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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千金之赌

张管事气急败坏,乔笙却在眸子里含着笑,气定神闲地斟了一盏茶,道:“小店鄙陋,不曾有什么好茶。不过粗茶味苦,降火降燥尤佳,张管事不妨试试。”

言外之意,您老火气忒大。

一拳打在棉花上,张管事只觉胸口闷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燥热得不行。

又听乔笙柔声道:“县令大人素有贤明,想来定做不出挑拨离间这等小人行径,也不会与我等平民百姓争一时的口舌之快。江淮有县令如此,真是百姓之福。”

张管事闻言,心道这小娘子的口舌好生厉害。什么“挑拨离间”,不就是警告别阻碍她找斗灯宴的保人?张口闭口都是县令,若他再理论下去,岂不是有损县令“贤名”?

乔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张管事青白红绿紫滚了个遍的脸色,美眸微转,抛了个眼色给乔阮。

乔阮会意,起身抱臂走了两步,靠得张管事更近了些,脸上依旧挂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张管事方才说我‘胡言乱语’,这话就不对了。”

张管事道:“如何不对!”

乔阮道:“县令大人叫您老人家来找我姐姐,为的就是求个一儿半女。晚辈不过是眼明心亮,瞧出了问题关键,勤勤恳恳诚心诚意帮着县令大人拿主意,不知哪句话说错,竟让管事误会了去?”

“啧,以后咱们哪儿还敢随便提意见呐?罢了罢了,赶明儿晚辈就去嘱咐嘱咐左邻右舍的叔叔婶婶,省得他们日后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去县令大人跟前儿叨扰!”

此话一出,乔笙忍不住笑弯了唇。

新官上任最重风评,又逢年关将近,正是百官考核之际。

当今官家尤其看重吏治,若是乔阮这么一闹,怕是这位县令大人有的头疼了。

不过,县令头不头疼倒是不知道,眼下,最头疼的当属张管事。

这姐弟俩一唱一和,丝毫不把他这个县令管事放在眼里!

张管事眼看亲事不成,也不坐了,却是不想就如此灰溜溜地走了,怎么也得扳回一城不是?

他想了想,干脆站着说道:“罢了,来都来了,在下就再多说两句。来的路上在下也瞧见了,街上那些个灯盏确实不错,娘子制灯的手艺了得。不过娘子可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个道理?”

乔笙:“自然。”

张管事继续道:“在下打京都来,南宫家,乔娘子必是听过吧?”

狂风吹掀门帘,突然一阵冷意袭来,丝丝凉气入骨,乔笙微不可察地一颤,“如雷贯耳。”

南宫家,家主南宫珞在十年前夺了京都灯魁,入宫面圣得“玉灯娘子”称号,掌皇城布灯一事,也算是半个女官。

有这么个厉害家主,可以说南宫家之于其他灯盏世家便如匪帮寨主之于其他小喽啰,便是咳嗽一声也极具震慑之力。

是个不好惹的主。

硬的不行,张管事又打起了感情牌,像是操碎了心似的,苦口婆心道:“在下打京都来,听闻过了年关南宫家有意将铺子开到江淮来。南宫家主的手艺那可是得了官家青眼的,”他抱拳朝北拱手,“乔娘子不会自不量力到敢与南宫家分一杯羹吧?”

乔笙还没说话,乔阮站在一旁,抱臂玩味地看着张管事,啧叹一声,好似在说“老眼昏花,好赖不分”,又扬声对乔笙道:“姐姐,别听他的。南宫家做的东西我也见过,先前倒是觉得不赖,但和姐姐做的一比……哎,不是我自夸,他们做的也就比我差一点点吧!”

想起乔阮做的那只红灯笼,纵然镇定如乔笙也忍不住垂头笑起来,好在白纱覆面,也不至于叫人瞧见她失仪。

南宫珞的手艺她也是见过的,哪里就那样差了。

她抬眼正对上张管事那双急不可耐的双眸,真是个忠心的,不惜搬出南宫家相逼叫她知难而退,安心去内宅做个相夫教子的小妇人。

“张管事,您就姑且当小女子不自量力吧。实不相瞒,斗灯盛宴,小女子确实有意参加,不过,小女子意在京都灯魁,而非江淮。”

“所以不日便要与阿弟启程入京了。”

张管事的神色眨眼间变了几变。不似先前直白,开始耐人寻味起来,“乔娘子是想去与你那周员外郎长相厮守?”

听见周琼的官名,乔笙眸光微闪,张管事知是猜中了,继续言道:“在下在京都时也见过这位员外郎,真是青年才俊,年纪轻轻便高中榜首。可即便如此,也断没有刚上任便留用户部做员外郎的道理。娘子尽可打听一番,六部官员哪个不是从地方官熬了十几年才上去的。即便是唐国公,那也是从小卒做起,前两年从西迟人手里收复了俪、肃、祁三处失地,立了军功才受封。周少爷既非官家子弟却得如此殊荣,娘子可知为何?”

乔笙下意识地想堵上他的嘴,叫他不要说下去,心里也打起鼓来,强装镇定道:“不知。”

周琼进京赶考,至今已有一岁光景。当初离别时二人约定,不论高中与否,来年便成亲。可他一去便杳无音讯,她此番进京斗灯,除了圆儿时心愿,为的也是见他一面,好让彼此心安。

可如今……

她连连去信数封,皆如石沉大海。

张管事张了几次口,终是隐晦说了句:“他甚得户部尚书大人青眼,南宫家主亦对其另眼相看。”

怕乔笙仍旧执迷不悟似的,特意将“户部尚书”和“南宫家”说的极重。

“且不说这个,娘子可别忘了,离乡远行之人,还需县令大人开的路引,否则娘子连城门都甭想出去。”

若说先前两边还都打机锋,维持着面儿上的和谐,如今这般,可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

乔笙心里嘀咕起来。她一无靠山二无家财,年近二十亦不是貌美如花的二八少女,皮囊更不是万里挑一的美,且因着常年劳作,十指生满了厚茧,指骨也不如其他小娘子来得纤细可爱。

虽说人不可貌相,但从县令后院的热闹程度来看,他怎么也不会是个不瞧皮囊的。

怎得一来就看上她了呢!

她兀自琢磨着,眼前忽地出现一张契书,抬眼便瞧见张管事掐着一丝笑,“在下今夜就在县令府静候娘子。”

***

八口皮箱,动静到底太大。

也顾不得天寒地冻白雪纷纷了,窄小的乔家灯盏铺子门前,乌泱泱挤了一堆人,个个抄着手,嘴里冒着白气,哪怕冻得直跺脚都不肯走。

“诶,出来了出来了!”

张管事原先黑着脸,刚转过门露面,就已是另一幅笑面孔。

“瞧着管事大人心情不错,莫非乔娘子真成了县令大人的第二十九房小妾?”

“十有**,那几口箱子不也没抬出来?看来是收下了。”

“之前还瞧着这小娘子和周家少爷浓情蜜意的,转眼就……哎!。”

“孙后生,你叹什么气,人家乔娘子聪明着呢,小员外郎和县令,叫我我也选——你你你,你拽我袖子作什么!”

“你个见钱眼开的老死鬼!人小姑娘这么些年一个人多不容易,没得叫你们这群臭老爷们一人一口唾沫星子糟蹋了!前两年又不是没有达官贵人赶着上门求娶,人家乔娘子答应了吗?要我说,人乔娘子才不稀罕什么钱啊权的,就你们这帮人,心脏,看人也脏!”

一群人,就这么吵起来了。

这些人,光明正大地吵,越说越难听,乔阮靠着内门板儿,自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幸好没叫姐姐出来送客。

他原是抱臂走在前头,远远撂着张管事,只是在出门时停下步子,叫张管事先出,为的就是看门口这些闲人能弄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果然,不是什么好话。

尤其是张管事玩的这一套变脸术,怕是早就算计好了。

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假的也就成了真。

到最后,姐姐嫁了,是谣言成真,骂的更盛。

若是不嫁,怕又会有人拿她和周琼说事,什么“未婚失贞被县令厌恶”之类的。

到时候,嫁或不嫁,对姐姐都没好处。

真损呐。

桃花眸里闪过一抹厉色。

转眼,又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他拐去门边儿的竹筐里取出一只红皮圆灯笼,皱巴巴的,有些扁了,灯笼皮也包的极不严实,封边儿都不齐整,狗啃了似的,露出里头里出外进的竹架。

比这做工更扎眼的,是灯笼皮上黑墨写着的四个大字“风流不羁”,遒劲凌厉中带着一丝散漫无羁,仿似一位少年郎御马横槊,扫荡千军,对方身心俱乱时他还偏提着一壶酒,仰头一灌,便踩敌军旌旗于脚下。

乔阮找了根木杆,掂了掂,将灯笼挂上去,又在里头点了蜡烛。

张管事还挂着笑站在门前演戏,冷不丁被乔阮从后拦住了膀子,手里瞬间多了根细长的物什。

“时候不早了,张管事年事已高,当心摔着。至于府上灯盏的定金,”乔阮呵得一笑,“咱们可没这个规矩,向来是钱货两清。县令大人还是再找些人来抬走吧,省得我姐姐再费钱雇人。”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恍然大悟。

方才说话的孙后生一拍脑门:“原来是定金。”

被骂老死鬼的人也道:“县令大人慕名叫乔娘子置办府上灯盏?”

有个小少年,朱袍玉带,外罩狐裘,一看就是位富家小少爷。方才他一直不说话,此刻双臂一环,剑眉一挑,搭腔道:“这有什么好怀疑的?乔娘子制灯可是一绝,要不是……对了,你们可见过乔娘子的丹青?霍!若是有生之年能见着乔娘子用丹青在灯笼皮上作画,此生无憾也!”

说完,又朝着乔阮一挑眉。

乔阮脸色一变。

张管事睨着手里的丑灯笼,嘴角发抽。少年比他高了一头不止,从后揽着他,捏得他肩胛骨都要碎了。

他想做戏,可这少年偏偏长了颗七窍玲珑心,看来先前主家打听的那些个传闻非虚。

要弄垮乔笙,就得先把这个刺头办了!

罢了罢了,他已尽力,回去报一声无能,叫主家再另派人来办。

这个小娘子如此不识好歹,他好心给了条活路,偏还被羞辱一番,哼,等主家派人过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正想着,少年的手上又使了几分力,横着几道皱纹的宽额上霎时渗出几滴冷汗。

威逼之下,他只能顺从道:“既然乔娘子的规矩不可破,今儿也晚了,搬搬抬抬也不方便。待在下回禀了县令大人,明日再做处置吧。”

许是这话说到了少年的心坎上,手上的力道撤了几分,他整个人松弛下来,又睨一眼手里的丑玩意。

乔阮见他满眼的鄙夷,似乎在想乔娘子怎么会做出这么丑的灯笼,便大方一笑,毫不遮掩道:“这可是我亲手做的第一盏灯笼,分文不取,县令大人的福气可大的很呐!”

张管事瞅他一眼,活似见了个疯子。

这就是他方才说的“差一点点”?呵,若是主家知道有人骂她灯笼做的丑,不知道会不会叫这小子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这福气,在下可真没瞧出来。”

“那不如张管事与我打个赌,诸位邻里乡亲做个见证如何?”

“赌什么?”

“赌这个灯笼日后会价值千金。”

张管事:“……乔公子皇亲国戚不成?亲手做的第一只灯笼如此金贵?”

乔阮摸了摸鼻子,“你赌不赌?”

张管事:“乔公子开价吧。”

乔阮一摆手,“黄白之物有什么好赌的?赌些好玩刺激的。”

“那不如赌美酒佳肴。名妓作陪,一夜笙歌如何?”

乔阮两眼一眯,“瞧不出来啊张管事,你心里头玩的这么刺激。我可从不沾这些,平白惹姐姐生气。”他在心里叹了声,这老头,太无趣,“你身上也没什么是我想要的。这样吧,若是输了,就帮另一人实现一个愿望,如何?”

张管事面皮白了白。

乔阮拍拍他的肩:“放心,我的愿望总不会是叫你去见阎王。”

张管事心头一梗。

小子,你活不活得过明日还不一定呢!

便胡乱应下,心里头憋着一口气,走了。

张管事:我的愿望是让你去见阎王。

目测我们阿阮的脸皮厚约三尺。

本文无废笔,情节均有用。记住这个赌,价值千金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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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千金之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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