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球赛的人们也消匿了踪迹，耳边仅剩欢呼雀跃过后的余声。
了却心愿的鬼魂是无法在现世长时间停驻，本来周幸还可以多呆几天，但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所以也愿意提前离开。
至于家里的那群亲戚……
周幸最后还是选择了原谅。
陈故生虽然不理解周幸的想法，但尊重。既然这是本人的决定，那他也不打算插手了。
“打球开心吗？”左夜雨抱着篮球回到陈故生身前，陈故生舔着冰淇淋询问。
“嗯。”左夜雨心不在焉地点头。
“怎么啦？是有什么想法吗？”
“不清楚。”左夜雨说，“但总感觉心里有些异样。”
“是因为和学长相处这么久，然后看到他离开感觉有些空落落的？”陈故生又问。
“或许是吧。”左夜雨也不确定。因为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消失在自己面前，曾经南城分局还在打富裕仗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好苗子的。
这些苗子跟他一起执行过任务，有些死在他的面前，有些在他低估的时期选择了离开南城分局前往其他分局寻求更好的发展。
人生本就是自己的，他不会为这点小事而产生什么情绪。何况，他成为监察员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找到父亲逝世的真相。
正因如此，他对待其他队员的情感很冷淡，就像是玩游戏看那些发布任务的NPC是差不多的。
即便是现在，他对南城分局其他人的看法也没改变过。至于陈故生，他算是重要的NPC。
“那是不可能的。”陈故生说，“人是不可能在短暂的相处下产生深厚的情感，除非那个人是感性类的人。而你是完全和感性不沾边的‘理性’类的人。”
左夜雨无话可说。
“你现在愿意迁就我，也是因为冯处长的命令，还有看在我能帮你恢复实力的份上吧？”没等左夜雨开口，陈故生继续说，“我并不介意我俩是这种关系，因为我也是善变的人。”
“只是在南城分局里，我对你的感官比其他人好，所以才给你一个扮演骑士的机会。
我也是很理性的人，为了享受这得之不易的人生，我也可以适当地去做出些改变。”
左夜雨倒是第一次见到陈故生这么认真和他说话。毕竟陈故生平时的表现完全就是个小孩子。
“像你我这样没有父母牵挂的人，不需要去在意对不对得起谁，首先你得对得起自己才行。”
“但是，我们生活在现实世界里，所以也得懂得付出就得获得回报，懂得感恩吧？”陈故生话锋一转，“骑士，冯处长跟你说了什么？”
“……”左夜雨倒是没料到陈故生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其实是为了这件事。
“在我们离……”左夜雨刚起头，就看到陈故生拍拍身旁的空座，“坐下说，还有你要什么口味的冰淇淋，我推荐巧克力脆皮的。”
“薄荷的。”左夜雨坐在陈故生旁边回答。
“好吧。”陈故生边说边拿出薄荷味的冰淇淋递给左夜雨，“我就知道你会选这个，所以提前买了些。”
左夜雨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陈故生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拿出来这些东西的？
“在鬼蜮产生异变的时候，就引起了各方注意。我们离开鬼蜮时，大概是考虑到你的情况，所以他们没有直接现身，而是选择让芙蓉和我们进行接触。”
“我很可怕吗？”陈故生不满地皱眉。
“不，但监察局有自己的顾虑。”左夜雨说，“冯处长让我报告我们在鬼蜮里所发生的事。”
“所以你都告诉他了？”陈故生偏头。
“没有。”左夜雨撕开冰淇淋包装袋，微凉的薄荷气息顺着鼻腔钻入肺腑，使得他脑袋都变得清醒不少，“我没告诉他，你会切换人格这件事。”
“我倒是不在意。”陈故生说，“反正他们愿意调查迟早会发现的。而且鬼蜮里的那四个监察员肯定也能猜到一二，他们又不是真的笨。”
“之后就是第二次任务的安排。”左夜雨话语顿了顿，才继续说，“我们南城分局是四城里实力最弱的，这次因为你的帮助我们增长了业绩，所以冯处长的意思是趁热打铁。”
“那倒也不错。”陈故生说，“游戏就是要一直玩才有趣，那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冯处长给了我们四个选择。”左夜雨心里稍松了口气，“第一个是和寺庙有关。一人不进庙，进庙者皆为被偷腥之食。
这座寺庙里曾经发现过很多婴儿的残骸，还有完整女性的骸骨。据调查，是犯戒僧人为了得到荤腥所做的手段。
他们会收留漂泊无依的女性，强行和她们发生关系致使其怀孕，等十月怀胎后诞下婴儿后，将其分食掉。
寺庙里所供的佛像五官扭曲，眼睛还被黑布缠住，手脚指数也十分奇怪有十三个。不过究竟是不是佛像难以考究，也可能是受到诡异蛊惑自成的教派。
目前能得知的情况是佛教不认可这样的畸形产物，也不认为这是什么正统佛像。寺庙名为天正寺，鬼蜮级别为……甲级。”
左夜雨刻意停顿片刻，观察着陈故生的神色。不过陈故生并没有任何情绪上的表现，继续吃着他的冰淇淋。
“第二个是洛山河神的事件，发生在较为偏远的洛山村，村子里有条河，传闻河中有神名河伯。事情起因是村里某家女儿被选为河伯新娘。
那女孩性情刚烈，百般不愿。最后穿着婚服直接撞死在祭祀河伯的天柱上。后来，那女孩化为红衣厉鬼索命，直接灭掉村子里的所有人。鬼蜮级别为乙级。”
“骑士啊……”陈故生转着手里的冰糕棍，“有没有什么婚嫁、纸人、狐仙娶亲、喜丧撞煞之类的任务啊？”
左夜雨沉默了下：“有。”
“有吗？那我们就接那个！”没等左夜雨说话，陈故生就抢先道，“这可是恢复你实力的捷径，我们必须得好好把握住。”
“喜人村事件。”左夜雨介绍道，“喜人村是专门制作殡葬行业的村子，纸人、棺材、纸钱香蜡应有尽有。
所以这个村子还有另一个外号:白事村。
村里女多男少，健壮的男性都得取个三妻四妾。或许是从事这行当的缘故，十个新生儿里只会出一个男孩，甚至可能十个都是女孩。
为了村子的繁衍，他们会在网上高薪招聘年轻的男性来村子干活，主要招聘群体是在校大学生，体校具备优先权。
据村子里回来的学生们说，那里就是桃花源里的天堂。而与其癫狂的神色相反的是他们肉眼可见消瘦的身体。
就算是八块腹肌的学生去村子里走一遭，出来也会瘦得跟皮包骨一样。喜人村虽然奇诡，但暂时没有出现任何命案，据监察局调查这里确实存在诡异，但并没有被鬼蜮化。
而针对没有伤害过性命的诡异，监察局的处理方式都是观望为主。”
“听起来确实是不错的地方。”陈故生指的显然是恢复左夜雨实力的这件事，“那我们就去喜人村看看情况，反正你也符合男大体育生的标准。”
假如左夜雨没有成为监察员，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应该也该是大二学生了。
“不过，我得改改形象。”陈故生摸着下巴，“起码不能像个高中生吧？”
左夜雨望着陈故生这张撑死也就初三年纪的脸保持沉默。或许陈故生有其他改变外貌的方法？
……希望不是直接在脸上贴胡子。
*
回到监察局南城分局，陈故生直接去找冯广进要了喜人村的任务。
冯广进倒是乐得如此，虽然陈故生没有选择他预想的任务，但喜人村的任务能顺利解决，他能从警局那边拿到不少的报酬。
“封德中学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陈故生坐在沙发上，手里吃着左夜雨买的棒棒糖。
“唔……小陈，你说的处理是指哪方面的？”
“当然是对主要负责人判刑啊！加重刑期或者做成人彘都可以。”陈故生理所当然地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出任务，你要是不给我好好解决，那我可就生气啦~
我要是生气的话，我连自己都管不住自己！”
冯广进：……这生气的就是你本人，那可不是管不住自己吗。
“小陈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会好好解决的。”冯广进认真道，“而且这件事十分恶劣，对社会造成了不少的影响。这些主事人一个都跑不了！”
“那就好。”陈故生突然问，“你记得今天是几月几号吗？”
“六月十五啊？”冯广进一愣，“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假如住的是102情况会不会好些？”陈故生看了眼冯广进转身走向门口，“对了，明天会带左夜雨去执行任务，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处长。”
砰——
门关上了。
冯广进愣了下：“6.15？超市打折促俏日？”他想了想，在电脑的搜索引擎上打下一行字：6.15，封德中学。
很快，电脑上出现一行文字：XXXX年的6月15日第XX届联合国大会通过决议，决定将今后每年的10月2日，定位“国际非暴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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