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瞧瞧真是大胆,青天白日的,这就钻进去了。”清风一心鸣不平,完全忽略事实。
他声音不大,但正巧能让别人听见。
但是也没说话,都静静的,跟死了一样。
文寻拿被子蒙住两个人,沉浸在两个人自己的小世界里。
“从玉,你有没有听说过,要是特别冷的天睡觉,得把衣服全都脱掉才能取暖。”文寻放低的声音,脸和脸凑的很近,陈从玉脸颊上都是湿湿的。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嗯”了声,直到文寻的手不老实地放到胸□□襟处他才恍然大悟。
陈从玉捂住他的手,不让他往里钻:“你疯了?”
外面都是人,文寻怎么敢这么大胆,这不是那什么野外什么嘛。
陈从玉红着脸训斥他:“你别总想这些。”
文寻无辜瞪眼:“你想什么呢?我可没这么想。”
陈从玉羞恼,恨的牙痒痒,揪住文寻的脸,一口咬上去:“你别给我装。”
文寻听见他的话,心里骤然一跳,难不成是他发现了什么,哪种程度。
可他又飞快明白自己不过是做贼心虚,藏着事当然就怕了。
他被咬着脸颊,说话不太流畅:“你不想我胡说,就亲我嘛。”
清风瞧见他们被子下面蛄蛹,愤愤不平:“大人您看,这动来动去的,指不定做什么呢。”
沈赋早就拿被蒙头,眼不见心为净,偏偏身边还有个大喇叭时时播报。
他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手拍了下清风:“睡觉!”
陈从玉听见他说这话,浑身酥麻,不好意思的松口笑笑,明明当时除夕莽上去告白即亲吻的人,此刻也害羞起来。
小小的空间里,又闷又湿。
文寻眼神迷离,上下来回扫视,先一步缠上去。
陈从玉迎住他,搂住他的肩头,和他接吻。
文寻咬住他的唇,轻轻舔吻,又咬住下巴,吮吸脖颈肩头,再一路向下。
刚出生没多久狼崽一样,凭着生存的本能,寻找生命之泉的来源。
白雪地中一点梅,文寻尝过梅花的味道。
梅花香和着雪的清冷,带着花蜜的甜香。
他应该是一只蜂,点在梅花上,品尝花蜜,蜂的重量压得梅花微微颤抖,连带着枝头都在摇曳。
可是梅多么坚韧,有弹性地颤抖过后,更显丰美盛大。
蜂不满于此,他的使命是传播花粉,他带着野心使命在雪地上点出一片又一片淡红花苞,星星点点,连成一片。
雪白透着粉红,艳丽夺魂。
大地在颤抖起伏,像是掀起了波澜。
陈从玉的心都空了,他的一部分像是遗落在外,毫无安全感,他紧紧搂抱着文寻的头,轻轻喘息。
不知多久,他们露出头剧烈的呼吸。
像是两个久旱逢甘霖的人一样。
真是疯了,陈从玉脸颊通红,瞪了眼文寻翻身过去,身后的那个人就像八爪鱼一样缠上去,扒都扒不下来。
沈赋眼神酸痛,庙堂里陆续传来深长的呼吸声和打呼噜的声音。
他躺在这张简陋的床上往陈从玉那边看,看着两个人叠成一个人,他听到他们耳边软语,听不清楚,声音很小。
风在外面呼啸,这一刻似乎闯进了屋子里,吹烂了他的心,千疮百孔。
像是一颗被虫蛀的青梅果子,本来就又酸又涩,现下更是不好看,肮脏恐怖。
他是愿意的,如果能和陈从玉在一起,即使屈于文寻之下,他也是愿意的。
他愿意待在阳峡,只要陈从玉偶尔来看看他。他想通了,陈从玉这样的人,以后只会吸引更多的人,他和文寻可能不过只是其中一个。
这样想着,他把自己哄好了。
突然,那边有人起来,沈赋赶紧闭上眼,把脸埋进被子里。
陈从玉身体裹着薄衫出来,腰腹肌肉似乎都透过薄薄的衣服显出形状。
肩膀完美地撑起衣服,脊背舒展漂亮,到了腰部又极速收紧,细瘦的腰,柔韧有力,猿臂蜂腰。长腿迈动,流畅修长。
他眯着眼睛看陈从玉,看见他往火堆里添柴,接着又回去。文寻撑着被子把他裹进去,紧紧抱着。
沈赋又犯愁了,怎么偏偏是文寻得了陈从玉的喜爱,他到底哪里好?
从头想了一圈,得出结论,陈从玉眼光可能不好,看上这种善妒的小人。以后必定家宅不宁。
饱读圣贤书的沈赋,脑袋里此时此刻滚了些什么内容,只有他知道。
次日,一早,收拾了东西,就再度出发,有了流叶明悟的加入,行程都好走了。
起码,驴车再掉进雪沟里后,多了几个人帮忙拉车。
阳峡县距离不远,沈赋越发安静,他和陈从玉本就是萍水相逢,是他生了妄念,心中折磨难耐。
沈赋打开车窗问外面随车走的陈从玉:“到阳峡也歇一歇再走?”
身旁的文寻凑过来随意答道:“要赶时间,再睡吧。”
文寻坐在他车上,是陈从玉求着硬塞上来的,谁是外面风雪大,不让他在外面。
文寻也是个没脸没皮的,在那破庙里如此下沈赋的面子,也厚着脸皮坐在沈赋旁边,时刻盯着他和陈从玉说话。
沈赋面无波澜,实际身体悄悄使着劲儿挤着文寻。
文寻也照常微笑,对着陈从玉嘘寒问暖的。
陈从玉这是突然说话了,他凑的离窗边很近,带着面巾,只露出一对俊秀锋利的眼睛,极具攻击性,眉毛带着霜雪,冰白的一层,清冷美丽。
“看看,有好玩的,给你。”
他从怀里掏出几个松果递给文寻,上面还夹着松子,粒粒饱满。
文寻心暖洋洋的:“你从哪儿弄的?”
他不经意的把松果从沈赋面前绕过,放到自己腿上。
陈从玉笑笑:“从松鼠窝里掏的,你玩吧。”这场行程长了,憋着劲儿准备走到阳峡再歇。他安抚道,不知是对着文寻还是沈赋:“快了,就快到阳峡了,再忍忍。”
东西最忌你有我没有,但沈赋好歹是个大男人,看了几眼就收回去,眼观鼻鼻观心,直视着前方的车门,一动不动。
车厢里静静的,只余文寻掰松果的咯吱咯吱声。
砰,砰,砰。
清风:“文公子你不觉得有点烦吗?”
文寻掩面:“呀!我没注意,都怪从玉给我这东西玩了,那我声音小些。”
嘭,嘭,嘭。
………………
陈从玉所言非虚,没多久,他们就进了阳峡的地界。
沈赋很是激动,到底是年轻,第一次当官,心里装的还都是豪情壮志。
主动出来骑马考察民情,眼睛放在土地农田上没有放下来过。
他骑了马,就等于占了文寻的位置。
清风看着文寻坐在车里往外看,脸都是黑的,心里得意的不得了。
大人这招还算不错,我看这个文寻还怎么出去缠着陈公子,就让大人和陈公子再外面好好聊聊吧。
文寻半个身子探出车厢:“从玉,从玉!”
这一路上他总是这样麻烦陈从玉的,陈从玉真是个脾气好的,这样也不烦,驱马来到他身边。
俯下身子侧耳,提前摆出倾听的姿势,他的声音还是略微沙哑的,低沉而温柔,问他:“怎么了?”
文寻:“车里无聊,我也想出去坐坐。”
陈从玉环顾一周,实在没有多余的马匹,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办,总不好把沈赋赶下来吧。
清风得意地扬眉,挑衅看着文寻,怎么样,任你诸多手段,此时也没办法吧。
陈从玉直起身,身姿挺拔,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文寻看着沈赋骑马在他身边,心里几乎再起杀意。
可是谁料,文寻看着陈从玉一夹马腹,摇摇晃晃地走开,来到马车车轼旁。
他敲敲车架,像是邀请心爱姑娘出来游玩的公子,眼眸含笑,迎着文寻出来。
“那只好委屈你和我同骑了。”他笑着说,“还好要到县城了,不然马肯定是要生气的。”
沈赋赴任的消息提前传过去了,他们到的时候,城门口黑压压站了一群人。
一旁下人打着伞,那群男人等在门口,往远处看,等到看见了车队,他们又叫人把伞放下收起来。
大雪立刻挂在他们黑亮顺滑的胡子上,可是偏偏也没人动。
“下官参拜沈大人。”
“小人参见县令爷。”
“草民……”
一瞬间,在领头人几人认出骑在马上的沈赋时,随着他们俯身,其他人也纷纷下跪磕头。
沈赋连忙下马,大雪后,他趔趄着一深一浅地往前走。
显得很没有气势。
“不必多礼,直接进城吧。”
是个好拿捏的?
领头那几人长的尖嘴猴腮,看起来如出一辙,从面相上就看出是几个老奸巨猾的老东西。
他们交换了眼神,手指捻捻胡子,笑意盈盈又不乏恭敬爱重地将人都迎了进去。
哪怕不认识陈从玉一行,他们也十分妥善周全的,按照沈赋的意思,将他们陆续安排在县令府上。
陈从玉住的院子恰好离沈赋不远,几乎相邻,几步就能走到。
至于,文寻,谁知道他住哪儿了,清风觉得沈大人肯给他安排就不错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