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微微有点心寒,但是他更觉得莫名其妙的是,为什么不干脆叫他走?
他没有把主动申请离职的事告诉张张,毕竟现在都在说他是被清退的,再说什么都像狡辩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陆白问张张。
隔着氤氲的火锅热气,张张一脸茫然,他和陆白一样,从“出生”就跟特种局绑定很深,不知道自己的“以后”除了呆在局里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他对特种局以外的世界是空白的。
“我……”张张把脑子里想做的事都过了一遍,还是没找到让他愉快的点,他惊奇的发现自己没有组织以外的任何打算。
“算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做什么。”张张有些丧气。
拒绝监视其实是人类才有的本能,张张这种类人天生对“监视”这件事无感的,但是在人群里生活的时间久了,张张开始把自己也当个人看待。
所以他受不了被监视的。
陆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他也不是人家父母,何况眼下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
他现在只有一个疑问,林局他们要做什么?
夜里已经接近零点,林华还在办公室没有下班,他没有那么多工作急着处理,而是在等一个人。
正想着,敲门声响起,是他们约定好的5声。
“请进。”林华说。
门从外面推开,进来的是王艳艳。
如果此时有第三人在场,会发现他们两个没有平时下属面见局长的礼节,一种急迫、神秘的氛围笼罩在他们之间,其他繁文缛节全都不重要了。
王艳艳走到林华办公桌前径直坐下,没有招呼更没有寒暄,她从手里掏出一个U盘,林华接过去插在自己的电脑上,打开一看,U盘里有几段视频。
“是什么?”林华问。
“张张,他今天主动找陆白了。”王艳艳简要的说,伸手示意具体内容要播放视频才能说明白。
林华移动鼠标,晚上陆白和张张见面的来龙去脉都被他看在眼前。
“张张拔掉了两个我们安装的摄像头,他已经知道自己被监视了。”王艳艳对画面进行解说,这意味着陆白也将知道他们清退局里类人职工的计划。
“还有今天下午,我给过他一份名单,”王艳艳从包里掏出一份跟今天下午递给陆白一模一样的名单,指着蒋明远的名字说:“我相信陆白跟这个人还是有联系的,他昨天没有回宿舍,很大可能住在这个人的家里。”
林华接过那份名单,饶有兴趣的看着上面的几个名字。
“蒋明远。”他念了一遍,“这个人之前也来过特种局,当时大家都以为他是普通人类,直到后面上了一个新闻,才被发现是类人,我记得他。”
他没等王艳艳接话,又继续说:“你今天来少带了一样东西。”
“什么?”
“陆白回来第三天了,作为住在特种局宿舍的类人,我没看到关于他的任何资料。”
“本来打算今天做,但是那个张张好像提醒他了什么,我们没敢动手。”王艳艳如实回答。
“这个好说。”林华回答,但是没说怎么办,随即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陆白从北安回来一周,离职的事情一点动静都没有,林局和人事好像忘了这回事,唯一不同的是王姐接替了他很多工作,提醒着他。
秋意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加深了许多,特种局大门附近原本郁郁蓬蓬的行道树开始飘黄叶,一天又一天的,扫也扫不完。天空的云也少了许多,湛蓝湛蓝的,清透的很。
依照惯例,秋分这一天局里要举行射击大赛,与普通人不同的是,特种局的外勤们一般用特生枪,狙击大赛不是打靶子,而是射猎。
特生枪是免疫人类和非生命物体的特殊枪支,所以外勤们平时练习都是用小白鼠、兔子等小型动物,瞄准自己的那一只而不让子弹打偏到别人的“靶子”上,是特生枪的使用难点,一不小心就会走火。
王川作为资深外勤,枪技神乎其神,可以仅通过声音在一百米外打中一只树上的蝉,几乎年年拿比赛的第一名,所谓大赛,其实只是大家争夺第二名而已。
但是所有人都习惯了,一听说又到比赛,提前起哄叫王川请客。
“你们这些人,”王川笑着骂他们,“这么多年了一个超过老子的都没有,还好意思叫我请客。”
起哄的声音更高了。
这时,一声微弱的“王队”打破了他们嘻嘻哈哈的气氛,王川扭头一看是陆白手下的张张。
张张局促的站在办公室门口,小声说:“这个季度的外勤预案你们组还没给我。”
王川听到这话,扭头问:“在谁那里?赶紧写完了给人家。”
人群里传来一声不服气的“嗯”。
张张说完话,不敢多呆,一溜烟的跑了。
王川觉得莫名其妙:“这小子,以前不总来咱们组吗?”
“他一个类人,哼……”有人不屑的抱怨。
“说什么?”王川问。
“不说了还不行吗。”那人走回自己的工位,刚才的一阵热闹也随着这个小插曲烟消云散。
外勤预案卡在一个叫立新年轻的外勤手里,刚才抱怨的也正是他。
“立新你怎么回事?”王川走到他工位前。
“没怎么。”立新一边飞快的在那个“外勤预案表”里写着什么,一边头也不抬的说。
王川莫名其妙,出差这么久,局里每个人对待类人的态度跟以前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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