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血水混合着黄色的胃液从阿波菲斯嘴边不断的溢出，谭意嫌恶的收回手肘，脱下白色手套扔在一旁，将俩支注射器同时按在阿波菲斯的脖颈上。
“我来吧，长官。”伽斯在身后问道。
“不。”谭意皱眉吩咐道：“除了我谁也不许靠近这里，联系医疗队准备进行大规模消杀。”
直到血水染湿了全身，阿波菲斯的身体才停止了抽搐，俩眼无神的张着。
“真名。”谭意退后一步问道。
“didnsh￡ehbd。”
“用我能听懂的语言。”
“阿波菲斯。”
“从哪里来，来做什么。”
“从开普勒776c来，寻找基因病毒的抗体。”
“基因病毒是什么。”
“是……是会……”阿波菲斯歪头陷入了昏迷，明明没有什么致命伤痕，但这具身体逐渐丧失了生机。
“长官，要叫医生吗？”伽斯在外面急躁的问着。
“没必要了。直接全烧了，b区所有罪犯全都移去三层。”谭意转身，接过伽斯递来的毛巾擦手，吩咐着。“把他刚才交代的传给星际联盟。”
……
再后来，就是他被星际联盟革职回尤尔特星。谭意随手把烟头熄灭，回了旁边的卧室。
甚至连床单的颜色，都是11年前的样子，谭意躺在床上，总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梦一样，他再醒来，是不是还能回到在所罗里的日子。
谭意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晕乎乎的下床后，只穿了背心，头发也乱糟糟的，他一向睡眠不好，有点起床气。
窗外已经华灯初上，谭意拉开门。
“没打扰你休息吧。”宗澜比起早上看起来疲惫了不少，身后还跟着一个漂亮女军官。
“没有。”谭意小声开口，睡了一天的的声音有点干哑，盖着一层薄肌的胳膊倚在门框上，长时间不见太阳的皮肤略显苍白。
宗澜抬头正好能看到，逆光下的下半张脸，苍白又轮廓分明。“很抱歉没有询问你的意见就替你做了决定，希望你能理解，我只是比较担心你的安全。”
宗澜身后的女军官走上前来，微微点头，“谭先生你好，我是联盟特别行动组的指挥长，宗珊。”
“她会协同你一起调查。”
“好。”谭意随口应到。
特别行动组的指挥长？谭意这才睁大眼睛抬头，看着宗珊。看起来和谭应蝶差不多大，亚麻色的长发拢在帽子里，一身制服妥帖干练，浅蓝的眼球里认真严肃。
很符合他对白人女军官的刻板印象。
“hi，妹婿。”
宗澜闻言低笑了一声，“宗珊就住在走廊那边，你休息好了随时可以去找她。”
似是犹豫了一下，宗澜又降低声音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可以邀请你一起去吃晚餐吗？”
谭意转头看了眼天色，似乎是不早了，况且，联盟最高理事长的邀约，还是很难拒绝的。
“好的，没问题，去哪里？”
“你换好衣服来楼下，我等你。”
“嗯。”谭意应罢转身关了门，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把脸，这才发现自己那有了独立意识开始翩翩起舞的鸟窝头。
谭意抬手压了一把，这才发现，不是他的形容词太夸张，是头发确实开始一根一根的自由行动着，像一群找不到方向的蜜蜂，互相纠缠攻击。
本来就烦，这下他彻底暴怒了，紫白的细小闪电从他手心钻出，直接扫过不安分的发丝，有一撮甚至末端有些卷曲了，脖颈间银链的连接处，也闪了一点淡淡的紫光。
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谭意才打理好头发，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下楼。
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停在门口，这会联盟的工作人员大部分已经下班了，敞开的车门能看到里侧的宗澜。
谭意上车后才发现，右半边车厢改造成了空的，刚好可以容纳宗澜的轮椅。
黑车穿过广场，拐进川流不息的马路，驶向闹市区。
上一次来这里，似乎还是因为被审问，特质的屏蔽五感的仪器让他从未看清过星际联盟区的全貌。
“我可以问一个比较冒犯的问题吗？”谭意翘着腿，转头看向宗澜。
“当然。”宗澜温和一笑。
“以联盟如今的医疗水平，再加上生物基因，治好你的腿是绰绰有余吧。”
“当然。”宗澜似乎回忆了什么，“我只是，在惩罚曾经无能的自己。”
谭意对这个回答颇有兴趣，摆出了一幅想听八卦的样子。
“你跟所有人说话都这样吗？不会因为触犯到了别人的**而被怪罪吗？”宗澜偏头，正对上那双炽热的眼神，又不自然的转过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理事长大人总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谭意随口接道：“我以为我对你说什么都是没关系的。”
“是，你说什么都没关系的。”宗澜似乎很喜欢他这个回答，“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好像我们本来就应该是认识的。”
“哄－”巨大的轰鸣声从左前方的街头传来，路口处黑烟滚滚，一时间车辆碰撞声和人群里的尖叫此起彼伏。
司机紧急刹车，慌张的回头道：“理事长，是联盟第三附属医院，那里关押了基因病患者。”
“去看看吧。”谭意暼到人群中似乎有眼熟的人，打开车门下车。
谭意逆流向前，准确的在人群中扣住了林早早。
林早早正穿着医院实习生的白大褂，看见来人是谭意，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大哥，出事了，得了基因病的患者都疯了，到处攻击人。”
谭意拍拍林早早的后背，示意他离开，“我知道了，你先去安全的地方吧。”
等谭意走到黑烟涌起的地方时，人群已经远离这里了，原先的医院大厅内此时还到处燃着小火，周围的墙壁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还没等谭意走进去，冰凉的手已经强硬的牵住他的胳膊。
“不要进去，这不关你的事。”宗澜淡淡开口道，穿着联盟制服的卫兵已经从俩边进入了大楼。
“感染后不是会一直昏迷吗，为什么会突然有意识。”谭意皱眉问道。
大厅的尽头处，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此时，一个人头怪物正缓缓的向下蠕动。
蓝白色的病号服已经被撑破挂在分泌粘液的触手上，看脸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此时只有头部还保持着人类的特征，原先的四肢已经变成了七八个章鱼触手，红褐色的触手上闪着密密麻麻的蓝色圆环，每一个圆环的中间，都有一只正忽闪的大眼睛。
“变异蓝环章鱼，生物基因法明令禁止过。”宗澜眯起眼。
怪物听到门口的动静，忽然身上所有眼睛睁大，加快了移动速度。
谭意抬起自由的左手，虚空一握，无数道紫白色的闪电不断击打怪物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怪物不断发出沙哑的尖叫，直到肉烧熟了的味道传来，闪电才化作蓝色的火焰开始燃烧。
谭意本想用右手捂住宗澜的眼睛，不想一偏头，发现那人正盯着自己看的津津有味。
“好看吗？”
“好看，厉害。”宗澜夸赞着。
“去隔壁买点孜然，今晚就吃烤鱿鱼。”
“不要。”宗澜收回目光，摇摇头：“太难看了，倒胃口。”
“什么话！”谭意伸手在这人肩膀上弹了一下。“花季少女啊人是。”
“六个小时内被注射了变异蓝环章鱼生物基因，身体素质不足以战胜外来者导致被反吞噬，现在在这里的，只是那只章鱼。”
伊尔走了上来，小口喘着气道：“理事长，现场已严密封锁，所有来过这条街的人都会搜查。”
先前进去大厅的卫兵也回来了一个，表情极其难看。
“理事长，有四名患者被注射了违禁基因，因身体无法承受而显露出攻击意图，目前已全部制服。”
“其他人呢，记录仪呢？”谭意问道。
“有四名研究员重伤，已被送往急救科，其余人员只是一些轻微烧伤，记录仪已被管控。”
“查。”宗澜淡淡暼了一眼，转身向外。
谭意也紧跟着，小声问道：“我们先回去看一下记录仪吧。”
耀眼的白炽灯下，一个个透明的“棺材”有序的陈列着，尽头处，一个白大褂的研究员正低头摆弄着手机，他旁边的透明观察箱内，原本熟睡的少女突然睁开眼，身体开始不停的抽搐。
没一会，纤瘦的四肢上，一只只纯白的眼睛缓缓睁开，研究员放下手机准备站起身伸个懒腰，看到眼前的场景后直接捂着胸口坐到了地上，随机连滚带爬的去按墙上的红色报警键。观察内已经被褐色的触手塞满，分泌的粘液在透明的玻璃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白色小泡沫。
宗澜伸手，按住进度条缓缓的向前拖动。
整整六个小时内，除了研究员照常来打营养剂，没有一丝的意外。
宗澜又把视频来回拖动，狭小的车内，俩人凑的很近，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等等。”谭意伸手，将进度条拖到了六个小时前，除去一成不变的场景外，靠近门口的角落里，突然出现了一撮金色的头发，和一个鼻尖。
这人似乎只是来看了一眼，下一秒就退出记录仪视线了。
谭意将这一段来回滑动，看了五六遍，才一个字一个字的缓缓开口：“阿波菲斯。”
宗澜又调到门外的记录仪画面，相同的时间段里，门外前后十分钟都没有进出人的痕迹。
“拟态章鱼。”宗澜平静的宣布。
“不。”谭意扭头看向窗外，按了降下车窗。“上百种隐身生物基因组合技能。”
“去三院问问，那个林早早为什么这么快就上任了，事发时他在干什么。”谭意给伊尔吩咐着。
“是。”伊尔很自然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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