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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约定

“或许那本相册是追溯回忆的开始。”

清晨,天空被一层温柔的阴云轻轻笼罩,没有烈阳的炙烤,空气里带着一丝沁凉的湿润,为即将到来的特殊日子铺垫了沉静的序曲。这份阴翳并未带来压抑,反而像给紧张的高三校园,悄悄注入了一剂舒缓的镇静剂。

阮疏在大课间给云汀兰送水去了,谁让某人的水杯太小了,只能多多辛苦阮疏啦,之后送水便成为日常。

“累不累呀,天天跑来跑去的。”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当然不累啦~有时候是岑栖淮去装的水。”

云汀兰茫然无措,真是多嘴,被喂了一嘴狗粮。

“好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这么快就到高考喊楼了,明年的这个时候就到我们了。”

“哎呀,想那么多干嘛,今天可是你的节日哦,开心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嘛,我说的想过六一,是想和你过六一,真的是,中午回宿舍我再给你礼物吼。”

“好呀好呀!”

闲聊成为我们那时最惬意的时光,在引导型朋友还没有出来的时候,云汀兰觉得阮疏就是她的救赎,是她来到西城三中最大的幸运。

中午吃完饭,云汀兰便前往阮疏的宿舍。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我又来啦,喏~这是我给你的六一礼物。”云汀兰把相册给了阮疏。

“哇,都是我们的照片~”说着阮疏一页一页翻着,云汀兰不确定下个学期会不会转学,如果转学了,希望你看到这本相册的时候能够想起我,这时她还没有勇气告诉她。

“对呀,虽然有丑照,但是我们自己看的,那当留念一下。”

“我也有礼物给你!”说完看着阮疏从柜子里面掏出阿尔卑斯棒棒糖,每种口味都有。

夜幕如期而至,淅淅沥沥的雨丝也随之飘落,细密地织成一张朦胧的网,将整个校园笼罩其中。而此刻,操场之上,一场为高三学子专属的“高考喊楼”正热烈上演,雨水非但没有浇熄热情,反而让这份祝福更添了几分酣畅与真挚。

老师们站在雨中,脸上没有丝毫对“雨”的忌讳,反而笑意盈盈地低语:“这是场及时雨啊!”在他们眼中,这雨涤荡了酷暑的燥热,也仿佛洗去了学子们心中的尘埃,是吉兆,更是对青春奋斗的见证。

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早已化身最热情的“应援团”,他们的准备充满了心意。不少人干脆冲进雨幕,任凭雨水打湿衣衫,随着激昂的音乐尽情挥舞手臂、跳跃舞蹈,用最鲜活的姿态为学长学姐加油;当老师站上临时搭建的舞台讲话时,几个身影立刻默契地撑着伞围了上去,伞面稳稳地护在老师头顶,形成一方小小的无雨天地,这份自发的体贴,让雨中的空气都变得格外温暖。

更让人动容的是,学校特意将投影设备搬到了操场中央,巨大的幕布上,滚动播放着往届学长学姐们录制的祝福视频。熟悉的面孔、亲切的鼓励,透过光影传递到每一个高三学子心中。

当五月天《倔强》的前奏在雨幕中响起,全场瞬间沸腾。高一高二的同学们齐声高唱,“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的歌词,伴随着雨声与呐喊,化作最铿锵的誓言,将这份独属于青春的热血与祝福,深深烙印在每一位即将奔赴考场的高三学子心间。

阮疏和云汀兰站在二楼,不一会儿,陈远岫和岑栖淮也朝她们走来。

“你们俩在这儿呢,还选了视角最佳的位置啊!”岑栖淮插科打诨道。

“阮疏,你帮我占个位置,我回一下教室。”云汀兰见他俩走来,去教室拿了之前拍他们的照片了。

没多久,云汀兰把照片放在他们手里:“之前给你们拍的照片,我洗出来了。”四人难得聚在一起又见到高考喊楼这一幕都为之动容,我们曾抱怨学习的每一天,后来也成为我们再也回不去的昨天。

就在此刻,绚烂的烟花毫无预兆地在四人眼前骤然绽放。而不知何时,缠绵的雨丝已然停歇,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泥土的清新。那一朵朵流光溢彩的花火在澄澈的墨色夜空里炸开,将四人年轻的脸庞映照得格外明亮,云汀兰心里却装着未说出口的心事,她看着身旁三人含笑的侧脸,看着这难得和谐的画面,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正如这烟花般短暂,在最后一缕光痕消散于夜空的瞬间,她忽然清晰地意识到,他们四人这般无忧无虑、并肩而立的时光,或许也将随着烟花的消逝,悄然画上句点。

随着烟花散尽,这场热烈的高考喊楼也渐渐落下帷幕。而就在欢呼与祝福的余韵中,压力已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高二学子的肩头。

曾经在雨里尽情呐喊、为学长学姐加油的他们,望着高三学长学姐离去的背影,再看向教学楼里悄然更换的标语,眼神里悄然多了几分凝重——下一个盛夏,站在考场门前、接受祝福的,便将是他们了。

正是因为有压力,才会给自己找一些趣事。阮疏和陈远岫打了赌,赌这次化学小测谁考得最高,输的人给对方30块。

最后当然是阮疏赢啦,一下课就兴致勃勃拉着云汀兰去小卖铺:“走,带你消费去!”云汀兰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真的傻,用自己辛苦换来的劳动成果请客,但是她很受用,很喜欢阮疏那该死的“霸道”。

云汀兰故意去了楼上,不知死活地在陈远岫面前炫耀:“呐~你有吗,阮疏请的哦!”

陈远岫表面上也不恼,心里特别不爽,这会儿也装不下去了,咬牙切齿痛恨道:“不就是一根香肠吗,我还可以请你更多,你至于吗?跟阮疏一起气我。”

“不敢不敢,我还要抱紧你的大腿,毕竟还有会考科目,不会的题还要问你。”

“刚刚不能很能耐嘛,直接舞到我面前了,你怎么不去问阮疏?”

“额……阮疏跑来跑去太辛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岑栖淮英语不好,况且我也会经常贿赂你啊,你不是有时候打羽毛球没有搭子的时候,我都陪着你一起打了,总要互帮互助。”

说完非常狗腿跑到教室,拿了三根斑马的笔放在陈远岫桌上:“你挑一根吧!”

陈远岫被气笑了,他还有选择的机会吗,一根经典款,另外两个很明显是情侣笔,还美名其曰你可以自己选。

再次又气又笑,随即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底却藏不住那点被逗笑的无奈:“云汀兰,你过不过分!”

云汀兰立刻缩了缩脖子,却还是小声反问:“那……那你还要不要嘛?”

陈远岫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慢悠悠道:“我受之有愧,你说教不教?”

“耶斯,谢谢你,快上课了我先走了。”

陈远岫看着她的背影,回想着刚刚的对话,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喜欢打羽毛球,因为打完浑身是汗,傍晚回家洗澡不现实,只是看她上次很享受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久而久之就拉着她一起去打,不过做这些都是他心甘情愿,也不能说他没在运动中享受快乐,没必要道德绑架人家。

因为端午和高考放假离得很近,学校自然不会那么慷慨,最后选择高考那几天放假。云汀兰回外公家,但是因为外公一大老爷们,他不会包粽子,还心想今年肯定吃不到粽子了。

随着高考启幕,校园暂归宁静,可疯狂星期(4)微信群却打破沉寂,重新活跃起来。大家聊着高考期间的见闻,感慨时间的流逝,话锋一转,都忍不住在群里晒出了自己悄悄定下的高考目标,那些带着青涩却坚定的文字,却是我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假期结束,本以为不能吃上粽子的云汀兰,却收获了意外之喜,阮疏给她带了肉粽,陈远岫也给她拿了六个不同口味的粽子,不过粽子不能留太久,于是云汀兰和舍友一起分享了。

会考临近,云汀兰往阮疏教室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起初还只是拿着会考复习题请教,后来每次去,手里总会多些东西——有时是一包酸甜的水果糖,有时是几张印着搞怪图案的贴纸,偶尔还会递上一张写满励志短句的明信片……

陈远岫每次接过,嘴上不说什么,却会默默把贴纸贴在课本角落,明信片也悄悄夹进了常用的笔记本里,这份每天不重样的“投喂”,像颗裹了糖的小石子,在心底漾开甜甜的滋味,连枯燥的复习时光都鲜活了几分。

会考铃声落下,恰好撞上个晴朗的父亲节。云汀兰和阮疏并肩走出考场,先是挤上一辆慢悠悠的公交车,一路晃到朋友家,取了那辆小巧的小电驴。

跨上小电驴,风拂过脸颊,两人一路欢声笑语,径直奔向超市。刚进超市,就看见入口处立着一块醒目的白板,旁边的工作人员正热情地递着彩色便利贴——原来超市在做父亲节活动,供顾客写下对父亲的祝福。云汀兰和朋友各取了一张,认真地写下“老爸节日快乐,永远帅气!”“谢谢爸爸的守护,爱你哟!”,然后小心翼翼地贴在白板上,看着满满一板温暖的字迹,心里也跟着暖洋洋的。

超市里琳琅满目的商品成了最好的背景板,她们举着手机拍了一张又一张,其中最让云汀兰至今难忘的,是两人各拎着一把鲜亮的网球拍,站在体育用品区,摆出仰头微笑、手臂舒展的活力姿势,镜头定格下满屏的青春朝气。

逛累了,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去吃顿**的麻辣烫。骑着小电驴穿梭在街道上,刚巧遇上红灯,一辆庞大的公交车缓缓停在她们身旁,庞大的车身与小巧的电驴形成鲜明对比,像两个可爱的反差萌玩偶。云汀兰和朋友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连空气中都漾着轻松惬意的味道。

走进麻辣烫店,暖融融的热气扑面而来。云汀兰刚坐下,就发现手机电量已岌岌可危,赶紧找老板借了充电器插上。

等待餐品时,她无意间瞥见墙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便利贴——原来是一面心愿墙。她眼睛一亮,阮疏见状,拉着她也找老板要了几张,认真地写下字句:给自己的是“未来继续加油,成为更好的自己”,给阮疏的是“愿你永远明媚,友谊长存”,虽然后面不太喜欢岑栖淮,但是还是给他留了一句:“愿你继续发光,愿你的未来有阮疏的一席之地”,最后一笔一划写下对陈远岫的祝福“愿你所求皆如愿,前路皆坦途”,写完轻轻贴在墙上,看着那几张小小的便利贴,心里满是温柔的期许。

玩到忘记了时间,阮疏妈妈打电话催她回家,云汀兰不好意思:“要不你先回家吧,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

“不行!我把你带出来了,就要把你安全送回去,别再推脱了,要不然又要耽误更多的时间。”说完不容云汀兰拒绝,直接带着她回了学校。

她们在校门口告别,一个说到宿舍给她发消息,一个说到家了给她发消息,俩人的默契值拉满。

夜色如墨,却被窗外的月光晕开一层温柔的纱,轻轻覆在云汀兰的寝室里。她刚洗完澡,发丝还带着湿润的暖意,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白炽灯的光斑,思绪像浸了水的棉絮,轻轻漾开。

最近的种种片段在脑海中悄然闪回:高考喊楼的动容、会考时的奋笔疾书、超市里并肩写下的父亲节祝福、网球拍下活力满满的剪影、小电驴旁与公交车反差的爆笑瞬间,还有麻辣烫店心愿墙上那几张带着期许的便利贴……每一个画面里,都有朋友们鲜活的笑脸。

她忽然觉得,能拥有这样一群要好的朋友,是何其幸运。那些细碎的温暖、默契的欢笑,像一颗颗小小的星辰,在她的青春里闪着光,也悄然将一份稳稳的幸福,填满了她的心房。云汀兰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在这温柔的夜色里,渐渐沉醉于这份满溢的温暖之中睡着了。

意外终究来得太快。会考结束没几天,云汀兰便和宿舍里的人闹了矛盾,原本温馨的小空间,瞬间成了让她窒息的地方。此后的每个中午,她都执拗地不愿回宿舍,实在不想在那份冰冷僵硬的氛围里辗转难眠。

察觉到她的低落,阮疏便主动陪着她,躲进了自己空旷的教室。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课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窗外的蝉鸣有一搭没一搭地响着,衬得教室里格外安静。云汀兰摊开习题册,笔尖在纸上划过,却时不时走神,眉头微蹙。阮疏没多问,只是默默坐在她身旁,同样低头做题,偶尔递过一块薄荷糖,或是用胳膊轻轻撞她一下,用无声的陪伴,为她撑起一片安静的小天地,驱散了心底的委屈与烦躁。

许是近来云汀兰常往阮疏教室跑,四人渐渐熟络了不少。某个傍晚,夕阳将教室染成温柔的橘色,阮疏忽然提议:“不如我们来比做一道生物题,谁最快做完,输的请吃凉皮!”要知道,阮疏和岑栖淮还有陈远岫都是理科班的,唯独云汀兰是文科生。她一听,立刻鼓着腮帮子耍起无赖,拉着阮疏的胳膊晃了晃:“不行不行!你们三个理科生欺负我一个文科生,必须让我5分钟,我先做5分钟你们才能动笔,不然太不公平啦!”说着,还可怜巴巴地看向阮疏,仿佛在寻求“公正”,惹得另外两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即便多了5分钟“特权”,生物本就薄弱的云汀兰还是输得明明白白。她看着三人嘴角的笑意,不服气地把笔一搁,眼睛一转,立刻提议:“生物比不过你们,那我们来比英语完形填空!谁对的最多算赢,输的人不仅要请吃凉皮,还得给赢的人绑鞋带!”这话一出,三个理科生都愣了愣——英语可是文科生的强项。阮疏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行啊,你确定要加赌注?”云汀兰仰着下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当然!这次肯定轮到你们输啦!”

果然,两位男生输掉了比赛,不过今天吃饭时间所剩不多,于是赌约履行期限延后,后面一直到云汀兰转学之后也未能实现。最终四个人两两一组去食堂吃了面条。

“我今天点你的最爱,清汤大条面,等会我要多放点酸菜。”云汀兰看向阮疏。

“巧了哦,今天我要点拌面。”拌面是云汀兰最喜欢的一道面食,在这所学校的两年里,一直点的面食就是拌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偶尔换换口味不好吗,看着她们今天“角色互换”心里的酸涩感油然而生,已经默默开始倒计时了,其实云汀兰那时候有动摇过,因为他们的陪伴让她真的很不舍得离开。

自那以后,云汀兰便常待在好友的班级写作业,偶尔阮疏也会反过来,跑到她的文科班,陪她在课桌前并肩刷题,日子在笔尖划过的沙沙声里,悄然走到了期末考前。

考前一周,学校终于不再吝啬,给高二的教室都通了空调,微凉的风驱散了盛夏的燥热,教室里满是埋头复习的身影。

云汀兰对着生物课本发愁时,阮疏忽然揣着笔记本跑来,从里面抽出几张纸,递给她:“这是我整理的生物重点,你赶紧看看!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看到就是赚到!”阮疏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呆不下去便回了自己的教室。

没过多久,陈远岫也出现在了她的教室门口。他走到云汀兰桌旁,放下一本生物错题集,轻声道:“我给你划了些易错题,不懂的现在问。”见她眼神有些恍惚,他顿了顿,又温声补充:“我知道你和舍友闹了矛盾,但先专心考试,别把情绪带进来,成绩是你自己的。”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而且,我相信你是个很好的人。”

云汀兰怔怔地看着他,耳边是空调的轻响,眼前是他温和的目光,那些藏在心底的委屈与不安,忽然在这一刻被轻轻抚平。她鼻头一酸,眼眶瞬间红了,握着笔的手紧了紧,却在心底悄悄漾起一股暖流。

期末最后一场英语考试前,云汀兰攥着准考证在考场外等候,却意外撞见了舍友。两人对视一眼,空气里掠过一丝尴尬,最终还是舍友先开了口,声音轻轻的:“之前的事,我也有不对,不该那么冲动。”云汀兰愣了愣,随即低下头,小声回应:“我也有错,不该没好好跟你沟通。”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觉得这件事情彼此都有错,彼此也都承认了错误,心里的芥蒂好像随着吹来的风消散了。

英语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云汀兰走出考场,长长舒了口气。陈远岫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见她出来,走上前轻声问:“最近的烦心事太多了,要不要去县城逛逛,放松下?”云汀兰眼睛一亮,转头拉上阮疏:“好啊!”女生出门总少不了打扮,两人匆匆跑回宿舍,拧开热水器洗头,温热的水流淌过发丝,洗去了考试的疲惫。俩人吹干头发,对着镜子挑选衣服,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着:“今天你必须带这个粉色口罩!”云汀兰直接上手给阮疏带上。

磨磨蹭蹭折腾了快一个小时,这期间陈远岫帮云汀兰清理考场,把那些座椅归位,另一边,岑栖淮整理本班的卫生,待她们两人赶到的时候,只剩下收尾工作——去找自己的收纳箱,暂时先放在教室。

阮疏今天晚上不回家,俩人挽着胳膊走了出去,岑栖淮走到阮疏身边,陈远岫绕到云汀兰身旁,云汀兰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粉色口罩,很自然递给他。

看见颜色他愣住了:“粉色的?你确定这是给我的吗?”

“有什么问题吗,你们男生不也喜欢粉色的吗,我前几天还看见有人穿粉色球鞋打篮球,还有人穿粉色T恤,多吸睛啊!”说着也给岑栖淮一个粉色口罩,陈远岫见岑栖淮很自然地戴上了,便不多嘴了,怕说多了惹人厌。

四人踩着夕阳的余晖,匆匆赶上了前往县城的公交车。车厢里人不多,他们找了并排的座位坐下,窗外的风带着夏末的暖意吹进来,几人有说有笑,聊着考试时的趣事,连车厢里的广播声都显得格外悦耳。

没多久就到了县城,他们第一站便钻进了一家明亮的书店。书架间的光影柔和,云汀兰和阮疏瞬间来了兴致,拉着另外两人“凹起了造型”——一会儿拿起一本厚书挡着脸装文艺,一会儿又踮着脚模仿“读书人”的严肃模样,陈远岫起初有些无奈,最后也被感染,配合着比了个简单的手势,被岑栖淮抓着手机定格下这满是笑意的瞬间。

玩够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叫,四人便在街边随便找了家家常菜馆坐下。点了几样清爽的小菜,桌上的话题从考试聊到暑假计划,笑声此起彼伏。等吃饱喝足,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他们站在路边挥手告别,笑着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便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路轻松的回忆,藏在了夏末的晚风里。

天色已擦黑,云汀兰一踏进宿舍,便立刻开始整理行李——把换洗衣物叠得整整齐齐塞进背包,又将书本、笔记打包放在收纳箱里,把那些攒下来的小纸条折得整整齐齐放在属于她青春独有的“半岛铁盒”里,回忆在此刻慢慢呈现,云汀兰突然想到了什么,拿了几张高二上册备战会考时的笔记轻轻敲开了阮疏宿舍的门,又顺走了她的一本练习册——给她留个念想。

等行李收拾妥当,她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头发还有点半湿未干的状态,就抱着枕头和被子,轻手轻脚跑到隔壁阮疏的宿舍。“今晚跟你挤挤!”她笑着把东西往好友床上一放,两人相视一笑,便开始“挪地盘”。

“我可是第一次跟别人睡觉哦。”云汀兰笑嘻嘻说道。

阮疏被她的话笑道“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怀疑你在开车。”

“没有啦~我说真的,我第一次跟家人以外的人睡觉。”

阮疏嘟嘴:“好吧,是我想歪了。”

宿舍的单人床本就狭小,两人躺下后更是挤得满满当当,胳膊挨着胳膊,腿也只能微微蜷着。睡梦中偶尔一个翻身,云汀兰差点滚到床边,阮疏立刻往旁边挪了挪,拉住云汀兰将她往回带。明明挤得动弹不得,却没人抱怨,反而在这轻轻的推让与扶持里,藏着彼此最真切的珍惜,伴着窗外的虫鸣,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宿舍楼下的广播准时响起。云汀兰和阮疏揉着惺忪的睡眼起床,匆匆洗漱后赶到班级,听班主任简单叮嘱了几句寒假安全注意事项和作业要求,便宣布正式放寒假。

话音刚落,云汀兰立刻跑到阮疏教室——告诉她昨天收拾行李时,还有大半箱书留在课桌里没来得及打包。

陈远岫见她火急火燎,也提出要帮忙,说自己已经把这些书放在年段室寄存,于是她安心蹲在课桌前,把课本、笔记本、错题集一股脑塞进帆布袋,连夹在书里的搞怪贴纸和励志明信片也没落下,塞得袋子鼓鼓囊囊。陈远岫很有眼力见,见她行李太多,主动拎起最沉重的书袋:“我帮你把这个放门卫室,你先去校门口等我!”

三个人一前一后往校门口走,阮疏帮她把行李稳稳放在门卫大爷的储物柜旁,又仔细叮嘱了取件时间。云汀兰看着阮疏额角的薄汗,笑着递过一瓶水:“谢啦!”阮疏摆摆手:“暑假记得常联系!”

“嗯,再见!”再见我的朋友,愿以后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仍然可以快乐,希望永远可以做自己,可以保持那份纯真。

云汀兰也给陈远岫拿了一瓶水,他看见袋子里面还有衣架,随口问道:“你是准备搬家嘛,下学期不来上课了吗?衣架都要带回家。”没想到后面真的一语成谶,她真的转学了。

云汀兰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打发到:“不能带吗,你也快收拾你自己的东西吧。”说完,两人在校门口挥手告别,各自拎着自己的东西,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暑假的序幕,就在这轻松的告别中缓缓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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