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枪药了?”王川语气缓和了些。
见老大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立新也不好再生气,他从办公桌上抬起头,不满的说:“这些类人做了多少坏事,还杀死了人,就这样为什么局里还留着他们?”
“你这么大个人了,这点道理不懂?”王川被气笑了,“普通人还有做坏事的呢,那所有普通人就都有罪吗?”
立新当然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但是看见张张他们躲闪的眼神、看见人恨不得绕道走的姿态,他就觉得对方像街上的老鼠,值得人人喊打。
“最近出现的类人大多数是坏人,”他还在最硬,“而且很多人对特种局印象都不好了,以为我们是保护类人的。”
后半截话很明显有什么出处,王川正要问,他的电话想来。
林局找他有事。
临走他留下一句,“好好写,写了给人送过去,听见没?”
立新勉强答应一声。
谁知等他刚离开办公室,组里其他人便又围住立新不满的嚷嚷起来。
“我昨天跟老丈人喝酒,大舅子听说我在特种局叫我赶紧换个地方。”
“今天上班的时候因为背着局里发的公文包被蛐蛐了,说我是怪物。”
“你们这都算好的,我这几天回家我妈都得驱一遍邪,她以为类人是鬼呢。”
大家七嘴八舌说个不停,立新反而没急着说什么。
“你哑巴了?”有人推他,“这样下去可不行,老大也不管管。”
立新说:“老大怎么管?他跟那个陆白出差一趟两人好的穿一条裤子。”
立刻有人问:“那个陆白怎么还不走?不是说要清退类人吗?”
“谁知道呢,赖着不走,说不定林局也动摇了。”
“现在一个离职的类人也没有,咱们这些普通人都被沾臭了。”
七嘴八舌的有吵起来的趋势,立新在中间摇摇头,“跟老大说不明白了,咱们这样……”
几天后射击大赛如期而至,王川带着外勤一组的几个射击精英坐在选手区,他第一个上场,第二个便是立新,其余按照标号依次上场。
王川实力不减,依旧是满分命中目标。
一时间比赛现场欢呼声四起,他抬手跟所有人打招呼,看见人群里的陆白也赞赏的看着他。
心头瞬间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但是没来由的事,便也没放在心上。
下一个上场的事立新,立新从没参加过这个比赛,但是一脸的踌躇满志,好像除了王川之外,第二名非他莫属了。
令人惊讶的是,立新抬枪干脆利落的同样命中所有目标,一时间,现场的欢呼声更大了,王川也大声为这个优秀的下属鼓掌。
立新没有放下枪的意思,他又上一发子弹,瞄准陆白几个人所在的观众席。
王川第一个发现他苗头不对,想要扑上去阻止,但是已经晚了。
“砰!”
有人应声倒地。
是张张。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张张滑到椅子下面,痛苦的蜷缩起身体,陆白拨开人群俯身抱住他的头,试图按住他脖子上的伤口。
汩汩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手、衣服,还在不停的往外冒,好像流不完。
张张吃力的抬起手,抓住陆白的衣领,要他凑过来听自己说话。
陆白把耳朵贴在他的嘴边,只听他断断续续的说:“我想好了,等我……自由了……就去……就去……当个猎人…想……”
他没说完,便开始大喘,随着身体的剧烈抖动,他渐渐缩小成一直黑白的猫,僵硬的躺在血泊里,不动了。
陆白看着满地鲜血,好像回到李格言死去的那一天,他的双手剧烈的颤抖着,不死心的问:“想什么?”
黑白猫的尸体静静地躺着,不可能再回答他。
他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不可名状的仇恨、抑郁燃烧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李复死了,王言之也死了,还是会有人不断地因为这些事失去生命?
为什么李格言只是个开始?
陆白站起来,双手满是鲜血,他茫然的望着四周,到处都是被血腥刺激的表情染上惊恐和猎奇的人们,当他们意识到死去的不过是个类人,是一只猫,微妙的情绪在四周扩散。
陆白走下观众席,走到比赛场地里,那里有一层特殊材料专门防止特生枪被场外非人类的生物吸引,以破坏其准确性,他打开那扇门,直愣愣的走到立新和王川身边,用手拿住对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枪管,抵在自己的心口。
手上的血把枪管都染红了。
他说:“这样瞄得更准。”
立新双手捧着特生枪,不断地哆嗦。他从来没觉得杀掉一个类人的感觉是这样的,或许他们披着人类的皮囊,他感觉自己真的杀了人。
“不,不是。”他说。
一旁的王川想要拉开陆白,却被他的眼神吓退。
“开枪啊!”陆白冷静的说。
立新双手哆嗦的更剧烈了,他托不住枪,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
“不是的,我,对不起。”他几乎要给陆白跪下。
“没关系,”陆白轻生说,“我是说你杀了类人没关系,你自己知道的,所以才会开枪。”
立新要崩溃了,特生枪掉到地上,他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没有想杀人,我就是讨厌你们,讨厌类人,为什么你们还不走,为什么类人和我们普通人硬要在一起工作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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