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五条悟抱着津司亿走进露天训练场，地上摆了个笼子，里面关有十来只低级咒灵。
五条悟把津司亿放下：“都是最容易祓除的4级咒灵，适合新手入门。顺带一提，你昨天遇到那只应该不到三级，是准三级的水平。”
从笼子里抓了一只咒灵出来，五条悟说：“看我。”他把咒灵举到身前，另一只手做出弹指的姿势。
手指挥出。
“啪”的一声，咒灵被击中，掉在地上，尸体冒出阵阵黑烟。
——和昨天在公园里的情况一样。
“这样咒灵就被祓除了。”五条悟演示完，低头问津司亿，“看明白了没？”
津司亿：“……？”
他看看咒灵正在消失的尸体，又看看五条悟，一时犹豫该不该点头。
倒不是他没看会，咒力的使用和异能力差不多。五条悟就这么做了一遍，他心里已经有了概念。
只是……
哪有这么教人的。
不难看这位五条小老师业务不熟练，津司亿担心要是他点了头，以后五条悟都这么出去教人怎么办。
“没看明白？”五条悟对“学生”很慷慨，“没事，再来一次。”他又抓了只咒灵，专门放慢了动作，一边说还一边讲解，“把咒力传输出来，看我的手……”
“啪”
又一只咒灵归天。
五条悟期待地看向津司亿：“懂了吗？”
他这样的表情太可爱，惹得津司亿想逗一下，但转念想到了自己的“抱抱福利”，遗憾收回了逗他的心思，点头。
五条悟把新的咒灵递到津司亿面前：“试试。”
津司亿就着他的动作，把一只前爪按在咒灵身上。几秒之后，五条悟松手，咒灵坠地，黑烟升起。
一次成功√
果然，和使用异能力的原理差不多。
五条悟揉揉鼻子。
不愧是他，做什么都很厉害，区区教学——完全不在话下嘛。
津司亿好笑地看着男孩微微上扬的嘴角，心想他可真好满足。
初见时看起来有点冷漠，但其实是很好被哄开心的那种类型吗？
“我们来第二步。”五条悟把装咒灵的笼子移走，露出后面的玻璃汽水瓶，“现在，尝试用咒力打碎它。”
他惯例示范了一遍，玻璃瓶被咒力隔空炸开，碎片又细又小，像粉尘一样，足以说明五条悟的咒力控制有多精细。
轮到津司亿时，五条悟抱起他后退两步，数着距离放下，捡起根树杈在地上画了条线：“你站在这个后面。”
津司亿被他锁着肚子抱起来时都怔了一下，四脚离开地面时才反应过来。
五条悟一心扑在教学上，完全没注意学生的走神，表情跃跃欲试：“来，试试。”
最终，上午的“特训”以玻璃瓶全军覆灭终结，咒力和异能力虽然像，但不是完全一模一样。津司亿对咒力的把控没五条悟那么精准，暂时做不到像他一样把瓶子碎成粉末。
五条悟下午有诅咒祓除任务，带不了津司亿，于是专门安排他和族内其他有咒力的小孩一起上咒术理论课。
他接受了津司亿的特殊，全然不觉得一只猫和其他人上课有什么奇怪，倒是课上的其他孩子总围着他打转。
“诶——这是悟少爷的猫吗？”
“真好啊，悟少爷的猫都可以来上课，我那个没有咒力的妹妹就只能在家里待着。”
“那当然了，悟少爷的猫和其他人能一样吗？而且没有咒力还想上什么课，趁早嫁出去好了。”
……
一堂课的时间，津司亿知道了咒灵的由来和等级划分还有咒术师的分类等，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丰富了不少。
下课后，来接他的不是侍女凉香，而是风尘仆仆的五条悟。
不知道诅咒祓除任务做了什么，他衣服上多了几道口子，有浅浅的血腥味，像是受了点伤。
先出教室的是教课老师，他朝五条悟行了个大礼，五条悟也向他鞠躬，目送老师走远后，才懒洋洋地对津司亿招手：“过来，回家了。”
津司亿走到他脚边，本想着自己回去，结果下一秒就被五条悟捞起来。
男孩看上去比昨天开朗了些，连说话都会开玩笑了：“就你那小短腿，省省力气吧。”
五条悟把津司亿放进怀里揣好：“坐好了，最强牌直供列车。”
靠在他怀里，血腥味更明显了。津司亿鼻子动了动，闻出来是轻伤，把心放下。
……
深夜，五条宅陷入沉眠，猫房的门被一只爪子悄悄推开，一道白色身影如电窜出，几个跳跃间，便消失在了黑夜。
正是津司亿。
他进入一方偏僻静谧的院落，屋子里的人都睡了，廊下转角处亮着微弱的烛火，木制地板老旧，稍一踩上去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和五条悟那里的待遇截然不同。
津司亿放轻了动作，在回廊的角落里找到了此行的目标——座机电话。
这是课堂上一个旁支子弟的住处，下午他在课上说了一遍津司亿就记得了。
五条悟的庭院里有座机，但保护六眼神子的看守太多，哪怕是这个点都有守卫巡逻，侍女们更是要为他守夜，打电话的动静太大，津司亿只能另寻他处。
他跳上桌子，两只爪子抱着听筒放在桌面，拨下织田作之助的手机号。
空号。
他接着又拨了几个号码，横滨学堂、彭格列总部、彭格列九代目的私人电话……全部都是空号。
虽然早就知道两个世界不融合，但真正验证了这点时，津司亿还是感到了失落。
他不怕死，或者说早就期待着死亡。但它真正来临时还是觉得太突然，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告别。作之助复活以后看到他的尸体……应该会伤心吧，他死得那么难看，会吓着他吗？
还有学堂里的那群孩子，他死后，作之助和彭格列都会保护好他们吧。
津司亿心里微微发涩。
早知道——他就该把大家再安排好一点，至少把那群孩子送到更安全的地方。
和来时的匆匆不同，回去时津司亿缓缓走在屋顶，借着夜风吹散情绪。
忽然，脚下的屋子里传来了一道声音：“悟今天祓除了准一级的咒灵。”
悟？五条悟？
津司亿脚步一顿，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五条家的中心位置。
“保持这样的劲头，明年他成为最年轻的一级咒术师后，到时候我们五条家的话语权又要更进一步。”
“一级？”一道苍老的声音说，“悟是未来的家主，他的目标从来不是一级，他是……最优秀的，是咒术界的最强。”
五条悟出生之前，虽然五条家和禅院、加茂一起被称为御三家，但话语权和影响力远不如其他两家。
而现在——放眼禅院加茂上下三代人，哪怕是整个咒术界都无人能出五条悟其右！
一级算什么，五条悟要成为最年轻的特级咒术师！不，不仅仅是特级，他还要成为凌驾于特级之上的存在。他们要让所有人知道，只要五条悟在，五条家就是咒术界永远的巅峰！
“听说他今天任务受伤了？”
“对，受了点轻伤。他还没办法完全驾驭准一级，柴生他们心里有数，知道不会伤到要害才让他一个人祓除的。再出两次同等级的任务，悟应该就能解决了。”
“让他们仔细点，悟不能有闪失。”年迈的声音说，“准一级太慢，通知下去，下次祓除一级，再加个咒术师，护着他一点。”
为了让五条悟早日成为名副其实的最强，从五岁起，五条悟便时常跟着五条家招揽的咒术师们出任务，美其名曰咒术师实力不是纸上谈兵，只有站在舞台上，才能将咒力术式更好使用。一开始他只能祓除低等级咒灵，短短四年过去，已经能独立面对准一级咒灵，谁看了不说一句天才？
八岁就能祓除准一级的咒术师，几乎闻所未闻。
“可……”一开始传来的那道声音似乎是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是，我会安排下去的。”
“这段时间悟还有什么反应吗？”
“前两天找美沙问过一次他的父母，昨天捡了只猫回来，其他的没有了。”
“这孩子就是心软。”年迈声音说，“五条家的家主，不需要多余的仁慈。”他顿了一下，松口，“算了，那猫他爱养就让他养吧。”反正猫活不了几年。
两人很快说到别的事情上，没再提五条悟。津司亿也就没有心情听下去，轻手轻脚的离开，然后——
在五条庭院的门口，看见了某个倚在墙边的白脑袋。
月光如水，洒在男孩身上，看不清表情，却透出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漠。他脚边放着盏灯笼，烛火跳跃，又静，又冷。
津司亿故意踩碎了一片落叶，五条悟抬头，那种非人的冰冷顿时从他身上消失。
“回来了？”五条悟打着哈欠朝他招手，“过来。”
想起不久前听到的交谈，津司亿心情有些复杂，朝五条悟走过去。
守卫似乎被五条悟支到了暗处，没有人巡逻。
五条悟弯腰摘掉黏在白色小猫身上的花瓣：“打探到你想打探的消息了吗？”
津司亿点头。
“那就好。”五条悟把它抱起来，往回走，“以后晚上出门提前打声招呼啊，知不知道儿童睡眠不足很容易长不高的，我以后可要长到一米八，不，一米九呢。”
夜晚风大，男孩衣服表面微凉，怀里却暖烘烘的。
津司亿被五条悟塞到了外套里，闻着男孩身上传来的轻微药酒味，忽然下定了某个决心。
他要好好对他，与那什么狗屁六眼神子无关。
于是，很多年后，五条悟躺在自家男朋友的大腿上，笑嘻嘻地问他是什么时候想到要陪着自己长大时。
俊美的黑发男人一边按住不让他在自己腿上乱滚，一边回忆：“是一个，很漂亮的月夜，好了悟，再乱动就下去。”
“好嘛——”五条悟用他的外衣盖住自己，露出一双好看到犯规的眼睛，“原来亿老师从那时候就对我图谋不轨了啊，真是糟糕的大人！”
津司亿拍了一下他的头，无奈笑道：“想什么呢，你那会才8岁。”
五条悟一把捂住头：“家暴！哎呀头好痛，我要申请惩罚你。”
“噢？惩罚我什么呢？”
“就惩罚你给五条大人一个吻吧！”五条悟按到他，两人身位翻转。
津司亿轻笑着搂上他的脖子：“这可不是惩罚啊，五条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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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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