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杵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盯着天上那道裂痕。那裂痕像块被狠狠撕开的布，在天幕上慢慢扭动，还透着股让人后背发凉的光。
女帝早没影了，消失在那片光里。
可我呢，还傻愣愣地在这儿等着。
空气中弥漫着刚才那一炮的劲儿，那股能量就像无数细针往我骨头缝里扎，麻得我浑身不得劲儿。我能感觉出来，不光这一方天地，整个宇宙都在轻轻颤抖，像刚从一场可怕的大梦里惊醒。
“轰——”
猛地一声闷响炸开，这声音不是从耳边来的，倒像是在我脑袋里爆炸。我一个踉跄，赶忙用手捂住脑袋，额头的冷汗“唰”地就冒出来。
“靠，哪个缺德鬼又放‘烟花’了？”我嘟囔着，一抬头，好家伙，眼睛都瞪大了。
天空……变样了！
原本那道裂痕疯了似的扩大，就像一张大嘴越张越大，边缘还冒出好多光斑，像星星在闪泪光。接着，一道粗大的能量柱从裂痕中间“嗖”地冲上天，把周围照得通亮。
这肯定是反物质炮的后续反应！
我心里明白，这一击哪能这么轻易结束。主神虽说被贯穿了，但他剩下那点力量还在捣乱，想自我毁灭，拉着我们一起完蛋。
果然，那能量柱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形成了三重维度波动，一波一波往外扩散，每一波都带着能毁掉一切的力量。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张嘴喊人，突然发现自己不在老楼前了。
我……飘起来了？
身体轻飘飘的，四周的东西一会儿往后退，一会儿转圈，一会儿又崩塌。时间也乱了套，不像平时那样直直地走，倒像一桶颜料洒了，颜色全混一块儿。
“这是……维度折叠？！”我气得牙根痒痒，“老子才回来没几天，又要被弄飞啦？！”
我还没来得及喊冤，一股强大的引力“嗖”地把我往能量柱中心拉过去。
就在我快被吸进去的时候，一只机械虫从虚空里“嗖”地钻出来，缠上我的脚踝，“唰”地把我拽了回来。
“谢了兄弟。”我喘着粗气，看着那虫子，“你真是救了我一命。”
虫子“嗡”地叫了一声，好像在回应我，然后“嗖”地朝另一个方向飞走。
我也顾不上多想，撒腿就追上去。
在扭曲的空间里跑着，我瞧见了惊人的一幕：主神的投影正在解体，模样都看不清了，只剩一团团光影一会儿合起来，一会儿又散开，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但这都没用。
虫群星链围着它快速转动，每转一圈就像割一刀，削去它的存在。那台弑神机甲，虽说只剩个残骸，可还散发着恐怖的能量，核心“突突”地运转，不断输出反物质能量。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主神的投影彻底碎了，变成无数金色碎片，“噼里啪啦”地四处飞散。
可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
那些碎片没消散，反而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像个无底洞，要把一切都吞进去。
“不好！”我心里一紧，刚反应过来这是主神最后的反击——他把自己变成引力奇点，想吞掉这片宇宙！
我正琢磨咋办，突然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虚空深处传来。
是女帝！
她回来了！
只见她的身影从光芒里闪现，周身环绕着混沌之力，神圣得让人不敢直视。
她轻轻哼了一声，抬手一挥，体内的混沌本源爆发，化作无数能量丝线，“嗖嗖”地缠在奇点上。
“给我……散！”
随着她一声令下，奇点剧烈晃动，好像在抗拒她的力量，但最后还是被压制住，开始往外扩散，不再往里收缩。
“呼……”我长舒一口气，抹了把汗，“这玩意儿要是炸了，咱们连渣都不剩。”
我刚想松口气，就见女帝脸色变了，变得很凝重。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
“咋啦？”我问。
她没回答，闭上眼睛，好像在感受什么。
几秒后，她睁开眼，声音低沉地说：“混沌……在闹腾。”
我一愣：“啥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复杂地说：“刚才那一击，不光毁了主神，还触发了一种未知的共鸣。万亿宇宙……在这一刻，有了它们的第一声动静。”
“……啥？”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是说……主神死了，反倒催生了新宇宙？”我眼睛瞪得老大，“这也行？”
“这就是创世和毁灭的矛盾。”她淡淡地说，“极致的破坏，往往是新生的开始。”
说话间，虚空中的裂痕起了变化。原本漆黑的裂缝里，慢慢出现点点星光，像婴儿刚出生时的眼睛，清澈又纯净。
一颗颗星球在虚空中凝聚，恒星、行星、星云……一切都那么自然，却又美得让人说不出话。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小声嘀咕。
“不是不可思议。”女帝的声音带着敬畏，“这是法则的回应，是混沌的恩赐。每个新宇宙，都会有自己的规则、生命、文明……甚至……观察者。”
“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你呢？你不是说混沌在闹腾吗？”
她点点头，神色复杂地说：“我既在它里面，又在它外面。它想影响我……但它不知道，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说着，她抬手，掌心出现一枚金色蝴蝶图案，那是林小满留给她的信物。
蝴蝶缓缓转动，释放出一道柔和却坚定的波动，“唰”地平息了她体内躁动的混沌之力。
“你咋样？”我忍不住问。
她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还行，就是有点累。”
“还累呢。”我翻了个白眼，“你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她笑了笑，没再说话，静静望着那片新生的宇宙群。
我也安静下来。
那一刻，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
毁灭和新生同时存在，混乱和秩序交织在一起，而我们，站在这片奇迹的边缘，见证了一个时代的结束和另一个时代的开启。
“你觉得……这些新宇宙里，会有我们吗？”我突然问。
她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但不管怎样，我们都改变了这一切。”
我点点头，心里有点感慨。
“你说得对。”我拍拍衣服上的土，咧嘴一笑，“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操作太猛了。下次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准备个降落伞。”
她扑哧一笑：“下次记得带上。”
我正想回嘴，突然发现她身后的虚空中有个东西一闪而过。
“喂，你看到没？”我指着那边，“有个影子……好像是……人的形状？”
她脸色一变，目光像闪电一样扫过去，只看到空荡荡的虚空。
“可能是看错了。”她说，但语气明显不太确定。
我没再多问，默默记住了那一闪而过的影子。
因为我知道，这场战争，也许还没真正结束。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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