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确信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初春的风带着料峭的寒意,吹得校园里刚冒芽的柳枝轻轻摇晃。云汀兰拖着行李箱回到宿舍,刚整理好行李,门就被轻轻推开——是许久未见的阮疏,脸上带着明亮的笑意,快步走了进来。
“收拾好啦?走,带你去吃开学第一顿好的!你们宿舍怎么就你一个人啊?”阮疏拉起她的手,两人并肩走出宿舍。路上,朋友见她校服只穿了件黑色毛衣,微微缩着肩,二话不说便脱下自己的厚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她身上:“你冷吗?我还有衣服,你等我一下,我去楼上拿衣服。”看见阮疏飞快跑了回去,云汀兰也快步跟上,见云汀兰过来了,立刻露出一个笑脸:“喏,给你穿~”外套上还残留着朋友身上的温度,瞬间驱散了初春的凉意。
吃饭时,朋友又从书包里掏出好几样包装精致的年货:“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我又来分这个糖果了,但是我觉得它太黏牙了。”阮疏撇撇嘴,云汀兰捧着香甜的零食,心里暖暖的。
回到教室,阮疏又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条柔软的围巾和一个暖手宝,塞到她手里:“呀,你坐在第一组第一桌,那岂不是很冷,这大门敞着的,围巾围着暖和,这个暖水袋也给你。”说完拉着云汀兰去开水房装热水。
晚自习结束后,两人一起回宿舍,云汀兰跟着阮疏回宿舍,阮疏还不忘从自己的柜子里抱出一条厚实的毯子:“晚上睡觉你把这个也盖上,它现在是一个抱枕”阮疏拉开拉链“噔噔噔噔噔噔噔~你看,它变成毯子啦,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忽略这个花花姑娘,它其实很暖和的!”
云汀兰手里抱着温热的暖手袋,披着带着馨香的外套,望着阮疏忙碌的身影,心底涌起一股热流。原来,真正的情谊从不会被分班的距离阻隔,朋友的关怀,如春日暖阳般,细细密密地包裹着她,让这微凉的初春,也变得格外温暖。
第二天晚上,阮疏去找云汀兰,发现她的宿舍很吵,回来也写不下作业,于是约着云汀兰在班级多留半个小时再回宿舍。
大多数时候都是阮疏来云汀兰教室,其实两个在一起学习效率会更差,因为老喜欢讲话,可是两人都默契选择不说。
周三要大扫除,俩人吃完饭就从食堂回了教室,云汀兰回到座位上才发现阮疏的笔落在她这儿了,于是去楼上找她,意外发现看见陈远岫,分班之后的首次见面,云汀兰还不习惯私闯别班教室,阮疏在第四组在班级门口喊她名字,肯定会打扰到其他人,向在第一组的陈远岫帮忙:“陈远岫,你可以帮我去叫一下阮疏吗?”
陈远岫见到云汀兰有些意外,点头帮她叫了阮疏。
阮疏笑着走出来“咋啦,你找我干啥?”
“喏~你的笔,糊涂蛋!那你先忙吧,我先回去啦,拜拜~”说完没有立刻走,而是看阮疏进去之后,看着她和后桌的岑栖淮说话才转身离开。
这时,陈远岫刚从厕所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对云汀兰说道:“你们和好啦?”
“啊?嗯……其实我们没有绝交,当时只是我单方面觉得选科就意味着分班,再加上当时上信息课确实不方便,两个班是错开的,所以我主动疏远了你们。”
“唉,没事,这不是又重新联系上了,我和岑栖淮还以为你俩吵架了,跟古代一样,采取连坐制度,才故意疏远我们,我们也不敢贸然打扰你的决定,所以……现在看来不是,那按照之前的约定,你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们。”其实陈远岫有偷偷去找过云汀兰,看见她在新班级好像跟人相处得不错,就没去打扰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
果然不久后阮疏和岑栖淮在一起了,可心底那点隐秘的占有欲,还是像细小的藤蔓,悄悄缠绕上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
初春的暖阳漫过教学楼的窗台,将校园里的时光烘得格外柔软。云汀兰和阮疏的情谊,并没有岑栖淮身份的转变而发生变化,依旧在细节里藏着温暖的牵连——她们仍会并肩去食堂,傍晚一同走回宿舍,甚至当朋友听闻女主宿舍人多,总会特意陪着她,在暮色里慢慢走向浴室,让氤氲的水汽与轻声的闲聊,驱散一天的疲惫。
阮疏也常笑着拉她:“来我们教室写作业吧,人少安静。”可有时阮疏也有自己不会的题,她也要请教他人,便会轻轻叮嘱:“我等下可能要去问问题,你要是有题不会,去找陈远岫问就行,他理科可厉害着呢。”
云汀兰捧着习题册找男主时,多半是被生物的遗传图谱或是数学的函数难题绊住了脚。陈远岫总会放下手中的笔,指尖点着题目,耐心地为她梳理思路,阳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竟让那些枯燥的公式都多了几分温度。
而英语的语法难点、语文的阅读赏析,云汀兰依旧习惯找阮疏,两人头挨着头,在课间的喧闹里,分享着属于文科生的小默契。
疫情的阴霾虽未完全散去,却意外给女主的校园时光,缀上了一抹温柔的亮色——每周一次的核酸检测,前四个班恰好被分在同一时段。
于是,每个需要核酸的清晨或午后,云汀兰总能在排队的队伍里,一眼望见朋友们熟悉的身影。初春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消毒水淡淡的气息,却吹不散四人相见时眼底的笑意。
他们隔着不算太远的距离,轻声聊着天,从课堂上的趣事到宿舍里的小日常,细碎的话语随着队伍缓缓前移,那些因各自忙碌而少了的陪伴,竟在这特殊的核酸队伍里,悄悄得到了弥补。
春日的阳光渐渐变得热烈,云汀兰将偷偷攒下的零花钱,换成了一台小巧的相机。从那以后,她的世界里多了一份隐秘的欢喜——用镜头悄悄定格与朋友们有关的细碎时光。
在宿舍里,她会和阮疏一起对着镜子摆姿势,相机快门轻响,将两人嬉笑打闹的模样,藏进一张张照片里。
大扫除时,看到岑栖淮撸起袖子清理卫生的认真模样,她也会悄悄按下快门,记录下那些充满烟火气的瞬间。而当她捧着习题册请教问题时,镜头里又多了陈远岫低头讲解、笔尖划过纸张的专注侧脸。
高二的时光虽紧张,却也藏着温柔的间隙。恰好与阮疏重叠的体育课上,有人捧着课本在操场角落背书,云汀兰则握着相机,目光追随着篮球场上奔跑的身影——陈远岫和岑栖淮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篮球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她按下快门,将这份少年意气定格。
之后,她便收起相机,和阮疏一起在跑道上慢慢散步,春日的风拂过发梢,两人聊着无关学习的闲话,脚步轻轻浅浅。散完步,又并肩走向食堂,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些被相机记录下的瞬间,连同此刻的温暖,一同酿成了青春里最美好的回忆。
日子像春日里缓缓流淌的溪流,平淡却藏着细碎的温柔。阮疏总像个藏着秘密的小太阳,在无数个寻常的日子里,悄悄为她撒下惊喜的星光。
有时是放学,阮疏突然从书包里掏出几根印着可爱图案的笔,笑着塞给她:“看,这个你肯定喜欢!”。
有时是别人分享的小零食,朋友总会小心翼翼地留一份,哪怕只是一小块饼干、一颗糖果,也会第一时间想到她。
在宿舍的夜晚,朋友洗好水果,总会分成三份,一份给她,一份给自己,还有一份,笑着说是给男朋友的“专属份额”。
云汀兰也总会悄悄回礼,大多是精心挑选的零食,在朋友饿的时候递过去。那些笔、零食与水果,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却像一颗颗小小的星辰,点缀着平淡的高二时光,让彼此的情谊,在这一来一回的分享里,愈发温暖而明亮。
周日,云汀兰要去阿姨家,特意把手机电充满之后出发,之后坐公交车到阿姨家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箱牛奶。
我跨进阿姨家玄关时,指尖还微微攥着衣角,陌生的暖香混着午后阳光,让脸颊泛起薄红的羞怯。云汀兰立在我身侧,也如一株初移的兰草,安静地垂着眼帘。
表弟从沙发上抬眼,目光掠过我们,只低低地、带着几分少年的漫不经心喊了声“表姐”,便又迅速落回手中的游戏机屏幕。他半蜷着身子,长腿随意伸展,几乎霸占了大半个柔软的沙发,像一只慵懒又不容侵犯的小兽,将自己藏在游戏世界的光怪陆离里,也隔绝了客厅里那一丝初见面的生涩与安静。
或许是阿姨也看出云汀兰的不知所措,问道:“你有带作业过来吗,你表弟这会儿不写作业,里面有书桌,你可以进去写作业,等饭好了再叫你。”
本来云汀兰想问会不会不方便进表弟放假,结果这尊大佛竖着耳朵听着呢,既然没有拒绝,那她放心去写作业了,其实也不算完全写作业,也在悄悄跟阮疏聊天。
“我来阿姨家啦,好尴尬刚刚,我这表弟不爱说话,要不是看在他长得像白敬亭的份儿上,我也不理他!”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在小孩很高冷吼。”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还好我带了作业,但是是我最讨厌的生物。”
说着摊开练习册,发了一张照片。
“这章我们做过了诶,你不会的可以来问我哦~”“我跟你说,我刚刚把牛奶放在玻璃缸里面热,结果玻璃缸裂开了,我现在要打扫了。”说完附带一张碎掉玻璃缸的照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吃完午饭后,阿姨怕云汀兰太无聊了,就带她去逛了超市,询问她吃不吃冰激凌,云汀兰一开始拒绝的,阿姨执意给她买了一个,之后又给她买了水果,让她带到学校吃。阿姨提前做了晚饭,吃饭期间阿姨帮她那些水果放在书包里,又再拿一个袋子,装了一些东西进去,之后又把云汀兰送到公交站。
下午四点的天光,像被滤过的蜜糖,温柔地洒在公交车站的站牌上。我正低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指尖无意识地绕着书包带,却在抬眼的瞬间,撞进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里——是他。
心脏只像被风吹过的湖面,漾开一圈极淡的涟漪。我们隔着几步的距离,目光交汇时,我率先弯起嘴角,眼底是全然放松的笑意,空气中那丝青涩的甜,也悄然化作了重逢时候的温润。
不多时,公交车缓缓驶来,车门“嗤”地一声打开。我自然地跟在他身后上车,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柠檬味。车内不算拥挤,他在前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你坐这儿吧。”陈远岫指了指身旁的位置。
“好。”
“你家住这儿吗?”
“不是,我今天来阿姨家吃饭。”
“你知道阮疏家也在这吗?”
“不知道,她家在这呀,那这样的话,我刚刚可以跟她一起诶。”说完发现不对,余光撇了一眼陈远岫不敢说话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嗯……记得,尴尬的事我都会记很久。”
“但是我觉得不尴尬,这其实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说起来也挺巧的,咱们第一次见,也是在公交车上。”“你当时对我的初印象是什么?”
陈远岫闻言,指尖轻轻摩挲着窗沿,目光落在远处被夕阳染红的天际,像是在回忆一幅遥远的画。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当时只觉得,你像只慌慌张张的小松鼠,低着头在包里翻找,耳朵尖都透着点红,连阳光落在你发顶上,都像是跟着你一起着急。”
“噗,我那天心情挺糟糕的,因为你帮我投币的这件事,我后面还挺开心的。”
“那是我的荣幸~”说完嘴角微微上扬。
不知不觉到站了,下车后见云汀兰手上还提着一袋,识时务提出帮她拿,又怕她拒绝,于是一人提一半。
等走到那阶梯前,“我每次走到这里,就想着我要是有个男朋友该多好,不过只是那一瞬间的想法。”
“你以后需要搬东西的时候可以找我,我给你免费当苦力。”
“你别太闲了!”
刚刚的注意力都在讲话上,云汀兰垂眸,看见袋子里面装着的是她今天提去的牛奶,只不过把盒子拆掉了,懊恼道:“这是我今天提去阿姨的牛奶!结果我把它带回来了,真是太蠢了!”
陈远岫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弯起一抹笑意:“这么说,你这是把阿姨家的‘爱心牛奶’给‘原封不动’地带回来了?阿姨也太实在了,怕你在学校喝不上热乎的?”
“你说我这是去送东西,还是去‘进货’的呀,这么多牛奶,够我喝好几天了。”
“到了,你上去吧,拜拜。”
“拜拜。”
将东西放好之后,云汀兰转身就去找阮疏了,把自己干的蠢事都告诉了阮疏,阮疏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云汀兰:“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我给我们买了闺蜜装,但是买完我才知道我舍友也买了一件,不过我们先穿,应该就不会觉得我们学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siesie(谢谢),你们审美相同哦。”说着一起去了班级。
晨光漫过窗棂,将课桌上的笔记染成暖金色,云汀兰随着老师的声音在纸页间书写。暮色四合时,总能在楼梯口寻到阮疏的身影,两人踩着落叶的轻响共赴食堂,让食物香气与笑语驱散疲惫。
最后,云汀兰走在洒满月光的归途,影子被路灯拉长又缩短,她先回了自己的宿舍,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想去找阮疏说说话。
“你们宿舍没关门啊”云汀兰见阮疏从床上起来,表情有点不对:“你怎么了?”
“我今天不是提前回宿舍了吗,是因为在第二节课我看见岑栖淮跟一个女生撞上了,我虽然有点嫌弃,但是我觉得也没什么,后面有人告诉我,他之前喜欢的女生就是她。”
见阮疏眼眶泛红落泪,我鼻尖也莫名发酸——日记本里,本就写满了我与她相关的细碎日常。阮疏很快平复,笑说不过是一时情绪翻涌,恰逢我来才卸下防备,末了,她从书包拿出一张方格纸和两支不同色的笔,眼底漾着微光,提议道:“不如,我们下盘五子棋吧。”
果然,三局都是阮疏胜出,云汀兰见阮疏的舍友回来了,悄声说道:“我先回去了哦,你别伤心了,你知道的,自从你和他在一起之后我对他就有点意见,不能晚上偷偷哭,知道吗?我走了啊。”
“拜拜~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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