的要死要活的。”张翎语聊起那场单方面的见面就忍不住叹气，“李诗很聪明也很善良，昨天她反倒在安慰我，你.....”
电话被张愿拦腰挂断，那天的李诗在张翎语的表述中逐步清晰，他还记得那张趴在课桌上克制又倔强的脸，原来他还记得这样的一张脸。
每一个晚自习课间张愿都会去找李诗到操场散步，这是他们的约定。偏偏那次张愿没见到笑得眼睛弯弯等待他的李诗，留给他的只是李诗趴伏的背影和一句”没事，我就是困了，明天再散步吧“。
如此明显的隐忍，张愿把它当作被吵醒的烦躁；那样低落的语调，张愿把它认作半梦半醒间的茫然。
一团强烈的悔恨在他身体里乱撞，是不是再追问一句她就会说了，是不是再耐心一点就好了，是不是........
张愿压抑地低垂着头，李诗不会说的，那时的李诗不会说的，因为自己没给过她真挚的倾听和全然的理解，也没给过拒绝的权力。
李诗独自承受了多少难挨和眼泪，张愿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她不表现就是没有，他自认自己是个英雄，但李诗才是。
张愿摆动着发麻的双腿站在李诗房前，敲门的手悬在半空，怕李诗还在睡被吵醒，张愿敲击手机发出消息，门顺应而开。
“几点起床的？”
“一个小时前。”
“没吃早餐吧，这个点也没有了，给你叫个外卖，还是出去吃？或者你有没有一直想吃的我给你买去。”张愿细心地询问她。那模样就像李诗如果说要吃他的肉，张愿也会割下来给她。
李诗笑意盈盈，“你有别的话要说就说吧。”
“哪有什么别的话，就担心你不吃饭。”张愿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张翎语跟我说了，说你连她的话都没听完就挂了电话，昨天看你有点被吓到了，没事儿，你姐早把你忘到天边去了。”
张愿极为正式地说：“我不是因为她喜欢我震惊，是因为你受了委屈我心疼，你说说那么小个人被两个大几岁的人围着，孤立无援的只能被迫接受像戏弄的询问，想想我都难受的要命。”
李诗见张愿的眉头拧紧，眼周变红。
“并且你还不跟我讲，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在哪儿忍着。”
李诗拉他坐下，顺着他的背，“好了，我那时候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你说的，我自愿忍受谁拦得住呢。”
“但你放心我现在肯定会说，我们不要老找过去的问题，时间不能倒流。”
张愿抱住李诗，她顺背的手落在张愿肩颈，”现在我会好好听你说的每一句话。“张愿声音闷闷的，震动透过李诗的骨骼。
李诗捧着张愿的脸抬起来左看右看，“不会真哭了吧。”
张愿再次抱住她，“哭了你会给我擦眼泪吗？”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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